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古以来大家族只会越来越落魄,不会突然消失的,又不是古代,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啊…… 辛助说出来,只是想让夫人有个心理预期,也不想让他太失望,可能对时家都恨之入骨了吧,可怜的娃。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问问。”时瑜川对时家的感情可以说在书宁找他的那一刻已经消失殆尽了。 如果之前的话,还能保留一段在六岁以前的记忆,但那段回忆实在是太遥远,画面仿佛被雨水模糊了视线一般,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至于书宁所说的还恩情,他帮忙照顾时与哲这么些年,也不见得他们把这笔账算进去。 还有让他去联姻的事情。 这让他实在是无法释怀。 时瑜川问出来是担心会不会跟谢先生的计划起冲突,他之前就猜测应该不是单纯联姻这么简单,或许是谢家那边的情况,需要谢先生必须壮大自身实力。 豪门水深不见底。 时瑜川开始咬手指关节。 谢先生明天才能回家,他在心里许愿,希望再快一点见到他。 现在想起谢先生那句保护,他到现在心脏都砰砰直跳,有问题啊,问题大发了。 可能是许愿成功了。 时瑜川正在收菜,捧着一堆成果回室内,刚走两步就看见风尘仆仆的谢先生,吓得他目瞪口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谢延看见他手上的东西,微微皱眉:“你在捡垃圾?” 时瑜川听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这可是他种的菜,只是忘记洒农药,被虫子咬的很丑。 不过当天晚上,谢延还是全部吃下去了。 饭桌上大家都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缄默不言,时瑜川还么来得及松一口气,谢先生似乎并不就此放过他。 “过来。” 时瑜川走过去,下一秒被捏住下巴,对方左右晃了晃,淡淡的说:“瘦了。” 时瑜川的五官很突出,如果面相饱满那就非常完美,但是太瘦了会很凸显五官,眼窝凹陷,显得精神不好。 书宁在会客室第一次见面说的也是这样的话,时瑜川微微皱眉:“我最近吃得挺好的。” 但是谢延没说什么,第二天就让管家带着一个阿姨进门,给时瑜川介绍,这位是营养师。 时瑜川心里还有事想求着谢先生,哪敢受这种待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谢延堵回去:“你是谢家的人,被外人看见你的状态,岂不是说我在虐待你。” 时瑜川竟然被说服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时瑜川都没有去乐泰上班,而是在家里接受营养师的制定计划。 有些食谱还加了中药调理,吃起来的味道简直难以忍受,时瑜川好多次明里暗里的说,这东西真的很难吃的时候,谢延都会默默地陪着他一起吃。 时瑜川嘴唇动了动,倒是没说什么,只觉得谢先生人真的好好。 调理了一段时间,时瑜川明显气色好很多,谢延才肯放他出去。 出门的那一刻,谢延是跟着他一起的,说是先送他进乐泰,自己再回君延。 原本谢延让他辞职的,不过时瑜川想了想,打算坚持一段时间。 到了地方后,谢延说:“下班我接你。” 时瑜川低下头:“不用了,让老张过来就可以。” “不碍事,我接你。” 谢先生既然这么说了,时瑜川无法反驳,有种被家长接送上下学的感觉。 他刚走两步,宾利忽然停下来,车门开了,谢先生那条大长腿先一步下车。 时瑜川:“?” “送你进去。” “……” 这种家长送孩子进学校的即时感,是时瑜川从来没体验过的,刚进门就被很多人注视着。 谢延气场太强,寒意深重,没人敢直接看,瞄几眼就收回去。 书宁一早收到消息时瑜川今天会来,刚想在门口堵人,没曾想谢延也跟着来。 书宁一改态度:“谢总,好久不见。” 谢延情绪淡淡,并未表态,似乎不把书宁放在眼里,书宁也有点尴尬,只好把目光落入时瑜川身上。 尽管谢延在这,但对时瑜川的态度几乎深入骨髓,很难改变:“小川,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放在心上吗?” 书宁是故意当着谢延的面问,想让时瑜川进退两难。 时瑜川目光闪烁,顿感心虚。 谢延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微寒,警告道:“时夫人,注意你的言辞。” 书宁顿时笑不出来。
第21章 谢延的目光没有在书宁身上停留很久,而是帮忙整理下时瑜川的围巾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下班来接你,别乱跑。” 时瑜川嘴唇张开又闭合,今早出门擦了润唇膏,显得唇色很亮很嫩,他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好。” 临走时,谢延散漫的抬了下眼。 书宁感觉到被人凉飕飕的盯着看,待她仔细查探时,谢延已经走远了。 人一走,时瑜川感觉包围在自己身边的安全感,像化为实质那样,瞬间消失。 他抬眼看着书宁投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凶狠与不善。 时瑜川想了想,轻声道:“时夫人。” 他的声音很小,落入书宁的耳朵里却令她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只是感觉心里有那么点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远离她。 那天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如果时瑜川还称呼为妈妈的话,那才真是无可救药。 