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 “这里的装修很贵!” 赵星卓喊道:“那位小弟,你把门撞坏了,搞不好三年白干,不要暴力破解哦!” 景良喘息着,在地上爬行,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换作平时,赵星卓根本在他手下拆不过三招,奈何今夜赵星卓有枪,上来又占了先手,外加先天的血缘压制,从小被教训到大的心理暗示,让他顿时陷入了恐惧的深渊中。 赵星卓在他身边蹲下,低头看他,说:“景宝。” 景良:“……” 景良的脸上全是血,一上来赵星卓就往他头上招呼,烈酒,玻璃碎片,头上的伤口混合在一起,他的鼻梁被打断了,保镖则在外头不停地撞门,片刻后没了动静。 赵星卓揪着弟弟的睡衣领子,把他拖到了窗边,推开窗门,将他的上半身推到窗台外。 冬夜寒冷无比,冷气一瞬间灌了进来。 “宝啊。” 赵星卓用景良的小名,深情地呼唤他,在他耳畔小声道:“哥哥今天把你的手下挖走了不少……” 景良终于找到时机,做了最后的挣扎,他猛地一侧身,要用左手把赵星卓掀下去,小时被赵星卓摁在地上时他便尝试过用这招来翻盘,然而赵星卓早有预料,手臂穿过他腋下猛地一格,景良登时左手脱臼,在静夜里狂叫一声。 “识趣的话。” 赵星卓说:“就不要去动各位合伙人,这样等我收拾了刘禹勋,再来教训你的时候,你还不至于太难看。” 赵星卓凑在他的耳畔,又小声道:“哥哥从郑家学到了一些上刑的办法,譬如说把你接上透析机,将你的血加热到四十度再输回去…… 你也不想我做出这种不文明的事情吧?” 景良不住喘息,侧头,以极度仇恨的目光看着赵星卓。 “赵星卓!” 郑余生的声音响起来了,说:“你在里面做什么?” 接着,管家匆匆而来,用钥匙打开门。 “你看,我还是爱你的。” 赵星卓最后在弟弟的耳畔小声说:“没有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再这么玩,谁也救不了你,刘禹勋是个外人,指望一个外人? 想想清楚吧。” 赵星卓终于放开了景良,整理风衣,走向门口。 景良依旧趴在窗台上不住喘气。
第32章 救护车发出鸣笛声,驰离庄园。 “我只是教训我的弟弟。”赵星卓朝管家说。 “您带武器进来了?” 管家显然压抑着怒火,在这里动手打人,是赤裸裸地削主人家的面子。 但赵星卓朝他出示一件工艺品,意思我只是用这个来顶着景良的后背,毕竟房间里也没有监控摄影机。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赵星卓还是给主人留了面子:“我这个小弟撒谎成性,忍不住就管教了他,对此我非常抱歉,我保证接下来绝不会再让您难做了。” 管家没有再说话,刘禹勋气得不住喘气,指着赵星卓,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现在一激动,更说不出话了。 “就这样算了?”刘禹勋难以置信道。 “否则呢?”赵星卓礼貌地说:“我管自己的弟弟,还用得着你来插手吗?” 刘禹勋深呼吸,没有再说下去,点了点头。 郑余生示意走吧,赵星卓朝管家说:“我希望换个房间。” “您请随意。”管家打过电话请示了老板,显然是得到了指令,于是冷淡地回答了赵星卓。 午夜时分,赵星卓跟随郑余生,回到了他的房间内,万籁俱寂,庄园内再次恢复了安详,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先去洗澡。”赵星卓说:“饿了,点个夜宵吃吧。” “你怎么做到的?”郑余生按铃叫夜宵,又问。 赵星卓洗过澡出来,问:“什么?” “你弟弟。”郑余生说:“我想和他动手,都要提前掂量掂量。” 景良是散打冠军,郑余生则是跆拳道黑带,他们没有正面对上过,但都属于各自领域,当初青少年组的巅峰。 赵星卓答道:“他那人是窝里横,既嚣张又怂,只要抓住这个性格弱点,制住他不难,上来我先给了他头部两下,他以为自己不害怕,但潜意识里在恐惧,尤其又做了亏心事后,亲兄长有着先天的压制。” “你这人就是习惯来阴的。”郑余生答道。 “我是律师。”赵星卓说:“要用智慧来解决问题。” 郑余生问:“我的弱点呢?是什么?” 赵星卓笑了起来,没有回答,殴打了背叛他的弟弟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无比的轻松,仿佛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夜宵送来了,两人吃过,赵星卓打了个呵欠,说:“困了,睡吧。” 黑暗里,郑余生关了灯,与赵星卓依旧睡一张床。 “明天要正式开会吗?” “是的。”郑余生答道:“早上十点。” “聊什么?” “不知道,老头子与刘禹勋、杜鹏私下商量好的,我是副手,只负责听。” “这个会议是谁牵头的?” “杜鹏。” “哦是这样啊——”赵星卓明白了,杜鹏所谓“背后的资源”多半就是这庄园的主人。 “睡吧。”赵星卓最后说:“我要困死了。” 众多幻觉纵横交错,在他的梦里轮番登场,车辆在埃菲尔铁塔下倾覆,郑余生拉开车门,与他的父亲展开了枪战,赵星卓则在最后关头拉着郑余生跳水逃亡,他们在海面上看见游轮起火并熊熊燃烧,沉入水底后,他看见了刘禹勋与赵景良的尸体,他们溺于水中,睁着双眼…… 母亲与大姐的长发在身边飘散。 郑余生拉着他的手,游向海面,天光万道,刺眼的阳光照在赵星卓脸上时,他大喊一声,骤然醒了。 