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离面露难色,摇头说:“还是没有。” 骆酩之了然,嘱咐道:“那就麻烦你亲自去一趟吧。” 视线望向远方,他对坐进车里的老爷子微微点头,随后迈开长腿径直向程阮走去。 · 程阮和骆酩之并肩走进别墅,问道:“骆酩之,你说魏老师这次受伤……会不会是程锦那边干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骆酩之脱下西装外套,朝卧室走去。 程阮见状也跟了过去,义愤填膺道:“如果真是他或者崔总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平时竞争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简直太卑鄙了!” “程阮。”骆酩之解下领带,认真地打断了他。 程阮不明所以地停下来看向骆酩之。 骆酩之垂下眸,解开衬衫道:“很多时候,有些东西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竞争也是如此。” 程阮不太明白骆酩之的意思,争辩道:“可是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这跟输赢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对方如果敢用这样的手段对别人,自然也有一天会用这种手段对你。”骆酩之说,“你想要战胜他们,就意味着要变成比他们还要狠决的人。” “在胜者得利、甚至生存的现实面前,对错反而不那么重要。” “我还是不那么认为。”程阮摇头,“输赢固然重要,但并不代表对错无关紧要,更不代表可以对错不分。” “就算他们那么对我,我也不会以那种肮脏的方式反击。” “算了。”程阮耸了耸肩,“对于利益,可能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程阮又想起明日的安排,回头对骆酩之说:“对了,明早我叫了设计师上门,你先别走,给你量个尺寸。” · 闹铃响起,程阮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设计师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别墅。 慢慢悠悠地洗漱完下楼,设计师正好在大厅拿着软尺。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阮的错觉,见到他来了,设计师的眼里瞬间流露出一抹感激涕零。 “怎么了叶老师?”程阮狐疑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设计师,又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骆酩之,“已经量完了吗?” 设计师摇头,走过去小声对程阮说:“程先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程阮只好跟着设计师走远了一点,问道:“发生什么了,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设计师无奈地翘着兰花指道:“骆先生不允许我给他量体围。” “嗯?”程阮望向表情严肃的骆酩之,“为什么?” 设计师苦着一张脸:“……也许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也许是怕我们举止亲密被您误会?也许单纯看不惯我?” “要不您亲自去给他量量,到时候把数据报给我?合作了这么多年,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回头多给您送几套夏季新款!感谢感谢!” 设计师留下一堆测量工具飞速告辞,程阮傻眼地看向被塞进手里的软尺,半晌开口道:“我这也没量过给别人量过体围啊……” 正研究着软尺从哪里开始,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骆酩之起身朝他走过来,随后缓缓展开了手臂。 程阮忙不迭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骆酩之眯起眼睛,坦然道:“不是要量围度吗?” “刚刚设计师上门你不让他量?”程阮气得想揍骆酩之一顿,“你觉得我像是会量围度的样子吗?” 骆酩之毫无悔意地说:“没关系,多量几次就会了。” “我谢谢你。”设计师已经逃遁,程阮临阵磨枪,拿起软尺对着骆酩之比划,嘴里念念有词,“先量哪里呢……” 隔空比划了几分钟,程阮不得不下手了,他犹豫地拿起0刻度起始点对着骆酩之的左肩:“先肩膀吧……嗯,从这里开始。” 程阮的手指和软尺一起抵达骆酩之的肩膀,才刚抵上一点,就冷不丁听见面前的人问:“不需要脱衣服吗?” 程阮吓得差点没握住软尺:“啥?” 脱……脱衣服? 骆酩之语气认真地回答:“我以为脱掉衣服会量得准确一点。” 程阮本来还认真地考虑了一番骆酩之的话,差点就拿出手机向设计师提问,不过当他看到骆酩之眼里的戏谑也就反应过来,这个人百分百是在戏弄他! “骆酩之你耍流氓呢!”程阮重新凶巴巴地捏着阮尺往骆酩之身上戳,“你满柜子的高级定制西服,怎么不见你每次订衣服都裸奔?” “不配合就别想要新衣服!” 被程阮这么一凶,骆酩之配合了不少,顺利量完肩宽和腰围,程阮在设计师留下的围度表里填下了数字。 “身高187cm,肩宽47cm,腰围78.1cm……”程阮放下笔,叫骆酩之转过来,“下一个,臀围。” 站在骆酩之面前,程阮怎么比划都觉得不太对劲,索性半蹲下来,手指点在骆酩之的胯骨上,软尺沿着臀部最丰满地方铺去。 骆酩之动了一下。 “别动。”程阮按住骆酩之,一只手扶住他的大腿,“你晃了一下,我都看不清楚了。” 程阮按住卷尺,凑过脸去看数值,读完数忽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扭过头一看,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某处危险的位置。 手心的温度迅速变得炙热,程阮下意识地合上手掌握了握,上方的骆酩之应景地发出一声轻哼。 “对、对不起!”程阮赶紧松手,欲盖弥彰地拿起围度表挡住脸,“我手滑了!” “臀围9、98cm……” “好,好了。”程阮拿起工具打算撤退,却冷不防听骆酩之问,“还有胸围呢?” “骆酩之你玩儿我吧?”