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唯发疯关你什么事。”程阮不甚在意地晃动着杯里的冰块,“他是奔着骆酩之来的。” 吴昼大叫:“这个妖艳贱货!” “不过……我听说骆酩之昨天都当场提出解约了,你又给拦了下来,这是为什么?” 程阮在空中荡了一圈,说道:“怼几句就行了,沈喻唯之后是木遥镇文旅项目的代言人,我为了这个项目把自己都搭上了,才不会为了争风吃醋影响项目进度。” “小阮……”吴昼欲言又止,说道,“我发现你和骆酩之在某方面还挺般配的。” 程阮也发现了:“确实,一张床睡不出两口人。” 吴昼:“?” 程阮:“……不好意思,撤回。” “对了吴昼。”程阮道出了折磨自己一晚上的困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吴昼似乎也在查日历,一无所获道,“今天就是今天啊。” “好吧。”程阮脚尖点地,“昨天沈喻唯质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还真不知道,今天能是什么日子?” 身经百战的吴昼嗅到了一丝猫腻:“等等,这话是沈喻唯问的?” 程阮点头:“是啊。” 气氛瞬间变得紧迫起来,吴昼的声音变得紧张:“小阮,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啊……你要不查查是不是跟骆酩之有关的日子?凭我的直觉来看,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程阮皱起眉:“不会吧?” 虽然没有完全相信,程阮还是老实地发动了手下的力量,全力挖掘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打开相册,他看到了曾经发给老爷子的一张结婚证照片。 “我靠!”程阮赶紧打电话给吴昼。 “吴昼!今天是骆酩之的生日!” 程阮站起身,忽然觉得遭遇到了人生中的一项重大挑战。 “吴昼,你说我装死怎么样?” 吴昼实话实说:“我觉得不是很妥当。” 程阮说:“可是他自己也没提,我又没和他谈过,怎么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吴昼认真给他分析:“情谊不在买卖在,你们都一个屋檐下了,装傻不太行得通,还有半天,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程阮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一大杯冰咖啡灌进去,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更是停止了运作,莫名联想到了老爷子说的正反硬币论。 硬币的反面,今天是结婚对象兼合作伙伴的生日,距离今天过去还剩半天,他毫无察觉,甚至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就算是平时不常照面的生意伙伴,他都会让人提前准备贺礼…… 硬币的正面,距离今天过去还剩半天。 他点开和骆酩之的微信聊天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正在给他出谋划策的吴昼发出了疑问:“怎么了小阮?” 程阮捂住脸,无力地看向一行行雪上加霜的灰色小字。 上午1:03: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1:32: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2:41: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3:33:你“拍了拍”骆酩之 …… 上午7:20:骆酩之:“?”
第27章 给骆酩之打电话前,程阮对吴昼强调:“我先声明,我真的是手滑。” 吴昼善解人意道:“嗯嗯,我懂,你半夜睡不着把骆酩之的头像拍了十几遍。” “……”程阮挂了电话,盯着通讯录里“骆酩之”的名字,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拨通了骆酩之的电话。 忐忑了一会儿,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程阮挂了电话,重新进入和骆酩之的聊天对话框。 “骆酩之,生日快乐。” “还要准备礼物……”程阮叹了一口气,拨通了路龄的电话。 “路秘书,麻烦帮我订一间包房,顺便准备一个……” “算了。”程阮顿住,“我还是自己准备吧。” · 程阮在商场里兜来逛去,怎么也找不到觉得适合送给骆酩之的礼物。 视频里云陪逛的吴昼已经昏昏欲睡:“小阮,你快把我们几家的商场全都逛了个遍……骆酩之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程阮眉头紧皱地扫过一排领带:“我不知道。” “……”吴昼哽住,“你们还真是过得‘公私分明’。” 程阮忽然想起骆酩之曾经盘过的白玉手串,灵光一闪:“等等,我知道了!” 他开车到了文烟阁。 文烟阁的老师傅正戴着眼镜在院里打磨一块玉石原料,见程阮进来,赶紧护住了手里的玉。 程阮走过去:“捂得那么紧干嘛?我已经看到了!” 接着又笑盈盈地吹捧道:“好久不见,您的手艺更精进了。” 老师傅“哼”了一声:“拍马屁没用,有话直说。” 程阮眼珠一转:“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您这儿有没有适合作生日贺礼的手串文玩什么的?” 老师傅拿起玉石原料起身:“送给谁的?” 程阮本想实话实话,想了想,含糊道:“送给一朋友。” 老师傅停下手,抬了抬眼镜:“异性?” “同性。”程阮接着补充道,“算是……同辈吧。” 程阮挑选了半天,看中了一枚色泽上乘的和田玉尾戒。 老师傅敏锐地打量程阮:“送尾戒?” “呃……差不多吧。”程阮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要这个了。” 