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瞥了眼徐晏书命人端上来的东西,脸色却也没和缓几分。 几十载风里来雨里去,老爷子也是人精,徐晏书此行说是聊聊生意上的事,可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 自家孙子长大了,争抢美人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唯有一点,他绝不会允许褚家独苗为一个小情人就自毁前途。 他挥了挥手:“你走吧,我会让人把他绑回去教训的。” 徐晏书和缓道:“褚老爷子大义。” 老人冷笑:“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我不掺和。你们要是堂堂正正地比试,褚弈最终没抢得过你,那是他自己没本事。但你要敢使下作手段,伤他一根毫毛,我要你徐家以血来偿。” 徐晏书微笑颔首:“晚辈谨记。”
第41章 “是喜欢老公,还是喜欢那条蠢狗呢?” 41 敞亮安静的舞蹈房内,少年穿着贴合身形的舞蹈衣,勾勒出白绢似的腰肢,覆着白纱的手臂纤长如细柳。 他随着富有古典韵律的音乐起舞,雪白脚掌在木地板上踩出轻响,身姿袅袅,动作舒展而轻灵,翩若惊鸿。 少年平日里性子活泼又黏人,起舞时却极度专注,他一双杏眼水波流转,红唇似勾非勾,连脸上每一处肌肉展现出来的表情都接近完美。 他并不去看立在一旁,身段颀长如青松似的男人,也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只随动作而动,舞得近乎忘我。 直到乐声渐趋杳然,空旷的舞蹈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姜渔才缓缓收了动作。 下一刻,他脸上蓦然扬起欢喜的笑容,像一只雪白的小鸟儿一样,张着翅膀扑进了男人怀里。 “好看吗老公?” 闻峋接住他,修长手臂从后方绕过,握住不盈一掌的腰肢,将纤细的少年完全拢在怀中。 他很喜欢这样抱姜渔,少年骨架小,身高也比他矮一个头,这样抱在怀中,会有一种少年从头到脚都属于他的掌控与满足感。 男人清冷俊逸的眉目覆下,声线低磁:“嗯,很漂亮。” 姜渔脸上笑容更甜,白润的脸颊两侧凹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闻峋,你以后都只能看我一个人跳舞,不许看别人。” 闻峋答得没有犹豫:“嗯,不会看别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渔笑盈盈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少年唇齿含香,扑面而来的气息甜得勾人。 闻峋喉结无声滚了滚,指腹掐在少年后背的腰窝上:“小渔,你以后也只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这怎么行。”姜渔立刻道。 闻峋指尖微拢,默了片刻,问:“为什么不行?” 姜渔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般,翘起了鲜艳亮丽的尾巴尖儿:“我还要在舞台上表演的。” 闻峋环住少年的手臂肌肉绷紧了,气息微沉。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姜渔的独占欲越来越强,近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少年太漂亮,也太勾人了,身上总是沾着无数双眼睛,而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浓烈到只想把姜渔藏起来,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去。 像是察觉到男人的不快,姜渔踮起脚,在男人颜色浅淡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放软了声音:“这支舞是我的毕业作品,会和其他几个舞伴一起跳,到时候毕业演出,你来学校看我好不好?” 闻峋轻轻嗯了声,但脸色仍不见得太好看。 姜渔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去捏男人的脸颊,把那张俊朗的面容扯得微微变形。 少年脾气娇纵,平日里大多都是被哄的那个人,但此刻,他的语调却温柔可亲得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已经在你给我买的舞蹈房里练舞了吗?等结了婚,我就天天在家里练舞,在台下,就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 闻峋刚刚移开的视线又落回姜渔脸上,那张脸不笑时清丽动人,笑起来明媚生花,是世间难寻的美丽。 无论之前如何,这份美丽如今是在他手中,日后,也只会在他的掌中生长,跑不到其他地方去。 “嗯。”闻峋脸色稍缓,“订婚的日子定了。” “真的?”姜渔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下月初。” 姜渔一下子跳起来,像个小挂件一样挂在了闻峋的脖颈上,又在男人脸上重重亲了三口:“老公,你最好啦!” 闻峋习以为常地托住他,少年身体柔软温热,掌心像是托着软乎乎的面团,手感好得让人舍不得松开。 他低唇,与姜渔交换了一个粘腻的吻。 待到少年脸颊因为缺氧变得红扑扑的,喘着气靠在他怀里,唇齿间都被他的气味所标记后,才缓缓将人放过。 不过,抱着人的手臂却并没有松开,五指甚至使了力道,捏得掌心的柔软从指缝中陷了进去。 姜渔耳朵红红地贴在他怀里,每次这样被亲了很久过后,少年总是乖巧又安静,一副任揉任捏的好欺负模样。 闻峋气息微乱,在他薄薄的耳骨上轻咬一口,声音低沉:“订完婚,就去领证。” “嗯嗯!” 姜渔眉眼弯弯,脸上止不住地开心,扶住男人的肩头,又亲了上去。 * 这周闻峋又出差去了国外,姜渔的毕业舞蹈也编排得差不多了,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 左右一个人呆着无聊,他便跑去找杨昕仪玩。 