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骆酩之当机立断叫醒他,“醒醒,你发烧了,不能在这里睡下去。” 程阮感觉耳边有人在叫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他胡乱地应了一声,依然趴在手边不肯醒来。 骆酩之几乎没怎么犹豫,伸出手将程阮抱起。 嗅到熟悉的香水味,程阮立刻将脸靠在了他的心口,潜意识地蹭了蹭。 骆酩之搂紧了程阮,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特助和秘书纷纷站起,又在骆酩之充满威压的气场下别过了脸。 “有劳路秘书。”骆酩之抱着程阮走进了专用电梯。 · 程阮是被渴醒的,环顾四处,看样子是在骆酩之的房间。 或许是为了让他休息,房间里的光源都被隔绝起来,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只有骆酩之那边的床头留了一盏柔和的灯光。 还没等他开口,骆酩之就问:“要喝水吗?” 程阮这才发现骆酩之一直坐在床边的小沙发旁。 骆酩之放下平板,起身将水杯递向程阮,又顺便拿起水银温度计给他:“回来时给你吃了退烧药,现在再测测。” 程阮晕乎乎地点头:“……好。” 几分钟过后,骆酩之接过温度计,看清后说道:“37.3,算是已经退下去了。”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程阮摇头,缩回被窝:“没什么胃口。” 骆酩之给他掖好被角:“那就再睡会儿吧。” 程阮果真又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际,鼻间忽然传来粥的香气。 那股香气持续地诱惑着他,仿佛真的存在一般。程阮暗道自己肯定是饿了才会出现幻觉,睁开眼却发现骆酩之手里还真的端了一碗粥。 骆酩之垂下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汤勺,搅拌着碗里的粥降温。 这……也是幻觉? 骆酩之淡淡地瞥他一眼:“醒了? 程阮咬了下嘴唇,清醒的痛感传来,他呆呆地看向骆酩之,问道:“你是田螺先生吗?” 骆酩之眼底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笑着否认:“不是。” “现在想吃点东西吗?” 程阮点点头,想到骆酩之有洁癖,便道:“你放着,我下床来吃吧。” “没关系。”骆酩之制止了他,“就这么吃。” 骆酩之今晚再次刷新了程阮的认知,他半推半就地接过粥,拿起汤勺小口地咽下。 味道还不错。 接过餐巾纸擦嘴,程阮又忍不住看向骆酩之:“骆酩之,我想去洗漱。” 搭着骆酩之的手走进卫生间,程阮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骆酩之身上,刷完牙后又肆无忌惮地任由骆酩之给他擦脸。 程阮笑眯眯地看着骆酩之的侧脸,莫名感叹:“骆酩之,我忽然觉得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骆酩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敛住情绪问:“现在是怎样?” 程阮不肯再说了,只一个劲地摇头:“你还说你不是田螺先生。” 骆酩之把程阮扶回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当然不是田螺先生。” “我是你先生。”
第29章 也许是“田螺先生”照顾有加,程阮很快就恢复如常。为了感激骆酩之这几天的悉心照料,程阮颇为殷勤地订了一个高级餐厅的包厢,打算邀请他共进晚餐。 但人算不如天算,刚订好餐,程阮又接到了路龄的临时通知,说今晚有联合品牌的晚宴需要参加。 “怎么又有晚宴……”程阮失望了一下,又问,“谁主办?” 路龄说:“顾家。” 顾临吗? 程阮眼睛一亮:“那骆酩之也会去了?” 路龄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骆先生作为他们的长期合作方,应该也会受邀。” “那就好。”程阮松了一口气,见路龄注视着自己,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骆酩之要去就好。要是我单方面放鸽子,他又小心眼怎么办?” 怕路龄不信,程阮赶紧又带着几分迫切地想要征得她的认同:“你说是不是,路秘书?” 路龄笑着应答:“是。” 程阮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那订餐就改到明天吧。” 路龄走后,程阮习惯性地拨弄着桌面上的那盆仙人掌,却惊讶地发现最顶端冒了两颗小巧的花苞,看样子是新长出来的。 “这是……开花了?” 程阮迅速端起仙人掌,走到落地窗旁反复打量,迫不及待地拍了一张照发给吴昼。 吴昼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担忧地问:“不——我们的小小阮怎么了?” “小小阮”是吴昼送给他的这盆仙人掌的昵称。 程阮放下盆栽,兴奋地回复:“吴昼,你果然没骗我,它会开花!” “……我早就说了不会骗你。”吴昼松了一口气,得意道,“不仅它开花了,我看你也开花了。” 程阮并没有品出吴昼的言外之意,顺手把照片转发给了骆酩之。 “骆酩之你看,小小阮开花了!” 下午有会,程阮很快就把发照片这事抛到脑后,接近散会时才注意到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 程阮转身面向落地窗,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最顶楼的那层办公室。 “喂?”骆酩之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 程阮耳尖酥麻了一下,捂住听筒说:“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 “猜到了。”骆酩之淡然道。 沉寂了一小会儿,程阮问:“今晚顾家的晚宴,你也会去吧?” 骆酩之似乎在笑:“如果你想请我吃饭,我也可以不去。” 