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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

时间:2024-05-20 0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黄河口在逃刀鱼

  江冉无暇去思考他们哪来的闲情逸致,大冬天还要去爬山,他草草说了声谢谢,便让同学先回去了,自己陪他做剩下的检查。

  “那就麻烦了,”同学临走前说,看了眼梁季澄又低声道,“其实阿澄不想叫人,想一个人撑着的,是我们瞒着他把您叫过来的。”

  江冉再次道谢,压制住心头愈来愈浓烈的酸涩,把同学送出医院大门。

  然后就是检查,开药,拿单子…梁季澄腿不方便,江冉楼上楼下的跑,还给他买了一副拐杖,铝合金能伸缩的,比着梁季澄的身高试了试,给他调了个合适的高度。

  “试试看,这样能行吗?”

  梁季澄的右脚被缠上了厚厚的一圈绷带,他单脚蹦着站起来,接过江冉手里的拐杖。对于这套新的代步工具,他适应的还算快,绕着候诊大厅溜了几圈,没几下就能独立行走,姿态之顺畅好像拐杖是从自己胳肢窝底下长出来的。

  江冉一手提着药,一手虚虚扶着他出了医院。梁季澄这个样子肯定坐不了公共交通,医院门口车又难打,连过去几辆都是满客的状态,他正要考虑去远一点的地方,拦下空车的几率能大一点,就听梁季澄硬邦邦地说,“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梗着脖子,像一只远不会低头的孔雀,他的鼻梁很高,像拔地而起的山峦,直直的立在瘦削的脸庞上,显得骄矜又漂亮。

  江冉盯着那张曾让他无比痴迷的脸看了一会儿,松开右手,一兜子药品散落一地。

  这一声并不突兀,很快就淹没在晚高峰的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梁季澄却听到了,他转过头,眼里装满诧异。

  “梁季澄,我真的没有心情陪你胡闹,”江冉双眼直视,声音平静,“我临时关了店过来,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我回去要对账,明天还要早起,我很忙,所以我拜托你——”他深吸一口气,“能不能有一次,哪怕就一次稍微懂点事,别再这么任性了。”

  一米之外的车道上,出租车和私家车混在一起,堆满了黄色的捷达以及深蓝色的桑塔纳,焦躁的司机拉下车窗,大声用方言咒骂着前方堵车的罪魁祸首,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对小情侣间发生的事故。

  梁季澄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依旧是诧异,除了诧异,还掺杂着一丝无措——第一次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别说对方还是向来无底线纵容他的江冉。

  “现在我去打车,”江冉说,“你不要动,就在这里等着。”

  梁季澄还是没说话,但也同样没用行动作出反驳,他眼看江冉一样一样的将地上的药品拾起来,一路挥着手朝远处走去。

  最终他们在距离医院门口两百米的地方拦到了出租车,又在司机师傅一路安全教育的叮嘱加感叹中回到了水果店。

  在车上离了老远,江冉就注意到有人在店门口徘徊张望,是陈莉,估计在想为什么还不到时间就停止营业了。等他从车上下来,陈莉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神情,不过紧接着在看到后面瘸了一条腿的梁季澄后,又变成了困惑。

  “不好意思,让你白等这么久,”江冉把梁季澄半托半架着抱下来,冲她笑笑,“出了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没关系的,这是…”陈莉目光移向梁季澄,不过马上就被他甩过来的一记眼刀吓退了一步,凶狠的像要活劈了她。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在省理工大上学的朋友,看起来很不友善…

  “我弟弟脚不小心扭伤了,我得照顾他。”江冉没看到俩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他急于结束这场对话,开门之后迅速装了几个橙子给陈莉,“给,今天不收钱,算我请你的。”

  陈莉回过神来,连连摆手,又想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钞票,“不不我还是…”

  “拿着吧,”江冉强硬的把水果塞到她怀里,几乎是将人推出了门,“明天再来,明天见。”

  等再次落下门锁,江冉背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

  折腾了一路,总算只剩他们两人了。

  梁季澄拘谨地站在一边,两只手紧抓着拐杖,曾经他把这里当成自己在陌生城市的另一个家,但或许是江冉那几句话的缘故,现在他成了完全的客人,需要等待主人来安排他的一切。

  江冉看了看梁季澄,他们现在似乎完全调换了位置,他成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者,而梁季澄变得胆怯而沉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冉觉得不适应,同时后悔起为什么在医院要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他,于是又恢复了平日里柔和的声调,“你去后面坐着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家里只有剩饭,显然不能用来招待病号,江冉煮了粥,炒了盘青菜,又去隔壁还没关门的小吃店打包了一笼包子,外加一份干烧牛肉。

  “先将就吃吧,”他用勺子搅匀煮的粘稠的红豆粥,给梁季澄盛了一碗,“今天太晚了,我只能搞到这些,明天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去准备。”


第40章

  按照同学的说法,他们这帮人早上七点起来集合,爬山爬了一上午,午饭是在山上解决的,然后从受伤到下山去医院一点东西都没吃过,加上累的吓的气的…梁季澄现在应该饿的能吃下半头猪,但他只是盯着盘子里的菜,一口也没有动。

  厨房里很暗,这里白天光线还算充足,到了晚上唯一的光源便只剩头顶上吊着的一盏钨丝灯,昏黄的灯光风一吹晃动着,落在粥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晃,像无端翻滚起波浪。

  江冉暗暗叹了声气,他们之间那场误会还没过去,这局面必须由他来打破。

  “我记得你明天上午课是九点的,”他给梁季澄夹了块牛肉,“今晚在这住,明天我送你去。”

  “不用,”梁季澄还是憋着一股气,“我一会儿就自己回学校,不麻烦你了。”

  又来了,江冉疲累地想,哄哄吧,没别的办法了。“你一个人想怎么回去,”他耐着性子道,“是走回去还是蹦回去,要是在路上再摔一下,你指望谁飞过去救你?”

