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南微怔,他知道应晨突然生病肯定有他的原因,但听应觉这么一说,他不知道该自责还是该心疼了。 “叔叔跟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自责,逼迫你答应他,感情的事还得由你们自己解决,旁人插不了手。”应觉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小晨他真的很喜欢你,至于怎样决定,是你自己的事,但叔叔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江寄南听后也朝病房内看去,睫毛轻颤,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 “叔叔,我可以进去看看师哥吗?”江寄南低声询问。 “去吧。”应觉回应道。 得到准许,江寄南便轻轻推开了房门,尽量放轻了脚步,深怕吵醒应晨。 他在应晨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对方苍白的脸上。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虚弱的应晨,在他的印象中,师哥总是坚毅的、光彩靓丽的。他越发的自责与心疼,自责让师哥变成了这幅模样,心疼师哥被病痛折磨。 他原以为自己明确拒绝之后,师哥能够回到起点,回归正轨,去寻找一个更加值得珍惜的人,结果是他错了,原来放不下的,从来不止他一个人。 江寄南的眼底弥漫上了一层雾气,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触碰、轻抚应晨的脸颊,应晨的眼皮动了一下,江寄南连忙要抽回手,却被应晨握住手腕。 应晨的意识依旧是模糊的,但他似乎感受到前方有人,那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醒了那人就不在了,所以伸手想要握住那人的手,尽管他使不上什么力气。 “小南……” 听到应晨微弱的呼唤声,江寄南本想抽回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他轻轻叫了一声“师哥”,没有得到回应,看来应晨并没有醒,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叫了他的名字。 于是他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滴落,反握住了应晨的手。 他曾经一度以为不会有人愿意将真心交付给他,结果证明他错了,应晨的这颗心真诚而热烈,他怎么舍得辜负?或许他该勇敢一点,尝试迈出那一步。 ----
第27章 重归于好 应觉因为公事回了B大,照顾应晨的任务落到了江寄南身上,正好他今天也没课,便一直守在应晨身边。 应晨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杂乱的梦,梦里江寄南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可当他要触碰到江寄南时,对方却消失了,如此循环,他始终抓不住江寄南的手。 所以当他醒来看见面前的人时,他仍然觉得这只是梦,在他向对方伸出手的那瞬间,对方又会再一次消失,所以他不敢再伸手触碰,只是死死地盯着江寄南。 江寄南知道应晨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总是能从应晨的眼角看到泪滴,每一次为应晨抹去泪滴,过了不久,仍然会有新的泪滴流下来。 江寄南心疼,但没办法,他知道师哥肯定在梦里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某一刻,他真的很想窥入应晨的梦境,将不好的东西全都销毁。 “师哥……”江寄南轻声唤了一句。 听到熟悉的声音,应晨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面前这个是真正的江寄南,于是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江寄南也连忙去扶他。 应晨看着江寄南搀扶自己的手,内心五味杂陈,自从他和江寄南把话说开,二人便有一个多月都没再联系,一个月似乎不是很长,却也差点要了应晨的半条命。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失去”的感受,母亲是在他记事前就离世的,对他来说,他从未拥有过母亲,就不存在失去。 “失去”二字,原来这么令人心痛。 体验过一次已经足够痛彻心扉,便不会再想体验第二次,所以应晨很害怕江寄南只是因为自己病了才来看看自己,等自己病好了,又会找不到对方。 未说一句话,但眼底皆是挽留。 江寄南从来都招架不住应晨的目光,真诚热烈是如此,苦苦挽留也是如此。 “师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没有喜欢我你就不会生病了……”江寄南连忙道歉,却被应晨打断。 “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都发生了还谈什么如果?”应晨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抵是高烧所致,“你任何时候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和谢谢,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另有企图,我想要的也从来不是这两句话。” 江寄南的睫毛微颤,目不转睛地看着应晨。 “我应晨这辈子没对几个人付出过真心,一个是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一个是我的莫逆之交,还有一个,就是你江寄南。”说到这里,应晨的声音中除了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我的真心现在对你来说是个负担,但你如果愿意接着,我会帮你摆脱负担,让它变成幸运。” 江寄南的眼角含着泪,他其实想过应晨醒来后会对他说什么,他该怎么回答,想过许多种场景,却仍旧和真正的场景相差甚远。 应晨不是请求他的原谅,也不是想让他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而是把主动权交给他,让他决定,是想帮他一步一步走出困境,而不是想给自己的感情一个结果。 明明是自己害师哥受了伤,他却还是想着如何帮自己。 这么好的人,就算他有一点别的企图,又怎么样呢? “我愿意,我接着。”江寄南回到,回得很肯定。 