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型项目,会兴建为游乐场,各方都希望从里面分一杯羹。 接着,郑余生又说:“长川财团属下还有三名中层主管,带着商业策划书跳槽到了你们的分公司,这几个人都签了竞业协议。” 明亮说:“签了竞业,按竞业罚就可以了。”这话明显不想鸟他。 “你确定?”郑余生只说了三个字。 明亮说:“我确定。” 郑余生望向杜鹏,杜鹏笑了笑,说:“哪三个人?” 郑余生报了名字,明亮显然早有准备,杜鹏却完全不清楚,说:“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猎头推荐的。”明亮答道。 “对了。”郑余生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前提下,突然说道:“我和赵星卓在不久后就要结婚了。” 霎时间,温室花房内死寂般的沉默,赵星卓楞了几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郑余生却没有笑,看着赵星卓。 赵星卓打趣道:“我刚才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说。” 郑裕顿时脸色极度难看,鼻子都要歪了,深吸一口气,一手不住发抖。 杜鹏则最先反应过来,说:“我说呢!难怪你们两家今天这么默契。” 大家明显都听到过传闻,但在这个场合说出口,就相当于正式宣布了。 明亮却很淡定,说:“那要恭喜两位。 换酒?” “不了。”郑余生说:“工作时间,不要喝酒。 以茶代酒,碰个杯。” 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只有郑裕坐着不动,差点就要爆发了,但他依旧很好涵养,知道这是必然的,赵星卓心想你就起来碰个杯,到时再来想办法杀我就不就好了,你儿子又不能和死人结婚。 终于,郑裕冷着脸,参加了碰杯,赵星卓又用手肘动了下刘禹勋,说:“姐夫?” 如坐针毡的刘禹勋简直无可奈何,就没说过几句话,起身。 “恭喜两位。”杜鹏打趣道:“婚礼一定要邀请我。” 明亮迟疑片刻,杜鹏又说:“这样吧,作为贺礼,你就把那三个不识趣的家伙送给他们。” 明亮很不情愿,末了,还是点头道:“好。” “谢谢。”郑余生客气地说。 接着,郑家又开始处理商业上的问题,从这点赵星卓便可看出,郑家的亏空确实非常严重,否则不会在会议上讨价还价,郑裕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十二点半,郑余生提出了所有的问题,所有与东关相牵涉的内容,赵星卓统统一口答应,没有任何异议,与杜鹏的交涉,则有来有往。 偶尔赵星卓会开空头支票,表现出诚意,协助郑余生做交换,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家族的主控权,先答应下来再说。 郑裕则从婚事开始,表情就与刘禹勋一模一样,但今天的会上,他失了面子,却得了里子,只因为郑余生把他燃眉之急的亏空暂时解决了一部分,长川又可以续命几个月了。 “还有一个人。”杜鹏想起来了,说:“我们简直被他搞得焦头烂额,这个家伙能不能帮我们留意一下?” 这个话题无关利益,是三大黑帮共同的敌人——一名叛徒,这名叛徒分别在鹫组与长川都当过卧底,最后将一些重要的信息卖给了警方,导致大家损失惨重。 在对付这名叛徒的目标上,所有人是一致的,但对方的反侦查本领很强,甚至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大约是三十岁左右,代号为“铁狗”的男人。 “我们也在找『他』。”郑裕说了句话,说:“昨晚上我还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对付他,才能让他感受到切身之痛呢?” 赵星卓随口道:“真的让他痛苦,无非就是一件事,把他最珍视的东西拿走,重视家人的,就剥夺他的家人感情;重视爱情的,就毁掉他的爱情;重视钱财,就让他一贫如洗,无非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我确实也会替你们留意。” 说到“剥夺家人感情”时,赵星卓看了刘禹勋一眼。 杜鹏认真地问:“听说你的父亲在情报上挺擅长。” “是的。”赵星卓说:“但你得给我一些基础资料。 下次如果能见面,我会问问他。” 郑裕说:“我这里有,在『铁狗』的情报上,长川与鹫组是共享的。” “那么…… 今天就到这儿?”杜鹏看大家都没话说了。 赵星卓说:“我同意,忙得很,要回去收拾家里搞大扫除了。” 众人便起身,道别,下一次再有这样的见面会,想必又是好几年后了。 “对你母亲的事,我们很遗憾。”明亮朝赵星卓说:“但人总要生活。” “是的。”赵星卓说:“我已经走出来了。” 杜鹏与郑裕说了两句,笑了起来,两人又拉了下手,郑裕脸色稍好看了点,说道:“回头聊。” 保镖们跟上,簇拥着各自的老板,离开花房,前往庄园出口处。 刘禹勋走到车前,赵星卓也跟了过来,赵家的保镖们站在离他们五米开外。 “你觉得有郑家罩你,就万事大吉了,对吧。”刘禹勋小声说:“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颈椎拧断。” 刘禹勋做了个动作,赵星卓丝毫不怀疑,这名特战队出身的姐夫确实有这个能力。 “嘘。”赵星卓小声道:“你看我的外套?里面有把枪正指着你。” 刘禹勋目光落在赵星卓藏在外套里的手上。 刘禹勋又看着赵星卓的眼睛。 “我相信如果你足够聪明。”赵星卓说:“就不至于把路给走死。 请你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尤其是去找经理人的麻烦,否则你有很大概率会被反杀。” 刘禹勋一句话不说,上车离开,赵星卓还贴心地帮他关上了车门。 “爸爸。”赵星卓看见郑裕怒气冲冲地前往座驾,快步追了上去,当场就改口了。 “你说得很对。”郑裕收敛怒气,一反常态,平静地说:“赵星卓,刚才有一段话,我非常认同,你说要让一个人体会到切身之痛,就得把他最重视的东西拿走。” “是的。”赵星卓说:“这是我近来的真实体验,你知道我很重视我的家人,但刘禹勋把这一切都夺走了。” “那么你知道我重视什么吗?”郑裕和藹地朝赵星卓说。 赵星卓没有回答,司机为郑裕拉开车门,郑余生也过来了,站在赵星卓身边,郑裕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一句话不说,上车,离开。
