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川一下子抬起头:“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认真上班,有事就跟我说。” 时瑜川还在认真听,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谢延没声音,这就没了? “我爸那边……” 谢延欲闭目养神,语气很淡:“你想去就去,去了也不用害怕。” “嗯……其实我也没害怕,我不去是因为,怕你不高兴。” 谢延下一秒忽然掀开薄薄的眼皮,眼睛暗处深沉的水潭似乎动了一下:“你很在意我的情绪。” “会的。”时瑜川弯了弯眉眼,温和的笑道,“我们是合作伙伴。” 这场谈话的最后,时瑜川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谢先生怎么就变脸似的,而且一个人的情绪竟然可以转变的如此多样。 幸好谢先生第二天要出差的,伴君如伴虎,他太过阴晴不定,避开一下也好。 出差前的工作准备是很多的,林助今天安排记者招待会后走了又回来,听说是要在客房住一晚上。 谢延下午一直在书房里。 时瑜川从不越矩,所以三楼以上的地方他从未踏足。 而书房里的谢延其实也并不是一味的在工作,更多都是打开书房一面墙的门口,通往地下室的监控室里。 平时进入监控室,面对十几个窗口,里面的影像都是静止的,然而现在只要一个画面是在动的,那肯定是时瑜川。 有人说过他这种行为很变态,但他陷入其中,觉得很有乐趣。 邮件叮咚一声。 【我真的服了!!!】 来人的愤怒包含在语气中,上一秒谢延挂断的电话也是来自于海外的他。 只是谢延很少与他通话,以免留下被人抓住的证据。 【见面再谈。】 【行!你小子真行!!!】 谢延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不想戳破,只想看看对方气急败坏的表情。 这不更有趣。 第二天一大早时瑜川请了假,内容是要送老公机场,人事部的人不敢不批,甚至还给时董过目了。 时与淮看见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时与哲总是愤愤不平,借此说了几句话。 太目中无人,太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也没把时家放在心里。 时与淮原本没什么,听多了也跟着上火:“养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是个白眼狼,还不如当初送你过去。” 时与哲顿时红了眼眶:“是妈妈不给我过去的,爸,谢总真的有个儿子吗?” 之前谢延拆灵堂这件事,没有人刻意隐瞒,大家都知道,谢延把他儿子的灵堂给拆了。 很多人都猜测是时瑜川闹脾气,不愿意在家里看到他而拆掉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谢延居然对时瑜川百依百顺,看来精神病终有一天也会掉落爱情陷阱里。 这把时与哲气坏了,王姨一直在哄着,小贱人用手段得来的感情不会长久。 可时与哲带着哭腔说:“那原本是我的位置!” 时与淮对于流言蜚语的态度很一般,没有太影响,冷静分析一下:“说是这么说,但小川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不至于拈酸吃醋到连谢总过世的儿子都放不下,大概只是一位故人。” 时与哲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柔软的掌心中,全然失去痛觉。 他就是认为时瑜川什么都要抢他的东西,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他都要抢走。 时与哲一口气下定决心。 “爸,我要去见谢总。”时与哲眼神坚定。 时与淮皱眉:“你要做什么?” “既然是协议联姻,中途换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胡闹!”时与淮当然不同意,甚至觉得荒谬。 可时与哲是铁了心的,特别是那次惊鸿一瞥,他又上网查了下谢延的照片,没有!! 就连君延集团的官网也只出现了一堆执行董事的照片,那些他都见过是,谢家的人。 但是不久前谢延跟时瑜川看电影逛街的背影照片被狗仔拍出来放在网上。 那个背影越看越像他心里喜欢的那个老师,时与哲甚至走火入魔的觉得他就是自己心里的白月光。 可是……他再一次被时瑜川抢走了。 “爸,他们还没公开,一切都有机会的。”时与哲要拼命的抓住机会,一定还来得及。 “他们已经开了记者招待会,没放出来而已,等谢总回来了……” “就是因为他还没回来我们才有机会,只是重新签一份协议而已。而且我嫁过去了,我肯定能为时家做点事的,你看看哥哥,都不理我们了。” 时与哲说的不无道理,但时与淮还是很担心,只说了句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 时与哲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种敷衍他的鬼话,说是考虑,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 等到他们的采访刊登了,那他才是没机会。 机场等候VIP室内,登机前一秒,时瑜川还在给谢延整理领口,其实这个地方也不太可能会出现狗仔什么的,但谢先生说了,做戏做全套,他又无法反驳。 时瑜川安静,碎发微垂,乌发亮眸。 谢延几乎是下意识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时瑜川抬头看他,谢延清楚的看见那双乌黑的眼眸里闪烁几分疑惑。 “刺绣开始了吗?” 时瑜川想点头,发现自己脑袋动不了,只好作罢:“你想要什么?手帕还是手套,或者围巾,比较适合现在的季节。” 