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妈妈陪伴在一起,那真是相依为命。 在颜湘心里,妈妈就是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蒋荣生曾经对颜湘说,很少见像他这样会向母亲撒娇的男孩子。 除了颜湘本身性格黏糊,喜欢依赖别人以外,还因为他生命里就只剩一个亲人了。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依靠。 蒋荣生口允吸着颜湘脖子上的软肉:“婊子就是□□的意思。我母亲是斗兽场里的□□。” 颜湘怔愣片刻。 环境听起来有点混乱的样子。 蒋先生当时还是小朋友吧。 颜湘自己小时候受过伤,知道童年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在一个凌乱扭曲的环境上慢慢长大,人也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俄罗斯在很早以前有那种地下斗兽场,那里是人性最恶劣的地方,血腥,情-色,暴力,毒-品,赌-博,应有具有。 在地下场中间,有个巨大的笼子,里面每天上演着残酷的,兽与兽的斗争,人与兽的斗争。血腥味盘踞在整个黑暗的场馆中,经久不散。 同时还养肥了一大群贪婪的秃鹫,尽管肚子里已经有了一大坨一大坨血肉模糊的块,依旧不满足,常年徘徊在天际,偶尔低飞,啄食着腐烂的酸臭的尸体。 十来岁的蒋荣生每天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这种场景。 动物的皮毛,内脏,血腥,死不瞑目的眼神让他觉得很脏。 脏的还有别的。 每一场斗兽都是有赌注的。赌注的赔率高到一种夸张的地步,上一秒你可能是只能吃过期食品的穷人,下一秒钟你就可以有钱到把钞票当作取暖的的工具。 一上一下之间的巨大落差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冲击,疯狂的情绪需要发泄口,于是毒/品,色/情交易应运而生。 蒋荣生的母亲就是攀附在斗兽场中的□□。 他的母亲实在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深蓝色的眼睛像钻石一样会发光,肌肤如雪般细腻温柔,胸/脯饱满,身材又高挑,双腿修长,时常裹着一层薄薄的丝袜,勒略得略紧,细腻软嫩的腿肉微微溢出来,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说话时语调又甜蜜,典型的浪/荡尤物。 颜湘被蒋荣生口及得不住轻哼,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又问:“那你妈妈对你好吗?” 蒋荣生的吻依旧落着,他亲着颜湘的时候,一会很亲,只是浅浅地啄了一下就掠过,勾得人心痒痒的,意犹未尽。 …………………………………………………………………………………………………………………………………………………………………………………………………………………………………………………………………………………………………… 蒋荣生想了想,说:“一般。她从来不管我。” 颜湘的下颌线被磨出一枚浅淡的红/痕,……………………一直被戳着,隔着冬天柔软的睡裤,,………………得颜湘无力反抗…………我 颜湘知道,尽管蒋先生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很克制。 除了亲吻,抚摸以外,他什么都没做。 可是颜湘就是知道,蒋先生正在引导着他主动……………………………………………………………………… 然而颜湘莫名其妙地倔劲犯了,咬牙忍着,眼睛,都………………一片了 他转过来,面对着蒋先生,眼睛迷-离地看着蒋先生,一会之后, 颜湘声音软乎乎地说:“你妈妈肯定很漂亮。” 蒋荣生钳住颜湘的手网上压着,低笑了一下,嗓音低沉:“宝贝,你说这个话约等于调-情了。” “这是一个,很正确的客观事实。”颜湘轻声道。 他完全是打心眼里这么觉得的,没有说假话,也没有刻意奉承……… 上……………………………………………… ……………………………………………………………………………………………………………………………………………………………………………………………………………………………… 蒋荣生啄了啄颜湘的眉间痣,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来:“我承认。” 蒋荣生平静地说:“毕竟,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脸很让你心动。”
第36章 也许是因为今天很温柔,结束以后颜湘很罕见地没有昏睡过去,在浴室里两个人磨蹭了一会。 一起躺回床上的时候,颜湘眼睛还睁着,水润润的,脸颊透着一抹餍/足的绯红。 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平时的他温和但懦弱,蒋荣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除此以外都坐在很远的地方,用一种仰视的目光凝视着蒋荣生。 但是这个时候就不一样。 颜湘变得很有些依赖蒋荣生,一会抱着他的腰,闻闻他身上佛手柑的淡淡气息,一会话又多了起来,黏着蒋荣生,问他在看什么书。 蒋荣生还没睡觉,穿上了一件长袖天鹅绒睡袍,半倚靠在床头边看书。颜湘在他身边黏糊着,他便把人抱在怀里,又是大月亮抱着小月亮的环抱姿势。 蒋荣生把下巴垫在颜湘的肩膀上,翻过一页扉页,懒懒地,“一本散文诗。” 说着,脸又抬高了一点,墨蓝色的眸子瞥着颜湘,伸手掐一把柔软的脸颊,低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 颜湘揉了揉脸颊,小声咕哝:“…睡不着。” 