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天有些心慌,那种陌生恐惧感从心头爬上来。 “喂?” 他接起电话,对面一声不吭,只有秋濯的声音在电流中响起。 秋濯疑惑的问:“你是谁?” 电话中只有他在突兀的发出疑问,对面无比安静,秋濯其实感知到在他回国的那段时间,总感觉有人在角落中盯着自已,像是无形的触手般隐蔽在阴暗的角落。 秋濯攥着电话,走到门前,在房门的猫眼往外瞅,只有空荡荡的走廊,他眉头一皱。 内心种下了一颗种子,慢慢蔓延扩散在他的血液中,生出陌生的花。 傍晚贺祎回来家,刚脱下外套,秋濯就走过去轻轻的抱上他。 “怎么了?”贺祎安慰的拍拍他的背,“发生了什么吗?” 秋濯摇摇头,贺祎盯着他暗沉的眼睛,他只好诚实说:“感觉最近很不对劲。” 贺祎抬眉:“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秋濯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的问,“秋家出事了吗?” 贺祎顺手将脱下的外套搭在衣架上,走到秋濯身边坐下将他的手放在自已手心温柔的说:“爸妈打算在清明小长假出去旅游,你不是学校没有什么事情,要不要一起去和他们散散心?” 秋濯答非所问道:“秋家出事了,会牵连到我对吗? “怎么会牵连到你?” “那就是会牵连到你了”秋濯肯定的说,“那我更不能离开。” 他倔强又担心,那双眼里格外乞求贺祎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深邃的眼神仿佛在诉说,我想陪你一起承担,不要再互相推开彼此。 良久之后。 “周知昀牺牲了”贺祎叹了口气,眼底晦暗不明,语气轻轻的说,“就在这次事件中,秋琪贩毒被周知昀一行人跟踪,到最后一步时被同事出卖,肩负子弹掉入海里,尸骨未寒。” 秋濯在听到周知昀牺牲的那一刻脑子“嗡”的一声,他难以接受的说:“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贺祎点头。 “所以这些天你要照顾好自已,秋琪虽然被警方扣押,但手下还有人”贺祎安慰的抚摸秋濯的后颈,“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些人手,出门一定要小心。” 得知周知昀牺牲后,秋濯总想着去看看。 贺祎凝重的想了想,说好。 在烈土陵园中,贺祎握着秋濯的手,两人一起往上走,每走一层,那沉重的步子仿佛踏在心中,天气晴朗,远处就可以望见一座墓碑前矗立一个挺拔的身影。 走过去,秋濯将怀里的花放在墓碑前,光秃秃的墓碑上没有任何雕刻,如若不是面前站着的人,秋濯是不相信曾经那么开朗的周知昀现在尸骨未寒,只有遗物被埋于地下,甚至没有姓名。 谁都不能证明他的丰功伟绩,因为背后牵扯着数不清的阴谋。 “秋琪已经被捕”贺祎将手中的烟递给墓碑前的男人,接过烟的人微微点头示意自已知道了。 世间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呢?秋濯望着未雕刻的墓碑感到难过,是用往后的余生换回的真相,花瓣上清晰可见的纹茎蒙上一层模糊的光影,秋濯道不清世界上真正的正义,因为站在每个人的角度都仿佛有着自已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 秋濯的视线放在贺祎身上,晃神之间他才意识到时间真的过了好久,七年前懒散傲慢的奥垣如今被抹平了棱角,原本是群中鹤的贺祎如今也掩盖了身上的那份锋芒,时间教会每个人成长,在成长的道路上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成熟。 原来成熟不是装作像大人那般正襟危坐的模样,经历了生活的打磨,时代的变迁,一个人真的是会改变。 秋濯没来由的鼻头发酸,不是生于世家,为什么生活总是不如意呢。 老天,是不是奢求过于多的话会遭反噬啊。 秋濯自认为自已许下的愿望是不是太重,以至于老天让两人用七年多的时间偿还,在夜深人静的日子中,他无一刻不在祈祷。 不管怎么样,在他身边就好。 如果说思念可以形容的话,那一定是波澜不惊的海面下波涛汹涌的爱意,贺祎攥着秋濯的手,生怕手中的人如握不紧的流沙逝去。 站在远处,那抹挺拔的身影最终还是颤抖了肩膀,他太痛苦了,秋濯看向贺祎紧绷的侧脸,忽觉原来在那双狭长眼底不知何时爬上了几条饱经风霜的细纹,是不是在过去的七年里他也如同这般伤心。 贺祎将秋濯抱在怀里,秋濯将头抵在他的颈处像一个渴望寻求安慰的小孩儿,耳尖贴上温热的皮肤,他感知贺祎强有力的脉搏跳动,似乎在对着他说:还有我。 这个世界还有我,纵使世间万物变幻无穷,不会改变的就是那颗永远跳动的心。 他微微松了口气,是真的。× 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秋琪的案子还在审,背后牵扯的人和事物过于多,时间消耗太长。 一下课,教室里的学生急急忙忙的赶去学校餐厅,一瞬间教室里没了几个人影,只有秋濯将书塞进书包里,即将离开的时候电话铃声在空荡的教室里响起。 看到手机上显示未知号码的那刻,他眼眸一颤。 “你好”接过电话,秋濯皱眉将手里的电脑放下,“请问你是?” “你外婆真正的死因你从未怀疑过吗?” 对方的声音是加工处理过的,冰冷的嗓音透过电流直通秋濯的血液,全身发麻,秋濯骤然握紧电话,一手握拳,面目紧张的问:“你说什么?” “想知道吗?”