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脑子里有一根不明神经瞬间被挑动,指引他走到床边。 地毯是柔软的,床品都散发着阳光沐浴后的香味。 安静睡在里面的人,好像也很软很好闻。 他未经过什么思考就上了床。 冬日还没过去,气温寒凉, 醉了酒的人本能靠近热源,他沿着被子将手伸进去,触及了一块大半年前也碰过的皮肉。 那是林殊止的侧腰。 上一次的感觉他早已忘却,但此时他手中是温温热热的触感。 他低头嗅嗅,却意外地闻到了与阳光气味不同的……酒气味。 他又欲向上摸,林殊止却在此时醒了过来,轻轻挣动几下,被套是丝绸质地,陈穆压在上面,难免被他挣扎的动作带得往下滑几分。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违逆。 陈穆不太爽,一手用了些力掐住林殊止的腰,另一只手隔着被子钳制住他的双手。 林殊止像中了定身符一样,彻底不动了。 陈穆低头又嗅了嗅身下的人,确认那是酒味无疑。 “喝酒了?”他语气算不上太好。喝醉的人思维都不能与正常情况下相提并论,此刻他又表现出焦虑发作时的症状。 是很可怕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他在想,林殊止会是和谁出门把自己喝成这个醉样,回到家倒头就睡。 还是说,出去喝酒是因为搬过来不开心? 不管哪一种都挑战他的底线。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林殊止大脑转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与陈穆对视。 对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 他依旧双眼迷蒙,答:“一点点。” 陈穆不信,将脸更贴近于他颈侧:“撒谎。” “一小罐。”林殊止心跳加速,好在隔着一层被子陈穆是感受不到的。 他还是撒谎了,其实是两罐。 陈穆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又问:“和谁去喝的?” “自己。”黑夜中林殊止的眼睛被窗外的太阳能灯映得亮闪闪的。 “好喝吗?” “还行。”林殊止深吸一口气,房间里的酒气愈演愈烈。 他算是发现了,面前的陈穆也是喝了不少。 不然也不会逮着他问这么多傻瓜问题。 感觉上陈穆此时反应是迟钝的,林殊止尝试抬了下被压得发麻发酸的胳膊,得不到一点释放。 “你先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想大力坐起,陈穆立即将他一把按回床上。 感觉有误。 “去哪儿?”陈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 看陈穆这还能问问题的模样林殊止也拿捏不准他到底醉得如何,只能先软着声音:“送你回房。” “就在这儿。” ? 林殊止诧异道:“你要睡在这儿?” 陈穆不说话了。 “那我去隔壁房间吧。”他说着要把腿从陈穆的重量下抽出来。 陈穆还是压着他,语气不明道:“你也在这儿。” ? 林殊止还想张口说点什么,陈穆却嫌他太喋喋不休,那根紧绷的神经不再束缚住他,而是叫嚣着让他俯下身去让林殊止闭嘴。 唇压下来的瞬间林殊止整个人是懵的,半边身子被陈穆压得发麻,他感觉要呼吸不过来。 陈穆的动作蛮横不讲道理,将林殊止大力翻至仰卧位后那只扶住他腰的手向上摸索,质地柔软的睡衣被卷起大半,一排扣子已经全部散了。 林殊止吓得不敢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陈穆的举动用意明显。 很快陈穆又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扬起那张碍事的被子,彻底将林殊止围困住。 “你要……干什么?”林殊止颤着声问。 后腰冰凉的触感昭示着男人一切心思。 林殊止猛一哆嗦,向左扭了扭,示意陈穆停下。 他不明白陈穆如今这种做法是何用意。 不是说好了一人一个房间吗,为什么他刚搬进来就变卦了。 不仅赖着不走,还试图拉着他做点什么。 陈穆被叫停很明显地顿了顿,但这停顿没持续多久便消失了。 林殊止偏头躲开:“你醒醒。” “你不愿意?”身上的人声音隐隐透着不悦。 “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不能这样。”林殊止试图再挣扎一下。 “我想做,” 陈穆几乎要理智全无,酒精灼烧得浑身发烫,坦荡荡道,“明天联系吴律师把这条一起加进去。” 话音未落陈穆已经强行将他脸掰过来。 林殊止喝了点酒原本也不清醒,刚刚都是强撑着与陈穆对话,此刻被吻得七荤八素也晕头转向的,抵挡不住一点。 他鼻腔有点发涩,抵住陈穆,最后说出口的话太过委婉:“你不是说不经常回来吗?” “今天周末,明天不去公司。” 意思是,要睡,还要睡一整晚。 混乱中半年前他与陈穆第一次时的感觉又冒了头。 只是他不清楚此时陈穆究竟有几分清醒,还是趁着酒意就为所欲为。 不过就算是后者,当成一次酒后的乱来,好像也不错? 他彻底不挣扎了。 看在陈穆眼里,这是默认。 熟悉的感觉被撩拨出来,这具身体已经大半年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青涩得很。 今晚的事全然在意料之外,一点准备也没有。 别墅里没有任何能用来做事前准备的东西,最近的只有林殊止放在床头柜上的半瓶凡士林。 那东西是冬日里防皮肤干燥用的,用在此时勉强只能算合格。 陈穆毫不犹豫地一把薅过来,挤了一大坨在手心处。 