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和我结婚,我不会干涉他任何的行动,他可以自由地选择他想要的生活。” “这么说,他倒要谢谢你了?”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们是双赢的。”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孟盛夏不能否认自己曾经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从前身边环绕的那些人们,有不少家庭就是为了利益才勉强维系着存续。没有人告诉过他,婚姻是一种誓言,他只是随波逐流地持有和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相同的看法:婚姻只是一种利益交换。这样的态度铸就了他对于爱情的漫不经心,和之后一系列无法挽回的过失。但他想为自己在乎的人们多少做点什么,这也许能让他的心好过一些。 孟盛夏决意在对方面前做一个恶人,揽过严恩所背负的阴影。他故意挑衅严佑到,引导严佑把矛头转向自己:“如果他死活要和许迩颂在一起,你们家会允许吗?岂不是贱卖了你们宝贵的商品。对吗,大哥?” 严佑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档口就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拳头也冲着他的脸过来了。孟盛夏麻木地注视着严佑,没有丝毫闪躲。然而那拳头没有如预想中那般落下,严佑松开了他的衣领,朝他怒喝到。 “滚!” TBC.
第42章 42. 祸不单行 孟盛夏沉默地瞥了一眼严佑,而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严恩,识趣地离开了病房。他在走廊遇到了取回外卖的秘书,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啊……要不您把这个也带走吧?” “问问严佑吃没吃饭吧,”孟盛夏挥了挥手,“麻烦你们照顾严恩了。” 孟盛夏没回头,一路走到了楼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一天的疲倦伴随着他吐尽肺里的空气涌现而出,叫他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随意找了个能够坐下的地方,也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自己的衣服,便直接坐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精疲力尽,可就算他在这里晕过去,明天依旧要面对他好奇却也恐惧未知的谜团。 严恩承认了那些他们所经历的事情都是人为安排,这并没有让疑问更少,相反的,他的话增加了严骛的嫌疑——虽然婚约一事本就令孟盛夏觉得其中有极大的蹊跷,可设计这一连串的事件又有什么深意呢?如果仅仅是为了推动婚约,故而要增进他们二人的感情,那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处于绝对密闭的“空间”当中是最好的吗?吊桥效应永远都是奏效的。为何过程中又能够允许其他人也参与进来? 孟盛夏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困倦和饥饿让他精神恍惚,他眼中自己的世界越来越模糊,身下所支撑他的长椅也变得越来越柔软,他甚至开始感觉自己在往下陷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骤然将他从昏沉当中拉回了现实世界,孟盛夏连忙摇了摇头,才发觉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歪斜到一边,要不是长椅的扶手拦住了他,他现在应该已经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喂,是哪位?”他睡意朦胧地问到,方才甚至没有细看来电号码就接通了电话,“有什么事?” “孟先生,您现在有空来医院一趟吗?”来者的声音有些虚弱,似乎是在哪个角落小声和他通话。 孟盛夏反应了一会儿,抓住了回忆的碎片——这是他给周镜请的护工,虽然他特意嘱咐过对方要和自己报告每天的情况,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孟盛夏心中一紧,马上应到:“阿姨怎么了?” “她……她可能要不行了,您快来医院一趟吧!”护工似乎看惯了病人与家庭的生离死别,她的话平静得不像是在叙述死亡这件大事,但顾及孟盛夏的感受,她特意用平和的语气和孟盛夏解释当下的状况,“医生在给她做心肺复苏,但护士说她的室颤一直没有缓解,她可能,可能要挺不过去了……”到了这一句定论,她的声音似烟雾散去,可孟盛夏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同时就大喊出声。 “不可能!”孟盛夏下意识吼道,纵然他的理智一直对于周镜的病情充满悲观的预设,但他的情感却阻止他接受所谓的“人各有命”,他打心底里无法接受对方的将要死亡的可能性,不仅是因为周镜是牧周文的母亲,也因为他在牧周文家造访的时候,这对夫妻曾经将他视为己出一般对待,“叫他们什么能用就用什么!救不了能转院就快点!必须救她,我现在就过来!” …… 孟盛夏赶到医院的时候,周镜的除颤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但她的情况依然糟糕,院方很快组织了人手将她送进了抢救室。 在抢救室门外的等候区,孟盛夏看到了为自己的妻子来回踱步祈祷的牧商。对方比起上一次他所看到的那个男人陡然老了十岁,他形容枯槁、神情极度萎靡,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 孟盛夏本一心想要和对方询问周镜情况,可看到男人颓唐的模样,原本的打算又都被打乱了。他慢慢走过去,从正面接近了牧商,而后轻声到:“叔叔。” 牧商沉浸在自己的忧思当中,无暇顾及外界的情况,孟盛夏不得不提高了声量喊到:“叔叔!” 牧商这才反应过来。他望向孟盛夏所在的方向,连忙应到:“少爷……你来了。”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孟盛夏走到他身边去,宽慰对方到:“叔叔,别着急。如果效果不好,我们今晚就转院去N市,或者首都,总有办法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一个小辈安慰,这件事让牧商颇为困窘,他的脸有些发红,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感谢了孟盛夏的好意:“谢谢。” “叔叔,你先去收拾一下身份证这些东西吧,到时候说走就走了。” 