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什么,一开始时瑜川也不知道,但住的时间长了,他才知道这里面放置的是一位亡人的灵堂。 谢先生专门给他弄了一间房。 这让时瑜川不禁想起之前在时家听到的传闻,谢先生有一个过世的儿子,五六岁大左右的。 但是现在拆了是怎么回事? 时瑜川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动静给吸引过去,他转头看向谢延。 谢延的眼神正沉沉的望着他,犹如身后夜幕,像一张编制的黑暗的网。 时瑜川忽然觉得有点皮肤发麻。 “我叫人拆的,应该很快就拆完了。” 时瑜川点点头,自证清白:“……哦,我没去过那个地方。” 谢延脱下厚重的外套,搭在臂弯处,身旁有人迎上来接过,他也施施然的递过去,嗓音平静的危险:“从现在开始,你想进去也可以。” 这话听起来不太友好,时瑜川下意识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空吧……” 拆东西的声音动静非常大,时瑜川洗完澡出来,稍碎的发梢还滴着水,穿着宽松淡绿色的家居服倚在栏杆处,头往下看。 下巴又搭在双手交叠的手背上,动作非常的孩子气,全然不知道,右上角的监控小灯正在闪烁。 不过,他只看了一会儿,就慢吞吞的回房间。 时瑜川还担心会影响睡眠质量,但到了十点的时候,楼下的动静彻底没有,整间别墅再次陷入山一样沉睡。 周日是个打工人大好的休息日,谁都不愿意被打扰,时瑜川的手机在早晨六点时,就响个不停。 各种电话短信轰炸,时瑜川探出手一瞧,不是爸爸就是妈妈,还有时与哲的。他缩进柔软的棉被里,捂着脑袋,一大早的,不想跟他们说话。 再次沉沉的睡去,醒来时,接到的是管家敲门的信号。 时瑜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结果门后谢先生也在,他直接愣住了。 时瑜川还光着脚,这会儿尴尬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谢延上前走了两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半边管家的身体,不过在时瑜川看来,他整个人都挡在了门口,管家不见了。 “先穿鞋,不着急,没什么大事。” 三句话,缓解了时瑜川所有的迷惑。 洗漱换衣服的过程中,他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先生要进门,然后把管家关在外面,接着有盯着自己换衣服。 青年身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腰直腿长,该翘的地方也很圆润,每一寸线条都充斥着美感。 时瑜川是没什么所谓的,他大学住宿也是跟其他男生一块,也是毫不忌讳的当着对方的面换衣服。 但是等他穿好,后知后觉不太对劲,他跟谢先生可不是普通的舍友关系啊,是夫夫关系。 时瑜川摸了摸耳垂,略微腼腆的走到谢延面前,只见对方抬起手,在他发缝里穿插:“梳头。” “我这就去。” 谢延一手抓着时瑜川的胳膊:“我来。” 时瑜川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谢延轻抚他的发丝,动作非常的轻柔。 两人不说话的气氛实在是过于暧昧难受,趁着空隙,时瑜川问:“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起床看到我爸那边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照片传出去,时家跟谢家的人自然坐不住。”谢延一副淡定的口吻,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甚至还能轻松的为时瑜川梳理头发。 时瑜川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却被谢延摁住肩膀,他乌黑的眼珠子往下瞥,内里的情绪很平静:“别动,还没好。” 时瑜川不动了:“那怎么办?” “你慌什么,我们领了证,他们奈何不了,你做你该做的,就没问题。” 时瑜川有种脖子放在刀架子上被威胁的感觉,不管是外面的人,还是眼前这位。 虽然他很温柔,动作也不会感到不适,可是,谢先生身上总有一种压抑,沉闷,跟散不去的诡异感,让他无法适应。 “嗯,我知道了。” 头发梳理完了,谢延放下手,单手插进口袋:“你喜欢手工?” 时瑜川下意识看向书桌,上面摆放的工具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嗯……” 谢延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手帕,仔细揣摩:“这是刺绣。” 时瑜川赶紧说:“不是很好看……” 谢延瞥了他一眼:“还行。” 时瑜川无端的松了一口气,他的刺绣不算自学,入门时有老师教导过,但后来很多事情都没法让他继续学下去,所以水平连三脚猫都不如。 “挺好看。” 被人夸是第一次,时瑜川有些脸热:“你要是喜欢,我送你。” “这是旧的。” 时瑜川立马明白:“给你新的。” 谢延点头:“那这个也给我。” 时瑜川:“……” “准备一下,跟我下楼,林助也 在下面候着,待会儿再吃早餐。” 时瑜川稍稍一怔,“有什么事吗?” “安排了记者在偏厅,就等你了。” 时瑜川脑子里有根引线,现在被点燃后噼里啪啦的起火了,接着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这么多人,我,我待会儿要怎么说话,我担心说错话会不会影响你。” 