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分清楚的。Austin在二次元有自己的生命。然后……”时冬暖红着脸说, “我也没有幻想你和别人做那些事情。” 韩嘉榆明白了。 环着少年腰肢的手臂不自知抱得更紧。 怀里的人实在太可爱了。 可爱得让人想很用力很用力把他拥进自己身体里。 “没关系,你不用羞愧。”韩嘉榆低声说, “我很高兴你能拿我做借鉴。至少证明我对你很有吸引力。” “嗯。” 时冬暖的手搭在腰间粗壮的手臂上。 二人就着这个姿势轻轻摇晃着拥抱,享受着片刻的缱绻。 “时姐刚才给我发消息了。”韩嘉榆突然说。 “嗯?” “所以,这几天留在白乔市,你要住在我这里吗?” 搭在手臂上的指尖猛地用力,在结实的肌肉上扣下淡淡的指痕。 “我,那个,我……这里,不是只有一张床吗?” 时冬暖耳廓发热,舌头被僵化般结结巴巴起来。 连带着身后贴着他的躯体,都让他感觉到碳火般炽热。 察觉到少年的紧张,韩嘉榆笑得身体轻颤,而后蛊惑似的哄他: “放心,你没做好准备,我不会欺负你。所以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第49章 淋浴间内,水流淌过细白的皮肤,似是水温过高,烫得少年的身体微微泛红。 时冬暖的手臂撑在瓷砖壁上,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而感觉不适。 他将水温调低,再调低,直到冲完澡发现自己的皮肤都是凉的。 ……才意识到自己最后几乎在冲冷水澡。 走出浴室时,时冬暖看见韩嘉榆正斜倚在床头,捧着平板浏览,见他出来,抬眼看了一眼,似有若无一笑,起身走来。 经过他时,韩嘉榆抬手在他头顶揉了一下,而后紧接着进了淋浴间。 一套动作下来并没有什么语言交流,却让时冬暖浮想联翩—— 方才倚靠床头时,男人饱满的胸膛撑开浴袍领子,露出几道明显的肌肉纹路。 似是无意的慵懒姿态更具蛊惑的吸引力,以至于人走了,那画面还留在时冬暖的脑子里。 身后传来淋浴间的水流声,细密的水柱砸在地上,被一门之隔封得沉闷。 时冬暖胡思乱想着,吹干头发后,自觉滚进床内侧,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虽然韩嘉榆事先保证过,什么也不会发生…… 但如果对方耍赖撒娇非要试试,时冬暖确信,自己没有负隅顽抗的信心。 身心都没有。 所以时冬暖只能用被子这种实物,封锁自己乱七八糟的想象力。 他躲在光线昏暗的角落,视野收到了阻碍。 但也因此,听觉,嗅觉和触觉都更加灵敏。 他听见门开,他听见韩嘉榆走出来的脚步声,嗅到其身上浓郁的香气。 他听见电吹风嗡鸣的声响,他听见对方走到床侧沉默片刻,似是打量,随后好像轻笑了一声。 他感觉床侧一重,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察觉后背的体温微高,是同床人的体温染了过来。 时冬暖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直到韩嘉榆突然倾身,贴到他耳侧,问:“要关灯睡觉吗?” 他一抖,忙不迭点头, “好。” 啪嗒。 室内的灯熄灭,万物显得平静。 与韩嘉榆共卧一处的时冬暖的心脏却更加不安分。 就这样吗? 时冬暖忐忑地想。 这人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静静等候片刻,身边的人确实一动不动。 甚至连翻身的动作都没有,像是真的睡着了。 时冬暖略感遗憾,第一次共枕,兴奋的却只有他自己。 转身,却在黑暗中,视线对上韩嘉榆明亮的眸光。 时冬暖呼吸一滞,蜷进被子深处。 “你看我干什么……”他闷闷地问。 “看你什么时候转过来面对我。”韩嘉榆侧卧着,手肘斜撑着上身。 “不是要睡觉吗……” “睡啊。”韩嘉榆手指点点被子, “你霸占了我的被子,我有点冷。” “……” 时冬暖在被子里蛄蛹蛄蛹,把被单角从身下揪出来,分给对方一点。 结果韩嘉榆没接,还说:“你可以霸占被子。” “那你不冷吗?” “我趁你睡着抱着你睡。” 轰。 脑子爆炸! 时冬暖嗖一下把被子抽回来,躲在里头瞪着韩嘉榆。 怎么这么犯规! 做坏事还明目张胆宣告,这样他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 时冬暖琢磨片刻,主动问:“要不,你现在就抱着我睡吧?” “……”韩嘉榆停顿片刻,问, “不怕我了?” “本来就没怕过你,我只是紧张。” 话音刚落,韩嘉榆的手臂就揽了过来。 连被子裹着人,将时冬暖一起拥进怀里,像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 果然,肢体接触的瞬间,时冬暖全身都绷紧了。 好在,隔着被子,刺激被削弱,加之慢慢适应,他很快习惯了被抱着的感受。 男人身上与自己一样的沐浴露清香混在一起。 连同彼此不太一致的呼吸频率,都交错成一片。 时冬暖突然有点心痒痒的。 第一次和男朋友躺在一块,对方什么也不做,他感到安心。 可对方真什么也不做,他又觉得委屈。 纠结了小半会儿,时冬暖看着韩嘉榆近在咫尺的眼睫,呼唤: “韩嘉榆。” “嗯?”韩嘉榆闭着眼,轻声应。 “你睡觉,有没有什么特殊习惯呀?” “我习惯裸睡。” “……”时冬暖耳朵一热。 