对面的同学家长蛮不讲理,胡搅蛮缠。 “都是同学之间打打闹闹而已,你个当哥哥的不要上纲上线。” “再说了,如果江野没惹我家孩子,我们家孩子会推江野吗?谁知道到底是我们家孩子推的,还是江野自己没站稳。” 晏桦在办公室静静听完对方家长的狡辩,甚至连老师都在和稀泥,“两个同学互相道歉一下这事就算了,小孩子嘛。” 就在江野自己都准备道歉息事宁人,不想给晏桦添麻烦时,晏桦却十分固执。 “江野没做错,他不需要道歉。” “如果你家小孩不给江野道歉,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家小孩,还有你们当家长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晏桦当时也才十七岁,自己都还没成年,为了江野,在办公室和一帮人据理力争。 只为了证明江野没错,不需要道歉。 晏桦最后赢了,江野没有道歉,对面碍于晏桦的固执和不好惹的性格,让那个推倒江野的小孩道歉了。 不仅如此,事后晏桦还给了报了武术班,非常严肃认真地告诉他,“谁都不能欺负你,有人打你,你就还手,不要怕,有哥哥给你撑腰。” 江野记得晏桦当时认真的表情,他有哥哥撑腰,谁都不能欺负他。 晏桦保护江野太多次,方方面面照顾好他。他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新鞋,再也不会有同学嘲笑他的旧鞋子都开口了还要穿。 他生病的时候,晏桦会彻夜守在他身边,明明晏桦当时也才十七八岁,但是却撑起了江野的整片天。 晏桦看着冷漠无情,其实有着最柔软的内心。 在一起生活后,晏桦几乎没有凶过他,更没有打过他。 偶尔的几次也是因为他回来晚,担心他出事。 有一次是因为春游结束时同学约了他去水库附近玩。 他没有下水,但是晏桦知道后还是对他生气了。 “刚下雨你为什么要去水库附近玩?” “水库刚涨了水。” “而且你不知道那里路会很滑吗?” 晏桦本就因为江野回来晚了,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担心烦躁,知道他还在下雨后去了水库,一时没有控制住脾气,语气都比平时凶了不少。 “桥哥我以后不会去了,你别生气。”江野紧紧握着电话道歉。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晏桦的怒火。 当时年幼的他以为这是最棘手的事情,殊不知以后晏桦连凶都不会凶他时才是最大的痛苦折磨。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说话,半响后晏桦放低了声音,语气放缓道:“小野,刚才是哥哥说话太冲了,你下次不要去水库玩了,那里刚下雨路很滑,是我之前没有跟你说,不怪你。” “你想玩水的话,等这周放假了我带你去游泳。” 江野还没说什么,晏桦就已经不生气了,还和他道歉自己脾气不好,要带他去游泳。 桥哥为什么这么好呢? 明明他什么都帮不了桥哥,只会拖累他,给他带来麻烦,可是桥哥却快要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就在江野以为他可以和晏桦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时,江成回来了。 江成不仅回来了,还带着钱回来了。 总之无论如何,江野从江成那里拿到了十万块给晏桦,代价是不能和晏桦一起生活了。 江野到文阳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受不了了,这里的房间比501大很多,条件更加优越,可是他想晏桦。 他用着晏桦给他买的手机给晏桦打去了电话。 “桥哥。” “嗯,怎么还没睡?” 听筒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江野一瞬间特别想哭。 “睡不着。” 晏桦在电话另一端关心地问道:“你爸打你了?” “没有,他没打我。” 晏桦闻言才放心,“没有就好,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说啊。” “好。” 那天在电话里,晏桦哄他到很晚,直到伴随着晏桦的声音他才睡着。 在文阳的日子比江野想象的还要煎熬。江成反复无常的性格他早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他看不到晏桦了。 他每天只能通过几条短信或者一通简短的电话和晏桦联系。 有时候刚拨通晏桦的电话,还没说几句,就听到晏桦说:“小野,我这有点事,我先挂了啊。” 江野看着时间还不到三分钟的通话记录陷入愣神。 明明之前在建设车行的时候,打电话都不会这样,晏桦会问他在家里的事情,问他有没有吃饭。 可是现在都变了,他每天看不到晏桦,连说话都说不了几句。 他知道晏桦工作忙,可是他只想和晏桦说会话。 不仅如此,他课外时间被江成填鸭式地报了各种补习班,他没有时间去找晏桦了,晏桦来找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他有一本日历,每次晏桦来看他那天,他都会在日历上画一朵向日葵,有时候一个月都看不到一朵向日葵。 他只能寄希望放长假以及寒暑假才能回到晏桦身边。 伴随着和晏桦联系时间大幅度减少,他心中也渐渐变得不安。 江成总是挑拨他和晏桦的关系,说一些晏桦谈恋爱后就不会理他了这种话。 他讨厌这种话,可是江成总是说。 江野在飞速长大,江成也在变老,他不再对江野动手,却总是对他不满,于是在饭菜中加了磨碎的海鲜,让他过敏。 江野很讨厌过敏,每次过敏身上又痒又难受,如果严重还会发烧。 