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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

时间:2024-05-01 0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熳山里

生活没什么波澜,却是陈藜芦从小到大最向往的安稳。

宅院内的腊梅早早便开满枝头,迎春沐雪的黄色花瓣安静地挂在树枝间,早春的阳光慢悠悠地洒在其间,像涂了层耀眼的金箔。

陈藜芦随意穿了件徐天南的雾霾蓝色厚卫衣,惬意地坐在屋前的石桌旁观竹梅品茶,少有的休闲打扮让他没了平日的郁郁。

杯中依旧是藏红花茶,加了蜂蜜后的微甜口感溢在唇齿间,陈藜芦眼睛微微眯起,闲适自在。

已经在徐家住了一周多,时间不长不短,陈藜芦却难得心安。期间,他关了手机,断了联系,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没有旧时旧地旧人的折磨,连带着他晚上做噩梦的次数也在减少。

尽管平日里还是要靠吃药才能入睡和控制情绪,不过陈藜芦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相比于以前已经好转很多。

轻捻起紫砂茶杯,磨砂的质感带着暖意捂热了指腹,让陈藜芦原本不见血色的指尖渐渐显出浅粉色。

嗅了嗅茶香,陈藜芦唇边含笑,转头瞧向宅院另一侧的月洞门。门内是他现居的别院,门外则立了一处造型奇特的石山,将中式园林的框景艺术展示得淋漓。旁边的石板路曲径通幽,如果陈藜芦没记错,路的尽头应该是徐家用来看诊的医堂。

盯着远处的竹林繁密,陈藜芦一只手撑在下巴处发起呆。

不久,月洞门外的石板路上迎面走来一个人,对方在看到陈藜芦的下一刻立马抬起手挥动,口中招呼道:“学长!”

陈藜芦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才看清是徐天南,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

徐家宅院占地面积庞大,徐天南应该是跑过来的,再加上穿着棉服行动费劲,于是走到陈藜芦身边时,他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水。

陈藜芦注意到,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徐天南,“擦擦汗吧。”

徐天南愣住片刻,他低头瞧向陈藜芦手中的方巾,胸口没平复的心跳动得似乎更加厉害了。

方巾的右下角绣着几朵青黄色的花朵,徐天南咽了下口水,接过带着药香的手帕,好奇问道:“学长,帕上绣的是腊梅吗?”说完,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腊梅树。

陈藜芦眉眼垂落,他望着手帕上针线并不细致的花朵,回道:“不是腊梅,是枣花。”是老宅那棵被砍掉的枣树的花。

“枣花?”徐天南疑惑,他知道陈藜芦喜欢香槟玫瑰,却从没听对方说过什么枣花。

陈藜芦点头,眼睛中似有怀念,“是我祖母生前欣赏的花,我儿时也很喜欢。手帕上的花是我年轻时候自己学着绣的,所以针线手法看起来很粗糙。”说完,陈藜芦自嘲地勾起嘴角。

听到是陈藜芦自己绣的花,徐天南喉咙一紧,然后他小心地用手帕碰了碰额角,害怕自己的汗水将它弄脏。

柔软的缎巾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手帕上的药香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徐天南浑身酥麻。他觉得药香好像渗透进了自己血液中,于是他全身散发出与陈藜芦一样低调优雅的暗流苦香。

喉结滚动,徐天南哑声道:“学长,手帕洗好后我再还给你吧!”说完,不管陈藜芦要不要收回手帕,徐天南擅自将帕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他牵起陈藜芦的手,“学长,走吧,我带你去医堂逛逛。”

没来得及反应,陈藜芦已经跟随徐天南走上了青石板路。

绕过几处假山春池,两人来到了徐家看诊的医堂。还未出农历正月,可医堂内的人一点不见少,其中大部分是奔着徐家爷爷来的,不过此刻徐君迁正在出外诊暂时还没有回来,于是人们都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耐心等候。

徐天南带领陈藜芦向前厅里走去,同时介绍道:“这边是我父亲还有祖父以及徐家各位前辈用来看诊的地方,很久很久之前就是了,中间因为暴雨还修葺过一次。”

陈藜芦颔首,视线向周围扫过——等待看诊的病患,忙碌的药童,抓药的药师…每个人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中的活儿。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悬壶仁堂”,那里同样是他从陈家祖辈手中传承下来的地方,也是此刻他心里唯一挂念的地方。

而作为继承人,陈藜芦更深知无论发生什么,直到死亡他都必需保住“悬壶仁堂”往后的长久。

眸光闪动,陈藜芦转过头与徐天南攀谈。

突然,医堂外传来骚动,接着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闯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男女。

一时间,看病的、接诊的、抓药的全部被吓得停下了手中动作。

不过幸好医堂内的徐家人很快反应过来,赶忙与后续跑进来的几个青壮年一起围堵在胡乱奔跑口中还胡言乱语的男人。

徐天南推着陈藜芦来到角落,嘱咐道:“学长,你别乱动,我去帮忙。”

陈藜芦点头,安静站在梁柱旁注意医堂内的情况。他蹙眉看向在闹事的男人,过了片刻发现某些异样:这个男人似乎精神有问题。

随后陈藜芦放下抱住的双臂开始仔细观察起在疯狂嚎叫的男人,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发疯的男人猛地停下跑动的步伐,然后冷不丁转过头瞪向陈藜芦。

