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寄南出了戒同所,他没将在里面遭受的痛苦告诉江寅和南梨,他觉得他们不会相信,自那之后,他与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差,父母依旧很关心他,可他却漠视那些关心,他们是对他有着养育之恩的父母,可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江寄南现在想到这些还是会觉得痛不欲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以为自己能够放下了,以为自己以后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可当听到应晨承认喜欢自己时,那些痛苦的回忆又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也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师哥,他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喜欢,不敢面对。 当看到师哥因为自己而流泪时,他会心疼,他知道师哥没有任何错,师哥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不过是动了情,喜欢上了一个人罢了,“喜欢”这个词,本身是没有错的。 可喜欢归喜欢,他还是会感到痛苦,同样的事情他不想经历第二次,所以他逼迫自己说出违心的话,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接受,告诉自己时间长了,就会忘了。 可过了许久,他仍然忘不了,他时常魂不守舍,有时林岁岁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还时常在夜晚里默默流泪,所以他现在习惯黑夜了,也不怕应激反应了,比起应激反应,强制自己戒掉喜欢更加痛苦。 林岁岁和杨鹤不知道问题根源,不清楚江寄南和应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插手帮忙,庭深倒是猜到了一些事情。 于是他在林岁岁和杨鹤出去的时候打算和江寄南聊聊,他不是一个说话很委婉的人,有时候会比较直白。 “为什么逃避,为什么不敢直面内心?” 听到庭深的发问,江寄南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如果直面内心会让你痛苦,你还会那么做吗?” 庭深微怔,他只知道江寄南和应晨是互相喜欢,但江寄南拒绝了应晨,二人都很痛苦,但他不知道江寄南拒绝的原因,不知道对方为何而痛苦。 “可你不直面内心就不痛苦了吗?既然都痛苦,不如大胆一点,即使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至少也别让自己后悔。” 江寄南听后彻底陷入了沉默,庭深说得没错,两条道路都痛苦,就应该随着内心,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那条道路。 可他还是不敢,以前的经历对他打击太大,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走出来的,他痛苦,他害怕会给师哥也带去痛苦。 他可以痛苦,但不能伤害师哥,师哥只是现在喜欢他,或许二人长时间不联系后,师哥就会放下,然后再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所以即便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他也还是想要选择逃避,他要师哥不痛苦地好好生活。 ---- 看过《恒星》的家人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看过的也没关系,就和这章写的一样,字面意思,很好理解的,不用补文
第26章 相思成疾 自从那日和江寄南说开之后,应晨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应觉给他请了假,说是让他在家里休息几天。 可休息跟折磨没什么两样,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江寄南,于是又心如刀绞。 “小南”似乎是知道应晨心情不好,便跑到他腿边蹭来蹭去,应晨见状将它抱起,轻轻地给它顺着毛。 “都说狸花猫野性强,难驯服,你怎么这么粘人呢?”应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可你还在,但另一个小南已经不想理我了,我找不回他了。” 小猫似乎听懂了应晨的话,轻柔地叫唤了一声,像是在安慰他。 应晨觉得总是待在家里解决不了问题,也让自己难受,便想出去走走,应觉有些担心,但还是放心让他去了,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清楚的,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应晨先是来到了那条古色古香的胡同,或许是因为今日下着毛毛细雨,胡同里不像往常那么热闹,变得冷清了几分。 但那位卖糖葫芦的老伯还是来了,在墙角坐着,安静地守着他的小摊。应晨向他走去,发出了一声疑问:“伯伯,下雨了您还来摆摊啊?没有多少顾客,有意义吗?” 老伯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我在这里卖了几十年的糖葫芦,意义已经不在于有没有顾客了,而在于这个小摊是否存在。” 应晨听后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生命里都有对自己有重要意义的事物。 于是他向老伯买了一串糖葫芦,老伯一边将糖葫芦递给他,一边说道:“我做的糖葫芦很甜,但你心里苦,吃什么都是苦的。” 应晨微怔,他当初说过自己不喜欢吃甜的,这位老伯伯竟然记得,而且还能看出他心里有苦楚。 “别太纠结于当下了,年轻人,看开一点,除了生死,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应晨接过糖葫芦,跟老伯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看开一点……他当初也是这么跟江寄南说的,结果说得轻巧,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他不喜欢吃糖葫芦,可还是逼着自己吃完了这串糖葫芦,果然如老伯所说,这糖葫芦是苦的,苦得发涩,他很能吃苦,却还是被这串糖葫芦苦出了泪。 