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南本不想接电话,但看到来电人是林岁岁,便还是接了,他知道林岁岁他们现在肯定很担心他,他不想让大家都那么着急。 “小南,你现在在哪儿啊?你有没有事?要不要我们去找你?”电话接通后,林岁岁急切地发问。 “我没事,别担心。”江寄南故作镇定回答道,但语气里带着的颤抖几人都听出来了。 “小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多想,你告诉我们你在哪儿,我们去接你回来好吗?”杨鹤说到。 “不用了杨鹤哥,我过会儿就回去了。” “小南,别逞强,如果你需要,我们都在。”一向不善言辞的庭深也开了口。 大家的关心让江寄南更难受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来自朋友的关心了,这又让他想起了从前,便更加痛苦了。 庭深也驾车出去找江寄南了,林岁岁和杨鹤骑着自行车把学校找了个遍,到晚上了也没江寄南的消息。 回到寝室后,林岁岁急得在寝室里走来走去,被杨鹤指责了一句“晃得我头疼”,他刚要怼回去,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他连忙跑去开门,看到江寄南后伸手拥抱了对手。 “小南,你去哪儿了?你吓死我了!”林岁岁说。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杨鹤:“没事,回来就好。” 杨鹤给庭深打了电话说江寄南已经回来了,庭深松了口气,也回学校去了,路上还给应晨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得知江寄南回了学校,应晨便马不停蹄地往学校赶去。 回到寝室后,江寄南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杨鹤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明缘由,只说“没什么”,林岁岁问他有没有吃晚饭,他摇了摇头,庭深回来的时候给大家带了晚饭,叫他一起,他说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可以呢?会饿坏的,小南,你就吃一点吧!”林岁岁劝道。 江寄南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林岁岁叹了叹气,又看了看庭深和杨鹤,几人都没办法,都劝不了。 装画的纸筒已经被捏得变形,江寄南把画从里面拿了出来,摊开来看了看,这幅画画的是在片场的应晨,江寄南看过一些应晨拍摄时的花絮,知道对方对演戏这件事很用心,应晨也说过他现在很喜欢这份职业。 应晨将车停在学校停车场后,一路跑到了江寄南他们寝室门口,气还没喘过来就抬手敲门,杨鹤听到敲门声正准备去开门,江寄南却突然开口道:“别开门,别让他进来。” 其余三人都茫然了一下,随后杨鹤说道:“小南,你不想让谁进来?万一敲门的不是他呢?” “应晨”江寄南哽了哽,道,“我不想见到他。” 听了这话,三人更迷茫了,应晨和江寄南的关系一向很好,现在江寄南却不想见应晨,这是发生了什么? “好,那我看看是不是他,如果是,我就不让他进来。”杨鹤说。 “嗯”江寄南微微点头。 杨鹤开门看到的果然是应晨,应晨正想进屋,却被杨鹤给拦住:“应学长,小南说他不想看到你。” 应晨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事实摆在面前时,他又不愿相信。 “我就跟他说几句话。”应晨说。 杨鹤感到有点为难,回头看了一眼江寄南,还是决定拦住应晨,便又说到:“应学长,小南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不会愿意听你说话的。” “总得让我试试。”应晨又道,眼神真挚而急切。 林岁岁见二人僵持不下,刚要走过去说点什么,却被庭深抢了先。 庭深出了寝室,把门也带上了,应晨诧异地看着他。 “应学长,我不知道事实和我想的是否一致,我猜想小南是知晓了你的心意,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庭深说,“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解释,他需要的是时间,你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不要逼他了。” 庭深猜得很准,话也说到了点子上,可应晨依旧放心不下,而且不与江寄南说清楚,他心里会一直堵得慌。 “那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他,他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跟他解释。”应晨说。 庭深点头表示赞同,见应晨走后才进了寝室。 应晨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楼下,在一旁随便坐下了,他今天一直在找江寄南,没来得及澄清热搜,所以蓝笙登了他的微博帮他澄清了。还是那句话,“朋友”,他苦笑了一下,谁想做朋友?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江寄南做普通朋友。 他喜欢江寄南,他希望江寄南属于他,也希望江寄南能依靠自己,希望自己有资格保护江寄南。 ----
第24章 不再相见 应晨在宿舍楼下等了一晚上,江寄南在屋里坐了一晚上,两人都思绪万千。 江寄南有应激反应,有时睡觉都要开着灯才睡得着,所以他每晚都睡得很早,等到大家约定的熄灯时间时他也就睡着了,但这晚他睡意全无。其他三人也担心,便都约好不去关灯,默默陪江寄南度过这一晚。 可江寄南不愿打扰他们,在大家都洗漱休息了之后,便把灯关了。 屋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只有临近阳台的那扇窗能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他的心跳急剧加速,脑子里浮现出许多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蹲坐在地上,面向那扇窗,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流落。 林岁岁实在担心,本想下床看看江寄南,庭深的消息却先一步发了过来。 【@庭深哥:别下床找他,让他自己静静,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解决问题。】 林岁岁看完庭深的消息,思索了一下,还是躺回床上了。 第二日,三人起床时已经不见江寄南的踪影,林岁岁着急地说到:“小南呢?