程阮弯了弯眼:“哦?要是顾总听到,该躲到墙角郁闷了。” 骆酩之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程阮说:“现在就可以。” 骆酩之压低了声音:“我来接你?” 程阮点头:“好啊。” 快挂断电话的时候,骆酩之忽然说:“小小阮的确很可爱。” 程阮知道骆酩之是在回应他发的那张图片,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是啊,这是吴昼在程煅去世那年送给我的,当时跟我说会开花我还不信,结果真的开花了!” “他还吹嘘什么开花之日就是我的幸运之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骆酩之耐心地纵容着程阮絮叨完,徐徐道:“既然如此,不如晚上回来检查检查。” 程阮“唰”地一下红了脸。 他好像明白骆酩之指的是哪个“小小阮”了。 “……流氓。”他愤愤地挂了电话。 · 程阮回去换了件衣服,和骆酩之一同赴往晚宴。 以往的晚宴,程阮多是一个人前去,最多和吴昼搭个伴。但结了婚之后,他似乎就有了固定的男伴,连服饰的色系都自然而然地和他保持一致。 车门打开,骆酩之率先下车,随后绅士地向程阮伸出了手。 程阮将指尖搭在骆酩之的掌心,被他牵了下来。 因为之前的八卦新闻引发了不少热议,程阮和骆酩之的同行成为了此次宴会的关注重点。红毯边的媒体争先拍照,想要借机博得更多的流量和热度。 如出发前商议的一般,骆酩之将手掌放到了他的腰间,用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搂着程阮走进了晚宴大厅。 终于远离了媒体的监控,程阮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骆酩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真是为难你了,每次都要和我绑定。” 骆酩之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松开了搭在程阮腰上的手。 落座不久,顾临端着酒杯走过来,热络地跟骆酩之耳语了几句,又向程阮举杯:“不好意思程先生,要借用一下你家骆先生了。” 程阮脸颊微红,尴尬地端起手中的柠檬水回敬:“顾先生说笑了。” 骆酩之却没有否定顾临的说法,起身前对程阮交代去向:“我去应酬一阵,很快回来。” 程阮觉得有些发热,闷头喝水:“去吧去吧。” 身边不停有人拿着酒杯搭讪,程阮觉得心烦,干脆走出大厅,在过道角落低着头和吴昼聊天。正谈笑着,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不小心被地毯绊倒,接着踩到了自己的晚礼服裙摆,重心不稳地向前面倒去。 “小心!”程阮赶紧放下手机搭了把手。 女孩子惊魂未定地站稳了脚,理了理自己的礼服,这才看向程阮道:“谢谢。” “不客气。”程阮注意到她似乎因为裙摆上的鞋印而苦恼,下意识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递过去,“需要打理一下吗?” “太感谢了。”女孩子连连道谢,又大方地向他伸出手,“我是崔静萱,您是?” 程阮眼中的光忽地就冷了下来,但还是微笑着轻轻回握过去:“崔小姐好,我是程阮。” 自报名字后,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地沉默下来。 “静萱?”程锦快步走了过来,见到程阮的瞬间皱起了眉,抓住崔静萱的手腕,“你在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 崔静萱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程阮,很快眼神闪躲地回避过程阮的注视,任由程锦将她牵走。 程阮只觉莫名其妙,转身走回了大厅。 “程先生一个人吗?”崔恕这时笑着端起酒杯走了过来。 ……还真是一家人凑到一起了。 程阮不太想搭理他,随意地“嗯”了一声。 被一个后辈这么对待,崔恕也不气恼,说道:“之前在崔氏招待不周,还请谅解。” “阿锦初出茅庐,说话有些冒犯,还请你和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程阮皱起眉,静静地注视了语气诚挚的崔恕一阵,忽地笑了一下。 “崔总还真是为姑爷操碎了心。” 崔恕似乎有些感触:“小阮,其实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阿锦可能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还年轻,我又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所以……” 程阮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了他:“崔总,我对你们的家事并不关心。” “我不关心立场,只关心结果,虽然我不像某些人那么卑劣,但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回敬。” 崔恕怔了一阵,笑道:“小阮言重了,虽不能完全和程骆两家比拟,但崔氏也算津城前几位,我们三家今后能够强强联手,这才是最紧要的,不是吗?” 程阮颇有意味地回应:“只愿如崔总所说。” 应付完崔总,程阮转过脸,发现骆酩之不知什么时候坐回了他的身旁。 他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骆酩之平视前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程阮侧过脸瞪骆酩之一眼,“骆酩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聊?” 台上的艺人正在表演,骆酩之转回目光看向程阮:“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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