程阮忍不住朝骆酩之挥了挥拳头,“明明知道我不会,还非要为难我,要是让叶老师来,早就给你量完了。” 骆酩之看向他,声音里竟然透露出一丝罕见的无辜:“可我只想让你量。” “……”程阮被突如其来的示好砸得晕头转向,挣扎一番后认命地拿起软尺,“几个数字而已,我量和他量有什么区别?” 骆酩之张开手臂,任由程阮双手环过他的胸膛,软尺被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被两人环绕。 骆酩之的香水味扑进鼻尖,程阮不知怎地忽然心跳加速起来,手臂和骆酩之的胸口紧紧挨在一起。 见他动作稍显迟缓,骆酩之好心提醒程阮:“继续。” 耳边猝不及防传来骆酩之的气息,程阮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竖起来,双腿也软了下去,差点没站稳。 骆酩之及时伸出手拉了他一把,程阮再次手滑,一只手掌的掌心刚好撑在了骆酩之的左心口,甚至跟随着骆酩之的心跳规律起伏。 虽然曾经坦诚相见过好几次,甚至还躺在上面睡过好几次,但程阮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感叹道:“好,好大……” 骆酩之的尾音上扬:“嗯?” “你说哪里大?” 程阮赶紧摇头否认:“你听错了,我说好、好哒!一种语气助词!”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将手指从骆酩之的胸口移下来,“胸,胸围104cm……” 盯着眼前手忙脚乱低头记录的程阮,骆酩之缓缓扬起嘴角,眼神中透露着难以发现的惬意。 这就是区别。
第19章 黄昏来临,深绿的藤蔓在斑驳的围墙上四处攀爬,给眼前鲜有人问津的小院凭添了几分沉寂。 一个形容枯瘦的女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始终望着门口的位置,双眼却是不同于常人的呆滞,身后护工模样的中年女人正拿着毛巾给她擦拭手臂。 程锦从车上下来,走进小院,径直朝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走去。 “我来吧。”他对护工点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 “妈妈,我来了。”程锦拿起毛巾擦拭女人的手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女人的手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因为这些针孔,枯树皮般的手背也不自然地高高肿起。 程锦轻轻地擦拭着女人青紫得有些骇人的右手,随后放下,换上另一只手擦拭。女人一直麻木地仍他摆布着,似乎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识。 “你当年插入别人的家庭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呢?”程锦忽然笑了一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神中却带着莫大的讥讽,“以为自己可以取而代之嫁入豪门,却不知道将我从一个地狱带到了另一个地狱……” “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 程锦站起身,将手中的毛巾扔在地上,冷冷地睥睨着轮椅上的母亲。 他慢慢伸出手,搭在女人苍白纤细的颈间,手指慢慢收拢,随后渐渐用力。 不多时,女人瞪大了眼睛,脸瞬间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呼吸不畅的吭哧吭哧声,表情因为缺失氧气而变得痛苦。 “阿……锦……”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程锦闭上眼睛,狠心加大了力度。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衰弱,失去了最后一点能够对抗的迹象,程锦怅然若失地松开了手,往身边随意一推,女人连带着轮椅侧倒在地上。 “夫、夫人!”护工听到外面的声响跑了出来,见女人翻倒在地,又看了看一旁的程锦,动作有些踌躇起来。 程锦扫她一眼:“还不把夫人扶起来吗?” 女人剧烈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程锦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接通了方才一直震动的电话。 “抓就抓了,他不会查出来的。” “好的爸爸,我这就过来。” 程锦单手插兜,离开了这所如囚笼般的院落。 · “魏老师,感觉好些了吗?” 程阮亲自把花束放在了魏千的床头,身后的人将两个果篮抬进了病房。 见程阮过来,魏千抬起了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程阮眼神扫过她手上厚厚的石膏和绷带,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走近一步,放柔了语气:“还疼吗?” “程先生……”魏千眼眶慢慢红起来,“我的手……” “你的手不会有事。”程阮安抚她,“骆先生安排了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给你做手术,很快就会恢复的。” “魏老师受累了。” 魏千摇头:“我从来没想过会遭到这样的飞来横祸……对不起,影响了你们项目的进度。” “怎么会。”程阮否认了她的说法,“魏老师好好休养,如果因为这样就影响了项目的进度,那应该是我们的问题。” “程先生……” “放心吧魏老师。”程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不是因为项目而来,只是探望,希望你可以没有负担,早日康复。” “谢谢程老师。”魏千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自己刚动了几场手术的右手,“希望这次手术不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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