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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

时间:2024-05-01 06: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熳山里

是他的错觉吗?

陈藜芦总觉得自己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嘲讽与埋怨,对方似乎在通过动作明确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甚至觉得你很恶心。

你真的很恶心。

呼吸困难的感觉强烈,陈藜芦头晕的症状愈发明显。

视线掠过,陈丹玄加深了亲吻。他抱住女人娇小的身姿吻得认真、吻得专注,是陈藜芦从未见过的深情。

男女间暧昧的呼吸更大声地钻到陈藜芦的四肢百骸,让他错以为自己是被剥了皮示众的血淋淋尸骸。

陈藜芦眼神空洞慌乱地望向接吻的两人。

怎么办?谁来帮帮他?

他想逃,却迈不开步子,有谁能带他走!

一只温热的手挡住视线,陈藜芦愣了一秒,然后开始大口喘气。呼吸过度让他双脚发软,差点摔倒,肩膀及时被人搂住,耳边是徐天南如清泉的安抚声线,“学长,我们走吧。”

“好……”

陈藜芦如牵线木偶,被徐天南带离了这间修罗场。


第18章、不要忘记我啊


陈藜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饭店,他四肢冰冷、脚步虚浮,唯有被徐天南搀扶才能站直身子。

像是陷入了一阵旋涡,陈藜芦目光所及布满黑色。他浑浑噩噩地被牵引到室外,错愕的模样如一只在丛林间迷失的羊羔。

人来人往间,属于夜晚的萧瑟秋风悄然吹过,拨开了似是迷雾的瘴气。

鼻尖被带着凉意的空气轻撩,陈藜芦发涨的大脑也终于恢复片刻清醒。他眨眨眼呆滞地望向四周,缓缓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我……”

欲言又止,陈藜芦下意识瞟向依然搂住自己,带他逃离了噩梦的年轻男人。

察觉到动作的暧昧,陈藜芦向旁边退了半步,目光旋即带了窘迫。他苍白的唇瓣因为抿紧恢复了些许红润,随后便将脸埋在薄围巾里,难得语塞。

怀中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烟香消失,徐天南怅然若失几秒,像拥抱的夏天突然消失。

他看得出来陈藜芦的不自在,于是没有主动提起在饭店里发生的事情。

不过沉默中,徐天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见到陈丹玄时他心里都觉得怪异。那种带着嫉妒与警惕的怪异感,让他每每想起,都很不舒服。

一股气堵在胸口,徐天南神情中露出黯淡,像一场朦胧细雨淅淅沥沥地溅到了他的脸上。

徐天南眸光晦涩地看向陈藜芦,半晌,收回了视线,干笑两声,开口道:“呃,学长,今晚谢谢你请我吃饭。”

陈藜芦双手暗自握紧成拳,唇角弯起一抹干涩的弧度,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尽量自然,“没什么谢的。手臂受伤之前,我便想与你聚一次,没想到一直拖到现在,算下来,还是我怠慢了。”

“怎么会……”徐天南语调低沉,低头不再说话,两人之间也再次陷入莫名的安静。

陈藜芦佯装淡定地走在人行道上,如一条在大海中游弋的小丑鱼,身边行色匆匆却没有谁能阻止他的脚步。

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陈藜芦脑海中总是闪回陈丹玄与张欣雅亲吻的场景。那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把把尖利的刺刀深深插进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痛不欲生。

呼吸急促,下一秒,陈藜芦胸口倏然钝痛,手指紧随其后不正常地抽搐起来。意识到什么,他原本就没怎么恢复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紧张变成滑腻的蛇,顺着小腿爬上他的全身。

陈藜芦下巴绷紧,知道自己这是发病的前兆,可他现在没有带着药,眼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他缓解症状?

谁都不会想到作为京城名医的陈藜芦,有一天会被自己的病弄得手足无措。

陈藜芦瞳孔微微发抖,慌乱地四下张望。

无意看到某家露天餐厅的客人在喝酒,他几乎没有多想,一把抓住徐天南的小臂,嗓音喑哑,带着几分颤抖道:“天南,陪我去喝点酒吧?”

徐天南脚步顿住,转头疑惑地看向陈藜芦。

不过眼中的疑虑只出现一秒,徐天南明亮的双眸便立刻转为笑意盈盈的弯月,“好啊,学长要去哪里?”徐天南明白也甘愿在今晚,在一切还未被揭晓前,让自己成为一名守护眼前人的专属骑士。

陈藜芦觉得自己像即将被押入刑场执行枪决的死刑犯,焦躁不安的同时却神奇般表现淡然。

听到徐天南痛快的回答,他愣了两秒,接着脑袋低垂小声道:“还是去Lethe吧……”

徐天南颔首,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这一晚,陈藜芦喝到酩酊大醉。他仿佛在风月场买醉的情郎,一口一口的酒都带着他为心上人流的泪。

酒吧里正播放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曲,女歌手用低缓的歌唱讲述着世间常有的爱而不得,音符敲击在心上,带起陈藜芦对蹉跎往事的回忆。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陈藜芦无奈笑笑,带着醉意的双眼望向手中的酒杯,暗红色的吊灯打湿了他眼角的泪痣,成了一颗让人难以忘记的朱砂。

徐天南坐在一旁,他凝视着男人醺红的双颊,还有对方一杯接一杯酒不要命往下灌的模样,想劝劝的心思没有了,只感觉喉咙堵塞。

这场酒,似乎很不合时宜。

陈藜芦不清楚徐天南在想什么,从进入酒吧,他便任凭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过,带起一阵体内的战栗,使他闷到想自杀的心脏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连带着之前总在他脑海里飘荡的画面也模糊了不少。

或许是精神被酒精麻痹,陈藜芦一反常态,痴笑着趴在桌面上,指尖轻点酒杯潮湿的杯口。

他透过盛有冰球的玻璃杯望向徐天南,视线如毛玻璃,只能依稀瞧见青年眉眼中对自己的担心。

不久,他耳边响起忽远忽近的声音,“学长,你喝醉了,不然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藜芦摆摆手,不愿离开,又要来一杯酒,咕咚咕咚仰头喝起来。

徐天南眉心皱成川字,他瞧着已显醉态的陈藜芦,喃喃地唤道:“学长…...”

