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体温,孟辰安自然而然地环住对方的脖颈,微抬了头迎合谢冲书的索取。 不过是分别了两三天,他们就像是被拆散了十多年的爱侣,在人流密集的机场大厅旁若无人地深情拥吻。 周遭的喧闹和机场喇叭里的播报声都似潮水般急速退去,两人周遭半米范围内形成一片真空地带,除了他们彼此,再无其他。 直到坐上谢冲书的副驾驶,孟辰安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对方故意不回自己消息,还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出糗的狼狈模样,用心险恶。 他摸了摸红肿的嘴巴,越想越气,要不是看在谢冲书还要开车的份上,孟辰安绝不会忍下这口恶气。 他不爽地撇过脸看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决定在下车前绝不搭理对方。 下了高架桥,谢冲书趁着在等红绿灯的空档抓住了孟辰安的手,凑上去咬了一口,在手背上留下两排牙印。 孟辰安缩回手,骂道:“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谢冲书在他面前一向没脸没皮,“我只咬你一个人,就像辰安只咬我一个人一样,我们扯平了。” 孟辰安许久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什么荤话,他又羞又恼,照着谢冲书脑壳就是响亮的一记爆栗。 谢冲书夸张地“哎呦”一声大叫,右手迅速地扣住孟辰安打人的手,按死在车子手刹处,“别闹,在开车呢,你也不想现在就和我殉情吧?” 他说话没轻没重,嘴上又不把门,甚至有点人来疯,越搭理他,他越来劲。 孟辰安发出一声冷哼,手却没动。 两人相安无事地来到酒店。 谢冲书将轮椅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摆好,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顺利收获了一枚巨大的白眼后,他哈哈大笑,得意地钻进去半个身子,在孟辰安眼睛上亲了一口,把人抱下了车。 孟辰安心里别扭,又担心动静太大更惹人注目,只能暂时隐忍不发。 谢冲书见好就收,一手推轮椅一手推行李箱,带他入住登记。 当年潘筱云在S市未婚先孕,让潘家脸上蒙羞。 发现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潘筱云又打死不愿意说出那个男人是谁,无奈之下,潘家只能秘密将人送回了J城老家。 谢冲书就是在这里出生的,记忆中他们住在潘家的老宅里,那段记忆他成年后并不愿意多提,甚至多年后的今天,他仍旧耿耿于怀地谢绝了潘家人的邀请,宁愿在外面住酒店也不愿回到那个“家”里去。 他租了一辆车代步,这几天除了必要的“露脸”,其他时间都在J城各个角落游荡玩耍,以此来躲避那些不想见的人。 吃了点东西垫饥,两人洗了个不算纯洁的澡,完事后,谢冲书先给孟辰安清理干净,然后将人抱到床上。 他头发没吹干,不断有大颗的水珠滴落在人脸上,孟辰安推开他的脸,让他先去收拾自己,谢冲书才依依不舍地去找电吹风。 刚才在浴室胡闹,电吹风不知被随手扔在了哪里,他翻找了一通才在门背后的角落里寻到了踪迹。 谢冲书胡乱吹了一通,然后撩起半湿不干的短发冲出浴室扑倒在床上。 他手又开始不规矩,钻进孟辰安的睡裤里,从脚踝顺着流畅的腿部线条一路往上。 原本睡意朦胧的孟辰安被他的禄山之爪一下子惊醒,在对方摸到膝弯处时,他如临大敌地一把扣住作怪的手,警觉道:“你又要干什么?” 谢冲书看到他脸上的疲态,立刻心疼地捏捏他的脸,“我发誓,我没有要做坏事,我只是想给你的腿按摩一下。” 怕孟辰安以为是自己在狡辩,他连忙解释道:“我网上看到的,适当的按摩能促进腿部血液循环和经络通畅,对腿脚的恢复很有帮助,我就跟着教学视频学了几招,我现在给你试试看效果。” 孟辰安将信将疑,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就让他先试试。 谢冲书起初业务不熟练,像是在砧板上揉面团,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了手感,有了几分模样,原本没什么温度的双腿还真有了几分热乎气。 孟辰安干脆靠在床头眯着眼睛享受对方的一对一服务,偶尔对力道大小做出评价和指正。 谢冲书边卖力地展现手艺边说:“明天我得去试穿伴郎服,你和我一块儿去怎样?” “嗯?伴郎?”表姐结婚,怎么会要谢冲书去当伴郎,孟辰安狐疑地睁开眼望着他。 谢冲书擦了把额上的汗,笑着解释说:“是表姐夫那边有个伴郎有事来不了,只能拉我这个S大金融系系草去填补人头了。哎,刚开始我和表姐夫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没法给他当伴郎,可人家不信,偏让我拿出证据来,我明明把你的照片都给他们看了,他们还不信,说我糊弄他们,一定要我把结婚证亮出来才行,你说冤不冤啊。” 一听他又在胡说八道,孟辰安拍开他的爪子准备睡觉。 谢冲书见这回闹不动他,才勉强作罢。 第二天,谢冲书懒病发作,故意赖着不起床,要不是孟辰安不乐意陪他在床上孵小鸡,自己挣扎着要下地,吓得谢冲书一骨碌爬起来拦住他,这货可能要一直等到表姐家的夺命连环CALL才会愿意和床彻底分离。 洗漱完毕又去餐厅吃了早餐,两人才出发来到约定地点。 潘家表姐发来的地址是家婚庆公司,伴娘、伴郎的礼服也是由他们来提供。 孟辰安不想见太多人,现在也不是将他和谢冲书的关系摆到明面上的恰当时候。 谢冲书本来就和潘家不睦,这时候把关系捅破,一旦闹起来,很可能会影响到表姐婚礼,到时候不管是谁都面上无光,实在没有必要这样。 