他低头,眼神落在前面摊开的软皮精装书上,全是俄罗斯文。 在颜湘眼里,好像每个圈圈横横的字符都长得一样,像地里迎风飘荡的豆芽菜。 颜湘呆呆地跟着蒋荣生看了一会,看不懂,这书全是字,连个图片也没有的。 他便微微地挣扎起来,柔软的睡袍发出簌簌的摩擦声音,颜湘可怜巴巴地:“我想睡觉了。” 蒋荣生却一直手扣住颜湘的腰,微微用了一点力,锁住。 颜湘就动弹不得了。 蒋荣生:“再陪我看会,或者你闭眼睡觉。你来选。” 懒散低醇的嗓音贴在耳边,似强迫…似诱哄般,又含着些漫不经心,情绪不明。 然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却一直护在身前,从未卸过力气,一直锁着颜湘。 颜湘扭过头,嘴巴不太高兴地翘起来,眼尾抬起来,余光却瞥到蒋荣生睡袍的领口凌乱地敞开了一些。 健硕的胸膛,沟壑分明,线条流畅而刚硬,充满了大理石雕塑像般黄金轮廓的美感。 沟壑蜿蜒,直到落在心脏对称的右边,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淡红色的,半散形的伤口。 那伤口的形状,颜湘再熟悉不过。 他创作稻子红了那尊雕塑的时候,强忍着恐惧,上网找了很多关于枪口伤痕的资料。 最后都会像眼前看到的那样,伤口不会很大,只有半个指甲盖般大小,皮肤周围是浅浅的火药灼烧的痕迹。 落在人的胸膛上,犹如一片永远炙热的,刺眼的火烧云。云很软又很远,但是枪口不一样,如果恰好击中大动脉,在心脏泵血83.3毫升/秒的强大压力下,血液可以喷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 如果击中头,那么可以直接把整个头盖骨掀翻掉。 这就是枪伤。 如今他亲眼所见。 颜湘盯着那个伤口,怔愣了片刻,瞳孔持续放大,颤抖。 可是眼睛无论如何也移不开。 颜湘藏在睡袍袖子里下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两只手死死地扣着,同时用指甲盖边缘深深地嵌进皮肉里,以免下一秒钟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种压抑的阴影和沉默爬上他的脊背,使他的心头一片说不出的沉重和寒冷,脸色苍白了一些,房间里打着地暖,但是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冷。 仿佛被一股冰冷的气息压抑地坠在心头,脑子也有点模糊。 颜湘忍不住想,不对,这伤口不应该在心脏处,应该在额头上。 它为什么会在心脏这里呢?这是左边还是右边? 颜湘几乎苦恼地皱起眉来,思考也变得缓慢沉滞,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直直地盯着那个微小的伤口。 蒋荣生察觉到颜湘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了自己右边的伤口。 蒋荣生淡定地抬手,把睡袍的领口整理了一下,收紧了一些。睡袍裹得严严实实地,立起来的领子甚至盖住了喉结,当然也盖住了那个伤口。 蒋荣生笑笑:“吓着了?” “它为什么在这?” 这话问得有点奇怪,蒋荣生思考了一下,把它理解成了“为什么会受伤。” 于是,蒋荣生简单道说:“枪伤。” “很久以前受的伤。开枪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现在已经不在了。” 蒋荣生说着,墨蓝色的眼睛闪了闪,“他是受伤的情况下开的枪,我有机会反应,侧身了一下,子弹擦着右边飞过去了。” 当时枪口直直对准的是左边,心脏处。 如果当时反应慢那么稍微零点零一秒钟,子弹就会击穿人的身体,心脏爆破,射穿后背,留下一个碗那么大的伤口,瞬间失血过多,残脏器和血迹会飞得到处都是。 蒋家人四个子弟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货色。蒋荣生排行第三,所以也有人叫他蒋三。 蒋大,就是在美国疗养院那个,曾经是上面的一番人物,行事颇有其父封建大家长之风,以血液里流淌着蒋家的基因为荣,一切都是蝼蚁,包括染指了蒋家血液的蒋三。 他见蒋荣生的第一面,就指着骂婊子养的蓝眼睛杂种,应该被狗吃了,凭什么顶着个蓝眼睛进蒋家,有辱门楣。 在后来,蒋大的一只眼睛瞎了,很惨,连眼球都没了。 大家都说是报应,谁让他嘴巴这么恶毒。 蒋四是个女孩儿,也是不在了,死在公海上。 说不清楚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害得,海那么大,又没监控,谁说得清楚。 蒋四生前性子没那么张扬,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皮肤白,大眼睛,个子高挑,喜欢戴漂亮又夸张的耳环。 蒋四从小名门长大,明眸善睐,端庄明媚,气场又足够强大,把那些个奢华的首饰驾驭得很好,整个人闪耀精致,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锦衣玉食出身的大小姐。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安然无害的大小姐,手里却曾经涉过无数的非法产业,玉器走-私/艺术品拍卖洗-钱/娱乐圈药物控制/全有她的份儿。 蒋荣生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料理清楚这些盘根错杂的产业。 蒋二就简单得多,脾气急躁,胸无城府,是个喝了二两酒就冲动上头敢拿刀无差别捅/人的社会败类。 这么一个最简单,被蒋家其他三个人都无视的人,却是最恐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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