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青挽起袖子露出手臂说:“这里。” 那医生眼睛似乎粘在那白皙皮肤的块状红肿上。 “身上呢。”老医生看他。 林宜青突然感到一丝恐惧。 “身上没有。” “你啊这个,”那医生说,“过敏,吃药见效慢,但是这里也不方便打针,先给你开点息斯敏,” 老校医转身去衣柜取药,抽出一盒药递过来,林宜青犹豫了一会,走过去接住了药盒。 可那医生却没有松手。 老医生的声音在夜里十分冰冷:“你身上真没有肿?” 突然下一刻,他伸手上来抓住林宜青的手臂,衰老的手掌纹像枯树的外皮摩擦在林宜青的皮肤上,一阵毛骨悚然的恶心翻滚上来。 “我不准备吃药了,你放手。”林宜青声音颤抖像被冰沁过,他想立刻缩回手,可那双手就像蛇信子一样粘在他的手臂上。 那医生浑浊的眼睛突然射出精光,一双口舌漫出腐烂物的气味,嘴角溢出黏腻的黄液,好像那张嘴里是无尽的深渊,这副模样十二年他在村卫生所见过一模一样。 他的力气快被恐惧淹没了。 村卫生所那个昏黑的夜晚,林宜青揉着眼睛毫无防备地喝下退烧药,昏昏在病床睡去,当他醒来时,一个衰老的生殖器怼在他的脸上,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陋和恐怖的东西,可那个恶心的东西一直往他脸上蹭,还有一双手在抓他的裤子。 五岁的林宜青右手抓住裤子,疯狂摇头躲避,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救他,他大声呼救,疯狂打滚蹬腿,但却发现所有呼救都沉进了深夜里,他在那个老朽的病床上死命挣扎了好一会儿,突然他不动了,那人见他这样,扶正他的身体准备脱他的衣服,他趁着手摸到领口时,一口咬下,不管怎样重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都不松口,直到血完全浸满他的嘴,他松开嘴跑向了夜里。 他最后跌进了村后的一个方坑,夏天那里是个蓄水池,冬天就化成了一个长满藤蔓的浅井。 林宜青在那里待了一整夜,那时候他望向夜空,深蓝的天幕中只有一个星星在发光,在视角的最西边,他眼中只剩下这个最后的光源。 恐惧像洪水一样将他淹没,十二年后的林宜青挣扎起来,右手扬起打了那老医生一巴掌,不断用手肘向前撞,推搡中老医生被撞倒在医药柜上,一声巨响下他终于挣脱出自己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林宜青朝四周看去,什么人都没有,他不准备呼救,不能有第三人在场,这件事只会带来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他最恨那些看他是异端的视线。 他再次在夜色中出逃。 林宜青回教室默默收拾书包出了校门,顺便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因后解释自己已经被母亲接去医院看病,随后他一人坐地铁去市医院挂了个急诊号,打了一针退过敏的针。 打针的医生是一位温柔的女医生,问他是不是累着了,他疲惫地摇摇头。 “你家里人呢?”医生问。 林宜青还是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林宜青在病床上睡过去,在夜里醒了几回,醒来时控制不住地流泪,手臂上溜了几道指甲的划痕,就像十二年前一样,所有的呼救都只能沉进那个夜,如果他说出来,等待他的只会是更恐怖的非议。 一早林宜青检查身体后不再有过敏反应,医生又给他开了几剂口服药,林宜青去开药处取药,结账,离开了医院。 林宜青在街上像孤魂一样飘荡了半天,不知道应该去哪,整座城被隆冬的沉雾包围,他走在路上转过一个又一个相似的街角,似乎所有人都走进雾里消失成远去的脚步,所见之景皆像浅灰的色块在他眼里拼接成倒流的深河,他一直走着,他想,在雾中能不能一直走到城市的尽头,他会头朝下跳下去。 林宜青看了下手机,只有何天志发短信问过他的身体状况,他妈现在还以为他在学校读书呢,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录,那寥寥无几的名单里,还有个迄今从没拨过的电话。 他点开林屹言的电话号码,发送了一条消息。 “林屹言你今天在警校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是因为这个城里仅剩一个他还能说话的人,坐地铁转到林屹言的学校门口,到了晚上饭点,警校的校门口来来去去不少学生,对面有一个抄手铺,店门前一直有热气从大煮锅的滚水里徐徐冒出,林宜青在那铺子旁,掏出手机看了下,什么消息都没有。 林宜青抱着膝盖蹲在墙边,蹲了好一会儿,偶尔有一些穿着警服的警校生路过打量他,但大都在说笑中走进餐馆点饭,热热闹闹地吃饭聊天,他看着人来来往往,好像与世隔绝。 这次和以前一样,林宜青感觉自己一个人蹲在路边很久了,腿有些麻,正想站起来回家,突然,他头顶上的出现一道阴影,挡在他的正前方。 有一双手撑在他的上方的墙壁。 他仰头看过去。 林屹言站在他面前,撑在他上方的墙上,皱眉说:“你在这蹲了多久?” 林宜青眨眨眼,心脏狂跳似快要跳出胸膛,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上。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林屹言叹气道,“幸好出来看了眼。” 林宜青慌忙地掏出包里的手机,太着急几乎快把手机摔出去,他走神太久,根本没发现手机震动了很多下。 “问这个干吗?” “你是不是来我这儿了?” “林宜青你有什么事?” “林宜青回我消息” “林宜青你在哪里” “还好找到你了。”林屹言低头看着他说。 ---- trigger warning:本章涉及创伤性回忆描写
