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沉静清冷,动作细致温柔,检查完后有条不紊地喂药,注射。 赵太太的女儿康蕴心坐在一旁,本来是很烦赵太太在她睡午觉的时候把她喊下来,但看着钟煦呈陷在阴影里线条漂亮的五官,认真工作时专业又专注的模样,不自觉地被吸引了,摸着骚骚主动开口:“钟医生,你今年多大呀?” “29。” “是吗?”康蕴心十分惊讶,“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快三十的人。” 她没有刻意恭维,虽然钟煦呈的气质看上去很沉稳,但一张脸年轻干净,如果穿普通的卫衣运动裤而不是西装革履,说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也有人信。 康蕴心其实有男朋友,但是男朋友一穷二白,职位还比她低,是她妈妈看不上的类型,所以她没敢说。 她知道赵太太就躲在厨房看她和钟煦呈聊天,见钟煦呈回答完没有另起话题的意思,只好顺势继续攀谈:“你看我多大?” 钟煦呈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眼:“二十八。” “看得还......真准。” 康蕴心其实长了张娃娃脸,虽然实际年龄二十八岁,但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习惯把她的年龄往小了猜,毕竟成年人的社交,总是需要一些好听的客套话调动氛围。 钟煦呈的诚实发言打断了她后续准备输出的俏皮话,康蕴心想了想,又问:“钟医生家里有养小动物吗?” “有。” “是什么呢?” “猫。” “......可爱吗?” “嗯。” “......” 康蕴心从小就是被捧着长大,家世好模样姣好,极少有充当话题制造者的时候,更别说遇到钟煦呈这种明明有问必答,却每句都踩着话题终结尾巴的人。 本就不是奔着相亲去的,康蕴心勉强干巴地聊了一会儿,见钟煦呈认真工作自己实在多余,便抱着骚骚上楼了。 赵太太围观了整个过程,女儿前脚刚走,她就忍不住端着早就切好有些氧化的水果出来。 “钟医生啊,”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你怎么能这样呢?蕴蕴就坐你面前,你怎么老是看着狗,你不会聊天,好歹多看两眼她啊,嘴皮子笨颜值来凑,你怎么这么不上道啊。” 钟煦呈刚刚做完收尾工作,心思还在贵宾犬身上,只捕捉到几个字,便按自己的理解回了:“你女儿也病了吗?可我只是兽医。” 赵太太简直要被他气死,“你再这样我真的不会把我女儿介绍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正文请支持寒武纪年小说app!喜欢记得投票票支持呀!!!!! ps:不记得赵太太的指路第1章 。
第52章 姻缘符 话一出,钟煦呈顿时明白了赵太太为什么要谎称狗病得很严重要他上门看诊了。 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他如实相告:“抱歉赵太太,您的女儿不适合我。” 这还是赵太太头一回听见钟煦呈愿意表态,喜欢不喜欢先放一边,能聊就说明有戏。 于是赵太太气消了大半,一大屁股坐满了两人座的位置,戴着大钻戒的右手搭在膝盖上,和和气气地问:“哪儿不合适呀?” 她都想好了,女儿不合适就介绍侄女,大侄女不行就二侄女,侄女不行就外甥女,反正她婆家娘家适婚年纪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 这年头男人容易找,但是不抽烟不喝酒条件好人品好不花心还专一而且事业有成的男人比天上星星还难摘,她要是年轻个三十岁,说不定自己就...... “性别不合适。” “我喜欢男人。” 钟煦呈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主动在客人面前坦诚取向的一天,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被划定为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 但真的说了,又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尤其看见赵太太因为震惊挤出来的七层下巴,他更是苦中作乐地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非常抱歉,赵太太,” 将开好的药放在茶几上,钟煦呈拿起医药箱微微欠身,道:“你在app上付款就可以了,再见。” 客厅和大门离得不远,钟煦呈不疾不徐,但步子迈得比往常大了些。 即将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又沉又急的跑步声。 “等等!” 反应过来的赵太太跑散了一头拢着的卷发,千斤顶一样厚实的手掌直接拍上来。 钟煦呈被她抓住肩膀往后拽,险些被压下来的重量按得膝盖一屈。 刚站稳,就听见赵太太气喘吁吁地说:“我有个......在上市公司做财务总监的外甥。” “今年二十七,跟你一样,要不要约出来......见见?” 钟煦呈:“......” “他虽然没你帅,但是很贤惠的!” “像我那么贤惠!” “......不用了。” 最后钟煦呈拒绝了又拒绝,赵太太才彻底死心,拉着他又掏了一道姻缘符出来,“上回我不知道你喜欢男孩子,给了你一道求异性伴侣的姻缘符,所以你才一直单着。” “这个你拿好,专门保佑同性恋姻缘的,我本来是给我外甥求的,但你好像更需要。” 见钟煦呈不想拿,赵太太急得直往他手里塞:“你别不信,我找高僧开过光的,非常灵验!只要你随身佩戴,不出三天,一定会得到一个绝世好男人!” “......”什么高僧?兔儿神僧吗? 钟煦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盛情难却地收下了,“谢谢。” 赵太太大方地摆了摆手,“甭客气,不灵你回来找我,我手上可多青年才俊了。” 钟煦呈哭笑不得,给她免了这次上门看诊的医药费,权当买姻缘符的钱了。 赵太太求之不得,还问他要了个九折电子卡。 