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你该睡觉了。” 宋京绽想说自己不困,想让戚容再跟自己讲讲之前的事情。 一个类似吸氧管的东西被捂到下半张脸,让人几欲呕吐的气体很快让宋京绽的眼皮抬不起来、 “睡吧。”宋京绽听到他这么说。 幽暗的深海将他埋没,宋京绽终于昏昏沉沉又睡去。 接着,戚容拨打起电话,他将手指放到宋京绽鼻下,确认他的呼吸终于平稳,才一脸沉郁的出声:“我是怎么交代的,那盘录像带在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给我个解释。” 那边的下属战战兢兢的点头应下。 “再拍。”戚容发号施令:“不要让我再看见这样的事情出现。”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如果宋京绽在这里,就会发现眼前被捆绑束缚的少年是如此熟悉。 他额头上的伤口被特效师精心处理,调出的色调与皮肉近乎完美融合。 对面监视的黑衣私保敲敲手中的电棍,面无表情地,“继续。” 少年实在是没有力气,垂下眼睛,脸都已经笑僵了。 私保一使颜色,立刻有人将他拽起,扔到色彩艳丽的度假风格背景布前。 “action!”冰冷无机制的声音响起。 少年条件反射的抬起头,被击打的抽搐的小腿微微抖动,他牵动着脸上的神经肌肉,露出无懈可击的笑,这次他再也不敢耍小动作。 “宋京绽,你要幸福!” “宋京绽,你要幸福!” “宋京绽一定、一定要幸福喔——!” 摄像机的红光一闪一闪,除了他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诡异的要命的笑,其他私保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遍一遍 直到大洋彼岸的戚容满意,这盘录像磁带才被送到他的手中。 整整十六天的时间。 除了必要的生理问题,宋京绽被戚容一遍一遍温柔叫起,听话水和深度催眠叫他的意识涣散,清醒已经再也跟他没关系。 宋京绽最后一遍看那盘磁带,终于笑了起来。 有些瑟缩,但还是认同的:“戚容,我们会幸福的,对不对?” 打碎的瓷器还能不能被完美修复,这个问题于戚容而言,终于像他们缝缝补补的关系一样,被粉饰的天下太平。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是啊。”戚容摸着他的头,笑的宠溺又温柔:“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海,有盘旋的海鸥和潮汐,你一定会喜欢的。” 宋京绽生在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后来去到冷淡干燥的北方城市——江城,从来没有看过恢弘壮阔的大海。 在很早的某一天,宋京绽忽然提出这个想法。 戚容自然无有不应。 果然,宋京绽开心的笑起来。 但是很快,他扬起的嘴角变成一脸苦相,小腿的束缚让他疼痛难忍,他娇娇地,“戚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不戴这个?” 戚容自然地说:“你忘了吗?你只是生了病,等病好了,能够控制住情绪,我们就离开这里。” 宋京绽没有半点怀疑。 戚容将他关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强大的,温柔的救世主,将他从肮脏功利的夜总会里救出来。 像任何一个罗曼蒂克的美好故事,都会迎来happy enging的大结局。 只是 宋京绽总觉得脑子里有一块儿什么东西空掉了。 是什么呢? 戚容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小珍珠,今晚想吃什么?” “菠萝饭可以吗?你喜欢甜的,多放一倍的糖。” …… “嗯,菠萝饭好吃的。”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在戚容身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迎刃而解的。
第9章 溺亡 在这座陌生庄园住着的第三个半月,庄园里迎来了除了语言不通的费用和戚容之外的其他人。 那是个儒雅的男人,眼角生的有细纹,眼睛漂亮,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在被诊断出初步康复的结果的时候,宋京绽的脚铐终于被拆卸下来。 他在久违的自由面前,竟然显得有几分怯生生。 躲在戚容身后,有些怕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怎么了?”戚容问他。 宋京绽摇摇头,像只仓鼠一样窝在洞里,不肯探出头来。 在长时间的幽禁下,宋京绽显然丧失了一些作为正常人类的生理常识。 他时隔多日用双脚下床时,膝盖骨一软差点没摔下去,还好戚容在一旁看着,眼疾手快将他扶到了自己怀里。 “小懒猪。慢一点。”戚先生这么说他。 他被要求在沙发上等,有一些话那位被称呼为医生的人要单独和戚容讲。 戚容安抚好宋京绽,下意识将门反手锁上。 “咔哒——”门锁又被拧开。 戚容眼中的威慑阴鸷不容忽视,那位医生耸了耸肩,手从门锁上离开:“戚,你该给他点儿自由了。” 戚容不语。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淡淡道:“被关久了的鸟儿会出现撞墙自杀现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戚容终于妥协。 戚容十分不愿意让他再在自己的地盘上停留太久,但医生表现出了死皮赖脸的功底,他知道戚容不能拿他怎样。 当然,戚容最终将他迎到了一件上锁的屋子里。 一推开门,大屏上的美丽脸蛋出现在二人眼前。 