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将二人的关系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那就请你详细说说,你们那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关越手掌一翻,镜头跟着扫过去,只有在这个时候,回过神的观众终于发现,他的那只手背上,似乎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 关越凝眸与时栖对视一眼—— “那……你来还是我来?”
第60章 第二日,晚上六点半。 时栖从军阀张的房间走出,长衫的衣袖上一道撕破的痕迹,像是有谁在昏迷之前紧攥着最后一点衣角硬生生撕下来的。 不过时栖显然也没有很在意,只是微微垂眸,嫌恶地一皱眉,而除此之外,他在之前声称被撕碎的衣服看起来整整齐齐,没有任何被触碰和强迫的痕迹。 只是在听到楼下关越的交谈声时,忽然抬起手,冲着自己的领口处狠狠一撕。 完整的布料瞬间破开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白皙莹润的皮肤,像是被剥开了壳儿的牡蛎,时栖眼睛一眨挤出两滴泪水来,原本稳定的步子一转,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着楼下跑去。 “刚回来的你就看到小戏子从楼上跑下来,衣服像是被谁撕烂了,胸脯那点软肉招摇地露着,眼角带着泪,刚刚练刀时浇灭的火气蹭得一下重新冒了出来,你表面安慰他,内心却恨不得将他剩下的衣服跟着一起从身上扒下来。” “大少爷……”时栖抓着关越的衣角,声音带着颤。 “怎么了?老头子欺负你了?”关越眼底带着玩味地笑,手指握在时栖的下巴上,“跟我说说,怎么欺负的?” 【救命,关少这股子纨绔二代的味儿实在是太冲了。】 【不愧是本色出演啊。】 【所以昨天晚上是在调戏小妈吗?这不是在走廊吗?怎么跑后花园去了?】 【妈耶,老婆的皮肤好白好薄,怎么感觉这么轻轻一掐就红了。】 【其他地方也这样吗嘿嘿嘿】 “啧。”关越松了手,“皮这么嫩。” “大少爷……”时栖睫毛一颤,那点泪珠要落不落地坠在眼角上,“你不要取笑我了。” “取笑?你勾搭我爹做我小妈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让人取笑,我给你砸花篮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让人取笑?” 关越的目光从时栖自上而下扫了一圈,像是要把人扒光似的:“老头子你知道刚从楼上下来就往我怀里钻吗?” 【卧槽,关少这台词可以啊。】 【搞得我好想打他。】 【关少居然能记得住这么多台词,太不容易了。】 【关少:?我只是不认识一个繁体字不是失了智?】 “你明明知道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还……”时栖吸吸鼻子,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 他深知男人是不能惯的,尤其是这种见惯了曲意逢迎的富家少爷,于是后半句没说完,便黯然地一垂眸,“算了。” “你让开。”时栖埋头就要走,可是走廊那么宽,他却非要从关越身边的那一小块区域过去,“我要回房间了。” 可惜大少爷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他只看到到手的猎物要飞,当即迈了一步挡住时栖的去路:“回房间做什么?” “让开,”时栖推了他一把,一用力,胸口的布料跟着滑落,他有些难堪地抬手挡了挡,“我要去换衣服。” “换衣服?你房间的所有衣服都是老头子一手挑的,”关越漫不经心地朝着他身上望了一眼,“你猜猜他之前给多少个像你一样的姨太太穿过一模一样的?” 时栖像是被吓到了,兔子似的后退了一步,连眼眶也红红的,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那我去找许管家。” “找他?”关越又挡了一步,“一楼可都是为了你成亲来来往往送货的人,你确定要穿成这样下去?” 他俯身凑在他的耳边:“小妈……” 时栖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不喜欢我爹,那你进这个家是为了什么呢?” “喜欢之前送你的玫瑰吗?” “还是茉莉?” “或者是百合?” 关越每说一句便往前逼近一步,时栖跟着往后退,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露台,时栖的脊背抵在栏杆上,栏杆后面便是花园。 民国的小洋楼本来就不高,露台做得也低,时栖单薄的身体靠在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原来是郁金香。”关越朝他身后望了一眼。 “早说啊,这个花园迟早是我的,”关越伸手去碰时栖的脸,“你求求我,我也能送你的,小妈。” “大少爷!”时栖偏过头,脸上带着点愠怒,“我毕竟还是你爹未过门的……” “别在这个时候提他。” 关越一条腿强行挤入时栖两腿之间,俯身贴着他的耳垂:“求我,小妈。” “我能送你郁金香,也能带你换衣服。” 关越扫了眼时栖胸口上凌乱的衣服,脸上的笑堪称恶劣:“还是说,你想自己跳下去拿?” 