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庸点了点头:“好。” “介绍一下,这位是齐麟的爸爸,齐海。” “介绍个屁,又不是第一次见。”齐海一点好气没有。 陈既庸尴尬回了句:“是、见过。” “既然见过,那咱们就有话直说了,”李维宁开门见山:“我们不同意。” 轻飘飘一句话,声音甚至没有一丝不同意的意味,却让陈既庸和齐海同时愣住了,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 齐海先回了神,连忙附和:“对,不同意!” 陈既庸心脏则是隐隐作痛,但还算沉的住气,他说:“我能冒昧的问一句理由吗?” “理由?需要什么理由?”齐海大嗓门子抢话道:“你多大?我儿子多大?早两年你就是拐带未成年,犯法的知不知道?” 不得不承认,这话不好听,这理由也很具杀伤力。 陈既庸因为自己的私欲,将刚刚年满19的齐麟拐上了床,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会为此辩解。 齐麟家里的担忧实属正常,齐爸的愤怒他更是理解。齐海也许是在嫌他太老,但更为忧心的是,齐麟太年轻。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会不知道这点吗? 齐麟太年轻了,年轻人的喜欢都是有保鲜期的,连他都不知道齐麟的三分热度会持续多久? 此时的心动就算再强烈,齐麟再非他不可,可新鲜劲儿过了,热乎劲没了,也许分开,才是他们都能预见的结果。 他在决定和齐麟在一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可即便他看到两人的未来,是一片荆棘迷雾,他也不想放手。 也许有一天小朋友会腻,他们会分。但他陈既庸,绝不是先离开的那个。
第49章 谁上谁下啊 陈既庸暗暗平复了起伏的心绪。 “齐先生,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您见面,”陈既庸缓缓道:“您的顾虑我完全理解,我比齐麟年长太多,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齐海立马冷言相击:“你知道就好。” 陈既庸想以理服人怕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压根就没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凭借本心,维持自己仅剩的体面。 说到底,摆在他面前的不是刀山油锅,是人。 他们虽立场不同,但都是成年人,只要还有沟通的余地,齐海的愤怒、冷言冷语,他都全盘接受。 “您觉得我老大不小,找上齐麟肯定是动机不纯,您不信任我,我说什么,做什么保证,都是苍白无力的。” 齐海想说这不是废话吗?但李维宁一个眼神,他的话直接就咽进了肚子。 “您继续。”李维宁平静道。 “可齐麟终归不是小孩儿,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您很清楚这点不是吗?不然又怎么会让他独自出来住?” 齐海眉毛一横说:“要是知道他背着我和人搞一起,这房子老子就是用来养狗,也不给他住!” 李维宁对齐海无意识的炫富已是见怪不怪,毕竟一套房,对齐海来讲,也真的只是零钱。 李维宁轻叹了口气,一言不发,齐海瞬间领会到了什么,一下又瘪茄子了。 陈既庸本想再迂回、委婉一点的,可面前这二位,活像在给他表演相声,把他的节奏全搞乱了。 “那我有话就直说了,”陈既庸愈发坚定道:“您清楚的,齐麟选择和谁谈恋爱,是他的权利和自由。” 言外之意您反对也没用,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齐海哪受得了这? “你是说老子管不了他?”齐海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五官拧巴到了一起,开始口无遮拦。 “之前给他介绍的曲家小子,多好一人儿啊,开始俩人也好好的,之后又跟我说什么性格不合,到头来根儿在你这呢,可这有什么呢?老子还有一打ppt的候选,我会怕你?” 曲曜是齐海介绍的,陈既庸心里一阵发酸、不舒服,那个曲曜除了年轻一点儿,哪里比他强了? 齐海可不管陈既庸舒不舒坦,越发跋扈的说:“齐麟是我生的,跟我这提什么权利和自由?你听清楚,他和谁谈恋爱,跟谁好,必须我拍板儿,否则免谈。” 齐海赌气一样,一气呵成,气儿都没断一口,要不是李维宁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怕是还能说出花来。 “那您谈恋爱、跟谁好,”陈既庸沉沉的问:“齐麟管吗?” 齐海瞬间警惕,他问:“你什么意思?” “您二位的关系,齐麟知道吗?”陈既庸并不想这么说,毕竟这是齐麟的家事,可他没辙了。 那天他们闲聊,齐麟随口说提到自己是单亲,他爸也都是一个人过。但陈既庸看到的,显然不是这样的。 面前两人的热乎劲儿,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他堵齐麟不知道,他堵齐麟被瞒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这样的“威胁”能换来什么,可说都说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齐海几乎是拍案而起,“你敢威胁老子?” 李维宁发梢微微遮住眼眸,一丝幽暗闪过,齐海这一根筋,不打自招了。 “齐海,你坐下。” 齐海还杵着不动,像个随时准备发起战斗的公狮,鬃毛炸着,看来只有顺毛撸才行了。 李维宁伸出手握住了齐海的手,带茧的掌心磨蹭着同样粗糙的肌肤,温柔道:“宝贝,坐下。” 一句宝贝,齐海忽地就熄了火,人有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却没把手抽出来,而是乖乖坐下了。 