谢延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片段,低头瞅见时瑜川脖子上的围巾,他伸手碰了碰:“这也是你做的?” “嗯,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织的话,就换一种织法,然后在围巾的尾部给你绣个小东西,你看怎么样?” 时瑜川不抱希望谢先生会同意,但说话时眼里全是晨曦般的微光。 谢延比他高半个头,将他的目光一览全收:“好,听你的意思。” 时瑜川对他挥手:“路上平安,我在家等你回来。” 谢延走了两步,没忍住回过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盯了好几秒后,重新转身。 距离上一次这样温暖人心的话,足足有二十年没听过,没想到谢延再一次听到时,竟然还是同一个人说的。 时瑜川歪了歪头:“?” 上了飞机后,谢延闭目养神,坐姿一动不动直至起飞,他忽然问:“瑜川之前身份证上面的信息是对的吗?正确年龄是多少。” 林助黑人问号,但还是如实回答:“身份证是二十四,正确年龄是二十五。” 他记得谢总之前好像很不屑看这种资料。 谢延微微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助还在寻思着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结果下一秒听到谢总说:“相差七岁,也不算很大。” 林助都不知道说什么,勉强附和一句:“……确实不大。” 天呐,刚才谢总是在计算他跟时先生的年龄差吗,匪夷所思。
第19章 时瑜川在两个黑衣服的人保护下离开了机场,他出门从未这么大阵仗过。 但是谢先生吩咐这是安排给他的,担心他不在的话,有人心怀鬼胎,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时瑜川虽然乖巧听话,但心思九转千回,感觉这种情况,谢先生应该遇到很多次吧。 哎,豪门世家就是复杂,谢先生也辛苦了。 果然他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停靠着一辆熟悉的奔驰,时瑜川曾经见过很多次,那是时与淮标志性车辆。 时瑜川脚步一顿,琢磨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车窗被摇下来,人来人往中,时与淮的那张脸竟然显得如此亲切。 他对时瑜川招手。 时瑜川想了想,靠近车窗微微低头:“爸爸,请问有事吗?” 无端放大的五官,堪称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他一时间愣住了。 时与淮无端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目光落在时瑜川身后的两个保镖身上,心里有数。 “你很久没回家了,你妈妈也想见你,要是有空的话,一起回去?” 时瑜川知道自己有拒绝的机会,而且没得到谢先生的同意,他不好贸然的去时家那边。 要是无形间破坏了谢先生的计划,那他就是罪人了,于是他婉拒了。 时与淮有些着急:“确实是有事,不方便谢总听到的。” 时瑜川心想你这么大胆,之前不是还挺怕谢先生吗?他顿时瞪直了眼睛:“……那我考虑一下。” 三番四次也不好拒绝,再者,二十多年来,时与淮也确实养着他,不好推脱。 时瑜川坐在后座宽敞的宾利上,头歪在车窗边,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谢先生此时已经在飞机上,手机无法取得联系,他自己的话……等等。 时瑜川猛地惊醒过来,为什么所有事他都要问一遍谢先生,难道他没有自己的主见吗?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不难解开,他本来也不是自愿过来的,当时对他来说,时家跟谢家没什么区别。 有的就是钱的区别。 对,就是钱。 时瑜川咬了咬下唇,他还是尽心尽力当好一个打工仔的形象吧。 一百遍默念,我就是工具人我就是工具人,我就是工具人!!! 好,洗脑完毕。 时瑜川揉了揉脸,一睁开眼,车停在了君延集团的大门口处,他吓了一跳:“不是回乐泰吗?” 老张回头说道:“乐泰那边今天比较乱,谢总让我带你来这里避一避。” 时瑜川一脸迷茫:“发生什么事了。” “资金链出了问题,他们在开董事大会,不过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时瑜川将自己的下巴塞进围巾里,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 怪不得时与淮会在机场堵他,原来都火烧眉毛了。 所以当时瑜川一下车看见书宁后,似乎也不感觉到意外。 书宁出身书香世家,从人到名字都仿佛散发着一股清新古典的书香味,她为了维持人设也酷爱穿旗袍一类,显得优雅贤淑。 只不过跟她相处下来,就知道她本人其实是充满铜臭味的,当然这点时瑜川也不是很抗拒,毕竟视钱为粪土的人,太少了。 时瑜川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妈妈。” 书宁轻声微笑:“找你谈谈话,行吗?” 书宁比时与淮要更加的矜持高傲,不轻易低头,当初她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是他之后,立马转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时与哲当时跟她第一次接触,可以说是“陌生人”,但是书宁可以表现得他们已经相亲相爱了很多年似的。 所以她肯放下面子来君延找时瑜川这件事,简直是天下奇闻,时瑜川不能拿敷衍时与淮的态度对待她。 因为很容易被书宁看穿。 时瑜川愿和平相处,不愿撕破脸皮,但是现在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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