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堂被他弄得又痒又烦,顺着他的力道侧仰起脸:“是是是,你要不比他好,我那时候怎么会选你。” “至于像嘛——”夏知堂眯起眼睛,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接着粲然一笑,“是像,剃了头,现在就更像了。” 夏知堂边说,边在贺聿洲短短的发茬上摸了几下,像是逗弄一只黑脸德牧。 贺聿洲故意板着脸顶着夏知堂:“我头疼。” 夏知堂被逗笑,勾着贺聿洲的下巴吻上去:“还疼吗。” “……再来一下就能治好。” “再来一下?” “那再来两下好了。” 贺聿洲的手又往夏知堂卫衣里钻,夏知堂赶紧按住他:“……行了,你这还受着伤呢。” “……又没伤到肾。”贺聿洲不愿意放开他。 “行了行了。” 夏知堂很快从病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裤,又把两人刚才制造的垃圾找了个袋子装起来。 贺聿洲看着他走来走去,叹了一口气:“你真是管撩不管灭。” “我没管么?”夏知堂头也不回,“你肾太好了。” 贺聿洲忍不住笑,但持续用力肋骨又疼,于是叹气强忍回去。 安顿好贺聿洲,夏知堂回了一趟家。离开近十天,一打开门,十九已经等在鞋柜上,一声连着一声,声音又大又委屈,毛茸茸的头在夏知堂手上蹭来蹭去。 夏知堂也心疼,抱起十九,一边跟它小声说话一边换了鞋进屋,足足七八分钟才放下它。 夏知堂开了一个罐头,十九狼吞虎咽吃起来,他这才稍放下心。 吃完罐头,十九呼噜呼噜又来蹭夏知堂的裤腿,夏知堂陪它玩着,这些天的烦躁、愤怒、担忧和伤心仿佛都不见了。 小动物就是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手指拂过十九柔软的皮毛,夏知堂有些出神。养着十九的这两年,他那些因为隐秘心思而产生的不满从没有波及十九。 也许不仅因为十九是无辜的,也因为他对这只小猫付出和收获的感情都是真实的、属于他的,与其他一切都无关。 夏知堂拍了一张十九抬头的照片发给贺聿洲。 贺聿洲几乎是秒回语音。 “什么时候把猫还我。” 夏知堂没理他,贺聿洲也不装了,很快就说:“它看起来健康活泼,现在是我更需要照顾。你已经走了一小时五十六分钟了,怎么还在家?” 夏知堂回:“我在家收拾床头的大全套。” 贺聿洲说:“不急,还是先来用病房的吧,家里的等我回去再用。” 夏知堂笑着回:“医院的是大全套吗?” 说完把手机丢在桌上,也不等贺聿洲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简单洗了个澡,更觉得神清气爽。夏知堂擦干头发,手机响了几声,他拿起来,有贺聿洲的,也有工作群的。 算算时间,不知不觉还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工人那时候也要回家,不做工。所以按照以往的经验,最近都是在卡死线赶工期。 打开群聊,果然看到山山在求救,说冯轩的电话打不通,一批有色差的板料得退,但联系人说老板有急事,已经回老家了。 夏知堂直接打给山山。 “……是冯哥定的吗?哪一家的,红山还是百年林?……好,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太好了!”山山从焦急到如释重负,连声感谢后忽然意识到,“哎?你在A市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哥!” * 听山山说就这两天又接了一单,谢萌正闭关画图,所以处理完板材两人就一起回了工作室。 夏知堂回来的事已经在群里说过了,所以进门的时候谢萌只是象征性欢迎了一下他就问正事。 “最后怎么解决了?” “暂时先退到另一个店,恒久和红山这两家老板是表兄弟。年底清烂账,遇到退货的都谨慎,山山面生,所以不认。” “还是冯哥有远见,要是百年林,又是一番激战。” 夏知堂笑:“那我才不去,让他去激战。” “还开玩笑呢。” 谢萌伸了个懒腰,中场休息,打量夏知堂:“不是说贺聿洲去找你,受伤骨折,都报警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还立刻投身事业。” 说着她拔高音调冲二楼喊了一句:“颜姐,年度最佳员工已经出现了!” 夏知堂说:“颜姐也在?” “在啊,但是正沉迷热聊。”谢萌暧昧地挑挑眉,意有所指。 夏知堂意外道:“又有情况?” “啧,现在说你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不已经推迟了两天才到。市里医院条件好点,方便他养伤。老家那边……有朋友帮忙看着。” “我看你心情还不错呀,事情挺顺利的?” 夏知堂叹气:“顺利……算是吧,但还没完全解决。” “哦——”谢萌画图画得头昏眼花,这会儿说八卦的热情是格外高涨,她手指点了点夏知堂,“那就是跟贺聿洲有情况呗?” 夏知堂看了谢萌一眼,没说话,谢萌却成功接收到信号,更兴奋起来:“真的假的?快快快,给我讲讲——” 夏知堂无奈,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一道轮子划过地板的动静,颜赫的小腿已经搭在栏杆上,向下看着:“我是沉迷热聊,不是聋了,你们尊重一下监工行不行?” 谢萌仰靠在椅背上:“你这监工监的我心里太不平衡了。” “我以我强大的人格魅力把出图时间拖到元宵节后,我仁至义尽。”颜赫一挥手,“年度最佳员工给我上来述职。” 山山遗憾于听不到八卦,于是报复监工,抖颜赫的事儿:“知堂哥,颜姐跟女孩热聊呢,我看马上也要给她办公桌上插彩虹旗了。” 夏知堂笑着走上去,坐在颜赫对面的沙发上,颜赫收起手机:“也幸好你回来了,谢萌一个人够呛能在年前弄完。” 