徐天南自然感受到了陈藜芦情绪的不对,至于原因,他想他猜得到,却总是难以开口也不愿深思,只因其中涉及到的伦理纲常,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果可怕,然后又对陈藜芦忍不住生出许多心疼。

眼前的陈藜芦,是徐天南从未见过的模样。

没有了人们眼中稳静持重的医者样子,也没了当年树下他偷看到的光芒万丈。此时的陈藜芦只是世间普通的某某,有了七情六欲,也有了喜怒哀乐。

徐天南一双幽深的瞳睛中糅杂了喜欢与失落,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陈藜芦距离自己很遥远,即使近在咫尺,也缥缈得让他抓不到一下。

搭在吧台的手指微动,徐天南不由觉得口中发苦、鼻头酸涩,于是他撇过眼拿起鸡尾酒杯,喝了一口甘甜的酒水。

所幸,柠檬的清新酸甜中和了嘴巴里的苦,让他的眼睛也不太发涨了。

大半个夜晚,伴随酒吧里的老旧情歌,陈藜芦与徐天南一直在默默对饮。

最后,醉倒在吧台之际,陈藜芦听到音乐里的一句歌词:“……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似乎听到痛处,温热的泪水终是没忍住落在衣袖上,破碎成一朵无人注意的花。

“学长,不要哭……”

歌曲进入尾音,充满悲伤与惋惜的钢琴伴奏被温柔的安慰代替,拂去了挂在陈藜芦睫毛上的眼泪。

徐天南扶着踉跄的陈藜芦,一路问下来,终于找到了对方公寓门前。

此时的陈藜芦彻底成了一滩烂泥,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蒙头大睡。

瞧见陈藜芦酩酊大醉的状态,徐天南不放心地叹口气。他原本打算将人送回来就离开,却不想,在床边刚转身,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徐天南身形僵住,然后倏地回头,发现陈藜芦闭着眼睛把头垂到床边,做出要呕吐的姿势。

徐天南被吓得睁大眼睛,伸出手大声阻止:“学长,先别吐!乖,先别吐!!”然后左右寻找,终于看到客厅的垃圾桶。

他快速跑过去,抓起垃圾桶冲回卧室里,捧着放在陈藜芦脸下,一本正经道:“学长,现在可以了。”

腮帮鼓起的陈藜芦依然闭着眼睛,却像是得到命令一样,“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回徐天南真的不能走了。

担心陈藜芦还会难受到想吐,徐天南一边为他小心脱掉身上的外套,一边小声絮叨:“学长,抱歉,我有些担心你,只能打扰你一晚了。”

不过后面证明徐天南的决定是正确的,喝过冲泡好的蜂蜜水,陈藜芦又哼哼唧唧地吐了两次,直到吐出来的秽物只剩下酸水,脸色才好看一点。

折腾到凌晨,陈藜芦消停下来,徐天南总是得了空坐下休息。他用衣袖擦掉额角的汗,一通伺候下来,体内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徐天南庆幸自己今晚只喝了半杯,不然两个醉鬼面对面真不知道怎么办。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瞧了一圈四周,猜到陈藜芦应该刚搬进这里,门口还堆着几件大纸箱,估计都是没来得及摆出来的物件。

不放心地向卧室里瞧了瞧,发现陈藜芦睡得很沉,徐天南松口气,随后拿出手机。

可是看着消息的时候,徐天南又发起呆,眼前逐渐浮现出陈藜芦方才无声落泪的模样。

酒吧内,对方流下的那颗浑浊泪珠似乎坠在了他的心底,没有多么重,却慢慢在心口烫出了一个大洞,让他呼吸不畅、痛苦不已。

陈藜芦的泪为谁而流?

是……陈丹玄吗?

握住手机的手猛地攥紧,徐天南嘴巴抿成一条线,表情没了轻松,剩下阴鸷。

卫生间门口的一幕,徐天南同样忘不掉。

男人与女人拥吻,另一个男人则用一双惶惶不安、震惊受伤的目光望向他们,眼睛也始终落在亲吻女人的男人身上。

这样的场景,任谁都不难猜出其中的种种,令徐天南更难掩他的无助落寞。

喜欢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过程中的酸楚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徐天南也从没想过,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尝到了爱情的苦。

“呵……”

一声笑在空荡荡的客厅响起,徐天南垂首靠坐在沙发上。暖橙色的灯光将他逐渐化为一具被遗弃的满是孤寂的雕塑,深褐色的眸子被灰色的薄雾挡住,使人看不真切其中如旋涡般徘徊的情绪。



这一晚,陈藜芦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他总是在奔跑,没有目的地、亦没有人追赶,他只是停不下来,双脚似乎不是自己,不受控制地向一束微不足道的光亮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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