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川定神一看,突然发现谢先生右耳下面也有几道伤疤,时瑜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耳后根凸起的地方。 不知为何,心里仿佛牵了一根引线,促使他往谢先生身上探寻。 时瑜川记得谢先生很忙的,但这段时间天天准时准点的回家,这次还专程接他下班,说实话,有点受宠若惊了。 谢延微阖着眼,眉眼有一条较深的纹路,像是他经常蹙眉时的地方,此时的表情没有完全放松,看起来确实很累,但也难得有一丝人情。 时瑜川发现自己都没有好好看过谢先生的模样,只知道对方很吓人,但今天细看,不仅吓人还惊艳。 时瑜川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翘一个弧度。 谢延忽然睁开眼,斜睨了过来。 时瑜川嘴唇瞬间抿紧。 谢延收回眼神,嘴角微扬的弧度很轻,时瑜川没注意到。 “待会儿想吃什么。” 时瑜川对对手指,也知道自己偷看人家被发现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回家我煮给你吃。” 谢延看了眼时间:“晚了点。” “那倒是。”时瑜川有些苦恼。 谢延却说:“下次吧,还有机会的。” 时瑜川重新笑起来:“嗯。” 谢延在外面找了一家正宗的粤菜馆,包厢装潢典雅精致,安静清幽,环境使人心生宁静。 这种氛围沉寂的很是和谐,他们反倒不像初始那般饭桌半句不言,还能若无其事的交谈两句。 话题不经意间扫到之前谢延说让时瑜川找人的那件事,时瑜川表示很抱歉,他没办法找到,之前在公司也查看过时家的名单。 符合谢先生条件的人,加上他跟时与哲也才五个,另外三个还出国读书,归来日期未定。 “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时瑜川说完后,忽然感觉内心稍微沉重了点。 其实谢先生要找的,应该是心上人吧。 如果找到了他们是不是就能离婚了。 谢延淡淡的说:“看来找到的机会不大。” “也不一定。”时瑜川转头看向窗外,张灯结彩,“除夕佳节,他们会回国的。” 谢延看着时瑜川莹白的侧脸,一言不发。 “找到的话,谢先生要怎么办?如果需要我出面解释,我也很乐意帮忙。” 这个问题横在谢延心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生平第一次没办法处理这种事。 如果他找到了这个人,应该要如何开口,显然,时瑜川对车祸那天的事情应该毫无印象。 贸贸然对他进行强制输入,或许会造成反效果。 于是,谢延问:“如果找到了,你认为怎么做?” 时瑜川眨了眨眼,怎么问起他来了……而且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吗,找到了当然跟我离婚,然后……然后跟那个人结婚。 “当然是跟我离婚,别让对方误会了。”时瑜川咬着杯沿小声的说,对那五百万的离别正在心里滴血。 谢延反问:“如果你不肯离婚呢?” 时瑜川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不肯。” “如果是我不肯呢。” 时瑜川下意识:“你怎么可能……不肯。” “你的意思是,我找到了,就要跟对方结婚?” 时瑜川不太懂他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因为喜欢对方才一直锲而不舍的找吗? 所以时瑜川点头:“不然呢?” 谢延背脊肌肉一松,往后靠:“你说得对,那就 结婚了。”
第22章 时瑜川敏感的察觉到谢先生的状态松弛了不少,抓着刀子手柄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他手背颜色浅,浅绿色青筋在他用力之下凸显出来,最后又稍微松开手。 谢延忽然发现,瑜川现在不止面部表情容易被人看穿,连肢体行动都在告诉别人他在紧张。 “辛助说你最近在织围巾,给我的吗?” 冷不防提起另一个话题,时瑜川心中的异样顿时被转移了方向,他眉眼带笑:“嗯,我还在想给你绣个什么图案,你喜欢飞鸟吗?就是雄鹰那种,或者说……” “并蒂花。” 时瑜川一怔,嘴唇不受控制的张了张:“这个……” 谢延眉眼微垂:“就要这个。” 他挑眉反问:“不可以?” 时瑜川听闻摇摇头:“你喜欢就好。” 他觉得谢先生可能不知道并蒂花的意思,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太敏感。 谢延又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时瑜川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自己落入语言陷阱中。 正值寒冬腊月,室外的气温很低,寒风刮得皮肤生疼,时瑜川暖起来的手瞬间就冷到指尖。 下一秒,一件充满身体温热的厚实外套披在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木质冷香。 时瑜川下意识转头看见谢延身上单薄的衬衫,尽管是加了绒的,但难以御寒。 他挣扎着就要脱下来:“谢先生,这个不好……” 被谢延的大掌摁下去,完完全全把时瑜川的手包裹在里面,干燥又温暖。 “后天我们采访的片段就要放出来了。” 时瑜川微微一怔,只听见谢延语气低沉的说:“我们很恩爱。” 一时间分不清真假。 时瑜川的眼神快被这个男人问温柔的语气弄得涣散起来,连呼吸也停滞,仿佛过了很久才缓缓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联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概会对君延的股价造成很大的伤害。 