老师傅没有说话,进库房后打了一通电话,出来时仍然两手空空。 程阮发出疑问:“咦?东西呢?” “不好意思程小少爷,骆先生没接电话,东西暂时不能卖给您了。” 程阮睁大了眼睛:“现在卖东西还要骆酩之同意吗?” 老师傅诚实道:“卖给别人不需要。” “卖给您需要。” “……”程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赌气道,“行,那就不买了。” 这人还怪小气,那就别怪他空手了。 程阮气冲冲地开车回了别墅,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骆酩之还是没是没有回应。 还搞失联? 他在沙发上怒刷了一会儿手机,最后还是心烦意乱地起身,驱车到骆氏门口。 刚到公司大楼门口,他就看见骆酩之的用车开进来,不过后座空空如也,看样子并没有坐人。 副驾驶座的章离很快发现了程阮,率先吩咐司机停下来,摇下车窗向程阮问好。 程阮也摇下车窗,正好询问骆酩之的去向:“章秘书,你知道骆酩之去哪儿了吗?” 章离礼貌答道:“骆先生今早已经去往邻市了。” 程阮惊了一瞬,很快神色如常地点头:“知道了,谢谢章秘书。” 他默默调转了车头,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微信,骆酩之依然没有回复。 程阮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头像:“外出也不说一声,骆酩之,你很了不起吗?” 路龄此时打来电话询问:“程先生,餐位已经订好了,大概什么时候来接您?” “没事,现在用不上了。”程阮觉得一股闷气在心口郁结,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路龄多问了一句:“那需要取消吗?” 需要取消吗? 程阮下意识地看了眼已经发给骆酩之的定位。 “……算了吧。” · 客厅里亮着灯,程阮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电影,他却时不时望着门口的位置,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叮——”消息提示音响起,程阮迅速拿起手机,这次,他收到了骆酩之的回复。 “不好意思,在飞机上没来得及回复消息。” 程阮磨了磨后槽牙,手指往下滑,始终没等到骆酩之的下一句回复。 “就没了?”程阮忍不住吐槽,“连句‘谢谢’也没有?” 见骆酩之态度冷淡,程阮也不想再等了,索性上楼洗澡睡觉。 刚出浴室,吴昼就火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小阮!你还没见到骆酩之吧?” 程阮擦着头发:“我见到才有鬼了。” “这人上午一声不响地到了邻市,祝他生日快乐也不回应一句,去文烟阁挑礼物还得经过他同意,那就别怪我没有表示了。” “那就好。”吴昼也不知道听没听到程阮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幸好还没碰到。” 程阮没听懂吴昼的意思:“这是什么说法?” “信息有误小阮!”吴昼赶紧拨乱反正,“今天是骆酩之的生日没错,但是他从来不过生日!” “今天不光是他的生日,还是骆贞父亲的忌日!” 程阮听吴昼讲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吴昼气急败坏地骂道:“那个沈喻唯真的是坏透了!他明明也知道,就是赌你会不会上套!” “这样啊。”程阮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点头道,“难怪骆酩之不回应我。” 吴昼还在那边打抱不平:“我真的想手撕了沈喻唯那个心机小贱人!你等我一下小阮,我马上让下面的节目组跟他解约!” “你别乱来啊。”程阮制止了他,“他敢这么赌,说到底还是我和骆酩之不熟。” 吴昼一口老血都快喷出来:“我也是觉得不对劲问了顾临才知道,不是,这种事谁猜得出啊?”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由,我已经尽力做到自己能做的,问心无愧就好了。”程阮站起身,准备走下楼梯关灯,“今天拉着你陪我挑礼物,虽然没买成,但现在也不用了,辛苦你啦。” “下次请你吃大餐。” 程阮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关掉了满室的灯,顷刻之间,盏盏灯光接连熄灭,他忽然也没有了方才那种处于等待之中的彷徨不安。 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了,只剩楼梯间的壁灯照亮了回房间的道路。 程阮转身走到楼梯,耳间忽然响起一丝细微的动静,似乎是从门口传来。 随后是密码锁打开的声音。 他警惕地转过头,只见客厅的灯光在黑暗中重新亮起,方才熄灭的灯又一盏盏地被打开。 目光流转,骆酩之出现在了门口。 程阮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回来了?” 骆酩之长身玉立,抬眼看向他,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声音却是一瞬间温和到了极致。 “头发怎么又不吹干。” · 程阮坐在骆酩之房间里的浴室里,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转头道:“骆酩之……我自己来就好。” 骆酩之并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轻轻地抚弄程阮的头发:“你每次都这样,以后容易头疼。” 程阮窘迫地低下头,紧紧捏住衣角的手指暴露出了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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