小雨淅淅沥沥,朦胧了整片天空,也朦胧了他的来路。他收起了伞,走在朦胧的街道上,愈行愈远,于是乎,连自己也陷入了这片朦胧之中。 应晨又去了欢乐谷,却只是在里面走了一圈,他还再一次去了天安门,这次不是清晨去的,没有升旗仪式,他看着空中迎风飘扬的红旗,却感到一丝迷茫。 他又去了百花山,站在山顶上,在肆意的寒风中回想与江寄南相处的时光。他脑海中反反复复闪过江寄南的面容以及对方所说的话语。 “师哥,你不是陌生人,我们是朋友。” “师哥,我把夕阳画下来了,送给你。” “师哥,年年有今朝,岁岁常相见。” “师哥,以后的每一个生日,你都要开心地度过,这样阿姨在天堂也才会开心。” …… “师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应晨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他又想起了江寄南问的那个问题,“美好的回忆一定要记一辈子吗”,他现在知道那些美好得让人难受的回忆究竟是什么了,也对自己那句“让新的回忆替代旧的回忆”产生了怀疑。 或许新的回忆真的没有办法替代旧的回忆,或许他这辈子也给不了江寄南答案,而江寄南也不再需要那个答案。 后来他打算回学校继续上课了,跟应觉说了此事,应觉本想反驳,但看应晨心意已决,便也答应了。 在学校上课时,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课堂上,似乎真的起了点作用,他没那么思念江寄南了,可下了课后,脑中又再一次浮现出了江寄南的模样。 许是那日淋着雨回家受了寒,应晨觉得头越来越沉重,咳嗽也总是连连不断,应觉让他去医院看看,他不肯,只道了句“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应觉叹了口气,拿他没办法,只得苦口婆心劝说:“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别拖。” 应晨应下了,却也没践行。后来有一天上课时,他就觉得头晕晕的,他视力非常好,平常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都能看清ppt的内容,可现在坐在前排看老师都是模糊的。 下了课后,本来要和同学去食堂,他却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甚至快要站不住。 尹风在他将要往地上倒去的时候扶住了他,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然后大惊失色地说道:“我艹!你发烧了兄弟,头烫得都能煎鸡蛋了,怎么回事儿啊?” 应晨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尹风说的话只勉强听到了几个词,他知道自己好像是生病了,他已经记不得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似乎还是儿童时期。 “是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生病原来是这种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应晨感到浑身乏力,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原来思念过度真的会让人体质下降……” 尹风是第一次见应晨生病,属实被吓得不轻,着急道:“你这病生得有点严重啊,都开始说胡话了,走走走,我送你去医务室。” 尹风将应晨送到医务室,医生给他量了体温,已经烧到40度了。 尹风通知了应觉,应觉也被吓得不轻,他记得上次应晨发高烧差点连命都丢了,所以他很害怕应晨生病,应晨不轻易生病,一病就要病很久。 应觉到学校时,应晨的温度已经降到了39度以下,但人还是不太清醒,应觉实在放心不下,把人带到医院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所幸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病菌感染引起的重感冒。 应觉在医院里忙前忙后地照顾应晨,看着应晨那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爱而不得的滋味应觉尝过,很无力很痛苦。 应觉是一个深情的人,应晨的母亲走了二十二年,他从未想过续弦,他对应晨说的是担心后妈对应晨不好,真正的原因其实就是他放不下应晨的母亲。他重感情,他教出来的孩子也就跟他一样重情重义。 尹风送应晨去医务室的场景被人拍下来发了论坛,很多人都为应晨生病一事感到震惊,毕竟应晨的体质一向很好,也常常在学校组织的体育活动中拔得头筹,突然就这么病了,自然会有人感到奇怪。 庭深的消息渠道倒是很广,很快也知道了应晨生病的事,他猜想这件事应该与江寄南有关,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江寄南。 “应晨生病了,好像挺严重的,脑子都快烧坏了。”庭深在原有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 但是效果很明显,江寄南听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看向庭深的眼神中带着些许震惊与担忧。 “他在医院吗?”江寄南问,神情有些焦急。 庭深的眉头微微上扬,这不是挺关心对方的吗?于是他将应晨的具体位置告诉了江寄南,江寄南听后便立即前往了医院。 到达病房门口时,应觉刚从病房里出来,见到来人有一丝惊讶。 “叔叔……”江寄南一路跑过来,气息还没调整过来。 应觉见江寄南着急的模样,心里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觉得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 “小南,你怎么来了?”应觉明知故问道。 “师哥他……”江寄南垂着眸,不敢看应觉,支支吾吾道,“我听说他生病了。” 应觉:“嗯,重感冒,发了会儿高烧。” “那他现在怎么样?”江寄南关切地问到。 “烧退得差不多了,刚刚睡着。” 江寄南这才松了口气,没出大事就好。 应觉沉默了片刻,透过窗口朝病房内看去,说道:“小南,我们应家专出情种,你的一句‘不再相见’,差点要了小晨的半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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