毕竟在业界,谢时两家联姻也是一大喜事,对公司对名望都有很好的提升意义。 一直到上了车,时瑜川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出了薄汗。 采访这件事时家那边的人自然也知道,谢延根本没有故意瞒着。 现在家里一团乱糟糟的,时与哲在房间里扔东西发飙,还跑到时瑜川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乱翻乱找。 “王姨,你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偷家里的东西?” 王姨陪着人一起找:“肯定有,只是我们找不到而已。” 这话让时与哲感到舒心:“那倒是,他这么喜欢偷别人的东西……” 过了几秒后,整间房想起了时与哲尖叫的声音:“好烦啊,采访片段你一出来,那我就没资格嫁过去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书宁一回来就看见家里被他弄得不成样子,没对着自家宝贝冷脸,而是警告王姨:“我当初答应你过来,是因为你可以很好的照顾小哲,你既然没这个本事,就滚回夏家,永远也别回来了。” 王姨这才慌了:“夫人是这样的,二少爷是被大少爷气得不行才……” 书宁冷笑:“什么大少爷?你说时瑜川?!他在家吗?还是说他回来过,你凭什么认为小哲的问题是时瑜川导致的,办事不力就不要迫害其他人,我时家也不至于小心眼到这个地步。” 大概是提到了时瑜川的名字,书宁彻底炸了。 最近公司的问题层出不穷,不知道为什么各大银行向她施压,合作商纷纷跑路,时与淮在公司通宵,已经好几天没回家。 家里还因为这个下贱的保姆充当搅屎棍,怎么能让书宁不愤怒。 眼看着王姨要被撵走,她慌忙的向时与哲求助:“二少爷,你帮我说说话吧,这些年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 但时与哲看都没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你不要碰我,妈,时瑜川那边怎么样了。” 书宁语气稍微缓和:“晚上等你爸回来再告诉你。” 王姨嘴唇颤抖:“二少爷……” 时与哲也烦着呢:“滚吧,妈妈说得对,时瑜川不在了,你都不会照顾我了。” 王姨不可置信,被自己呵护成长的孩子背刺的感觉,比直接在他胸口插一刀还要难受。 前段时间时与哲去老中医调理身体,整个人瘦了一圈,唯一不变的是他那骄纵的脾气。 书宁以前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淳淳善导,要收敛脾气,如果以后嫁到谢总那边,就不能这样无理取闹了。 他们还在做换人的大美梦。 不过这招对时与哲特别有效,他立刻安静下来:“那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婚,采访视频一旦出来,就没机会了。” 书宁欲言又止,要不是时瑜川不听话,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现在公司出了问题,需要别人融资,我之前找你哥哥帮忙,他拒绝了。” 时与哲瞪大了眼睛:“他凭什么拒绝,是我们送他过去联姻的,他现在过得这么好,还不报答我们?” “所以啊,养了个白眼狼。”书宁越说越气,“总之,只要谢总同意换人,妈妈就把你送过去,你找时间跟你哥哥接触一下,知道吗?” 时与哲皱着一张脸:“你的意思是,让我讨好他。” “你只要讨好谢总就行,我的乖儿子,公司出了事,妈妈也没办法。”书宁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但他一直都没回来不是吗,你就死心吧,看看你哥哥现在过得多么滋润,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如果……” “听着,没有如果,如果乐泰不在了,时家的名声就毁掉了,到时候就跟夏家那种暴发户平起平坐,你愿意吗?” 时与哲满脸复杂,好似他已经陷进要不要嫁给谢延的困境,但实际上,还没得到人家的同意。 当晚,时与淮从外头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寒露深重,面颊凹陷,他这些天不好过。 书宁上前接过他的外套,问今天的项目情况。 “他们没签。” 书宁疑惑:“为什么,我前几天去交涉,他们都答应了。” “临时反悔,选了别家机构,我查了一下,是君延的子公司!” 书宁晴天霹雳:“谢延?!还是时瑜川。” 时与淮都不想废话:“君延是谁做主的就是谁。” 书宁脸色苍白,差点没站稳,还是旁边的阿姨扶了一下:“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时与淮闭眼摇头:“我想将部分的股价卖出去。” “不可以。”书宁斩钉截铁。 时与淮吼她:“这都什么时候了!” “那些股份都是我爸攒下来的资金,当初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利用的,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你打算在高层削弱我的实力吗?你就不能再拖一段时间,到时候小哲嫁过去一切都能解决。” 时与淮破口大骂:“谢延都这么对我们了,你还把我们的儿子送过去,你简直岂有此理!” 书宁连忙说:“我得罪的不是谢延,是……是时瑜川。” 时与淮满脸悔恨,气得甩手不想跟她说一句话。 时家里头正刮着龙卷风,三号公馆里安静的连风都是噪音,除了各种角落闪着诡异的监控红点外,其余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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