一上来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韩嘉榆又笑着补充, “今晚不脱,怕吓到你。” “唔……”时冬暖咕哝一声,又问, “还有别的吗?” “怎么?”韩嘉榆知道这小子有心事,反问, “你有特殊习惯?” “也不是。”时冬暖扭捏。 “要听睡前故事?” “才不是。” “所以,怎么了?” “你……”时冬暖酝酿片刻,终于鼓起勇气, “要不要晚安吻呀?” 软乎乎的语气,嘴上问着对方想不想要。 话里话外却分明彰显自己的贪心。 韩嘉榆喉结一滚,呼吸声骤重。 但很快,就又调整回平时的状态,将人抱得更紧,下巴在人头顶磨了磨,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今晚先不亲了。” “为什么?” “在同一张床上接吻,容易擦枪走火。” 时冬暖闭嘴了。 虽说是邀吻被拒,但他却得逞般,感到满足。 嘿嘿,原来紧张的不仅是他自己。 他男朋友比自己还兴奋,但又疼他,所以忍着呢。 “韩嘉榆。” “嗯。” “我会快点准备好的,你再等等我。” “好。” * 次日一早,时冬暖睁眼时,韩嘉榆正穿上风衣外套,脖子上挂着耳机,显然要出门。 他匆匆坐起,问对方要去哪儿,得来韩嘉榆要去病院看母亲的回应。 “我能一起去吗?五分钟!五分钟我就能收拾好!” “倒是不急。只是你确定要去?她状态不好,我担心你会怕。” “不怕。”时冬暖摇头, “你能去,我也能去。我想陪你一起。” 韩嘉榆莞尔看他,点头, “好。” 韩嘉榆的担心,来源于寻常人对精神病院的刻板印象。 多数人会误会病院里到处都是疯癫不可控的定时炸弹。 实地考察后才会发现,病院的绿化景观与普通医院并无二致,而院区也会根据病人的特性和程度,划分出不同的活动区域。 至少时冬暖进入大门后,发现休闲区跟着护工一起练操的病号们,神态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只有细看才会发现这些人肢体动作有点僵硬,病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们的躯体。 韩嘉榆母亲所在的病区,并非森严的禁入区。 时冬暖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单独病房套间的沙发上,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只有支在膝盖上的手比出“耶”的手势,出于某种强迫的执念,她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哪怕手腕因此颤抖,也不为所动。 “她得了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对外界没有攻击性,但妄想和幻觉严重,和人无法沟通。”韩嘉榆在时冬暖身侧解释。 这番话传进病房内,本该被病房内的女人听到。 但她仍一动不动,真像是一座雕像,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年来她持续两种状态切换,一种是闭眼卧姿,这种状态反倒好说。”韩嘉榆叹气, “因为至少喂饭和药,她都能配合。” “那现在睁眼的状态,反倒不配合吗?”时冬暖问。 韩嘉榆点头, “对。现在这种状态,谁也不能碰她,一碰就尖叫。” 时冬暖眼睫一颤,视线落在男人脖颈挂的耳机上。 看来,这就是韩嘉榆不得不戴耳机的原因,也是这一年来被诱发厌音症的起因。 “她不认得人,也不愿意离开这里。”韩嘉榆说, “如果只是保持现状,我倒也能接受。只是,这一周以来,她突然保持这个不配合的状态,没切换过。” “一周?”时冬暖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不让碰,也不动,那岂不是要不吃不喝一整周?” 韩嘉榆戴上耳机,点头, “正因如此,院方和护工才通知我回来。可我这儿子回来了,也还是没办法。” 韩嘉榆进屋,蹲在僵硬的母亲身侧。 他却并未被母亲辨认出来,甚至连触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时冬暖听时姐暗示过韩嘉榆的家境,本以为对方原生家庭不好,是那种被父母虐待看轻的情况。 他还想过,如果韩嘉榆是不被父母爱的孩子,他要想办法好好弥补对方。 可事实却是如此,是颇为无奈的另一种方向。 从韩嘉榆的态度来看,他很爱自己的母亲,显然童年时她不曾亏待过他。 但现在却因为生病,她没法好好爱他,剩他独自保留着一切的记忆,却不得不疏离她。 韩嘉榆轻声与她说着什么,她眼神呆滞,没有回应。 直到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对韩嘉榆告知后续的措施,男人才起身离开。 时冬暖断断续续听见,护士似乎是要用强制的手段,给她注射药物,让她昏睡。 随后通过葡萄糖输液,至少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 刚走出病房,还来不及关上房门,护士的手就触碰了她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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