书宁没理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讨论这件事,而是把人叫来去十楼的独立办公室内。 “那天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书宁开门见山。 时瑜川深呼一口气,外面严寒,刚才被谢延暖和的手,似乎又开始泛冷。 时瑜川真诚建议:“你可以直接找谢总谈,我甚至没有在君延工作过,像借钱融资这种事情你找我也未免太奇怪了。” 书宁内心简直被炸开了一样,想生气但又不得 不按捺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你欠我们的用什么还,没有我的推荐,你不可能跟谢总联姻。” 乐泰的暖气仿佛是装饰品,时瑜川摸了摸鼻子感觉到冷意,之后又缓缓的吸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照顾时与哲,生活起居是王姨负责,吃喝是我来负责,我跟管家住在一层楼,比保姆高一层,比你们低好几层,我知道大家长都有封建阶级的思想,所以你给我的安排,还不够明显吗?” “联姻不是我想要的,是你们让我去的,条件是你们不会再干涉我,这一点,时董答应过,至于协议后的项目合作是你们跟谢总谈,不是跟我,这个逻辑时夫人应该很懂。” 时瑜川一口气手腕感觉有点喘,掌心被指甲掐的发疼才缓缓松开。 他把下半张脸埋在围巾处,暖融融的,珊瑚绒刮蹭着自己皮肤上,非常的舒服。 导致他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都这样了,你还要跟我说什么恩情。” 他说出的话平静如即将爆发前的岩浆,甚至没有祸及其他人,只是冷静的陈述他们在如何伤害自己的事实。 公司的事情火急火燎,时与淮没有办法,时与哲身体又不好,不能受风寒,书宁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跟时瑜川说那些话。 过了很久,书宁才说:“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乐泰破产?” “不想破产的话,你可以自己争取,但是……请你不要找我,我们互不打扰,我也从来想过拿时家任何东西。”时瑜川嘴唇颤抖,垂眸敛去所有的情绪,“你都没有爱过我,你还要向我借钱,全天下没有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母亲。” 书宁一怔随即怒气升腾,但又没办法发作,一直以来强势的眼神带上几分心虚,底气不足的她甚至移开了眼,不再看时瑜川一眼。 出了门后,时瑜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很好,很厉害,瑜川,你是最棒的。 修养过后一段时间,行政部的氛围似乎也低沉不少,听人事那边透露的消息说是要裁员。 大家都愁云惨淡的,没有什么心思。 唯一不变的只有辛助理,她像那朵盛放的玫瑰,在办公室散发着魅力。 “今天依旧没事做~~”辛助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想闲着还是忙起来?我给你安排一点,要是以后回君延,谢总给你安排职位的话,你也好上手。” 这是把乐泰当做实习跳板了,时瑜川顿时失笑,乐泰虽然比不得君延知名度那么高,但好歹也是一部分应届生梦寐以求的地方,果真是守业难。 乐泰败在了时与淮这一代。 “我都可以,不过我打算织个围巾,可以吧。”时瑜川睫毛微颤,浅浅的笑了起来。 辛助跟他对视的一瞬间,稍微怔愣了一下:“哎呀,你爸妈把你生的太好看了。” 时瑜川一愣:“?” 辛助说:“没错,夸得就是你。” 时瑜川脸颊稍稍泛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从小时与哲就跟他说,漂亮是不能当饭吃的,要有能力才行。 什么才叫能力,可能就是什么都会的人吧。 辛助溜出门,给林笙发了消息。 【辛助:太可爱了,我刚才把夫人撩的脸都红了。】 【林助:……你小心谢总。】 【辛助:放心,没开监控监听,一切OK啦。】 二十分钟,辛助捧着两份资料给时瑜川,像是布置作业那样让他写分析报告。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但时瑜川还没做完,辛助不敢让他多待。 “谢总在下面等很久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加班,我们会很惨的,皇后娘娘,你就发发慈悲吧。” 时瑜川一阵发笑:“这么夸张吗,其实我跟你们差不多的。” 都是打工仔,替谢总打工,只是他身份比较特殊,跟谢先生住在一块而已。 辛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皇后娘娘”非常的人性。 宾利依旧是大大方方停在乐泰不准停车的标志牌下面,时瑜川每次都是快步走过去,老张还说让时瑜川慢慢来。 弄得他哭笑不得。 谢延看着他因为小跑过来而红扑扑的脸蛋,目光凝了几秒后,问道:“不用急,会等你。” 时瑜川看了眼老张,又看了看他:“我是担心车子停在这里不太好。” 谢延微微蹙着眉头:“我觉得挺好。” 时瑜川语塞,谢先生厉害,谢先生牛逼。 冬夜降临得快,天色暗淡的也快,路灯在边上依次亮起,大厦灯光内透,昭示着还有很多工作党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儿。 夜晚的灯光总是带着一丝朦胧的美感,谢先生的轮廓非常的完美,皮肤也细腻光泽的像一块无暇的白玉,三十岁正值活力满满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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