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墨的大脑跟过电一般,他脸色突变,近乎阴鹭地盯着语塞的乐晨,他上前拧住了这人的胳膊,"你见过纪沉?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闻冲不明所以,不知道沈墨是怎么联想到那里去的。 乐晨满脸的醋意跟挥发了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身上有纪沉的味道。"沈墨刚才扶乐晨的时候靠得很近,虽然一触即分,他还是捕捉到了浅浅的薰衣草香味,极淡,尽管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依旧不确定是不是错觉,直到这一刻,尤其看到乐晨错愕的表情,哪怕只是一瞬,他也笃定道:"薰衣草味。" 来这里之前,他和纪沉正在浴缸里胡闹,泼倒了满瓶子的沐浴露,两人丝滑了很久,所以味道有点重。很有可能,乐晨就是因为和纪沉有过接触,所以才沾染了这种味道。 "沈少对薰衣草的味道情有独钟啊?"乐晨顾左右而言他,"据我所知,闻少以前就爱用薰衣草香味的洗漱品,虽然现在不用了,可淋浴架子上还摆着一瓶这种气味的洗发水。" "你特么有完没完?"闻冲额上青筋直冒,他一把捏住了乐晨的脖子,"是不是你干的?纪沉在哪?说!立刻!马上!" 乐晨宛若垂死的小鸡仔,却双唇紧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疯子!"沈墨其实并不理解乐晨,他对闻冲能有怎样浓烈的感情,才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 他若是想伤害纪,以纪沉的身手,果真能让他得手吗?还是因为纪沉脑子不清楚,被他坑了? 那么自己呢?他把闻冲和自己关在酒害,是为了什么?他和闻冲都安然无事,最多也就是吐露了心迹,又能伤害到谁了呢? 沈墨的头脑从未有过的高速旋转着,"手机……"他朝闻冲喊道,"借我用下。" 他的手机没电了,拿过闻冲的手机,立马拨通了柴劲的电话。 "出入口都盯着,没有看到纪先生的身影。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刚才有车拉走了几箱酒……"柴劲的话说到这里,沈墨的额间已沁出了汗珠。 如果刚才在酒窖里,除了他俩,还有别人呢?如果那个人是纪沉,如果纪沉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呢? 一米多高的木质箱子,成年男子完全可以屈膝坐在里面。 搬运工对话的片段在沈墨脑海里浮现,没有玻璃碎裂的声音?箱子太沉?如果里面装的是人,一切就都合理了! "你把纪沉困在酒箱里了?"沈墨的声音化作利刃,让人遍体生寒。 闻冲一脸的荒谬神情,不敢置信地看向乐晨,这个胆小而腼腆的男生,突然间变换的嘴脸,让他万分陌生。 "妙啊!"乐晨突然拍起掌来,"没想到,沈大少这么聪慧,还是说,这也算心有灵犀呢?"他的笑容一收,阴测测道:"那你不妨继续猜猜,他现在是死是活,又会被拖去哪里?" "不是你一个人做的,你一个人根本没这本事,你的同谋是谁?"闻冲调查过他的背景,没有发现过一丝端倪,他很疑惑,他自己都不信,"你是红姐的人?" 乐晨很轻蔑地看了闻冲一眼,"你都不顾我死活了,我难道还不该自救吗?"他冷哼一声,"其实你也不确定,那个女人发现我没有利用价值,会不会直接放了我,你只是在赌博,毕竟我这个筹码对你来说无足轻重。" 他调整呼吸,耸了耸肩,"事实证明,你并不了解那女人,而我,是靠自己的实力活下来的。" 闻冲的怒焰若能化作三尺长剑,乐晨早已被捅得千疮百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落到我手里,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乐晨毫不胆怯,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尽显嘲讽,"我不过是个小情儿,有什么本事?我只是负责把那傻子骗到地窖,你以为那个女人会告诉我她的计划吗?"他摇了摇头,又似惋惜,"没想到,你们俩来的那么快,再慢一点儿,我就能离开了。" 沈墨早已不关注两人,他立刻付诸行动,去查那辆车的信息。 酒吧老板听完沈墨的话,一脸懵逼,"我是找人拖酒来着,是送去郊外酒庄的,可我约的时间还没到,还有十来分钟啊!" 酒吧侍应和他说,酒已经被拖走了,他的眼睛瞪得堪比铜铃,当众拨打了搬运公司的电话。 "喂?张老板,您别催了,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肯定准时,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货车司机的大嗓门,透过隔音效果本就不太好的手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卧槽,哪个王八把老子的酒拖走了?"张老板气得跳脚,这下子就算沈墨不施压,他也要去看监控了,那些可都是他的珍藏。 沈墨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监控,不免有些失望,酒吧外面的监控范围有限,大货车沿着主干道向东行驶而去,很快就被高大的建筑物挡住,看不见踪迹了。 最直观的发现,就是大货车上醒目的标签广告:速飞货运。 沈墨立刻打电话给这家货运公司,证实了有人在他们那里下了单,并在半个小时前取货。 "我们今天要发两单货,不确定是不是装错了,想和您核对一下车牌号。"沈墨报了一串数字,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对不起,下单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沈墨想打听些对方的消息,却被货运公司的人委婉拒绝了。 "没事,这个我去查。"闻冲当即表示道。 "我让兄弟们分散去各个路口追。"柴劲也迅速行动起来。 "追是要追,可是这样是不是速度太慢了些?"季科嘟囔着,看着监控默默叹气,"这监控要是面积再广些就好了。" "再广些也没屁用!"张老板肉疼得紧。"你还能一路追着看那车往哪里跑啊?" 沈墨狠狠嚼了嚼口中的烟嘴,不再犹豫地拔下正在控制台上充电的手机,径自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人的电话。