怎么又不见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啊啊啊我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应该克制好自己别睡的!” “他刚走不久,现在可能在楼下吧,接下来是他们两个的事了,我们别管了。”庭深拍了拍林岁岁的肩,似是安慰他放宽心,听了庭深的话,他也才松了一口气。 应晨在楼下站了一晚上,丝毫没敢松懈一秒,他怕江寄南下来了,怕自己没看到,于是又错过对方。 江寄南知道应晨一直在楼下,他想了一晚上该怎么面对应晨,该对对方说些什么,明明都想好了,可再见到对方,却又忘得一干二净。 应晨见江寄南下来了,立刻走了上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想了一晚上如何向江寄南解释,可都不如意。 “小南……”应晨尝试性地叫了江寄南一声,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胆怯。 “师哥,你骗我。”江寄南流了一晚上的泪,现在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眼眶红得像要流血了一般,与那冷白的皮肤相衬,竟显得有些病态。 见江寄南这副模样,应晨心如刀绞,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小南,对不起,但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应晨的语气不似平日那般沉稳,反而带着惊慌失措。 “好,你说。”江寄南的语气冰冷,没有半点情绪。 应晨微怔,有些如鲠在喉,缓和了片刻后,缓慢说道:“小南,我是有私心,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是。” “所以你对我这么好是别有企图。”江寄南神情淡漠,话语里带着一丝厌恶之意。 应晨一哽,话语卡在喉咙处,斟酌了片刻才说出来:“我不是因为别有企图才对你好的,小南,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好,前提是我喜欢你,不是我别有企图,你信我……” 应晨说着说着语速渐渐加快,似乎真的很害怕江寄南不相信他。 江寄南有一丝触动,他第一次见应晨如此慌乱,可他还是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可是你喜欢我,你就想要得到我,你的喜欢不是无私的,你明知道会伤害到我,你还是要接近我……”江寄南顿了顿,说,“师哥,你是个坏人。” 应晨的胸口突然好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小南,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我接近你,我对你好,都是想帮你走出那些苦难,我不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回应,哪怕是做一辈子的朋友,我都愿意。” “做不了朋友了,”江寄南绝情地回到,“我不想再信你了,你让我好痛苦,我不要再见你了。” 应晨心里的恐惧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他不想跟江寄南断绝一切来往,他不敢想象见不到江寄南的日子会有多痛苦。 “小南,师哥错了,你原谅我吧……”应晨的眼角流下了泪滴,他伸手想要拉江寄南的手,却被对方躲开。 “我没办法原谅!”江寄南的声线陡然变高,“你不是想帮我吗?不知道我的经历怎么帮?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都经历过什么。” 他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进过戒同所。” 应晨的思绪中断,像是晴天霹雳般被当头一击,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江寄南,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那年我初三,才14岁,喜欢上了我的一个朋友,我父母觉得那是病,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们宁可犯法也要把我关进戒同所一年,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或许能早一年相遇。” 江寄南低垂着眼眸,牙关紧紧咬着,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喉间哽咽般的震动,他一边说着,身体还在略微颤抖。 “你知道我在那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小屋子里,拿着他的照片,在我的太阳穴通入电极,一遍又一遍地问我还喜欢他吗?问我知道错了吗?可无论我怎么回答,他们还是反反复复地折磨我。那里面是地狱,除了恶魔,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接受不了,师哥,我现在听到‘同性恋’这个词,我就觉得难受,我没有心力也没有勇气去喜欢你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喜欢我了。”江寄南已经泣不成声,语气冷淡决绝,“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应晨的心像是被无数把尖刀刺穿,眼神变得空洞,也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他想过江寄南可能经历过许多困苦,但没想到是这么致郁的经历。 如果是别的经历,他或许会坚持下去,哪怕江寄南不愿,他也会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把人拉出来,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这只会更加伤害到江寄南。 应晨不愿放手,却也不愿让江寄南难过,眼里满是不舍,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还是看着江寄南转身离去。 付出真心也未必能得到渴望的回应,他早该清楚这一点的。 江寄南再次回到寝室时,状态很不好,其余三人都很担心,想留在他身旁陪着他,却又不能耽误课程。 “你们去上课吧,我没事的。”江寄南也担心会耽误到几人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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