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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

时间:2024-05-01 0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熳山里

女人彻底崩溃,她嘶叫道:“啊——!!!你等着,参与别人的因果,你一定会遭到报应!”

原本昏迷的男人发出闷哼,耳边的惨叫旋即消失。

陈藜芦满头大汗,虚弱地扶住床边勉强站稳,他看不清周遭,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损坏的发动机,让徐天南与徐湘莲听到后心里充满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男人缓缓清醒,眼神明朗。

陈藜芦放心地笑了,接着身体向前倒下,彻底晕了过去。

“学长!”

……

陈藜芦好像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泥潭,他的双脚被埋在黏腻的泥土中,不论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他瞪大眼睛迷茫地望向四周,但是除了深不见底的黑色,他瞧不见任何东西。无助带来的不安让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似乎在许久之前他曾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刻。

比如他被家人像垃圾一样扔在戒同所里时,比如他被按在地上掰断手腕时,又比如他被男人强奸时……一片片回忆成了乳白色蠕动的蛆虫附着在他早已腐烂的身体上。

陈藜芦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蛀虫啃食得只剩下森森白骨。

面对恐怖刺目的画面,陈藜芦却表现得异常淡然,甚至脸上的肌肉都没有抽动一下。

然而,平静的表象没有坚持多久便很快被两道从不同方向传来的脚步声打破,紧随其后的是强烈刺骨的寒意从脚腕处向上钻,陈藜芦忽然浑身僵直。

他不敢回头,只能握紧拳告诉自己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伴随沉重的脚步,对危险的感知也愈发急迫,陈藜芦下意识逃避般眼皮半阖。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陈藜芦睫毛抖得厉害,愈发确定有两个人站在了他的身侧,但他始终不知道他们是谁,直到肩膀两侧各搭上来一只手,陈藜芦的肩头猛烈地战栗了一下。

接着,陈藜芦耳边一起响起两道熟悉又让他惊恐万分的男人声音:

“小藜,跟我回家。”

“陈藜芦,你逃不掉的!”

呼吸一滞,陈藜芦猛地抬起头,接着一双猩红的眸子如遮天的血色幕布占满了视线。

陈藜芦汗毛竖起,忘记了尖叫与求救。

出现在眼前的是那条一直趴在他身上的黑狗,如今,黑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到可以将他轻易吞噬。

下一秒,如山高的黑狗缓慢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陈藜芦想逃跑却被一左一右在对他狞笑的“陈丹玄”与“曹赤辛”按住,然后不待喊出救命,黑狗快速向他扑来。

“不要——!!”

陈藜芦弹坐起来,浑身湿透的模样与刚从水中捞出来无异,他表情怔忡,带着惊吓后的懵懂与心有余悸。

坐在床边的徐天南连忙站起身,“学长,你感觉怎么样?”徐天南脸色憔悴,应该是守了陈藜芦很久。

听到屋内的动静,徐湘莲搀扶着徐君迁走进门,窗外的天早在不知不觉中黯淡,两人进屋后,徐君迁率先问道:“小陈,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今天傍晚,徐君迁刚出完外诊回来便听说了陈藜芦晕倒的事情。一番询问下来,在得知对方使用了禁忌的针法后,他将没拦住陈藜芦的徐天南与徐湘莲大骂了一顿,还惩罚两人在后面一周每天去祠堂罚跪两个时辰。

行医多年,徐君迁早就看出来陈藜芦的状态不稳定,如此关键的节骨眼,陈藜芦竟然还用那种危险的针法去救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房间里因为徐君迁的吩咐,并没有太多人的打扰。

陈藜芦低下头神情痴呆,过了很长时间,他的眼珠才开始转动,呆滞的目光有了些许神采。

他转过头,眼睛依次扫过几人,终于意识回笼,想起自己在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瞧见徐君迁以及对方阴沉的脸色,陈藜芦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走下床,“抱歉,徐爷爷,今天是我自己擅作主张医治了那位病人。”

“.…..”

徐君迁没有立刻回答,他眼底深沉,情绪像一片沧海瞧不见边,半晌,他问道:“小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陈藜芦错愕几秒,回道:“因为我知道您一定不会同意我用…用它救人。”话中的“它”陈藜芦没有明说,不过在场的几位都明白是什么。

徐君迁皱紧眉,“没错!如果我在,我一定不会同意你这个鲁莽的决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都…”

“知道。”打断徐君迁的话,陈藜芦语气平淡地说了两个字,也让徐君迁彻底没了声音。

陈藜芦望向眼前的老人,嘴边扯起笑,“徐爷爷,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徐君迁恨铁不成钢,“知道你为什么还如此冲动?”

“.…..”陈藜芦不再回答。

沉默像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的身上,自始至终,站在陈藜芦身后的徐天南都低垂着头,仿若没有生命的雕像。

良久,徐君迁长叹口气,“算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后面的明天再说。”拐杖敲在地面,徐君迁与徐湘莲离开了屋子。

陈藜芦望着徐君迁苍老的背影,心里突然感慨明明没什么血缘关系,徐君迁对他的关心程度却比自己的爷爷还要深,也让他终于体会到了被人真心爱护的感觉。

在徐君迁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扉后时,陈藜芦小声开口:“徐爷爷,谢谢您。”

徐君迁脚步顿住一瞬,然后身形消失在黑夜中。

“原来学长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得病了啊……”

徐天南落寞绝望的声音响起,陈藜芦睫毛颤了颤,随后他转过身望向眼眶泛红的年轻男人,点头道:“嗯,重症抑郁症伴随创伤应激,对吗?”

