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脸色微变:“喜欢粉色?” “嗯。”林殊止硬着头皮应下。 陈穆不咸不淡道:“我记得上次你用我的图当壁纸时,说你喜欢灰色。” “我……”林殊止差点又自乱阵脚,“都喜欢。” 不喜欢灰色也不喜欢粉色。 喜欢你。 林殊止当然没这个胆说出来。 他心虚,没认真看就低头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却差点一口喷出来。 这古怪的味道哪是什么温白开,分明是醒酒汤。 陈穆:“张姨煮的醒酒汤,也给你煮了一份。” “我不用喝吧。”林殊止不太想喝。 “你昨晚也喝酒了。”陈穆语气淡淡。 林殊止却觉得一道雷劈在耳边。 昨晚发生的事说过的话陈穆都还记得。陈穆不是全无意识的。 他又惊诧地看了陈穆一眼,整个人在凳子上不自然地扭了扭。 这一动就牵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带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细微痛感。 昨晚是爽了,屁股现在痛了。 那杯算不上好喝的醒酒汤还剩一半的时候林殊止看了眼手机时间,见差不多便起了身。 这房子林殊止可以走动,陈穆就没管他。 没多久林殊止一身要出门的装束再次经过餐桌前。 “你要干什么去?”陈穆终于叫住他。 林殊止:“有点事,要去市里一趟。” 这里位于市郊,这么说也没毛病。 “最近还不安全,我让人跟着你。” “不用,我很快回来。” “把醒酒汤喝了再出门。” 林殊止顿在原地,犹犹豫豫地不想喝。 真的很难喝。 “你问问张姨。”陈穆已经将醒酒汤端起来一口闷掉。 张姨听见人喊,从厨房里探个头出来:“怎么啦?” “没事张姨,”林殊止飞快地将杯子端起来一口闷到底,“你煮的醒酒汤味道很不错。” 不是怕张姨,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 张姨听了果然要乐开花,笑着夸林殊止嘴甜。 陈穆又拦住林殊止:“办完事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他觉得没必要麻烦陈穆。 陈穆:“昨晚说好的,今天去修改协议,我已经通知吴律师了。” ? 事情发展逐渐变得奇怪,他与陈穆的合作从利益层面一下子上升到肉体层面。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有可能……需要经常一起“睡觉”? 陈穆见他犹豫:“不愿意吗?” 林殊止说不上来愿不愿意,就是觉得不太对。 陈穆:“我们现在这样互相陪伴的关系很好,既然昨晚做了,那不如从此以后都更进一步。” “……” 林殊止最终应下了。 他赶着出门,因为与夏兰琴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几天前他还被跟踪偷拍摸到家庭住址时,总有很多人给他的社交平台发私信。 一开始他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还没有屏蔽陌生人,在某天便收到了夏兰琴给他发的消息。 夏兰琴没有实名,但林殊止一眼就认出她。 只因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殊止,我是妈妈,周六有时间见一面好吗?妈妈有些话想和你说。】 被私信人如果没有回复,对面只有一次发信机会。 夏兰琴珍惜这一句话,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要见面的想法。 林殊止有选择的机会。 也许他的感觉出现偏差,对面是骗子也说不定,他还是选择了回信。 【在哪?】 对面回复得很快,发过来一串地址。 林殊止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刘家的地址。 小时候他去过无数次,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认识。 可夏兰琴为什么要让他去刘家?他不信那姓刘的男人看得上他。 【换个地方。】 夏兰琴:【换不了,你过来一趟吧,我等你。】 然后任由林殊止发什么都不再回信了。 看起来颇为无赖。 林殊止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但还是答应下来。 今天就是周六,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有些紧张。 夏兰琴的为人他幼时便认清,即便知道不该抱有任何期待,他依旧不可避免地加快了脚步。 儿时他常常从林家溜出来去偷看夏兰琴,那条小路如今还在,林殊止已经很久没走过了。 小孩的记性不知为何要比大人的好,长大后过的须臾数年只在弹指一挥间,但小时候的事却能记到老,他记得林正安抽他用的鞭子长什么样,上面的花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同理,他也对刘家的陈设布局也有些无法磨灭的记忆。 刘家大宅应该是又翻新了至少一遍,看上去比从前更新。 他走进刘家的花园,侧面的围栏已经用水泥墙代替,他以前经常躲在那后面,仗着小小一只没人能看见他。 小时候偷偷跑来的地方,现在能光明正大地进来。 他故意走得大摇大摆,做工的佣人都当他不存在,各自忙着手头上的差事。 除去与陈穆重逢那一晚的宴会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夏兰琴了。 夏兰琴早就在一楼的客厅等着他。 林殊止一进门就看见了。 丰裕的体态能看得出她生活得还不错。 那晚宴会上灯光朦胧看不清,其实不管如何保养岁月总是会有痕迹的。 