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殉开着车驶出别墅,路过白桦林时,沈亭州忍不住朝外看去,“去哪儿?” 许殉没回答,反而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感觉这是一个送命题,沈亭州谨慎回答,“还好。” 许殉面容平静,语气也平静,“拍视频了吗?” 沈亭州点头,“拍了几个。” 许殉:“所以那只猫真的会跳肚皮舞?” 沈亭州:“理论上不会,实际……人为操控着可以跳。” 那只舞娘猫非常可爱,尤其是穿着舞娘服的模样,搞得他都想给深深它们做一套了。 许殉叹道:“看来是时候让深深也学点技能了。” 沈亭州:“……别了吧。”猫猫就应该无忧无虑,不能鸡娃猫猫。 许殉侧头看了沈亭州一眼,“你不是喜欢?” 沈亭州的心虚再次冒出头,人强作镇定道:“也就那样。” 许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上午我给它们洗了澡,剪了指甲。” 居然干了这么多活儿,沈亭州惊讶,“是不是很累?” 许殉嗯了一声,“累。” 沈亭州噎了一下,“那……晚上早点休息。” 许殉向沈亭州发起一个灵魂问题,“如果猫今天这么累,也只是会得到这样不轻不重的关怀吗?” 沈亭州:…… 感觉今天的小许特别怨念,好像不是一般的贞子。 沈亭州支吾着,“我觉得,我晚上可以给你……按摩一下?” 许殉微微一笑,模样体贴,“可是今天的沈医生应该也很累吧,毕竟一整天都在外面,还撸了那么多猫。” 沈亭州觉得,微微一笑是可以并入眯眯眼笑的一款恐怖笑容。 好在许殉没有再怨念下去,开车带着沈亭州上了山。 夜幕降下来,盘山公路寂静无声。 路旁两侧的高大白桦,飞速从沈亭州的视野倒退。 开到山顶,许殉停下车,车顶缓缓向后移去,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满天繁星闯入视线。 在高楼大厦的城市里,已经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了。 抬头望着苍穹间的星点,沈亭州心情莫名舒畅,这时许殉拽过毛毯盖到他身上。 许殉准备得很齐全,除了防寒的毯子,还有热汤、零食。 见许殉用打火枪烤棉花糖,沈亭州笑了,“这么齐全吗?” 许殉褪去贞化,把烤出来的第一个棉花糖递给沈亭州,“小心烫。” 沈亭州接过来,“谢谢。” 他吃着烤棉花糖,喝着热汤,仰头看着星星,只觉得惬意放松,就连吹在面颊的凉风都感觉舒适。 许殉拿出平板,“要看电影吗?” 沈亭州点头,“好啊。” 许殉找了一部温馨的电影,将车座调成舒适的坡度,在山顶与沈亭州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影。 影片看完沈亭州还有点意犹未尽,侧头就见许殉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 怕他被山风吹感冒,沈亭州侧身去找按钮想要关上车顶。 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了他,沈亭州抬头就见许殉睁开眼睛正在看他。 沈亭州微愣,“醒了?” 许殉似乎还没完全醒,一直盯着沈亭州。 沈亭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时,就见他坐了起来。 许殉说,“回去吧。” 沈亭州系上安全带,“好。” -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两个人上楼回房间,正好撞见桑岩从傅怀斐房间出来。 沈亭州本来不觉得这有什么,桑岩是傅怀斐的管家,出入他卧室很正常,哪怕很晚了。 但许殉突然扣住他的手,把他拽到角落。 沈亭州不解:? 许殉压低声音,“他衣服有些乱。” 桑岩是十分注重外在的,衣服从来都是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但今天领结歪了,额前头发垂下,衣服还沾着湿意,步伐也没有往日那么从容。 他匆匆朝自己房间走去。 “是不是——”沈亭州怀疑,“傅先生出事了?” 许殉眼睛幽深,“你不觉得,桑岩对我小舅……”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留人无数遐想。 沈亭州顺着他的话猜测,“你的意思是……小桑管家喜欢傅先生?” 许殉给了沈亭州一个“这不明显吗”的眼神。 沈亭州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被许殉这么一说——小桑管家好像的确是对傅先生特别包容。 许殉:“我听说,小舅洗澡都会要桑岩给他搓背。” 沈亭州:好家伙! 作为从来没去公共澡堂洗过澡的小沈,他对这种搓背行为表示震惊。 许殉眯了一下眼睛,“你想,小舅赤着身,桑岩能穿着吗?” 沈亭州:!!! 那个画面他越来越不敢想象,不穿衣服的傅怀斐与不穿衣服的桑岩在卫生间…… 不行不行,感觉好像有无数肥皂掉下来。 - 因为许殉这番话,沈亭州再也无法直视桑岩跟傅怀斐。 早上沈亭州跟许殉一块下楼,傅怀斐用一种难言的忧伤盯着他俩,但具体不知道是在看心上人沈亭州,还是在看一直比他受宠的许殉。 