第33章 “我以为你不喜欢贝多芬。” “偶尔也会弹几首。” 赵星卓在白楼的钢琴前弹完了整首F小调奏鸣曲,郑余生站在一旁听着。 “吃饭。”郑余生说。 从会议回来后,郑裕就没有再过来白楼,郑余生则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翌日清晨才恢复精神起床,春天来了,小雪转化为细润的雨水,今年入春很快,绵延的数日春雨后,一夜间阳光灿烂。 “最近你有什么计划?”郑余生问。 赵星卓看了黄锐一眼,帮派会议结束后,这名忠诚的保镖被郑裕叫去一趟,难得的有将近半天时间不在他们身边任职,这也提醒了赵星卓一件事——黄锐服务的对象表面上是郑余生,真实的身份却是郑裕的人。 他的忠诚是有所保留的忠诚,赵星卓回忆起这点,先前郑余生的谨慎都有了解释,从而可见,郑余生确实挺孤独,一举一动都在父亲的监视之下。 赵星卓从会议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整理数家产业的股权架构与变更,资产重组与规划等问题,简直忙得马不停蹄。 “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有件东西送你。” 今天,赵星卓终于结束了第一个阶段的计划。 “在这里?”郑余生放下刀叉,有点疑惑地看着赵星卓。 “对啊。”赵星卓答道:“你觉得不合适吗?” 郑余生十分犹豫,似乎想起身前往楼上,赵星卓却拿过一个纸袋,推到他的面前。 “当当当当——”赵星卓说。 郑余生满头问号,打开文件袋,开始看合同,旋即满脸震惊,签名,手印…… 这是已经生效的法律文件! “一共有七家。”赵星卓说:“都是富礼财团旗下经理人,所签署的经营变更协议。” “你怎么弄到的?”郑余生简直无法相信。 赵星卓摊手,说:“先前我只是召集他们到一起,开了个会。 十二家里,我得到了七家的同意。 最后一张是婚前权利明确协议,不做财产公证的话,现在签下你的名字,一旦我们婚姻关系成立,这份协议就会自动生效,换句话说……” 郑余生认真地看着协议,又看赵星卓,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他俩真的结婚,赵星卓争取回来的七家产业,将会分他一半,相当于为他凭空创造出每年至少七千万的净利,且仅归于郑余生名下。 赵星卓说:“但是在接受之后,我有以下几个要求,哎你先别急着签…… 不听听义务吗?” “没关系,把私章与印泥拿来。”郑余生朝梅芳说,并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加盖指印、私章。 赵星卓:“我需要保护这七家产业的经理人,确保他们不会遭到赵景良的暗杀。” “理所当然。”郑余生说:“现在他们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应该罩着他们,还有呢?” 赵星卓:“另外还有五家,名字,详细的个人信息我发给你了。” “都是些不识趣的。”郑余生摸出手机,目光耐人寻味,说:“我会去处理他们。” “呃,其实也不用……”赵星卓说:“手段也不用太极端。” 郑余生:“你的诉求是什么?” 赵星卓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郑余生扬眉不解询问。 “真像在谈生意。”赵星卓无奈笑道。 郑余生说:“我们是人生合伙人,这不是你说的吗?” “还是有点怪怪的。”赵星卓只觉得太正式了。 郑余生于是主动坐过来,坐到餐桌前赵星卓身边,伸出一手,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说:“这样呢,老婆?” 赵星卓哈哈大笑,推开他的脸,说:“叫老公!别闹!” 经过那夜两人的交谈之后,赵星卓确立了自己的信心,一来他现在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倚靠,而郑余生是唯一他能寄托希望的;二来郑余生在星夜中的答案,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这小子确实认真地在对待他。 “现在感觉好多了。”赵星卓想了想,说:“但你知道这类合同的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郑余生搭着赵星卓,侧身注视他的双眼。 赵星卓只觉好笑,说:“别这么看着我,你这小眼神…… 好吧,认真的,我刚才说到哪儿?对,法定责任人,首先,我妈妈已经去世,根据遗产法继承顺位,大姐、我、景良,各继承富礼集团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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