谢延本来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淡定的说,“我比较担心你不说话。” 时瑜川一时语塞。 谢延从时瑜川的房子里出来,管家在楼梯口等着,然后谢延牵起时瑜川的手一步步来到偏厅沙发正中央的位置。 周围全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媒体,时瑜川快速的瞄了一眼,至少没有直播设备。 而且刚一眼过去,人很多,但坐下冷静发现其实也还好,大多数媒体的名誉都是很正经,实事求是的。 看来谢先生是做过功夫的。 手被稳稳的抓住,仿佛是谢先生给予的力量,时瑜川莫名的安静下来。 前面的问话都非常的官方,先是祝贺一方,然后可能是财经媒体占多数,一上来先问公司的项目新闻。 林助也在一旁插口。 这次作为谢延回国在大众面前的首秀,自然要中规中矩,严格遵守不出错乱的要求。 而后不知道哪一位媒体忽然将麦克风移在时瑜川面前,这会儿才开始进入正题。 时瑜川早就冷静下来,没有刚开始那么拘束紧张,他姿态放松,几乎是贴着谢延,但是又坐的端正。 说话语气温柔腼腆,大方得体,内容也不会出错。 问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时候,时瑜川一下子怔愣,这个他们貌似没商量过……他张了张嘴正想回答时。 谢延的声音犹如海浪过后的平静低沉:“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我先喜欢他。” 时瑜川下意识看向他,谢延罕见的轻笑着:“你忘了而已。” 时瑜川依旧没反应过来,因为谢先生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可能是演技太精湛了。 这次的记者见面会结束之后,留下了几个在媒体界颇有话语权的两三个大佬在家做客吃饭。 虽说是记者采访的画面,弄得非常隆重又休闲,因为地点在三号公馆里,能住在这种地方的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预谋的小型记者招待会。 至于采访片段什么时候发出来,还得是谢总说了算,时瑜川私下问过,听说还要过一段时间,因为要等剪辑传送过来,要谢总点头才能放出去。 谢延看着他的眼睛说,到时候可以一起来看。 完事了之后,作为主人的他们也该一同送他们出门,足足一个上午,时瑜川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直到人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林助送完人返回来,手上多了几张照片:“谢总,夫人,这是他们送的小礼物。” 谢延只要走一张,其余的全给时瑜川。 其实照片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张他们接受采访时牵着手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对视的照片。 时瑜川很明显的睁大眼睛,谢延很明显的侧脸温柔,气氛和谐温馨的羡煞旁人。 时瑜川低头看着入神,心想,真的好像一家人啊…… 凭着这一份心思跟礼物,尽管这是协议导致的结果,时瑜川也会记挂一辈子。
第18章 采访结束,林助也该散场,将空间留给他们。 时瑜川斟酌片刻,脑海里不断重复今早谢先生对他说的话,明明他们之前也没有对好剧本,所以谢先生说的小时候就认识这种话。 时瑜川一时没接过戏,导致被拍下这张对视的照片。 下次要是有采访的话,还得对一对台词,不然他就露馅,给谢先生造成麻烦。 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时家那边的问题,其实也不是很大,主要是谢先生放不放他走的意思。 时瑜川对上谢延的眼睛,琢磨着开口:“他们想见我,大概也是想谈生意的事情。” 谢延没怎么表态,说出的话倒是不着四六:“他有没有为难你?” 时瑜川愣了一下:“谁?” “名义上你弟弟,还有你名义上的父母。”谢延一字一句,语气分明。 若是时瑜川能细心点大概能发现,谢先生的耐心值提高了许多,不过他如今正陷入回忆当中。 其实是有的,但是,时瑜川好像没太在意。 而且他也知道时与淮的心思,无非就是两个,一是跟谢先生合作,拿到手上的项目合同或者新项目的融资,不过这件事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时瑜川没下笔,导致有bug出现。 时与淮大概是有些嫉恨在心,包括书宁,这也是时瑜川一直没想回时家的原因。 不然按照恩情的话,他结了婚也该回去看看的。 第二就是书宁想把时与哲推过来,应该是想借他的手打进君延内部。 时瑜川只是隐隐约约有这个感觉,但没有证据。 时家虽然现在还有一个老牌家族的名头在,但名存实亡,地位不如从前,也不如现今风头正盛的谢家。 而且夏家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大概类似于暴发户的存在,所以这两家倒是……挺配的。 “都是小把戏,我应付得来。”时瑜川认为此时此刻不应该给谢先生添加任何的麻烦。 “你可以说。” 时瑜川睫毛动了动,眼尾上扬的弧度令人非常心动:“唔……下次说,我都忘了。” “需要帮忙找你的亲生父母?” 时瑜川摇头:“不用,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话音刚落,连空气都好像沉默下来,这种环境太令人窒息了,对面传来谢延的声音:“明天我要出差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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