回到医院,钟煦呈去财务部走账,回办公室的时候晁凌山正好从正门进来。 看见他,晁凌山脚步一顿,随即挺直脊背,端起态度打了个招呼,说:“有段时间没见了,小呈。” “我是来找林总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来纠缠他的。 钟煦呈正好没空搭理,瞥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但走没两步,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林丛盛说要给他找合伙人的事情,想了想,还是折返回去。 晁凌山没想到他还会走回来,眼睛亮了一下,还没张嘴,就听见钟煦呈说:“林医生还在看诊,我先带你去他的办公室。” 晁凌山求之不得,露出个对着镜子练习了不下百次,自以为魅力十足的笑容,“麻烦你了。” 钟煦呈偏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丛盛的办公室里有咖啡机,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每回晁凌山过来,林丛盛都会尽地主之谊地给他弄上一杯,边磨咖啡豆边聊天。 他原以为钟煦呈大小也会给他整杯喝的,这样他就可以挑起话题,然后循序渐进地越聊越深入。 没想到钟煦呈连杯水都不给他倒。 尽管发展和自己预想的不大一样,但晁凌山还是很快调整策略,打定主意地开口:“小呈,你前段时间去了哪里?” 他上周来过医院两次,每次都没看到钟煦呈,问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他们都说不知道去哪儿了。 问林丛盛,林丛盛也只说休假去了,其他只字不提。 但晁凌山并不接受这种说法,尤其是今天看见钟煦呈,发现他比先前清减了不少,更是觉得对方前段时间不止休假那么简单。 钟煦呈并不打算聊个人私事,回了句林丛盛对外宣称的休假,就开门见山地问晁凌山:“你今天过来是想谈什么?” 业务发展其实算商业机密,尤其是钟煦呈还没有合作意向,连潜在客户也算不上。 晁凌山本来不应该说,但好不容易盼到钟煦呈愿意主动跟他搭话了,他只能抓住机会,“还是想跟林总谈一下开分院的事情,其实我们之前都谈得七七八八,连地方都选好了。” “但要签合同的时候林总突然反悔,说是急需用钱,要押后再谈。” “其实吧,我想和他合作开分院不是因为我自己开不起来,而是我在这方面没经验,我也跟他说过,如果资金方面有问题,我可以来解决。” 说到这里,晁凌山不自觉地显露出几分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精本色,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不知道林总最近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一见如故,如果只是金钱上的问题就好办,不妨拿出来说一说,兴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这副上赶子送钱的态度着实奇怪。 钟煦呈思来想去,总觉得晁凌山另有所图。 可林丛盛有什么可图的呢? “小呈。” 见钟煦呈听完没反应,晁凌山假意喝了口水缓一缓,闲聊般开口:“你和你男朋友最近还好吗?” 他虽然没能打听到钟煦呈没来医院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昨天听先前告诉他在疗养院见过庭钺的那个朋友说,庭钺的主治医师来了陶市。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应该告诉你,” 见钟煦呈颜色漂亮的眼眸瞥过来,晁凌山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些,急于表现般一股脑地把话全倒出来:“我朋友跟我说,庭钺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在疗养院的时候就是个经常关禁闭的危险分子。”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还拿出手机,将很早之前从朋友那儿要的一段视频点开递给钟煦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你面前装正常人,但他真的不是好人。” 那是一段从监控截取下来的视频,只有短短五秒,背景是疗养院的禁闭屋。 庭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双手双脚都戴着镣铐,禁闭屋的三面墙都包裹着厚重的海绵,剩下一面是铁网,看上去就像个巨大的捕兽笼。 而视频里的庭钺正暴力地敲打着铁网,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双拳布满斑驳的血迹,脖子青筋暴起,压抑的嘶吼声仿佛困兽的悲鸣,撞击声如同沉重的鼓点,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呈,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欺骗,我觉得......” “你的哪个朋友跟你说的?” 钟煦呈忽然出言打断了,脸上情绪寡淡,让人难以分辨喜怒。 晁凌山的长篇大论还卡在嗓子眼里,看着他用蓝牙把视频传到自己手机,本能张嘴地回了一个名字:“苏平扬。” 钟煦呈问得很仔细,“哪个ping哪个yang?” 晁凌山不明所以,“平安的平,扬帆远航的扬。” 钟煦呈不再看他,拿出手机点开app搜索了一个名字,然后顺着上面的官方号码拨了过去。 晁凌山越发迷惑地看着他的举动,直到钟煦呈对那头的人说:“你好,我想举报你们疗养院的苏平扬医生泄露病人隐私,证据我稍后发送到你们的邮箱,希望你们能暂停这位医生的职务,严查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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