  “我谁都不用,”梁季澄抬头瞪着他,狠狠地说,“就是死在外边也和别人没关系。”

  江冉:“…”

  他当然知道梁季澄这句话里赌气的成分有多少,但谁会愿意看到诅咒落到心爱的人头上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

  就这样吧,他投降了。

  江冉离开座位,半蹲在梁季澄身前,将他的一双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好了阿澄,别这么说,上回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行不行?”

  梁季澄把头撇过去,许久没有回应,等再看向他,眼角竟有点微微泛红,他说,“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回来。”

  “我没有,”江冉伸着胳膊揉了揉他的脸,“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阿澄,以后我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梁季澄这几天在学校的境地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说之前室友们对他只是背地里看不惯,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芒果事件”过后,便是赤裸裸的无视了。只要梁季澄在宿舍,分东西永远是跳过他的,每当他从图书馆回来,不管在那之前话题聊的有多热络,待他进门之后,气氛都会乍然从春暖花开变为千里冰封。

  男生们玩起抱团排挤那一套和女生比起来不遑多让,以前是梁季澄主动孤立全班,现在他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就算再不爱社交,但人都是群居动物,这样的环境待久了,难免会心里郁闷,加上江冉那边矛盾压着,有时候躺在床上,梁季澄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吨石头,气都喘不过来。

  正好前段时间学校社团招新,他架不住同专业师兄的软磨硬泡,报了个光听名字就和他本人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登山社,本来想借出去玩散散心,结果第一次集体活动就落了个扭伤的下场,最后还得让江冉过来替他收拾残局…

  梁季澄只恨自己窝囊的不能一头撞死。

  他气急攻心,心理和肉体的折磨,两面夹击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柔软的宣泄口,又想起自己这些天糟心的种种,百般委屈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你还说想我,我伤成这样你都没问我疼不疼!”

  这就是纯纯在撒娇了,江冉松了口气,到了这一步,这个坎算是过去了。他连哄带劝,费尽心思哄着小朋友把这顿饭吃完了,梁季澄眼珠一转又想起什么,不依不饶开始翻旧账,“还有,刚才在门口,和你打招呼的女生是谁,你们很熟吗?”

  “对街那家药店老板的女儿,”江冉说,“老顾客了,每天晚上都来,”他把削好的芒果用牙签戳着塞了一块到梁季澄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会吃醋了吧?”

  心思被人看出来就很没面子了,梁季澄当然清楚江冉不可能和这女生有什么瓜葛,只是长时间的分离让他觉得不安,他想找个借口发问,确定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罢了。

  “人家来照顾我生意的,我总不能给人赶走吧,”江冉说,“你放心,我俩什么都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你。”

  最后那句热烈而直白的宣言像一颗定心丸,终于打消了梁季澄所有的顾虑,他像是要把这阵子失去的相处时间全都补回来,不顾自己包成粽子的右脚,身残志坚的黏在江冉身后,直到江冉忍无可忍把他赶到卧室,并威胁再不好好待着以后吃饭没他的份,才摆脱了这个超级大尾巴。

  到了晚上,怎么入睡又成了大问题,梁季澄坚持要跟江冉同床共枕,江冉却害怕不小心压到他的脚。在讨论三百回合后,他们终于达成共识——梁季澄睡在床右边,并且享有三分之二的领地,前提是睡觉不能乱动,不然江冉就去睡沙发。

  表舅留下来的卧室比他原先阁楼上的房间大了不少,床却只有小小一张,他们必须保证中间不留缝隙才不至于某一方半夜掉下去。梁季澄仗着有伤在身,蚯蚓一样不停往江冉那边拱,起初江冉以为他只是在瞎闹,不过很快便从他那双不老实的手上察觉出别的意味。

  什么啊,都受伤了还想着这事呢…

  江冉一把攥住他蠢蠢欲动的手,斩钉截铁道,“今天不行。”

  某人一听这话,就像撒了气的气球,气焰瞬间瘪了下去,马上他又转变策略,从直接进攻变为迂回战术,头架在枕头边不停往江冉的耳朵里吹气,江冉被他弄的脖子痒痒的,忍不住出声警告,“你再这样…我就上楼了,你自己在这睡!”

  梁季澄不想自己睡,只能乖乖听话,饶是如此,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光荣的占据了半壁江山,把江冉挤得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床边,离掉下去就差一个翻身。

  第二天梁季澄照常去上课,江冉则在教学楼洗手间的镜子里发现脖子上两块明显的痕迹,红红的,一看就是新嘬出来的,他登时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他用凉水扑了好几下,没什么用,又想用衣服遮住,奈何外套的领子太低,最后只好用手捂住脖子,欲盖弥彰走出学校大门,生怕被保安当成外面来的变态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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