第五十二章 惊变发生 "哎呦,这是谁啊?"沈夫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嗔怪道:"我说你小子这些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打你电话也是十次有八次无人接听,两次直接给我摁掉了。今儿性情大变,是打算尽孝了?" 沈墨咽了咽发干的喉头,"妈,能帮我个忙吗?" 沈夫人的玩笑顿时开不出来了,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儿子此刻是多么的失落,在她的印象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出什么事儿了?" "我朋友被绑架了,我要找到那辆车。"沈墨说得极其简短。 沈夫人静默了片刻,儿子压抑着的粗重呼吸声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凛然,她没有再多问,"好,车牌号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沈墨挂断电话后,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大海捞针,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楚家的势力。 母亲出嫁以后,已经逐渐脱离楚氏家族,专心和父亲做正经生意。这是他第一次恳求母亲,动用家族的力量,他知道这对母亲来说有多为难,可母亲没有追问便答应了,对他的爱与信任可想而知。 调看全市的交通网监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沈墨知道楚家的实力,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母亲的动作这么快。 "货车现在停泊在渔湾码头,视频我发你手机上了。"沈夫人说话和做事一样利落,"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沈夫人这句话等于给沈墨打了一剂强心针,他心态稍稳,立刻出发,"谢谢妈!" 沈夫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劝阻,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闻冲上了沈墨的车,沈墨没有拒绝他的跟随,反而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 闻冲没想到还会再有这样一天,这人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两人还能站在同一阵线上,共同对敌。 他的效率也很高,很快把速飞货运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查了下单人信息,是个大学生,应该是盗用,本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被盗用了。收货地址填的是城郊一个货仓,查了,并不存在。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在半道上动手。" "那辆货车停在岸边就没动过。"沈墨一直在接收实况转播,"箱子应该还在车上吧?"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特么的,去江边干什么?" 闻冲看着他猩红的双眼,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耐烦地按着喇叭,"要不,我来开?" “不用,我开比较快。”沈墨无意挑衅,他自问车技强过闻冲,平日里疯起来的时候,和猪朋狗友们,没少一块儿飙车。 闻冲没有反驳,“确实比我快……”他轻声咕哝一句,委实不敢再多话,让沈墨分心,又是一脚油门,闻冲默默抬起右手,抓紧了车扶手。 沈墨赶到的时候,那辆车就停泊在岸边,车尾正对滚滚江水,楚家人已经到了,看见沈墨,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唤他“少爷”。 “少爷,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司机一个人,晕在车上。”领着几人推车的男人,梳着大背头,不显油腻,倒有几分大哥气势。“弄醒后,说是半道被打劫,其他人被打晕了丢下车了,一路挟持他开到这里,也被打晕了。” 沈墨直接去看车后厢,被锁死了,车尾与江沿只有半臂远。 “汽车钥匙被拿走了吗?”闻冲问道。 大背头点头,“弟兄们刚到的时候,车屁股几乎是挨着江边的,又没找到钥匙,只能一起推车。” “撬锁吗?少爷。”有手下取来了撬锁工具,大背头躬身请沈墨示下。 沈墨目测了一下间距,“封叔,劳烦各位再往前推些。” 闻冲明白他的担忧,“若是发生意外,箱子滚落下来,这块地方都不够它滚动,不慎滚进江里就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沈墨继续说道:“但愿我们想多了。” 封世明立刻让人行动,心头爬满了疑惑的情绪。他是楚老太爷的心腹,是自小养在太爷跟前的,也是太爷留给大小姐的一把隐藏的刀。 大小姐与姑爷多年来清清白白做生意,从未联系他做过什么事,小少爷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小少爷谨慎些是对的,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直至又把车往前推出半米,这才停下,众人无一不是满头大汗。 “少爷,还是让小石来吧!”封叔拦住沈墨,夺过他手中的工具,硬着头皮违背主子意愿,解释道:“咱们干这个比较专业。” 沈墨听他如此说,就给那个叫小石的男孩让了位置,毕竟现在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应该争分夺秒。 封叔全身戒备守在沈墨身侧,能感受到小主子身上不同寻常的紧张和焦躁。他之所以阻止沈墨,虽然也有节省时间的意思,但更重要的,他不希望沈墨过分靠近,本能地觉得这辆车是个危险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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