之前给杨昕仪买大平层的时候,姜渔给自己也买了一套,就在杨昕仪隔壁。两个人白天出去逛街吃饭,晚上还能一路回家,倒是很方便。 姜渔洗过澡,正趴在垫子上做拉伸,门铃忽然响了。 他以为是杨昕仪有什么事找他,过去开了门,结果一开门就瞥见站在门外,面色阴沉如水的男人。 姜渔反应迅速地关门,却还是迟了一步,一只宽大手掌生生卡在门框间,将大门强行推开了。 对方力气大,眼看敌不过,姜渔当机立断松开手,撒腿就往卧室跑。 但他哪里跑得过身高腿长的男人,往里面跑,也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 徐晏书抱着少年的腰,大掌覆在姜渔手上,将他细瘦的手指一根根从门把手上掰了下来。 男人声音低柔:“宝宝要关门吗?老公帮你。” 沉重的实木门板在眼前合上了,仿佛断绝了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 姜渔挣扎的力度骤然弱下来,睁着一双眸子,半仰着头,眼睫颤颤地望着男人。 静寂的夜晚,他听到徐晏书轻轻笑了一声。 “老公还什么都没做,宝宝怎么这么害怕呢?” 姜渔咬着嘴唇不说话,抓着男人手臂的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对方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拇指摁在了他的下巴上,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面对面地直视着那双冷血动物般冰冷的眼睛。 明明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那眼眸却像是被阴风刮过,仅存的一点温柔爱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冰凉字句如同蛇信子般吐出来:“是不是因为,宝宝瞒着老公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见了老公,才这么心虚呢?” 姜渔只穿了一套短袖睡衣,仰面躺在床上,纤细雪白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夜色中,极小幅度地发着抖。 他声音弱弱地说:“没、没有的...” “没有吗?”徐晏书指腹的力道骤然大了些,将掌中白皙的肌肤都压出了可怜的红痕,“哦,宝宝的确没有瞒着老公,毕竟,闻家的订婚宴请帖,已经送到老公手上了呢。” 话音落下,姜渔眸中的惊惶与害怕陡然翻了数倍。 闻峋怎么会给徐晏书送请帖?他疯了吗? 他的神色变化一寸不落地被收入徐晏书眼中。 男人眼中暗色更浓,几乎与不见天日的黑夜同色,他虎口掐住少年瘦瘦的下巴:“姜渔,你可真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利用我帮你解决掉褚弈这个麻烦,你好和闻峋卿卿我我,百年好合是吗?那我算什么?被你用后即弃的工具,还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男人面容生得温润清俊,面部线条柔和,让人见了如逢春风。可此刻,那张脸却扭曲得如同恶鬼罗刹,恐怖得让人心惊。 姜渔吓得魂不附体,两行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武器,运用得甚至比本能更熟练。 他哭着说:“我也没办法的,闻峋...闻峋他好像怀疑我了,突然看我看得很紧,我只能答应订婚来让他相信我。” 少年眼尾染了绯红的霞色,眼睫坠着晶莹的泪珠,哭得一抽一抽,很是委屈:“还不都是你,你老是跑来找我,肯定是你事后没处理好,才让他发现了什么。你倒好,还跑来怪我。” 姜渔一边哭,一边拿眼睛去偷偷瞄男人的神情,那双表面盛满泪水的眼睛下,藏着小动物般的机警。 可这次,男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他的泪水和控诉下心软。 “这样啊。” 徐晏书唇角缓缓爬起一个弧度,声音温柔似水地说:“那就干脆让他发现好了。” 姜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要是一个男人出差回来,发现自己的爱人出了轨,还会不会继续和他订婚呢?” 下一刻,男人冰凉的指尖没入了他的衣摆。 * 月色幽凉,一道矫捷的黑影爬上了某高档小区的外墙。 虽然这幢楼还是第一次翻,但男人的动作已经十分敏捷熟练。 褚弈兜里揣着热乎的蛋烘糕和水晶虾饺,想到少年小馋猫似的在他怀里吃东西的模样,一边攀爬,嘴角一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束缚动作的外套被他脱下来系在了腰上,里面的衬衫扎进裤腰内,收束出紧窄硬实的腰线,露出的半截臂膀上还带着青紫色的淤痕。 这是褚老爷子亲自动用家法打的。 褚家对军人名誉和家族名声极为看重,褚弈又还在服役期,不得擅自离队,每回都只能趁着外出执行任务,偷偷跑来见姜渔。 虽说每次他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了,但到底算是违抗军令,私自旷工,影响恶劣。 他自身级别高,平时立下的功劳也不小,事后在几个上级面前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又说自己当时那么十万火急是因为老婆跟小三跑了,再不去找媳妇儿都没影了,对军营里几个大老爷们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说歹说,这才没闹大让家里人知道。 但他没想到徐晏书这个贱人,居然下作到用打小报告这种手段。 褚弈当即就被抓回去狠狠打了一顿,扭送回军营,接受处分。褚老爷子还派了人看着他,没事连军营大门都不让他踏出去。 但腿毕竟长在褚弈身上,以他的本事,只要想跑,没人能拦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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