阳光照进房中,郑余生不舒服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赵星卓睡得全身酸痛,一看时间,八点半,于是起身去洗澡。 “昨晚没睡好?”赵星卓问。 赵星卓正淋浴,郑余生一脸不耐烦地进来洗漱,答道:“你说呢?” “啊?”赵星卓虽经历了一个充满梦境的夜晚,早上起来却觉得精神很不错。 “你一晚上又是喊又是说梦话,还在床上弹跳。”郑余生只睡了几个小时,整个人相当烦躁:“究竟梦见了什么?” 赵星卓挠挠头,出来刷牙,换郑余生进去冲澡。 元月二日,三大黑帮正式开启谈判会议的当天。 也许因为昨夜赵星卓的无情殴打,今天与会的所有人表情都显得相当不自在,整个庄园里,保镖力量也严密了许多。 “待会儿要做什么?”郑余生说:“你和我一边?” 赵星卓想了想,说:“你没有参加过?哦…… 是的,你确实没有。” 东关、长川与鹫组,每隔数年都会自发地开一个碰头会,以期解决各自的领地与利益纠纷,偶尔还会寒暄几句,虽然帮派之间存在着许多冲突,但至少表面上老大们需要保持和气。 毕竟和气生财,进这行,无非也是为了挣钱。 四年前三大黑帮开过一次相似的会议,当时赵星卓特地从国外飞回,跟随母亲参加,杜鹏的副手也是名年轻人,郑裕则独自参加,一来当时郑余生年纪未到,二来郑裕独断专行惯了,不想这么快就让接班人露面。 换句话说,跟随当家主参加这个会议的,也即代表着将是帮派继承人的地位。 而刘禹勋,是始终没有资格列席的,无论刘禹勋还是赵景良,都不清楚这种会议上将谈论什么。 哪怕郑余生,也仅仅是有所耳闻。 “待会儿坐在你家老头子身边。”赵星卓说道:“多听,少说,不要与他产生意见冲突。” 郑余生点了点头,问:“你呢?” 赵星卓:“我只能代表东关。” 这是赵星卓唯一的立场,至少在当下确实是这样。 郑余生知道在这个场合上,必须相信赵星卓的判断,即使赵星卓与刘禹勋有再不共戴天的仇恨,在这场会面中,都要暂时放下。 这是非常诡异的一幕,赵星卓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早餐之后,他们来到庄园的温室花房中,四周视野空旷,各自所带的保镖检查过窃听,管家则亲自上来,说:“抱歉,因为昨晚的事。” “没关系。”赵星卓主动展开手臂,让他搜身。 佣人上来泡茶。 “我记得您习惯喝大吉岭。”管家搜毕,又朝赵星卓说。 “咖啡也可以。”赵星卓在东关会的座位处入座,这是一张六人的圆桌。 杜鹏已经到了,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身边又来了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长得很秀气,虽然与杜鹏长相完全不同,气质却如出一辙。 赵星卓看着那年轻人,再看杜鹏,扬眉,意思没想到。 杜鹏则笑着,眯起一眼,手指做了个“开枪”的手势,以揶揄赵星卓,赵星卓笑了笑,也朝他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接着,杜鹏又笑吟吟地,也朝郑余生做“开枪”动作。 “别玩了。”旁边那年轻人简直烦死了自家老大,小声道:“总是不分场合乱开玩笑。” 杜鹏规矩少许,开始喝咖啡。 “杜老大最近心情很好啊。”赵星卓说。 杜鹏答道:“每天心情都不错,人活着,开心也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要向你学习,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 “不敢当,全靠大家捧场,再好的演员也需要观众,否则自娱自乐会很尴尬的。”赵星卓知道他说的是昨晚想揍就揍的行为。 “这就聊上了?”郑裕的声音响起,身后跟着黄锐,黄锐被调过来了,原本他的任务是保护赵星卓,但赵星卓来了会场,黄锐就没必要再待在家。 郑裕随手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入座,这下只有赵星卓身边的位置空着。 “我姐夫还没来。”赵星卓淡定地说:“要么不等他,咱们先开始?” “再等等吧。”杜鹏说:“好歹是长辈,也没到正式开会的时间。 郑总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郑裕答道:“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行,年轻人又喜欢打打闹闹的,吵得头疼。”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星卓知道郑裕也在对昨晚的事发表看法,并警告他与郑余生的关系。 刘禹勋终于来了,且是卡着点到,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与黑帮会议,不免十分紧张。 先前有赵景良与会,相当于给了他一枚疗效不那么显著的定心丸——毕竟赵景良拍胸脯担保“我知道会上该说什么”,跟着他来就可以了。 然而昨夜变故突生,自己唯一的倚仗被赵星卓打进了医院,导致他今天充满担忧,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早起后与赵景良通了长达四十分钟的电话,最终不得不前来参加。 赵星卓倒是非常淡定,示意刘禹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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