一瞬间,陈藜芦身形僵住,双脚好像定在原地,动不了一下。

迎着男人血红凶狠的目光,对方熟悉的神色令陈藜芦脑海中遽然想起许多黑暗的片段——带着精液与血污的病床,不断落在身上的鞭子、烟头,被扭断的手腕以及另一个人的侵犯。

恐惧像一张大网在眨眼间包裹了陈藜芦,于是陈藜芦没有立刻躲开,他脸色惨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向他一步步跑来的男人。

徐天南立马注意到陈藜芦成为了男人的目标,被吓得全身冒出冷汗,大喊一声“学长!”唤醒了陈藜芦。

可是陈藜芦早就躲避不及,男人距离他仅剩几步之远。

陈藜芦瞳孔紧缩屏住呼吸,在看到男人举起的拳头后,他不禁闭上眼睛护住头,然而在一声闷哼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睁开眼,陈藜芦看到徐湘莲一记有力的横拳打在男人的胸前,当即把人制服。

做了个收气的动作,徐湘莲没有被刘海挡住的右眼冷冷地瞥向陈藜芦,“傻站着不跑找死吗?”话语中是明显的埋怨与担心。

瞧了眼倒在自己脚下的男人,徐湘莲拉过陈藜芦站到一旁,徐天南紧接着跑过来把陈藜芦护在身后。

待到男人被他的家人用麻绳五花大绑起来制服,人们才了解到情况:

发疯的男人是附近村镇里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听说十年前在外工作的时候受了各种刺激导致了精神失常。这些年,家里人带他去京城、海城各种大医院看过数次病,花的钱差不多超过百万,男人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好转。

最近家里人不知道在哪里听到消息说中医可以治疗疯病,于是走投无路的他们来了徐家医堂。谁成想,今早状态还不错的男人在到达医堂门口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疯然后挣脱束缚冲进了大厅才造成骚乱。

为了保证其他病患的安全,药堂的人决定先将男人安排到医堂旁边的侧室里,而安置病患的任务理所当然交给了没什么事情的徐天南。

侧室是不同于前庭的沉寂,除了被绑起来呜嗷嚷叫的男人和负责按住他的两三名家属,只剩下自始至终沉默站在远处低头看地的陈藜芦与一脸担忧望向陈藜芦的徐天南,以及面冷如霜用狐疑目光打量陈藜芦的徐湘莲。

徐湘莲觉得奇怪,在他救了陈藜芦后,心里的怪异便存在了。正常人看到“疯子”,都会下意识躲得远远的,但是有一刻他明显在陈藜芦放大的瞳孔中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惊惧与崩溃,好像他在看的不是一个发了疯的普通病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徐湘莲有些好奇,当时陈藜芦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久,一名徐家药童走进来对徐天南说:“徐大哥,师父他们要中午才能回来,怎么办?”

徐天南蹙眉,一时间拿不了主意。

家里几位主事的前辈由于各种原因外出,所以此刻能靠的人只有他。徐天南却有些为难,因为尽管他也在学着诊病,不过对于取药用药,他心里还是没底。

徐天南犹豫中,陈藜芦开口道:“我来看看吧。”

徐天南表情并没有轻松,“学长,会不会太麻烦你?”

陈藜芦摆手,为了缓解气氛玩笑道:“有什么麻烦的?都是看病救人,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还是你不信任我?”

徐天南低喃,“我哪敢?”

“好了,让我看看吧。”拍拍徐天南的肩膀,陈藜芦走上前。

面色淡定地站在发疯的男人面前,但陈藜芦其实并没有完全从惊恐中回神。他定定地看着被桎梏的男人,对方在看到陈藜芦的同时变得更为狂躁,几度要冲破桎梏,最后徐湘莲黑着脸走上前,一把将男人的肩膀用力按在了病床上。

对上徐湘莲冰冷充满寒意的目光,男人总算变得冷静了些,陈藜芦呼出一口气,默念道:过去了,这个人不是曹赤辛。

随后陈藜芦又成了京城“悬壶仁堂”里谦逊温和的医师,他嘴巴微微抿起,用神经没有被完全损坏的右手开始诊脉。

修长如葱段的手遵循着标准的号脉原则——找到脉取三寸,三部各为一寸,食指不离寸位,再按住关位与尺位,然后安静感受着手下脉搏的跳动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混乱的脉象让陈藜芦眉心皱得越来越厉害。待到收回手,病人年迈的母亲围上前,“大夫,您看我儿子的病能治好吗?”

陈藜芦微笑没有立刻给出详细的回答,他瞧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徐天南,招呼对方走上前:“天南,你来看看。”

徐天南点了点头,诊脉结束,徐天南似乎明白了陈藜芦让他看脉的原因。他放下手,瞧向表情寡淡的陈藜芦,问道:“学长,中医界有一种能治疗很多重大疾病的方法我只在古书籍上看过,你是想用它吗?”

陈藜芦瞥了眼徐天南,以沉默表示同意,却被徐天南坚定制止,“学长,不可以。”随后他转身对等在一旁的妇人开口道:“阿姨,您孩子的病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很抱歉,我们暂时无法帮助您,只能等……”

徐天南还未说完,老妇人向后踉跄了几步打断了他,“难道我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疯子吗?”很快,侧房里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一旁的徐湘莲茫然地看向徐天南,有些没搞懂现在的状况。

陈藜芦垂眸望地,流转的眉眼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过了半天,他不顾徐天南的反对轻声道:“阿姨,我姓陈,也是一名中医。虽然技术不及徐老先生,不过若您信得过我,我可以试着医治您的儿子。我想若是徐老先生来诊治,会选择与我一样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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