看得太入迷,不小心被玫瑰花刺扎到。 正在插花的桑岩,听到傅怀斐小小的呼痛,立刻扔下手里的花,捧过傅怀斐的手。 沈亭州走过去时,桑岩正拿柔软的丝绢给傅怀斐擦手指的血,还时不时对着伤口吹两下气,满脸的心疼。 “都怪我,把花放到先生手边,不然先生也不会受伤。” 许殉向沈亭州投过去“尽在不言中”的眼神。 沈亭州:这……确实挺暧昧。 吃早饭的时候,桑岩把所有食物都切成块,葡萄都剥好皮再上的,他没让他娇弱的先生多动一下手。 沈亭州扔垃圾,垃圾桶里都是玫瑰被拔的刺。 沈亭州:…… 下午,沈亭州从房间出来,在走廊上与眉头紧皱的桑岩撞了一个正着。 跟对方擦肩时,沈亭州听见抱着日记本的桑岩苦恼道:“怎么比昨天多掉了几根头发,看来得加一些蔬菜。” 傅怀斐的晚餐,果然多了一道对头发有益的果蔬。 看到傅怀斐吃下蔬菜,桑岩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下了什么。 晚上沈亭州又看见桑岩抱着傅怀斐一件衬衫,皱眉看着随行的人员。 “跟你们说过很多次,先生的东西由我来整理,你们把衣服熨成这样,先生怎么穿?” 真的会有人这么热爱工作吗? 沈亭州把探出去的脑袋收回来,忍不住怀疑起小桑管家对傅怀斐的感情。 这么强的占有欲,这么深切的关怀,难道他真的…… 如果真是如此,天呐,那小桑管家用情好深。 然后到了晚上,沈亭州的房门就被用情至深的桑岩敲开了。 “沈医生,我能跟你谈谈吗?”桑岩一脸肃然,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才过来的。 沈亭州被他郑重的语气吓到了,侧身让他进来。 “沈医生,我就不兜弯子了,请您告诉我,您对先生是什么感情?” 沈亭州吓一跳,赶忙澄清,“你放心,我对傅先生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桑岩情绪略微激动,“您这样我才不放心。” 沈亭州:……啊? 桑岩痛心道:“先生为了您茶饭不思,日渐消瘦,那么漂亮的头发都开始掉了,您怎么就没有感到他这份赤诚之心呢?” 傅怀斐对他有那种感情? 沈亭州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我,他,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先生喜欢的人我还会搞错?”桑岩恳切地望着沈亭州,“先生是很好的人,沈医生,我真的很希望您能珍惜他。” 沈亭州还是难以消化,但更多是震惊桑岩。 桑岩居然为了傅怀斐来求他,就这么爱吗,小桑管家! 沈亭州都心疼了,反过来劝,“虽然说爱是成全,但……也不能为了成全别人,就牺牲自己的感情,你说是吧?” 桑岩听不懂沈亭州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有自己的一番理解。 “您说得对,牺牲的感情不叫感情,真正的感情是双向奔赴,我相信只要您了解先生的为人,您一定会跟他双向奔赴。” 天呐,天呐。 小桑管家居然自我洗脑,他对傅先生牺牲的感情不是爱情,他一定要傅先生幸福。 沈亭州哭死,他是真的。 沈亭州摁住桑岩的手,告诉他正确的爱情观,“你不能这么说,你的感情也很重要!你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位!” 跟我有什么关系? 桑岩不理解,“呃,你说得对,但先生快乐我就快乐。” 沈亭州叹了一口气,“就这么爱傅先生吗?” 桑岩想也不想说,“那是当然,先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之一,我爱先生胜过爱……” 等一下! 爱? 后知后觉意识到沈亭州什么意思的桑岩,惊恐地后退两三步。 “我是敬重先生,不是爱情的爱!沈医生,您怎么能有如此离谱的猜测?” 沈亭州懵了一懵,“只是敬重?” 察觉出他言辞间有一丝怀疑,桑岩恨不能切腹自尽以证清白。 难道沈医生没喜欢上先生,是误以为他跟先生是那种关系? 天呐,不! 《雷雨》一样的惊雷劈在桑岩的大脑,他身子摇摇晃晃,险些就要可云附体。 桑岩溃败地逃出沈亭州的房间,用被子蒙住脑袋,在里面无声尖叫。 他竟然是先生求爱道路上的重要绊脚石,天呐天呐天呐! 隔天,桑岩开始离傅怀斐八丈远,既不交换眼神,也尽量不说话。 傅怀斐想要一杯咖啡,桑岩都是让其他人送的。 傅怀斐:? 傅怀斐叫他,“小桑。” 桑岩垂着头,只听傅怀斐吩咐,不回应。 傅怀斐又叫了他一遍,“小桑?” 桑岩这才不得不回答,“您说。” 连先生这两个字都省略了。 傅怀斐疑惑更大,“你怎么了?” 桑岩摇头,“没事。” 傅怀斐:“你怎么不看我?” 桑岩飞快看了一眼。 一旁看热闹的许殉说,“小舅要追妻火葬场。” 沈亭州:“……也可能是小桑管家太不对劲,他看出来了,所以关心一下。” 如果没有昨天桑岩来房间找他,沈亭州可能也相信这是一出“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的爽文戏码。 看他俩因为自己“闹别扭”,沈亭州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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