他的皮带隔着薄薄的布料咯着时栖的腹部,时栖红着眼睛垂下头,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可是视线望向的却是藏在关越腰间的那把匕首。 剧情里,他应该在现在猛地推关越一把试图逃走,最后被故意激怒的大少爷拽回怀里,少爷忙着表白,而他趁机取走了这把刀。 “大少爷!” 时栖语气愠怒,正要伸手一推,可他那破了一块的衣袖居然勾在了栏杆上,时栖被带得猛地向后一步,腰身抵在栏杆尖头上,往后一仰便翻了下去。 “草!” 袖口嘶啦一声,关越拉了一把没拉住,二话没说跟着往下一跳,拽着时栖的手腕将人按在了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老婆真跳下去了??!!!】 【妈耶这是剧情安排还是意外啊好害怕啊,不会出事吧。】 【草关少居然跟着跳下去了我的天,刚刚那一下简直男友力爆棚,这要不是镜头面前我差点就信了,他平时有这么靠谱吗?】 【关少跟着跳?算了那肯定是演得了,就他平时这脾气。】 “闭眼。” 时栖被按在关越的胸膛里,隔着薄薄的衬衫,闻到男人身上一点的皮革和麝香的气息。 好在楼层不是很高,时栖能感觉到他们是在地上滚了两圈,刚要起身—— “别动。” 关越将他严严实实地按在了怀里:“郁金香有毒。” 他没让时栖粘上压碎的花液,说完这话,直接抄起时栖的膝窝将人抱了起来,直到来到干净的墙壁旁,才将时栖往下一放,俯身去检查他的脚踝和腰身:“没受伤吧?” 关越自己那身皮夹克上全是彩色的花汁,像是谁拿涂鸦笔染了个色,头上还带着两条枯草叶子,明明应该觉得很好笑,可是在永远吊儿郎当的关大少爷身上,却好似第一次听到了类似于紧张的语气。 “应该没事。” 关越检查了一遍脚踝,又试着碰了碰时栖刚刚被撞到的腰:“这里疼吗?” 见时栖不说话,他才抬起头来将手一举:“我这真不是吃你豆腐的意思。” “怎么了?吓傻了?” 关越注视着他的神色,时栖眼中还有点红,也许是刚刚演戏的时候残留的,但是在这张漂亮的脸上,看起来跟只吓傻了的兔子似的。 关越原本举起的右手突然向下一放:“好了,看这儿。” 垂下的手指勾出一块老式怀表来。 那怀表做得精巧,关越手指轻轻一拨,指针便嘀嗒嘀嗒地转动起来,表盘的中央是一只雕刻精致的金色飞鸟,时栖盯着秒针哒哒哒地走到六十,分针一变,飞鸟“嘎”地叫了一声。 时栖微微蹙眉,笑了:“好难听的鸟叫声。” “这是乌鸦吗?” “海鸥,”关越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还去西海岸跑过圈吗,真没见识。” “那也没见过这么难听的海鸥。” 时栖踹了他一脚,关越反倒笑了起来:“不害怕了?” “本来就没害怕,这点高度,要不是你跟着下来,我自己就站稳了。” 时栖说的是实话。 对于十岁就开始练习翻墙的时少来说,这点高度确实不算什么,他刚刚不过是有点讶异。 “好好好,我多管闲事。” 关越边说边拍着自己身上散落的郁金香花叶,却忽略了自己头顶那两根草,场面看起来像一个满头是包的人低头去找身上的蚊子一样滑稽,只是他这样子,原本在镜头下的那种总是惹人讨厌的散漫似乎瞬间消失了。 “真没事?”关越望了他一眼,“演个戏你这么卖力做什么?” “我这叫敬业。” “你又不是演员你敬什么业, ”关越说,“再说就算是,你的业也不在这儿。” 时栖笑了:“那我的业在哪?” 关越英挺的眉眼一挑,向他示意手上的怀表。 19:00。 晚上七点。 那只被时栖说过难看的飞鸟突然张开双翼,羽毛像是金色的刀刃般扇动起来,分针与时针交错到一起,怀表里突然响起了海浪声,那不是一只海鸥,而是无数海鸥扇过翅膀时留下的喧哗啼鸣,是迁徙的飞鸟为了生命跃过海岸的印记。 “在海的另一侧。”关越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Larkar。” 时栖的眼睛一眨,关越却突然笑了。 他向来是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其实比时栖还会察言观色,没事找事的时候可以让每一个人难堪,可他若是不想让一个人尴尬的时候,便能恰到好处地引导话题。 指针转了一个圈,夹杂着海浪的叫声止息。 “想要吗?” 关越将怀表一合,手指正要向前递:“那我……” “关少!七七!” 节目组的人终于找了过来:“没事吧?” “想要也不给你,破节目组给东西还要付钱,我还要留着继承家业呢。” 关越眉头一挑将东西一收,其他人一出现,他几乎立刻又恢复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欠打模样。 确认两个人都没有受伤,节目组这才重新进行拍摄。 正好录到关越的那句话。 “只是说了一句让你跳还真跳,”冰冷的怀表从时栖的脸颊滑过,“知不知道要是你这张脸花了,明天就不是婚礼是葬礼了?” 【卧槽,我就说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情吧,关少这种人,感觉是对象掉水里都要先拍个视频嘲笑一下的】 【对啊对啊,不管是不是剧情总要先安慰一下吧,关少这个人真的……除了活跃气氛一无是处了。】 【哪有兔子这么谈恋爱的,这么欺负我老婆,今晚投狼我必投他!】 【推理游戏,禁制私愤,我还是要看今晚的推凶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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