快二十年不见,夏兰琴已经比从前沧桑许多,可抬眼垂眸间还是风韵犹存,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个美人。 林殊止与她长得像,像到夏兰琴都不自觉有些惊讶。 林殊止走进来,站定在她面前。 夏兰琴有些惊讶于他对刘家的了解程度。 对此他的解释是:“大部分有钱人家里,都长这样吧。” “我把你送回林家果然没做错,见识是比以前多了。” 也不知道信不信,夏兰琴微微笑了笑,浓妆艳抹掩盖不住嘴角泛起的细纹,她挥挥手让林殊止坐到她旁边。 林殊止选择了离她最远的那个位置。 “我们确定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林殊止率先开口,面前放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他有些口渴,但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喝。 奇怪得很,这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屋外的园丁内里竟一个佣人保姆也无,不过想必是夏兰琴将人都支开了,毕竟这种地方他一个外人来访不方便让太多人看见。 夏兰琴四下看了眼:“今天小煦放假,你刘叔叔不准我出门太久。” 林殊止听完抬了抬眉。 他对夏兰琴现在的生活不感兴趣,就像夏兰琴对他也一定不感兴趣一样。 林殊止语气很淡:“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待会儿还有事。” 他最需要母亲的年纪已经过去了,从前没有的东西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再给他,那属实没必要。 要说夏兰琴还想将他找过来表演一番母慈子孝的认亲现场,他也不会信。 所以进来之前他终于确认了,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 夏兰琴和林正安一样,因为他最近新的身份,对他有所求。 “我只是想将你找来,和你说说话。”夏兰琴垂下眸,这个角度显得她楚楚可怜,细看眼中还藏满恰到好处的失落,“上次在宴会上,我看见你爸把你带来了。” ! 所以那一次,夏兰琴也看见他了吗? 林殊止瞬间喉咙哽了哽。 不行,他不可以相信,因为这是夏兰琴惯用的伎俩,夏兰琴在同他打感情牌。 他不吃这套:“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夏兰琴愣了一瞬,转而吃吃笑道:“果然是长大了,说话也这么横冲直撞,你小时候——” “别提小时候的事。”林殊止喉结滚了滚,打断她。 被这么一打断夏兰琴也不恼,姿态依旧端正,这回她看到了林殊止指间那很显眼的存在:“你的戒指,是陈穆送的?” 林殊止听完下一秒就将那只手藏进了口袋里,再也不愿意拿出来。 夏兰琴看起来很无奈:“其实你不必对我抱有这么重的敌意,我是你母亲,怎么可能害你。” 母亲,很伟大的称呼,夏兰琴是生他的人,勉强算是将他养到了五岁,是否当得起这个称呼还另说。 林殊止很安静地听着她讲下去,也不回应,因为夏兰琴在明知故问,自问自答。 她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原来你和陈穆结了婚,真的很让我惊讶。” 见林殊止还是爱答不理,她似乎终于装不下去,又将脸微微垂下:“刘习畅你还记得吧,之前跟你发生了点小冲突的那个。” 林殊止心中一沉。 “他是你刘叔叔的儿子,比小煦大一点,和你年纪差不多,但是没你懂事,你刘叔叔把他宠坏了,当初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起冲突。” “你叔叔知道他被封杀以后,给了我不少压力……” “你知道的,妈妈现在过得也不容易,你能不能……帮帮妈妈?” “……” 林殊止反应了很久才知道夏兰琴口中多次提到的“小煦”是谁。 她把话说得漂亮,字字句句都要让人潸然泪下了,可说到底,她还是为了自己儿子,要利用他这颗弃子谋福利。 作者有话说: 小林今天也是可怜宝宝……明天见
第50章 他有点羡慕。 林殊止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夏兰琴的确开门见山有话直言了,可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已然绷不住,需要找借口逃避。 他浅笑着开口,眼底已经泛酸:“方便借个卫生间吗?” 未等夏兰琴应答他已经起身走过去。 整个刘家,除了楼上的结构,其余他都无比清楚。 卫生间门紧闭着,林殊止开着水龙头搓了好几把脸,搓到脸上皮肤和眼底都一样泛上红色才停止。 他竭力平静下来,再次拧开门出去。 迎面撞上个陌生的男孩,年纪不大,十六七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成熟的荷尔蒙气息。 男孩也看见了他,视线并未长久接触,轻蔑地就被转开。 林殊止有些怔愣。 “别跟爸爸说家里来了客人!”夏兰琴隔空朝着这边喊道。是朝着那男孩喊的。 男孩很不耐烦地甩下一句“我知道”就上了楼,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楼梯台阶都踏烂。 直到男孩消失在楼梯转角,林殊止终于知道那是谁了。 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刘煦,他们曾隔着很远的距离有过一面之缘。 他装若无事地回到客厅,夏兰琴殷切的眼神盯得他心里发毛。 夏兰琴说:“刚才上楼的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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