牧商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低声说到:“少爷,你对我们的恩情,实在太重了。” 牧商的答非所问让孟盛夏有点疑惑,可他很快理解了牧商的言外之意:这个男人也许和妻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们会……会选择接受放弃治疗出院:“不行,”孟盛夏急促地打断了牧商正在酝酿的拒绝,“阿姨的病一天都离不开医院!如果你们现在需要钱,我卡上还有,我从电子银行转账给医院就好,你们真的不能现在就放弃!” 牧商悲伤地瞧了他一眼,而后克制自己的情绪到:“现在适合的肾源很难找,她的病……也让她很痛苦。”他闭上眼睛,眉间的皱褶难以平复,“是她求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对谁都是一种无止境的折磨’……” “我在关注着这事,我和文文说过,就算国内没有,我也会从国外把肾源带回来的,”如果在这时候放弃,那么所有的前期治疗都会功亏一篑,孟盛夏自认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的大脑里有牧周文流泪的神情一闪而过,光是想到这幅画面,他就情不自禁地感到了心痛——不论如何,周镜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行!“不能这时候放弃啊!” “爸!”焦急的声音比人来得更快,孟盛夏转过身去,瞧见了匆匆赶来的牧周语。 “小语,你,你怎么来了?” “妈怎么了,现在情况怎么样?”牧周语大喘着气,却还是第一时间向自己的父亲询问到母亲的病情。 牧商欲言又止。他的表情十分纠结,良久才生硬地说到:“先前的心肺复苏算是成功的。” 的确,这种时候该怎么向自己的孩子解释真实的情况呢?孟盛夏想,牧商也许可以和自己摊牌,表明两夫妻一致同意放弃继续治疗的决心,可在孩子的面前,又怎么说得出口妻子的安排?这可不是能够轻松说出口的内容…… “如果救治的效果不好,今晚要考虑转院。”孟盛夏低声道,他抢过了牧商犹豫再三难以开口的话茬,把话题强行拉了自己的决定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牧周语对他的存在显然有些吃惊,亦或者,他所吃惊的是自己现在气质的巨大变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目前能够赞同继续治疗这回事的,看来只有牧周语:“你过来一下。”孟盛夏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和自己找个地方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们穿过楼梯,往下一层的楼梯间去了。夜晚的楼梯间里没有几个人来往,恰是最好的谈话地点。孟盛夏拍了拍手,引得感应路灯亮了起来,而后向和周语说到:“你要是要跟去,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他强硬的语气让牧周语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孟盛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在牧周语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阴郁,大概是因为如今紧急的情势之下,对方没有了维系平日里的伪装的余力。 “爸怎么说?”牧周语并不着急应下孟盛夏的“安排”,他只是先问了牧商的意见,“是选择……出院吗。” 孟盛夏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到:“是阿姨的想法。” 牧周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然而他并没有就此发表自己的看法。孟盛夏觉得自己看不出他的心情,更无法揣摩对方的想法,于是只能开口到:“我认为阿姨不能现在放弃,要不然前面的治疗就都白费了。” 牧周语合上眼睛,他用双手按压着太阳穴,遮住了自己的脸。过了许久才应到:“我会说服她。” “我也会继续找肾源,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阿姨放弃治疗的意愿。”孟盛夏郑重地承诺到,“不论是哪里有机会,我都会想办法托人去问的。” 牧周语却不像自己的兄弟或是养父那般拘谨,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下意识采取的回应就是难为情地婉拒。他只是深深地凝视孟盛夏,似乎在审视对方的真心几何,而后才点头到:“我会的。” “这件事……别让他知道。”他本以为牧家两兄弟都不会知道今晚的事,可牧周语的出现却成为了一个意外。万幸对方的性格的确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个能够商量要紧事的人,但牧周文要是知道了这些事,又会怎么伤心呢?孟盛夏不得不和牧周语恳求到,“他可能接受不了。”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TBC.
第43章 43. 风波再起 牧周语说出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同自己讲话。可惜孟盛夏没来得及追究他这古怪的话语,牧周语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其中有轻微的声响露了出来,足以让孟盛夏意识到来电的是谁。 他呼吸一窒,静静地聆听着牧周文说话的声音。而牧周语也没有避讳他,在原地就和牧周文说起话来:“你怎么过来了?” “哥,怎么大家都不在病房里?”牧周文的语气六神无主,不像是了解目前发生的状况,牧周语瞟了孟盛夏一眼,还是坦白到:“文文,来五楼手术室,我来电梯口接你。” “妈妈她……” “别急。先过来,再和你细讲。” 听着牧周文焦急的声音,他本该感同身受地为对方担忧,可孟盛夏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忙碌的生活压榨了他的神思,他才勉强压制住了和牧周文相见的渴望,可光是听到对方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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