医生嘴巴故意张成o形,狭义地笑笑:“戚,你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好。” 在医生面前,戚容显然是不再伪装自我,他将自己丢进沙发里,仰着头,看屏幕里的宋京绽。 动了动唇,十分不想搭理他:“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叫岑楼,这张脸享誉国内外,是专攻心理学的教授,也是戚容的私人医生。 哦对了,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在戚容面前蹦跶,不过是出于宋京绽终于遗忘旧事重新投入戚容的怀抱,这份面子,让他忍受岑楼至今。 深度催眠加心理暗示的法子,也是岑楼手把手的经验传授。 岑楼心道,戚容的疯病显然也有成效。 戚家根正苗红的太子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岑楼饶有兴致地想,戚容学人的样子学的越来越好了。 如果更深扒的话,就会看出戚容表现出的完美无瑕和性格方面的熨帖温柔,都和面前的岑楼如出一辙。 一个学习能力强悍的怪物,真是让人,让人兴奋的头皮发麻呢。 岑楼的瞳孔兴奋竖起,看着他几乎是迷恋地盯着投屏上的人,不无兴趣地想道,原来这世上能治疯子病的人真的出现了。 这个让戚容心甘情愿束缚在一张人皮下的孩子,可怜可爱,如今只是离开戚容半刻,眼睛里的水都要冒出来了。 他一阵见血的评价: 懦弱 无能 却又出奇的漂亮。 接到戚容的诉求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想过和疯子做什么交易的,前提是,如果不是戚容拿拆了保险丝的手枪抵在他的脑袋上的话。 他对于残害单纯无知美少年没有兴趣。 “还有事吗?”戚容敲了敲桌,这是不耐的表现。 岑楼想起那些咬着戚容吸血的戚家人一脸涕泗横流的祈求,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瓶,摆在戚容眼前。 “一顿三片,别忘了。” 戚容说:“我没病。” 岑楼呛他:“你没病,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男友才有病呢,对不对?” 戚容黑洞洞的眼睛望着他,问:“你还想干什么?” 岑楼毫不怀疑他那一刻起的杀心。 他举起双手,露出个无害的笑来,继而道:“戚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的脑袋越来越痛了?” 一旁正好有纸杯,岑楼拿凉了的茶浇在里面,边说道:“拿你的工资给你办事,跟你作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纸杯已经满溢,岑楼的动作却还没停。 光洁的地板被滴滴答答的水迹打湿,岑楼的声音有些遥远:“戚容,你母亲的事情,你也不希望它再发生一遍吧?” 咚 岑楼将整杯水推到地上,起身离开。 他旋摁住门把手,眼尾余光扫过沉默不语的戚容。 “祝好运,戚先生。” 门被关上,岑楼扬起的嘴角一下拉的平直,瓷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绪。 他在木质楼梯上走着,大脑放空,慢条斯理地想,戚容的美丽新猎物究竟能被他再玩多久。 他又知不知道,那个生养了戚容的女人,是如何被他活生生溺死在浴盆里的。 * 岑楼打翻了的水杯还在滴滴答答舔舐着地板,水迹走到戚容脚边,粘稠的,像被什么肮脏的东西沾上。 戚容指尖念起水迹,看到一片红色的海。 艳丽的,像火烧云一样娇艳的颜色。 海的那边站着和他惟肖的一男一女,中间牵着个冷面的没有表情的小孩子。 那看似和谐的一家三口就那么看着戚容,诡异的笑了起来。 “戚容。”他们叫他:“快来——” “戚容。” 血水顺着戚容的脚尖爬上身体,将他整个包裹灌溉。 钻进他的鼻腔耳道,要将戚容活活溺死。 他的眼睛充血,已经能够感觉到死亡的嗡鸣。 天地静籁,只有一声一声迫切的呼喊:“宝贝,快来!” “宝贝——”他们离他越来越近,融成血水的三张脸要将戚容一并吞噬。 “戚容,快来——“咚咚!”” 门被拍响。 时钟咔哒咔哒,戚容回神,已经凉掉的茶水粘在他的鞋底,走起路来发出轻微的噗叽声。 冷冰冰的风雨拍打在戚容脸上,针扎一样的疼。 他的手指放在被打开的窗户上,这里是四楼,楼下有藏在荆棘里的美丽玫瑰。 下雨了 雷声凄厉,敲门声越来越快。 戚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将门打开。 “戚先生。”细条条的身子扑进戚容怀里,久违的温暖将他抱住了。 戚容先是一顿,身体便慢慢的开始褪去寒冷。 他掩上门,没有再看一眼。 “怎么了?是怕打雷吗?” 宋京绽瘦瘦小小的身体还在颤抖。 戚容身体回温,好像又一次被他拉回人间。 “怕什么打雷的呢?”戚容将他颠起来,抱进自己怀里:“我在的啊,在的呢。” 他调笑的,小声说:“这么怕打雷,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呢?” 宋京绽问:“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 戚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想说我比你大十五岁,等你游刃有余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垂垂老矣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这样一想,自己就先没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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