第11章 枪械课所有公安专业的警员都会参加,林屹言下午一直在训练握准射击和对靶,成绩都不错。 一下课他去储物柜取书包,突然发现有一条来信。 林屹言以为是垃圾短信,下意识就准备点删除。他喜欢干净的通知栏,除了熟人的重要通讯消息,其他平台的通知消息一般他会立刻删除,可他点开查看时,目光却凝在发件人的姓名上。 消息来自林宜青。 这个号码是前几年过年时存下的,他爸给一家人办理了家庭通讯套餐,然后让十二岁的林宜青把他二哥的电话存进通讯录。 早两年林宜青还会偶尔给林屹言发消息,诸如一些:爸叫你快点回家他在客厅发火;二哥保姆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放在餐桌,今晚你也不回家吗;二哥爸让我发消息说今天你必须回家。 林屹言基本没回过消息,他刚上高中时和他爸矛盾又升一级,两父子关系有段时间降至冰点。 这些年换了一部手机,通讯录的联系人原封不动导进新手机,林宜青步入高中不再给他发任何短信。 林屹言盯着那个短信,感觉到一丝脱轨的异样。 身后有同中队的警员同学拍了下他的肩膀:“去不去食堂?看什么这么认真?” 林屹言抬头看了下室外,冬风萧瑟,杉树如铁线一排绵延至最远。 “没什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其实他也没料到林宜青真的会在门口出现。 林屹言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六中校服的学生,走进见林宜青眼巴巴抱着书包蹲在路边出神,现在林屹言很想把他抓着领子提起来。 “你还蹲在这儿干什么,腿崴到了?” “没有。” 林宜青拍拍自己裤子,站了起来,发涩的喉咙光是挤出这两个字都显得艰难,他眼睛不知道落到哪里,一直四处乱转,可对面的视线一点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他终于抬起眼睛对上林屹言的目光。 林屹言依旧蹙眉屏息,刚才所有的小动作都被他收在眼底。 “今天周六你不是该在上课吗……手上提的什么?” “过敏药。”林宜青小声说。 “哪里过敏了?你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开的药吗?” “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林宜青眼睛又移到另一边去了。 “你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想回去。” “也不回学校?”林屹言挑眉。 “我学不进去。” 林屹言笑了一下,说:“那你想跟着进警校参观吗?” 林宜青终于重新对视回来,点点头。 林屹言上下扫了他一眼,说:“把校服脱了塞包里。” 林宜青没问为什么,乖乖顺着他的话把黑白相间的冲锋衣脱下,他里面穿了件粗线毛衣,刚刚脱就打了个寒战。 然后林宜青就被一件黑色警服包裹起来,林屹言把身上的带编号的警服披在他身上,又给他拉好了拉链。 而林屹言脱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黑色短袖,他接着把拉链给林宜青拉至最顶:“跟在我后面。” 林宜青跟在林屹言的后面,他差林屹言大半个脑袋,前面只穿单衣的身形宽过穿着厚外套的自己,寒风都被挡了去,就这样混在一群警校学生里进了校门。 进了校门林宜青想脱,林屹言看他一眼:“别脱了,想被发现抓出去吗。” 林宜青又只好拉上拉链。 “吃晚饭没有?这里最近的食堂大概就是拐过左边这栋教学楼。”林屹言没有回头地说。 “我不饿。” 林屹言侧过脸又看了林宜青一眼。 “那你想干嘛。” “你们的教学楼可以进吗?” 林屹言觉得有点好玩,难道自己弟弟真是读个高三压力太大,做了太多题学得崩溃,想来大学瞅瞅教学楼长什么样,他苦笑道:“行吧你想看就看,可能就比你们高中教室大点,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带林宜青随便拐进一栋,饭点时教学楼静悄悄的,只剩两人的脚步声踏在大理石地砖上。 林宜青在身后牵住他的手,林屹言疑惑地回头,接着林宜青扯住他躲进楼梯最左边的厕所,将两人抵在一个隔间里,关上了门。 林屹言觉得他弟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就好似从水里爬起来一样,整个人冰得出奇。 “想说什么就说。” 林宜青什么都没说,突然开始解他的皮带。 林屹言下意识就拧住了林宜青的手腕。 “林宜青。”他用上了警告的语气。 然后林宜青抬起眼来看他,可那不是一双引诱的眼睛,纯黑的瞳孔直直地向前,甚至带着绝望。 林屹言手上松了力,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林宜青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蹲下就开始解他的拉链。 接着就把他的阴茎含住了。 林屹言心脏狂跳,他抓住身下的后脑勺向后掰,迫使林宜青抬头和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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