李维宁和齐海十指紧扣,大有不怕人说、不怕人看的架势,陈既庸感觉自己失算了。 “陈先生猜的没错,齐麟还不知道我和齐海的关系,至少他没表现出来他知道。” 齐海一听,急了:“你是说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维宁有些宠溺的说:“儿子聪明,这点一点不随你。” 这不就是在说他傻么,齐海干脆撇过头,自己就多余插嘴。 李维宁转向陈既庸的时候,脸色则再次恢复了清冷,说的话更是冷到了极点。 “其实,我们不怕齐麟知道,告诉齐麟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一家人不怕的,倒是齐麟,似乎并没打算把您…介绍给我们。” 好家伙,这话是真伤人啊。这是咒他…早晚得被踹? 陈既庸有点怕了这位了,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人不简单,一张和气温善的脸,是怎么做到说话句句带刀的? 此番扎心更甚,陈既庸无法否认。因为,齐麟确实没这个打算。 陈既庸原来觉得没什么,只要齐麟舒服自在,他怎么着都行,至少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他除了憋屈,就是难受。 李维宁在捕捉到陈既庸眼里的落寞和受伤后,才满意的开口继续: “作为家长,我们不是老顽固,棒打鸳鸯的事,我们也不想干,但我需要您再认真思考一下,你和齐麟究竟能走多远?齐麟是我和他爸的命,你的喜欢又值多少钱?才能让我们放心把儿子交给你?” 这话倒是让陈既庸没想到,他似乎从绝境里,窥见了一线生机。 齐海听的一头雾水,李维宁这是几个意思啊?他怎么有点搞不懂了呢? 李维宁从不干涉齐麟,这是当人后妈的基本素养和该有的觉悟。他之所以上来就表明态度反对,那是因为他男人护崽子。 但齐海绝不是独裁者。 当年齐海尚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混乱不堪,好巧不巧又碰上齐麟跟他出柜,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觉得齐家要绝后了,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做了非常不理智的事,那年齐麟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月。 为此,这些年齐海迄今都觉得亏欠齐麟的,他们的事自然也是一拖再拖,不敢告诉齐麟。 之后齐海事事随着齐麟,齐麟不想出国念书,那就不出去,没出息也没关系,反正他齐海的钱够齐麟挥霍几辈子了。 齐麟想搬出去住,他就随便找个齐麟可以达成的目标当赌约,而后名正言顺的放人出去独立。 那天齐麟跟他说自己想谈恋爱了,齐海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连夜把体大里漂亮出色的小gay,全翻出来做备选。 儿子开窍了,儿子什么都愿意和他分享,这就是齐海的快乐。可事实是,齐麟很久没跟他破心置腹的说过话了。 齐海给了齐麟绝对的自主权,他不反对齐麟谈恋爱。 其实不管齐麟找的人是人是鬼,他都希望齐麟能第一时间告诉他,最好能让他帮着参谋参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 齐海只是接受不了,齐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跟他不再是无话不谈了。 齐麟也是他李维宁的儿子,于他同样珍贵。他希望能平衡两者,家庭和谐,才是他考虑的最大权重。 当然,齐海压根想不到这一层,还迷糊呢。 陈既庸抓住机会,紧忙道:“我恳请您二位,给我个机会留在齐麟身边,我接受您二位的监督,就像您说的,齐麟还小,也许他很快就会腻,要是真到那了一天,我也保证绝不纠缠。” 李维宁紧接着就问:“那您觉得齐麟多久能玩够?” 言辞犀利,步步陷阱。 “他没玩,”陈既庸坚定道:“我更没有资本玩。” 玩儿?这是能玩的事儿吗?简直不像话!齐海实在不无法忍受继续做空气人了,他咬牙切齿的问: “既然没玩儿,那你们睡过了?” 陈既庸半张的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是21世纪的家长能问出口的问题吗? 谁知齐海越发脸黑的继续追问:“你们谁上谁下?” “……”上下的意思…说的是体位吗?陈既庸快撑不住了,他第一次羞于提及床上的事。 但他有强烈直觉,这是一道送命题。没时间让他纠结了,陈既庸心一横:“齐麟上我。” 这话在李维宁那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但听他这么说完之后,齐海的脸色却不再那么可怖了。
第50章 您分我就分 一堂大课结束,教室里的人在两分钟内,陆续离开,奔了食堂。 “想什么呢?下课了。” 夏雨东西都收拾好了,齐麟却还愣坐着。 齐麟心不在焉回了句:“什么?” “我说你大白天做什么梦呢?”齐麟倒是没做梦,就是心里搁着事呢。 陈既庸真的会带他回家吗?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这样的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昨晚他们就只是做爱,没提任何事,但他能感受陈既庸很兴奋,他也因为那句带他回家,脑子一热,就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了出去。 人在被巨大的满足填满后,就容易患得患失,待激情渐渐退却,空虚和焦虑也会成倍数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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