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掉的毛被瞬间抚平,池愿没有躺回去,抓住沈修沅温热的胳膊,在满目昏暗中,问:“什么时间了?我是喝断片了吗?” “是啊。”选择性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沈修沅说:“其实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 池愿是懵不是傻,他戳了戳沈修沅手臂的肌肉,顺着沈修沅的话打趣问:“是吗,孩子跟谁姓的?” “没有孩子。”沈修沅故作委屈,道:“小池不愿意。” “……” “而且,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养一个新的小孩了。” 沈修沅将池愿勾着往自己的方向拖了一段,池愿顺势躺下,挤进沈修沅怀里。 被池愿主动的亲近成功取乐,沈修沅抱紧他,轻声补充完剩下的一句话:“我们小池自己还是孩子,我养你一辈子就够了。” 怀里的池愿沉默片刻,叫他的名字:“沈修沅。” “嗯?”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一个段子。”池愿娓娓道来:“因为男朋友说要养我一辈子,我拼命考上了常春藤。” 沈修沅的手臂略微僵硬,被池愿的冷笑话冻住几秒后才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沈修沅睁眼夸的能力炉火纯青:“宝贝聪明,做什么都能成功。” “算了。”业内成功人士池愿婉拒了重回校园的选择,说:“常春藤没有沈修沅,你还是养我一辈子吧。” 虽然按照池总动不动就给出近一半股份的手笔,谁养谁还不一定。 沈修沅假装没想到这一点,按着池愿的手脚,先收了二十分钟养孩子的利息。 二十分钟后的池愿急促呼吸新鲜空气,睡衣歪到一边露出肩膀,在沈修沅愈发猛烈的攻势下,抹了一手背的泪,咬牙强硬表示:“我要去考常春藤。” 沈修沅咬住他的耳垂厮磨,喘息道:“晚了。”
第243章 我们永远不分开 沈家家风严,却在某些事上不落窠臼。 池愿失踪一下午,在晚宴上没有得到特殊关注,依旧如午宴般其乐融融。 从沈修沅口中,池愿知道这些人都是沈家近亲,每年都会在老宅庆祝除夕,又在新一年的初始各自回家,应对支系相连的亲戚。 晚宴结束后,沈修沅被沈母叫走说了会儿话。回来时,池愿手里被塞进了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池愿没有反应过来,眨了下眼睛,看向沈修沅。 沈修沅解释:“爸妈给的压岁钱。” 他“啧”了一声,笑着揉池愿的脑袋,说:“其实更应该叫改口费。” 池愿又眨了一下眼睛,“改口?” “傻乎乎的。”沈修沅说。 红包份量很足,池愿拿着,估摸得有高中时的一沓假期作业那么重。 池愿低着头,问:“我是不是应该也叫爸妈?” 他在这方面没人教导,池家亲戚关系淡泊,导致他也比常人迟钝。如果沈修沅不提,他大概再过几年也不会反应过来称呼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着急。” 沈修沅牵着他的手,笑道:“娶我之后再改口也来得及。” 一天提了四五遍,池愿不由打趣:“没想到沈总还是恨嫁青年。” “没办法。”沈修沅从善如流道:“年纪大了,就想和喜欢的人有个家。” 沈宅门口停着一辆越野,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垂手等着。 池愿微愣:“要出门吗?” “嗯。”沈修沅将他塞进副驾驶,自己坐到驾驶座,“带你去个地方。” 越野开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过了会儿,池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我们去哪儿?” 盘山路边的灯光昏暗,沈修沅的侧脸看不分明,淡声说:“后山养了两只白孔雀,带你去看看。” “喔。” 对沈修沅的信任让池愿把“晚上看孔雀?”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也许罪恶的有钱人有很多办法能让孔雀在夜间也保持精神奕奕的状态吧。 越野一路开到山顶。 下车前,池愿被沈修沅拉着围了一圈厚围巾,始终敞开的羽绒服也被拉好拉链。 山顶风大,池愿没有准备,七情六欲都被刮得散了个干干净净。 沈修沅绕过车头,和池愿一同靠在车前盖上,吹了半晌的冷风。 池愿忍不住了,侧身碰了碰沈修沅的肩膀,“孔雀呢?” “睡了。”沈修沅说。 “……” 池愿感觉自己被耍了,但他没有证据。 他摸不清沈修沅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抱紧手臂,等沈修沅开口。 没让池愿等太久,沈修沅说话时的热气飘散在空中。他说:“池愿,我们以后会一起庆祝很多节日。” 他看见处于热闹中的池愿 总是无可避免地联想到曾经孤身一人的小孩。 那时的池愿在做什么呢?池愿真的是从十九岁后才开始不过节日的么? 池愿不爱世界,不爱自己,只爱沈修沅。 沈修沅不善于给自己脸上贴金,他从来不愿意去想象,池愿的快乐大部分来自于他。 他希望池愿生来快乐,生来幸福。 天边炸开了第一朵烟花。 沈修沅的手圈住了池愿的手腕,在第二朵愈发绚烂的烟花绽放前,轻声说:“池愿,务必要好好爱自己。” 如果他真的不够幸运,终究比池愿先一步面对死亡,他希望池愿能继续长久地生活在他们相爱过的世间。 