对方每一个音调都带着诡异的扭曲,可怖的声音如月黑风高夜晚中的枯树,枯枝如刀刺般缓缓的划着秋濯的心脏,“心力衰竭明明是可以通过手术缓解的,老人为什么去世的那么快,你没怀疑过吗?” 一根引火顺着秋濯的大脑直至心口炸裂,秋濯生气的喘着粗气,平日温儒尔雅的声音此时发出狠戾的喊声:“你是谁!你要做什——” 嘟嘟嘟…… 电话响起了忙音,秋濯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电话,似乎要通过屏幕看到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有着怎么样的面孔。 随即便有条短信传来: 周天北郊5号工厂。 下面附上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七年前去世的老人,老人死不瞑目,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千万斤的巨锤砸在秋濯的心脏,他紧锁着眉头,仿佛面前的手机中有一个可怕的影子在张牙舞爪。擂鼓般狂烈地跳动的心跳使他手脚无力,额头冒虚汗,此时的他仿佛要被恐惧彻底吞噬。 等他冷静下来,夕阳的光已经透过剔透的窗户洒在洁白的地板上,手机振动,秋濯下意识握拳。 看清来电人时,他暗自松了口气。 沉默的将电脑装进书包,他整理完一切,强迫自已打起精神来,在脸上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贺祎直接将车开进了学校里,那辆车不仅拥有出色的驾驶性能,从车门到中控台,每一处都是设计者精心设计的,它的外观引得所有人频频回头观看,其内饰也是非常精致华丽的。从座椅到仪表盘,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雕刻,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品质和风格。 在学校人惊讶的注目下,秋濯钻进了那辆车,他惊喜道:“太炸街了,我的男朋友!” 贺祎顺着他的话,轻咳一声掩盖内心的小骄傲,向来沉稳的脸上多了丝幼稚,他说:“炸街的在后面。” 后面两个驾驶座上摆满了摇曳欲滴的玫瑰,每一朵玫瑰都有其独特的魅力,在夕阳温柔光的照射下每一朵玫瑰都令人心醉神迷。绚烂的玫瑰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迷人,勾引着秋濯的眼球,发出惊喜的神情。 秋濯忍住笑意坐进车里,俯身向前,淡淡的木质香调夹杂着玫瑰的芳香萦绕在秋濯的鼻尖。 轻轻的吻落在贺祎俊美的脸颊。 被吻的人嘴角微微上扬,脸颊两侧因为开心而分明的轮廓更显得俊美无俦。 “男朋友”秋濯系好了安全带,笑着问,“我们今天的安排是什么啊?” 贺祎单手倒车,黑色西装外套在动作的幅度下拉开领口,他脱下外套搭在驾驶座,露出剪裁得当的白衬衫。 秋濯看看西装革履的贺祎,再看看自已身上穿着贺祎给自已买的知名品牌卫衣和裤子,他又背着书包,像个成功人土的哥哥来接放学的弟弟似的。 “男朋友”贺祎调低了车内的温度,跟着导航调整路线,“邀请你去看电影,赏个脸吗?” “啊!”秋濯惊讶了一瞬,随即眼里泛起喜悦,他高兴的说,“真的吗?” 贺祎挑眉,当然是真的! 两人从高中时期就没有经历过懵懂的罗曼史,只知道在暗戳戳的角落里搞暗恋,倒是现在不仅体验了刺激的马场竞赛,还见了家长。 贺祎握着秋濯的手,自从他回国见到他后,他总是下意识做这样的动作,他明白贺祎虽然强大,但在爱情这方面秋濯让他还是感到若即若离,他回握了那双修长又宽大的手,给予了心底里的力量。 秋濯嘴角上扬,他真的是幸福过头了,看着两人紧紧交织在一起的手,他不遗憾的想幸好外婆见过贺祎,外婆总担心他。 这下终于该踏实了,他身边有贺祎,足够了。 到了影城,将车停在了地下室,上到影城中心。 人满为患,五彩斑斓,靓丽的cos象征着佷多人的信仰,秋濯早年在国外,见到变幻无穷,千奇百怪的事物眼底直放光芒。 贺祎带领他到一家智能机器人专卖店,在熙攘的人群中贺祎嘴角上扬的给他讲述这是嘉禾的产品,还给他讲述了嘉禾最新分明的智能机器人已经用于医疗机构中,秋濯感叹到不舍得眨眼。 还和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秋濯拉着贺祎的手,像是要拉着他走进奇妙的世界。 距离电影的开场还有段时间,站在密室逃脱的屋子前,秋濯心里惴惴不安,紧张中夹杂着期待。 贺祎站在队伍的最后一名,握着他的肩膀,将手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给予他力量。 密室里的环境十分幽暗可怖,周遭散发着阴森森的冷气,秋濯记得工作人员说要是害怕就双手交叉在头顶十秒就可以出去,他紧张的吞咽口水,深呼吸试图减少害怕。 扮演者在屋中跳起了扭曲的舞蹈,她在用惊人炸裂的舞蹈描绘一个故事。 还有任务,贺祎冷静的跟随着黑暗中微微亮起的光做单线任务。 “刷!” 眼前一片黑暗,随即就听到随行的女生尖锐的爆鸣声。 “啪!” 一张绿皮红眼,满嘴獠牙的脸放大到秋濯的面前,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秋濯呼吸一震,紧张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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