冰凉的感觉很奇怪,配上一根灵活的东西在体内游走的感觉更奇怪。 林殊止没忍住躲了躲。 “你怕什么?”陈穆按住他的腿,“又不是第一次。” 陈穆警告过后林殊止果然不再动了,他不太多的理智中只生出一种想法。 面前的人好乖。 …… 被攻城略地的感觉很奇怪,林殊止忍不住想蜷起来,却被作案的凶手强硬地打开。 陈穆足够温柔,不算很疼,更多的是痒。 酒精起到微醺的作用,林殊止不安地扭动几下,最后彻底在汹涌的波涛中沉浮。 心中所想无处可藏,全要在此时此刻坦诚相见。 “嗯,”陈穆餍足地叹了声,“好乖。” …… 酒精与沉木香糅合在一起,无法不令人陶醉。 折腾着折腾着,林殊止忽然感觉有什么异物套在了他手上,但他已经无力睁开眼去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只能随着欲海飘荡。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后半夜他朦胧中似乎已经睡着了,又被陈穆折腾起来,不过意识也是不大清醒的,只有一些陈穆将他带去浴室后又在浴室弄起来的基本印象。 再次睁眼已经天亮,昨晚的放纵都成了今天的报应,林殊止头疼着醒来,眼皮浮肿到差点睁不开。 身边已经没有陈穆的影子,若不是身上的痕迹和异样感尚存林殊止都要以为自己昨晚做了一场春梦。 他沿着楼梯下了楼,张姨已经把早餐准备好,陈穆就坐在桌前。 林殊止走到他对面,发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加了个深灰色的猫咪坐垫。 …… 林殊止面无异色地坐了上去。 早餐是面包加煎蛋,他拿起一块面包,沿着边角咬了口。 “昨晚睡得怎么样?”陈穆问他,视线稳稳落在他手中的面包上。 “很好。”其实不好,他甚至要怀疑陈穆是存了心想打趣他。 陈穆的视线有如实质,一直停留在他的面包上。 林殊止被看得不自在,连捏着面包的手指都不住收紧了。 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也看向自己手中的面包。 这一看就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戒指。 陈穆原来不是在看他的面包,而是在看他手上的戒指。 不怪他察觉不到,尺寸大小竟异常地合适,一点异样感都没有。 他隐约记得昨晚后半夜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硌了他的手,莫非就是那时候…… “本来想今天交给你的,”陈穆不知从哪拿出个戒指盒递给他,“不过昨晚给也是一样的。” “好好保管,不需要一直戴着,‘有人’的地方才戴。” 林殊止:“你也有只一模一样的吗?” 陈穆睨了他一眼,大清早起来就听见了个蠢问题。 林殊止了然,又看了眼陈穆的指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硬物留存过的痕迹。
第49章 喜欢你。 陈穆被林殊止落在他指间的视线灼得有种异样感,昨晚是一场意外。 他喝了酒,还在意外发生之后趁着酒劲给林殊止戴上了戒指。 不过他告诉自己,没事的,反正迟早都要给。 昨晚和今早就差了几个小时而已。 这对戒指不是表达爱的工具,就和他们的合作一样,他并不准备一直戴着,只在某些重要时刻戴上用于巩固他们之间在外人眼中的关系。 只能将错就错了,林殊止不是笨蛋,他相信林殊止一定懂得这枚戒指的隐藏含义,并且在适当的时候会戴着它出现。 可为什么林殊止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错? 一枚戒指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穆搞不懂,也不准弄懂。 那枚戒指主体比较简朴,银白的素圈外刻着一圈细小的纹路,需要很仔细才能看清。 林殊止看了又看,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不知道它的另一半是不是也长得差不多。 林殊止没见过,只能凭空猜测。 陈穆的骨架比他的大,应该除了型号以外没什么差别吧。 虽然陈穆现在没有戴上,但拥有和陈穆的对戒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一整天。 他继续偷偷摸摸地欣赏着,刚才不知道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可让他看见这枚戒指后指间还是有种特殊的感觉的。 那是存在的实感。 陈穆当然发现林殊止还在看,林殊止越看他越觉难受,出声打断道:“你放在床头柜上的粉色玩偶是怎么回事?” 林殊止愣愣地看他。 陈穆更不自然了:“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颜色与整个空间的配色都很不搭,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不过陈穆注意到它不只是因为配色,而是因为林殊止的微信头像也是这个。 上回签过协议后他们便加上了对方的微信,陈穆的头像是片星夜,林殊止的则是只很丑的粉兔子玩偶,廉价的气息都要溢出手机屏幕。 太廉价了,款式也已经过时而少见,以至于见到同款时能一眼认出。 林殊止迅速意识到陈穆在说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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