他会用一生给池愿编织一场值得回味的过去。他要池愿永远幸福。 这是一场比池愿所见过的所有烟花都要盛大的烟花秀。 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天边,破开夜空的黑沉,留下短暂而美丽的瞬间。 最后一朵烟花的尾调消失在云层中,池愿抓住沈修沅一直紧绷的手,“沈修沅,我很开心。” “以后会更好。”沈修沅揉揉池愿被山顶夜风吹乱的头发,“新年胜旧年,我们池愿,一定会幸福。” 池愿偏头堵住沈修沅张开的唇,低笑道:“不管你在安排什么,沈修沅,我只有一个答案。” 他吻过沈修沅的唇缝,钻进去之前,冷声开口:“沈修沅,我不是任何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沈修沅抓住池愿的肩膀,嘴角绷直:“不许乱说。” “沈修沅,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无视沈修沅的警告,池愿勾唇道:“我的路,只能我自己选。” 也许除夕并不是一个谈论生老病死的好时机,但沈修沅难以避免地由乐景而生出几许哀情。他看见母亲鬓角遮不住的白发,父亲佝偻些许的身躯,明白离别一直处于现在进行时。 他拥有池愿,也终究离开池愿。他压抑不住内心的算计,带池愿出来,试图给池愿打上一个预防针。 但池愿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再美丽的烟花也迷惑不了他的心智,他只有沈修沅一个牵挂,牵挂如何,他便如何。 沈修沅其实从来不用担心他的暮年会空空落落,池愿从最初起,就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有幸能和沈修沅终老,沈修沅走到哪里,他就停在哪里。 如果出生不能决定,至少死亡,他要自己做主。 活着并不是恩赐,池愿只愿意活在有沈修沅的世界上。 无视沈修沅被他气得发抖的身体,池愿吻住沈修沅的唇,告诉沈修沅:“我们永远不分开。” 山顶寒冷的风钻不进越野车。 围巾和羽绒服堆在一边,池愿岔开双腿,坐在沈修沅大腿处,后脑勺按上一只有力的大手,让他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避无可避。 池愿喘息着,被迫接受沈修沅给予的一切。 空调口嗡嗡吹着热风,池愿额间和手心起了一层薄汗,他艰难地扶住两侧座椅,嘴唇微张,时不时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 池愿的脖颈修长白皙,沈修沅细细磨弄池愿脖间凸起的部位,用了些力气,发梢的汗水滴落在池愿胸口,冰得池愿一缴。 沈修沅喘了口粗气缓了缓,牵住池愿的手搭在腹部,在池愿毫无保留的爱和铺天盖地的情欲中妥协:“好。” 他们永远不分开。
第244章 冬寒消散,春光乍现 年后应付完一众亲戚,沈母惦记着养在国外庄园的锦鲤,和沈父早早搭乘私人飞机出国。 池愿带沈修沅去祭拜了外婆,兜兜转转几年,他们终于能并肩站在慈眉善目的老人面前。 那天天气不错,他们偏巧碰见闲来无事,抱着一束月季赶到墓园的池御锦。 于是两人并肩变成了三人并肩,池御锦待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自己碍眼得紧,东拉西扯和墓碑上的照片说了会儿话,又嘱咐了池愿两句,匆匆下山离开。 池愿掏出手帕,擦干净照片上的污渍,又蹲下身,整理好贡品和花束,借着沈修沅伸来的手臂站起身,顺手和沈修沅十指相扣。 “外婆。”他向老人介绍沈修沅:“这是您孙媳妇。” “以后每年,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来看你了。” 沈修沅握紧池愿的手,向老人承诺:“我会照顾好池愿,您放心。” 风吹过林梢,遮挡太阳的最后一片云飘向远方。 那年说出的希冀终于成真,他带着沈修沅走完了这条约定终身的长路。 * 节假日是给忙碌三百六十多天的人们腾出屈指可数的休息时间,等歇业的店铺挂上营业的牌子,停运的交通工具又开始日复一日地运行在固定轨道上,新一轮的忙碌便拉开了序幕。 谢绪带着大哥远赴另一个半球,那里有最专业的医师。由于归期不定,他向池愿提交了停职报告。 集团两位身负要职的副总都卸了担子,池愿开了几天的会,从下面调了得力的亲信升成经理,分管谢绪和邹韩月职责内的事务。 只要他们没有正式告别,池愿这儿,永远给他们留着原来的位子。 立春那天,消失许久的邹韩月拉了个小群,侃天侃地和池愿、谢绪二人说了很多一路的见闻。 她开玩笑似的说:“上次去酒吧,营销说我像女同。” 谢绪在收拾东西,乒乒乓乓的声音没有停过,随口应:“哪家营销那么没礼貌?” 沉默片刻,邹韩月语气如常道:“是挺没礼貌的,随意揣测客人性取向,所以我把他投诉了。” “打算回来吗?”池愿忙里偷闲问。 “暂时不回了。” Z国埋葬了太多罪孽,邹韩月没有牵挂,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往后要去哪里,全凭自己。 “照顾好自己。” “不用担心我。”邹韩月被他们异口同声的话逗笑,抬眸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说:“我遇见了一个特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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