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长腿交叠着,呈现出一种极度放松的姿态,脸上五官的比例十分完美,神色却没有想象中放松,带着几分郁色。 还是很好看。林殊止忍不住偏着头多看了几眼。 “陈穆”此时发现他的动静,合上手提朝他走来。 看来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梦。他想。他没有让“陈穆”走过来,更希望他静坐在那任他观赏。 “陈穆”在他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开始与他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奇葩发展? 林殊止想到以前见人玩过的“比谁先眨眼”的游戏。 “陈穆”还盯着他看。 这个梦里的“陈穆”有些无聊呆板。 但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假的陈穆,林殊止依旧被瞪得很不好意思,率先一步错开视线。 不对,不对,这发展不对。 凭什么又是他在逃避退让? 梦是他的,他要掌握主导权。 黑天时做过了噩梦,白天时做做白日梦并不犯法。 反正是梦,也就不在乎那么多真假虚实。 梦里边,“陈穆”就是他的。 林殊止颤抖地伸出手,整只手都因为高烧有些浮肿无力,他缓缓覆上陈穆的脸,冰冰凉凉,是他很喜欢的温度。 那张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他的举动产生多大的变化,这很好,说明他在一步步将主动权拿回来。 林殊止又仰起头想亲一亲,身上使不上力气,他就一手撑着床面,另一手环住“陈穆”的脖子,在唇贴上那张脸之际,“陈穆”忽然抬了手,将他压制回床上。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要嘎掉了。看广告海星好多,能不能给一点海星鼓励一下球球ww养养贫穷又可怜的作者(眼泪炸了)
第27章 他怕受不起。 他整个人怔怔地倒回床上,整张床板砸出一声闷响,全身肌肉因高烧后的余韵有些酸痛。 “醒了?”低低沉沉的声音从那张薄唇中发出,掻得耳根发痒。 林殊止脑子转不过弯。终于他想起点什么,手在被子底下狠狠攥了把大腿上的肉。 好疼。疼到他眼泪要喷出来。 所以,刚刚那不是梦。 面前的陈穆是真的陈穆,不是假的。 他刚刚发了癫,摸了陈穆的脸,还试图去亲陈穆,然后还被人制止了。 陈穆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殊止索性缩进了被子里,被子里空气不足,也有一股更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让人感到窒息。 陈穆:“被子里很闷,而且医院的被子不干净。” “我有点冷。”他随口胡编乱造。 陈穆:“我让护士给你加床被子。” 他连忙探出去制止:“不用了。” 一出去便有对上陈穆无比平静的脸,相较下他好慌乱。 陈穆:“要喝水吗?” 他抿了抿因高烧有些干裂的嘴唇,无法想象如今的丑样子,“不用了。” “喝点。”陈穆只是象征性问他一句,实则已经将水递了过来。 林殊止只得道:“谢谢。” 一次性纸杯的杯身很凉,让他想起那杯陈穆探班时送来的冰美式。 林殊止松松将其握在手里,纸的质地很软,稍微用点力就会变形。 陈穆朝着那大半杯温水抬抬下巴,“发烧需要多喝点水,喝完我再接一杯。” 林殊止象征性地又抿了几口,终于惴惴不安道:“我刚刚,是想坐起来。您……”他试图解释,却突然又卡了壳。 “嗯。”陈穆又没有起疑。 陈穆似乎是过于相信他了,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去猜测出别的意思。 “是您送我来医院的?”这又是没话找话,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陈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都指向陈穆送他来的医院。 果然陈穆说:“是。” “您去剧组找我了?” 陈穆肯定道:“是。” 他又开始止不住地心跳加速,“您为什么要去找我?” 陈穆失笑,发烧也许把脑子烧糊涂了,林殊止忘记了他们约好的事,并且他人站在面前了都还没想起来。 这种健忘的模样竟然也有几分可爱。 他将头稍稍偏向一边,只给林殊止留下一个微微勾起的唇角,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 “……”林殊止不语。 是约定好了,但约定好一周的时间。 他又偷看了眼陈穆,有些纠结地绞住被子下藏着的手指。 明明说好了一周陈穆并没有遵守承诺,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很想像古早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样,略微发表一下不满。 “明明说好一周。”他刚开了个头。 “嗯,”陈穆点头,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个剥好皮的橘子,他慢条斯理递给林殊止一瓣橘子,“今天是第九天。” “……”林殊止还是高估自己,他根本说不出来,空气中布满柑橘清香,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被冲淡不少。 他没什么出息地点头,鼻腔里发出一个“嗯。” 又反应过来点什么,诧异道:“第九天?” 