孟辰安说:“我在楼下咖啡店等你。” 谢冲书不高兴了,他有小脾气了。小狼狗有什么错,他不过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漂亮的男朋友罢了。 “真不和我一起上去?去吧去吧!” 孟辰安摇摇头,这回说什么都不会动摇了,“快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谢冲书垂头丧气地将人推到咖啡店,点好单,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咖啡店和婚庆公司所在的这处商圈是参照欧洲小镇风格来规划布局的,所以这边也成了J城有名的摄影取景地,除了自驾来这边拍照游玩的旅客,还有大量拍摄写真、婚纱照的团队特意跑来这边。 孟辰安正对的街角就有一对正在拍婚纱照的新人。 摄影师将红色的复古电话亭打开,亲身上阵指导他们如何摆POSE。 新娘洁白的鱼尾裙长长地拖曳在街道上,裙摆上的水钻、丝线在灼烈的太阳下熠熠生辉。 孟辰安不知不觉看了好久,直到这些人拍摄完这个景,整理好器材转场去往下一个地点,他才如梦初醒地低头慢慢搅动咖啡。 冰块在杯中不断碰撞,他喝了一口,觉得太冰了就不愿再喝,打算等谢冲书回来再将它解决掉。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刚想到这家伙,对方就发了两张自拍照过来。 照片里的谢冲书西装革履,戴着蝴蝶领结,额前的短发被刻意撩起向后梳,比平常休闲装的模样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成熟感,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让孟辰安很是惊讶了一把。 只是再怎么英俊帅气也经不住沙雕气息的糟蹋,谢冲书一脸的臭美,在镜子前拗姿势的模样比刚才街对面的准新郎还要卖力,孟辰安差点笑岔了气,幸亏嘴里的咖啡已经咽了下去才没有出糗。 谢冲书发了照片还不够,干脆发了个视频请求过来,两边刚接通,他就做作地正了正领结,干咳一声后问:“辰安,我这个样子帅吗?” 很帅,孟辰安心里轻轻回答,只是到了嘴上就换了种表达方式,“还行吧。” 谢冲书不干了,怀疑地凑近镜头,不信邪地咋呼道:“只是还行,怎么可能?” 孟辰安微笑以对,心想,休想让我当着你的面夸奖你,到时候尾巴还不翘到天上,按都按不下来。 谢冲书没失望多久又很快恢复了精神,他的镜头从门外聊天的男男女女身上一晃而过,然后和孟辰安吐槽,“那个长得很扎实的男人就是表姐夫,他刚才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后悔要拉我当他伴郎了,说我会在婚礼当天抢尽风头,他会变成史上最无人在意的新郎,哈哈。” 孟辰安笑道:“你很不厚道。”
第44章 明天去领证 谢冲书哼了一声,无所谓地说:“是他们拉壮丁叫我来的,现在后悔可不行。不过这个伴郎服的颜色、款式有点老土,要是我结婚当新郎,我一定要请设计师量身定做几套,迎宾时一套,仪式时一套,敬酒时一套,送客时一套,洞房时还要一套。” 孟辰安怀疑谢冲书的脑回路与常人有异,“你真是个龟毛的新郎。” “那我也要让你和我一起龟毛。”谢冲书厚颜无耻地说,“这次当伴郎就当是我积攒经验了,表姐夫就是我参照的模板。” 就差把“我想结婚”写在脸上的谢冲书让孟辰安哭笑不得,他心里有点不可为人道的小得意,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很清楚谢冲书想要结婚的对象只会是自己。 可他偏偏要说:“你才多大,这种经验对你来说太早了。” “孟辰安先生,您的男友今年已经二十二周岁了,已经到了国家法定的男性结婚年龄。如果您不信,今晚我们就飞回S市明天就去登记领证,您说好不好?” “不好。”孟辰安无情地中断了视频通话,然后喝了好几口冰咖啡来给烧红的两颊降温。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谢冲书像道龙卷风一样地刮进来,夺过孟辰安的咖啡就朝嘴巴里灌,因为跑得太急,外面太阳又晒,他热得满头大汗。 他换回了常服,只是发型还维持着狼奔大背头的造型,给人的感觉又和刚才截然不同,孟辰安看得失了神,直到谢冲书冒着热气的脑袋凑过来,他才赧然地转过脸故意不看对方。 谢冲书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生气,他笑嘻嘻地没话找话,“天太热了,据说婚礼当天还要拍外景,我都担心会中暑。辰安,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就在附近吃好不好?吃完我带你去其他地方溜达。” “嗯。你表姐他们呢?” 谢冲书开始搜索附近好吃的餐厅,说,“走了,原本中午要一起吃个饭,我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他将手机递给孟辰安看,“这家怎么样?” 孟辰安大致浏览了一下菜单和评论,点了点头。 餐厅离咖啡店只有两百多米距离,倒是减少了在烈日下暴晒的时间,谢冲书打了一把伞给孟辰安遮阳,他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推着人冲进了餐厅里。 婚礼订在后天的晚上,是在J城当地的一家酒店里。按照这边风俗,早上还有迎亲、送亲、敬茶等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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