熟悉的学术词语被陈藜芦清晰地说出来,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徐天南眼角滑落,他大步上前紧紧抱住陈藜芦,哭泣着哀求道:“学长,我们一起把病治好吧,求你了。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相信我!”

悲伤与懊悔化成一片浓重的乌云将徐天南遮盖,让他在短短几秒好像失去了所有希望。

身为医生,徐天南可以对任何一位患者说“只要积极治疗,病情一定会好转”,然而在面对陈藜芦时,他不知为何却失去了将话说出来的勇气与信心,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根治抑郁症的不可能性。

他所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向陈藜芦确认对方会积极配合治疗。

陈藜芦被徐天南搂在怀中,感受到对方的颤抖,他心口酸涩蔓延。抬起不受控制抖动厉害的手,陈藜芦拍拍徐天南宽阔的后背,安慰道:“好,我会治病,也会努力把病治好。我相信你。”

心里的声音告诉陈藜芦,如果他不这样回答,徐天南一定会崩溃。

“但是,天南答应我,一定不要对我用今天教你的针法。”

“为…什么?”徐天南收紧抱住陈藜芦的手臂。

“没有为什么,天南,算我求你。”

徐天南咬住下嘴唇,胸口绵密的疼痛在泛滥,他将头埋在陈藜芦充满药香的脖颈,沉声回道:“我答应你。”

陈藜芦唇角弯起,“谢谢你,天南。”

其实陈藜芦的病情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好转,他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躯体化症状在加重,身体更像一根已经绷得很紧的线,只等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可是,他既答应了徐天南,便一定要再撑一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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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虚构,涉及中医针灸内容切勿当真


第57章、小藜,我来接你回家。


三月,山上桃花已然绽放,浅粉与嫣红在林间雾气中争相斗艳。

药香飘过翠绿竹林,方形石桌旁煨着陶罐,咕嘟咕嘟的药汁在其中沸腾。

陈藜芦坐在檐下的竹编椅里,盯着不远处在亲自熬药的徐天南背影,眉眼染了温柔。最近自小为人瞧病的陈大夫难得成为了病人,而他的主治医师不是别人正是徐天南,自从那晚应下会好好配合治疗的承诺,徐天南比之前还要对陈藜芦上心。

几乎每天徐天南都会为陈藜芦诊脉,连带着徐湘莲也三天两头地往他的院落跑。

如此一天两副中药与西药地灌下去,陈藜芦失眠的症状尽管稍稍有所缓解,但与他深入骨髓的病情相比始终是杯水车薪。

几缕金黄像调皮的孩童爬上手腕带了温暖,陈藜芦睫毛微颤,抬头瞧向屋檐外的天空,过于灿烂的阳光旋即闯入浅褐色瞳眸中,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日是近半个月来最后的晴天了,夜里会有一场连绵多日的阴雨到来打扰人们踏青赏春的雅兴,所以即使眼眶被灼烧得酸涩发痛,陈藜芦依然想再好好看看这少有的艳阳。

陶罐底部与药炉摩擦,小火慢炖出的草药混合,熬成了浓郁的苦涩汤汁。

陈藜芦闻声望去,看到院子里徐天南正在用手帕拿起陶罐,将里面的中药倒入碗中,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端来给他。

“学长,吃药时间到!”

看着眼前碗里的苦药汤,陈藜芦自嘲地笑笑。

医者不自医,说的或许就是他吧?

“学长,今天的药有些苦。我给你拿了蜜枣,喝完药,吃点蜜枣缓缓嘴里的苦味。”说着,徐天南坐到陈藜芦对面的椅子上,将一碟子暗红色的蜜枣推上前。

陈藜芦无奈,“拿我当小孩子吗?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怕一碗汤药?”说完,他拿起药碗,仰头一口一口将黑色的药汁灌下。过程中,陈藜芦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尝遍人生疾苦的麻木。

徐天南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陈藜芦,他始终沉默不语,唯有目光中的担忧与依赖如扯不断的蛛丝。

陈藜芦一直不让他将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旁人,于是他自告奋勇地担任起对方的主治医师。

经过认真诊断,徐天南才发现陈藜芦的身体早已亏空得像被风沙侵蚀的土地没有一丝生机,且不说常人能观察到的情绪异常从而导致肝气郁滞,陈藜芦其他的五脏六腑也多多少少都有损伤,其中最严重的是脾肺的精气虚亏。

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徐天南不知道陈藜芦在何时染上的忧思,却明白这么多年所有的痛苦是陈藜芦一个人撑过的。陈藜芦的心思永远比任何人缜密,他永远在为别人设身处地,或许是因此才会得了忧郁症。

要将陈藜芦的身体调理到正常,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徐天南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他能顺利治好陈藜芦的病。

一碗药下去,陈藜芦微微蹙眉,他吃了一块蜜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漱口,葱段白玉似的手指被青花瓷的茶杯衬得修长纤细,一看便知是大家族里被好生伺候的主儿,像朵娇贵的西府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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