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顾萍抬眸看向他,温和地问,“想不起来了吗?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隐约察觉到她少女时的一点影子。她年轻时一定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以致于到现在都还留有几分神采。 这就是何山爱上的女人,曾经让他放弃过一次登山的女人。 韩峥终于开口:“我找顾萍。” 女人一愣。 “我找常青会2001级社员,2002级社长顾萍,请问您认识她吗?” 【顾萍,明年何山就毕业了,下一届社长就由你来当吧。】 【那怎么行?我不是京华的学生。】 【可你是我们社花,还是我们现任社长夫人。来,同意让顾萍当社长的举手!哇,何山竟然第一个举手,老社长假公济私!不过大家全票通过,就决定是你了。】 【你们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好啦,我当就是了。】 【哈哈哈,史上第一个恐高症社长。】 【你们再嘲笑我,我就不当了!】 有人忍着笑,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喜欢常青会吗?】 【喜欢。】 少女露出笑容,又悄悄地说。 【但最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何山的妻子,何棠江的儿子,顾沛的姐姐,却唯独不是顾萍。 被身份扼杀了的人不仅是顾沛。 假条:明天休息哦~ ---PY交易之幕后小剧场---- 三轮车师傅:“就赚了十块钱,五个人,一人分两块,不能再多啊。哎,你这人怎么拿了四块!” 小学生母亲白他一眼。 “我和我儿子两个人的戏份呢,怎么不能拿两人份的工资。” 三轮车·白白请托·血本无归·师傅。
第36章 第二个挑战(完) 自何棠江被他老妈关在屋里, 已经过去整整两天。 在这期间,最先抵达开展救援的顾沛不幸沦为第二个“受害者”,其后抵达的楚柳除了卖萌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就在许嘉雯撸着袖子想要自己上的时候, 她听到消息——何棠江被他老妈放出来了。 何棠江“刑满释放”的消息迅速在他的朋友间传开, 还在路上的几位表示委托楚柳全权代理, 替他们去查看何棠江的情况。楚柳满口应下了。 不论何棠江本人情况如何,他高中阶段的朋友和大学阶段的朋友,算是通过这一件事正式缔结了深厚的革命情谊。 “阿~姨~”楚柳在门口探头探头,试着向里面张望,“有人在吗?” 许嘉雯看不惯他这磨蹭的样子。 “门没关,你说有没有人?阿姨,我是雯雯,我进来啦。” “哎, 别别!你可没见顾阿姨把顾主任揍得鼻青脸肿那凶悍样子。” “我怎么了?”正在客厅烧茶水的顾萍看着两个进门的小辈, “哎哟, 雯雯, 放假回来啦,快给阿姨看看有没有瘦?又变漂亮啦。”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比和男人有话题。许嘉雯上前搀着顾萍的手,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亲密地咬起了耳朵。楚柳无奈地跟在许嘉雯身后, 一进门才发现,这屋里除了何棠江之外竟然还坐着另一个人。 这人怎么还有点眼熟? 就在楚柳思考间, 顾萍已经和这人展开了一段交锋。 “韩同学, 这是刚泡好的茶水。江江, 还不快给客人端过去。”顾妈妈一个眼色, 坐在沙发上的何棠江屁股下就像长了钉子似的, 飞快地走过来端茶倒水。 “还有,人跑大老远来看望你,不谢谢人家?”顾妈妈又指点道。远近亲疏,在这一句话里挑明。 何棠江现在不敢违背老妈,只能一脸苦瓜色地对韩峥说,“谢谢你啊。” 我儿子我照顾的好好的,听话又乖巧,真是让你白跑一趟了。虽然没有明说,顾萍言语里却尽是这个意思。 韩峥接过茶水,面不改色道:“看望何棠江只是顺便,我说过了我是来找您的,学姐。” 韩、韩峥!楚柳终于认出这个人了。可他没想到,除了何棠江大学那几个舍友和朋友外,韩峥竟然也会感到靖南。他也是来解救何棠江的吗?不过,他现在对顾阿姨一口一个学姐是什么意思?楚柳感觉情况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了,悄悄地给顾沛发了一个短信。 “我不是京华的学生,担不起这一句学姐。”顾萍不动声色地撇清关系。 韩峥毫不被动:“您曾是常青会的社长,称呼您一声学姐也是应该的。现在常青会解散了,我想多多少少也应该知会您一声。” 顾萍的脸色果然变了一下,不过随即又装作不以为意。 “学生社团,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天。即便是公司还有倒闭破产的时候呢,让你费心了。” “学姐不关心社团解散后以前的社团资料都怎么处理吗?”韩峥问,“包括何山的登山笔记、照片、荣誉证书,如果社团不存在了又没有人接手,这些都只能被销毁。” 在听见何山这个名字的时候,顾萍脸色一白,“这和我——” 这和我没有关系。 她想这么说,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您放心。我已经把这些资料交给何棠江。”韩峥几乎和她同时开口,“您可以不用担心。” 何棠江大惊失措,小声对韩峥道:“喂,你怎么和我老妈说这个?” 他还没听到韩峥的回答,就察觉到身后虎虎生威的脚步声。何棠江心想完了,又要挨一顿揍了,可谁想到顾萍高高举起的巴掌—— “啪!” 最后却是落在了韩峥的脸上。 韩峥被巴掌甩得脸微微斜向另一边,眼神却依旧冷静地看向顾萍。 顾萍眼睛泛红,“你们夺走了我的丈夫还不够,还想要夺走我儿子吗?索性把我的命也拿去好了!如果你们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那么请你,立刻给我离开!” 韩峥默默起身,只是起身前还不怕死般地和何棠江说了一句。 “如果下个礼拜你来登山训练基地找我,我就带你一起去尼泊尔。” 顾萍几乎要疯了,挥着手将韩峥推搡至门外。 “够了,难道你的父母没有教你什么叫教养吗?不要来干涉别人的家事!这是我的儿子,不需要你来命令他做什么!” 韩峥看向顾萍,“我父母的确没有教我什么叫教养,他们只确保我没有饿死冻死就足够了。之前,我也曾对他们多少感到不满。不过现在我觉得像您这样管教孩子,其实也挺可悲。学姐,您养育的究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何棠江’?” “你可以把何棠江关在这个屋里,就像将顾沛一辈子锁在这个县城一样。” 顾沛前脚刚走上楼梯,后脚就听见这句话。他见着顾萍悲伤难以自抑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挡在她面前,质问韩峥。 “谁给你置哙他人人生的权利?” “对不起。”韩峥说,“是我越俎。我不是何棠江或您的什么人,不该随便评论你们的人生。即便我是你们的亲人家人,也没有替你们选择人生的权利。” 顾沛几乎要被这个话语里夹枪带棒的小子气笑了。 “请你离开,现在我们要处理家事。” 韩峥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楚柳和许嘉雯一直在旁边不敢说话。 “顾老师。” “你们也走吧,之后我再联系你们。”顾沛疲惫地说。 “好,好的。” 看着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顾沛才敢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姐。 “姐。”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顾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江江和常青会的人有联系,他开始登山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你们俩就只瞒着我。” “妈!” “姐。” “够了,反正我就是阻碍你们拦路虎。你们想登山就去吧,想送死我也拦不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和弟弟!”顾萍呯的一声关上房门,回了自己屋里。 何棠江和顾沛面面相觑。 “小舅,这件事……” “这件事不怪你。”顾沛说,“是我没有做好,下决断太轻率。” “小舅,你现在还想登山吗?”何棠江过了许久,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想。”顾沛轻声说,闭上眼睛,“不过再也不会去了。” 他又看向何棠江。 “你呢?” “我之前是很想的。”何棠江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不过如果登山真的让老妈这么伤心的话,我就不去了。” “你舍得吗?”过来人顾沛问。 “不舍得啊。可我更舍不得让她伤心。”何棠江说了,“不去登山,我还可以像小舅你一样做别的事。以后也回县城工作,找个相爱的人一起照顾双方父母,普普通通但平稳地过一辈子。” “你舍得吗?”顾沛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何棠江的声音哽咽了。他好不容易才在这广阔的天空下找到自己钟爱的事物,还没来得及贪婪地多瞄上几眼,就要被迫放弃一切。 “不舍得又有什么用?”何棠江把头埋进自己膝盖里,“我不像何山那么狠心。我是我妈的儿子。” 儿子,母亲,这两个称呼将血脉相连的二人紧紧系在一起。屋内,靠在门上的顾萍缓缓坐倒在地上,泪水无声流下。 她急着把韩峥赶走,是因为她不敢回答韩峥的问题。她已经掌控了自己弟弟的一生,现在还要以同样的名义去掌控唯一的孩子的一生吗? 哪怕他眼中再无光亮,哪怕他屈就于自己的意志,只要还活着陪伴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好吗? 何山。 如果当年没有喜欢上他就好了,如果没有和他生下何棠江就好了。 脑海中闪过这个想法的一瞬间,顾萍痛苦地握住自己的双肩,发出无声的哀嚎。她终于发现,原来这才是自己内心的想法,为了不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宁愿世界上没有存在过何棠江。 她想要的只是“顾萍的儿子”,而不是“何棠江”。 …… 何棠江和顾沛正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何棠江甚至开始询问起顾沛中学教师的薪资问题,以为自己的未来做考虑。顾萍房间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瞬间站直,紧张地看向她。 “你回北京去吧。”顾萍沙哑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叫人震惊。 “妈。”何棠江着急道,“我怎么能放下你一个人……” “你回北京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叫人以为是我顾萍拦着你不许你做。然后,如果你……死了,就当我顾萍没有过你这个儿子。”顾萍冷漠地说。 何棠江慌张起来,“妈!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我还要孝顺你,还要养你呢。” “笑话,我自己有工作有储蓄,要你养老?听着,我活了四十年,从来没有成为别人的负担,也没有因为谁离开了就活不下去。”顾萍说,“你要真去登山,死了就死了。你放心,没有你和何山,我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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