陈穆:“你昏睡了一整天,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九天之前了。” “噢。”林殊止闷闷道,不再继续发表他颅内高.chao所设想出的不满。 一开始就没有办法的。他无法对着陈穆去撒娇,去放纵。因为自始至终主动权都掌握在陈穆手上,而他只能小心翼翼。 陈穆坦然地让他多等一天,他也不能说什么。 他和陈穆最多只能是合约关系,永远走不到热恋的那一步。 “所以一周时间过去了,你考虑好了吗?”陈穆将剩下一半橘子都塞到他手里。 终于还是来到这个话题。 林殊止有些灰心,他与陈穆是真的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所有无关紧要的问候和感谢对陈穆来说都是多余,都是为正题所做的铺垫。 其实林殊止贪婪地期待陈穆与他多说一些别的。 但这本就是陈穆与他有交集的根源所在,避无可避。 而真正来到这个节点上了,他还是有意逃避。 他也是个食言的人,迟迟给不出结果,陈穆甚至多给了他两天时间考虑。 林殊止神色犹豫,又不想让陈穆发现,一时间不知怎办才好。 陈穆的电话铃声适时缓解了此刻的尴尬,两人注意力都一瞬间被吸引走。 陈穆看清来电显示,用一种询问的目光地看了眼林殊止。 林殊止迫不及待,“您接。” 陈穆起身走到了病房外。 病房隔音很好,门开的一瞬间走廊里是吵闹的,只一下就又归于平静。 林殊止无法得知离开病房的陈穆在做什么,又在与别人说什么。就像他之前就意识到的,离开彼此相交的节点,他和陈穆就只是不相关的NPC,在各自的轨道上静候着,等待着下一次指令的接收执行。 陈穆没出去多久就回来了。 回来也仅是回来,没再坐回林殊止的床边。 就像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那样。 那次陈穆没再坐回沙发上,现在陈穆也没坐回那不知是否还留有余温的椅子。 一切似曾相识。 林殊止又提早知道事情走向。 陈穆说:“抱歉,我有些急事……” 一句话没讲完,林殊止:“没事的。” 他说实话心情复杂,既不想为那个一周的约定买单,又不想陈穆就此走掉。 就好像于陈穆而言,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但他又忘记,他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今天就跟你提的,”陈穆又有些自我反省的意味,“这件事不急,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 林殊止:“好。” 他头低低的,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中,陈穆只看得到他头顶的发旋。 睡得太久已经毫无发型可言,但即便就是这种乱糟糟的形象下,陈穆仍突然就觉得林殊止是可爱的。 是真的可爱,乖得可爱,像某种等候梳毛的动物。 他忍下将那缕不服帖的头发压下去的冲动,清了下嗓子去转移注意力,道:“会有人过来给你送餐和叮嘱服药,记得听话些。” 林殊止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平静。 再抬起头时还没等他回答,陈穆手中的电话再度响起。 应该是很急的事。 陈穆只又留下句“抱歉”便彻底离开,哪怕已经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也仍然保持着最周到的礼数,退出病房时关门声都几不可闻。 林殊止久久无法回神,他从病床上撑着起来,后腰因久躺比想象中还要酸,浑身都脱了力散了架,拼都拼不起来。 他伸手探了探陈穆坐过的那张椅子。 椅面是冷的。 他又记起陈穆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叫他听话些。 应该是叫他遵医嘱的意思吧。 他晃晃头,烧还没退干净,头一动就又晕又痛,他逼不得已停住。 不需要无用的举动,他不会多想的。 高烧容易脱水,陈穆将他送来医院后医生应该给他补了不少液,此时某种生理感觉越来越无法忽视。 人有三急,林殊止想上厕所。 其实刚才醒来时就已经有所感觉,不过陈穆还在,他不好意思跟人说。 床头有呼叫铃,出于某种羞耻心的执念,他不想让人帮他上厕所就没摁,打算亲力亲为。 手背还插着静脉输液针,输液瓶是个不小的阻碍,林殊止只得带着整个输液架一并移动。 拖鞋趿拉着与地面碰撞出响声,他乌龟挪步般朝厕所挪动,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单人病房大有大的好处,但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太大了,行动不便的病人要上厕所都得走半天。 林殊止现在就腿脚发软行动不便,没有输液架当拐杖撑着早已栽倒在地。 推开门进了厕所,解下裤子的时候又有个惊人的发现。 上面赫然有一片早已干涸的痕迹。 林殊止稍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发育正常的男性自青春期开始都会陆续出现。 中学时学校对于这一方面的科普教育做得到位,林殊止记得第一次晨起发现时就是无比冷静的,他只惊诧了一瞬就冷静地开始处理床品,处理换下来的衣物。 那会儿他和方卉的二儿子林路年龄相当,方卉索性为他们办理了同在一所中学就读。按方卉的话说,一是方便管理,二是方便培养感情。 林殊止向来与林路相处不来,林路总对他抱有无尽的厌憎。林路不比方卉,林殊止也曾尝试向他释放无尽的善意,但无可奈何原住民无法将其接纳,背地里曾骂过他是“贱人生的下贱玩意儿”。
99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