直到他第一次给晏桦打电话说自己过敏后,晏桦挂下电话就来医院找他了。 晏桦皱着眉头看着他身上的红疹,“痒不痒?” 江野那时候已经被晏桦惯得爱撒娇了,没说几句话就要晏桦抱。 “痒,桥哥,我难受。” 晏桦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说:“我等会去找医生,看有没有什么止痒的。” 当时虽然已是秋季,可是天气时时燥热,过敏的皮肤温度本就高,又痒又热,他总是止不住去抓。 有时候皮肤都会被抓破皮。 晚上的天气凉,开风扇对着人吹一夜会感冒,晏桦只好把风扇打开,只能对着房间其他方向吹一吹暑气。 江野却还是嫌热,闹个不停,没说两句就要哭。 晏桦从来都不会嫌他闹,说他耍脾气,只是找了把扇子,慢悠悠地坐在床边给他扇风。 “还热吗?”晏桦捋开江野额角的碎发眼底闪过几分疼惜。 江野摇摇头,“可是后背过敏了痒。” 晏桦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抓,“别抓,抓破皮了更难受。” 扇子飞动掀起轻柔的风吹过过敏的地方,江野过敏的烦躁和思念晏桦的煎熬在这一瞬间都被抚平。 过敏真好。 可是他不能每天都过敏,他只能每天打电话问晏桦。 “桥哥,你这周会来看我吗?” “小野,我这周车队有事,下周有时间我就来。” “那我去找你呢?我这周不去上补习班了。” “我得去外地,不在南江。” “好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总是在上演。 江野逐渐变得恐慌,对晏桦的占有欲也与日俱增。 “桥哥,你这周要来看我了?”江野声调都高了几分,兴高采烈的语气通过听筒传到晏桦耳朵里。 “嗯,来看你。” “那我们这周去看电影好不好?”新上映了一部电影,好多同学都去看了,他想等晏桦来了一起去。 晏桦还没来,江野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周末了。 “好。” “那你周六来还是周末来啊?”江野止不住去问更多。 “周六中午。” “那我们周六下午去看电影,我先去买票,等你到了我们去看!”什么补习班他一个都不想去了,他要和桥哥去看电影。 “好。” 可就在江野早早地买了电影票在影院等晏桦时,却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小野,车队有个车手出车祸了,我这周来不了了。” 晏桦在电话里急匆匆地交代着情况。 “哦。” “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得先去医院看他,这周我不来找你了啊。”晏桦解释着理由。 “那下周呢?”江野语气低落道。 晏桦这次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不知道,有时间我就来。” 可是晏桦没时间。 工作比江野重要,同事也比江野重要。 以后的女朋友也会比江野重要。 江野一个星期的期待和喜悦都因为这一通一分钟的电话烟消云散。 他看看手上的两张电影票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能只陪他一个人呢? 为什么他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是晏桦,他才不管车手出车祸的事,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没有晏桦重要。 江野没有丢掉那两张电影票,只是默默放回兜里,他要等下次晏桦来看他的时候,拿给晏桦看,告诉晏桦他有多么伤心。 这样晏桦心软就会多陪陪他了。 可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把电影票夹在日历时,晏桦就来了。 “小野,你睡了没?” “还没。”现在正八点,江野正在书桌前写作业,虽然白天晏桦放了他鸽子,他正难过。 可是听到晏桦的声音,他还是止不住高兴。 “你去看电影了没?”晏桦又问。 提到这里,江野冷哼一声,“没有,我不想去,一个人没意思。” 晏桦哦了一声,“那你现在还想去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陪我。”江野握着笔不满地在草稿上乱涂乱画。 “那我陪你你就去看了?” 江野更不高兴了,晏桦就是在明知故问。 “你又不陪我你还问我!” “那你下来,我在你家楼下,我们去看电影。” 江野闻言蹭得一下站起,拉开窗帘走到窗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马上下来!”江野说话时已经走出门了,根本没理会还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江成。 “嗯,别急,我等你。” 江成在后面喊了好几声,江野根本没理他。 江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了,骂了句脏话。 “操,又是去找晏桦。” 江野小跑到楼下,一把抱住晏桦,双眸之中满是喜悦。 “桥哥,你怎么来了?” 晏桦摸了摸江野脑袋道:“老欧没什么事,别的同事在守着,我就过来了。” 老欧就是今天出车祸的车手。 晏桦本来就答应陪江野看电影了,他不想说话不算数。 江野不想理会别人车祸的事情,只要晏桦来了他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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