回来的路上山山也提了几句这个急单,夏知堂沉默了一下才说:“但跟吴兆闻有牵扯,我其实……” 树洞帖子那个事在网上已经没什么风浪了,但谢萌知道,夏知堂心里那个坎没那么容易过去。 “他顶多算半个介绍人。听他那意思也不是冲你来的。”颜赫说,“之前的事既然说过去就过去了,他要再找麻烦我们再接招,要不然有钱不赚?不过这单还是给谢萌,你也别有太大压力。” “我知道,就算他冲我来也没什么。” 吴兆闻软硬兼施的暧昧态度,夏知堂不是不能应付,只是这些事积压在一起,他根本没有应付的心思和精力。 夏知堂抓了抓头发,一股冲动从心里冒出来,于是他就这么开口了:“姐,手头的事儿结束了,我觉得……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呗,给你放长假。” “不是说放长假。” 颜赫这才听出言外之意:“你想辞职?” “我想,继续读书,好好地进修一段时间。” 夏知堂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这个念头像是忽然出现,又像是深藏心底很久很久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姐,我知道我忽然说这个,扔下工作室,挺没良心的。但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颜赫的确有一瞬的意外,但很快神色如常,笑了笑:“有事相求就叫姐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开始到A市,我能活下去都不错了。多亏林老师和你,其实我本来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但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也许……换个陌生的环境,我更能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吧。” 颜赫听完,很干脆地说:“好。” 夏知堂以为听错:“……好?你同意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颜赫说,“怎么我在你眼里是这么难说话的人啊。” “当然……不是。” 颜赫似有些欣慰:“这么多年,难得听你主动想做什么。这是好事啊,申请学习我可以帮你。” 夏知堂不好意思道:“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少说这些客套话吧,你以后都得还我呢。”颜赫挥挥手,重新靠回椅背上,“这事儿我知道了,但是你在这一天就得给我好好干,交接到位我才会放人啊。” “那当然。” 正说着,夏知堂手机响起来,一连串的微信消息。 他低头瞄一眼按下静音键,准备继续跟颜赫说。 但很快屏幕就无声地亮起来。 颜赫看到一个“贺”字,打趣道:“缠你缠得这么紧啊?” “没事。”夏知堂点了拒接,“我等下回给他就行了。” 话音刚落,第二通就打进来了。 “行了行了你接吧,我不跟伤员计较。” 颜赫重新拿起手机,示意夏知堂自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出国这事儿你跟贺聿洲说了吗?” 夏知堂一愣:“没有,我也是……刚才忽然想到。” “噢。”颜赫看了眼夏知堂的手机,“那你想想吧,要怎么跟他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夏知堂还来不及想。他一边下楼一边接贺聿洲的电话。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十万火急!”贺聿洲的声音不像作伪,“我几天没动静,奶奶非要视频,这伤瞒不住啊,我一个人编瞎话哪有说服力,你好歹来助演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更新!迟到的新年快乐!这几天抽空码字太难了,这是补上周的,这周争取再更一章!
第44章 复合 夏知堂匆匆赶回医院。 说实话,他宁愿贺聿洲是骗他。因为面对一脸焦急担忧的贺奶奶,那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又翻涌上来,夏知堂简直无地自容。 贺奶奶对他很好,他却害贺聿洲受这么重的伤。 夏知堂推门进来的时候,贺聿洲正挺尸挨骂。奶奶擦了擦眼角,回身站了起来:“……堂堂来了。” 夏知堂迎上来乖乖叫了声奶奶,眼神则不由得往贺聿洲身上瞥。他在电话里说得匆忙,也不知道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要怎么“助演”。 但姜还是老的辣,奶奶一看他们俩交换眼神就知道贺聿洲在捣鬼。 “是你把堂堂叫来的?出门在外不当心,这点心眼全都长在怎么糊弄我身上了!” “没糊弄,我这是找人证啊,证明我没撒谎。”贺聿洲说,“真的就是意外,奶奶,这谁能预料到呢?要说我顶多也就是高估了那个摩托车主遵守交规的意愿,但怎么也不能说是我的错吧,您怎么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呢。” “你少来这套!” 奶奶真是能被贺聿洲这嘴气死,要不是他已经躺在病床上,真恨不得揍一顿。 “这可是你叫堂堂来的。”奶奶转向夏知堂,“堂堂肯定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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