应晨有些意外,也十分欣喜,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小南,我希望你是真的愿意,而不是因为我生病了自责或是可怜我,我不想用这件事去栓着你,也不会道德绑架你。” “不是的,不是可怜也不是自责,”江寄南垂眸道,“是心疼,你生病我心疼,你难过我也心疼。” “我每天都告诫自己忘记你,可我还是忘不掉,放不下。”江寄南抬头对上应晨的眼睛,眼角微红,“师哥,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如果逃避会让我们都痛苦,那我愿意相信你,按照你说的方法去试一试。” 应晨听后愣了一瞬,随即低头笑了一声,拉过江寄南的手将其带入怀中。小猫在勇敢地接纳自己,他的真心没有落空,他没有输。 林岁岁等人知道应晨生病的消息,说什么都要来探望,江寄南给几人开门时还有些惊讶,怎么都来了? 应晨也微皱了皱眉,道:“就一个小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庭深哥说你发烧都烧到40度了,小感冒能这么严重吗?”林岁岁说,“而且小感冒不重视,搞不好是会严重的,甚至还有可能得肺炎……” “哎哎哎,哪有那么夸张?”应晨连忙打断,“你这孩子,咒我呢?” 林岁岁眨了眨眼,满脸无辜道:“我没有啊。” “我觉得岁岁说得也没错。”江寄南突然说道,“师哥,你别太逞强了。” 应晨笑了笑,看向江寄南,声音温柔了几许:“我知道,但我真没事,我觉得我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真……咳……” 应晨说得有些急,还没说完就被咳嗽声盖过去了,江寄南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嗔怪地道了声“师哥”,应晨自知理亏,也不再说什么,只笑了笑。 “小南,应晨哥,你们和好了?”林岁岁见状问到。 江寄南和应晨一同看向他,没说话。 “你们可算说清楚了,应晨哥你是不知道,你们两个闹矛盾这段时间,小南跟丢了魂似的,常常心不在焉……”林岁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鹤给捂住了嘴。 “那个,既然应晨哥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杨鹤道。 林岁岁挣脱了杨鹤的手,疑惑道:“刚来就走啊?” “你懂什么?”杨鹤说,“应晨哥大病初愈,需要静养,你在这叽叽喳喳的让他怎么休息?” ……林岁岁眉头一皱,刚想反驳杨鹤,就被对方拉出了病房。庭深看着杨鹤拉着林岁岁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应晨和江寄南,便也打算迈步出门。 “庭深哥。” 听到江寄南的声音,庭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对方。 “谢谢你。”江寄南微笑道。 庭深默了一瞬,回应了一个微笑,便转身离开。 庭深走后,江寄南的目光重新回到应晨身上,发现应晨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师哥,怎么了?”江寄南有些疑惑。 “没什么,就是在想刚刚岁岁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应晨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话语中带着点打趣的意味,“想看看魂不守舍的小猫是什么样的。” 江寄南微怔,耳尖漫上了一丝绯色,视线暼向其它地方,不与应晨对视。 应晨还想逗逗对方,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二人都感到疑惑。 “岁岁他们又回来了吗?”江寄南道了一句,前去开门,然而他并不认识来人。 来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出众,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风度翩翩、优雅从容的矜贵气质。江寄南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又确实并未见过对方。 “你好,我是应晨的朋友,请问他是在这间病房吗?” 江寄南点了点头,说:“请进。” 沈喻的声音一出来时应晨就认出来了,当看到来人时更是惊喜,激动地坐直了身子。 “沈喻?你怎么也来了?” 沈喻叹了口气,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向应晨,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去扶对方躺下,口上却也不饶人:“生病了就好好躺着,有必要一惊一乍的?” “我这不是见你来了高兴吗?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应晨没个正行地说,“是不是我爸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这样跟你说的,‘小喻啊,小晨他发高烧昏迷不醒,你跟他的关系最好了,你来看看他吧’。” 沈喻听后低头莞尔一笑:“叔叔可没这么说,你戏不要太多。” “没办法,我是演员啊,戏不多我不就失业了吗?” 沈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搭理应晨。 应晨看向了一旁的江寄南,说到:“对了,我介绍一下,小南,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沈喻。”说完又看向沈喻,接着道,“鱼儿,这我师弟,江寄南。” 江寄南……沈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眉头微微紧锁,如果不是重名的话,他想必就是陆顷安说过的那个人,但他和应晨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沈喻能断定,绝对不是什么师兄弟那么简单的关系。 “你好,沈学长,我在二中的荣誉榜上看到过你。”听了应晨的介绍,江寄南才想起来他是见过沈喻的,年级第一,还是学生会主席,难怪他觉得沈喻看着眼熟。 从沈喻刚进来那会儿江寄南就猜到他与应晨的关系应该很好,看了二人的互动,他也基本能确定沈喻就是师哥的那个知己。只是他总觉得沈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带着点审视的感觉,他猜想是自己太过敏感,便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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