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秋濯不信命,直到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过了几年连秋家看门狗都不如的生活,他信了,有些人的命就是低下,他们本就见不到光。 “今天有活动。” 言下之意,没有时间去结交什么豪门子弟。 “呵,那你还真是不如你那个妈,最起码她可是会在老爷子出差的时候就被人拐进了巷子里” 秋濯的指尖攥的发白,腮部紧绷。 这样的话无论是听多少次,都还是想要杀了对方,秋濯咽下这口气,紧盯着那个背影。 “滚吧,也没指望一个私生子”烟雾再次缭绕在女人的欢声笑语之间。 秋濯长相随了温鸽,眉眼深邃,睫毛浓密,不符合东方人的审美,有点混血的感觉。 要不然说,一看就和那个婊子是一家呢。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呀”牌被摔在光滑的桌子上,一旁的筹码被轻轻的移在中间,面朝秋夫人的女人吐了口轻烟,笑道,“难怪姐夫会搞上他妈,这个模样,换作是哪个男人能忍住,小琪那件事怎么说?可以给顶上去吗?” “想什么呢,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小琪那个没脑子的,干了那样的事情还发网上,他不受罪谁受罪”秋夫人恶狠狠的瞥了眼对面的人,语气松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秋濯出了主家,院子的角落有一间平房,中规中矩,他打开了门就对上了温鸽的眼,那是一双充满水波的眼,在侮辱她的人面前秋濯低声下气,无力还手,他不敢看,低下了头。 女人平淡的扫了眼这边的动静,又默默的将视线搁在窗外的风景上,三月的北方,许多植物已经回春,园丁将园子里的花草修饰的无比整齐。 她的头发挽起,只留几根发丝在耳旁。 没有奢侈的化妆品粉饰过的皮肤略微有些发黄,眼下泛起乌青,尽是疲态。 没有华丽尊贵的裙子,只有粗布裹在身上,倒是法国知名品牌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秋濯皱眉,即使被侮辱成这样,温鸽还是不愿意离开,只是为了秋施德,那个满嘴谎话的男人! 秋濯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卸下了书包,走过去,跪在温鸽的面前,几乎乞求道:“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女人闻言嘴角扯动,眼眶湿润通红道:“阿濯,我们不能离开,他是你爸爸,他爱我。” 都说天下最不敢对视的就是母亲的眼,蕴藏着人世间最温柔的爱意,那双眼里有家庭,有儿女,有体恤的万物,唯独没有自已。 秋濯回避了那双眼睛。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双眼睛回到他少时记忆中那般美好,大抵是回不去了,因为她爱上的是别人的丈夫。 母子俩都喜欢别人的东西,秋濯联想到在等候室看到的一幕,自嘲的笑笑。 温鸽知道的,秋濯被秋夫人关在地下室,几近死亡边缘,可她只为了自已的爱情。 秋濯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握着他的那双干枯的手,拎起一旁的书包躲进了那间没有温度的房间,手机传来信息: 【“雅樰”来不来?】 【多少钱?】 对方直接打过来了电话,语气有些烦躁:“要来就快点,今天到的都是大腕”轻笑道,“还能少了你那两颗子。” “我知道了” 打开手机上银行APP,看着里面的存款,他认命的换了件衣服,站起身,距离目标还短点,他还需要再攒一段时间。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从北城的北边坐到南边,南边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高楼大厦,明星点点,电子大屏上映着站露街头的明星面孔,一眼望去那幢最高的楼层就是贺氏集团。临近傍晚的北城就是最繁华耀眼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雅樰虽然不在中心地段,却也是高层聚会的重点地方,进去的人要满年龄,要有资本才可以踏进这扇辉煌的门。 不出意外的,秋濯被挡在门口。 “先生,进入我们这里必须是正装”安保人员也很为难的看着他,秋濯只好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说是正装其实多少有些不严谨,就好比刚刚进去的人,他就身着一身休闲服,先抛开他一张演员脸,身着那身衣服就是高定的。 “诶!你是?” 周知昀刚要进去,瞥见一旁的秋濯,也不怪周知昀能注意到他,是因为中午的音乐会没过几个小时,周知昀又不近视,当时盯着舞台上那张脸看了好久。 “你要进去?”周知昀松开那位演员,示意他先进去,然后扬起无害的笑容道,“一起?” 秋濯这边接到信息,在枫溪阁。 “看来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周知昀熟络的搂着秋濯的肩膀,他俩个头差不多,只不过周知昀天生带着一丝少爷性子,一手插兜。 “你是秋濯?” 秋濯侧头对上周知昀的眼睛,微微点了下头。 “你觉得贺中和你想象中有什么出入?”两人由经理带路,进了电梯,秋濯在进入盒中时没有想过,只好回答了句:“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见到了那位心心念念,却天差地别的人。 “秋家还真是赶鸭子上架,高三了居然把你塞进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知昀松开他的肩膀,双手插兜坐在电梯里的座位上,“你能习惯吗?” 他不是没见过周知昀,经常在娱乐新闻上刷到,周家长子出国深造后接管了公司,二女儿进军演艺圈,与奥家从小定下婚约,老幺却无所事事,一天天上蹿下跳,不安稳,今天搂着演艺圈新秀,明天拧着摩托和朋友鬼混。 “还好” 秋夫人说他攀不上这些世家,不单单指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还有他根本就是榆木脑袋,不会巧言令色。 vlP包厢就是深藏不露,秋濯身着平价衣服往这一圈高定西服里一丢,那就是孔雀堆里出了个山鸡。 好在人群中还有个人,他可能刚洗完澡,实在受人邀约,在赌桌上方坐下。 和校园中判若两人,周知昀走过去,说说笑笑的坐下。 “这无非就是打杂,你给上上水果,陪着聊聊,完事肯定有你这个数”贺骁嘴里砸着根烟,在露台虚着眼睛,怀里抱着身着暴露的女人,他扬起五根手指头“怎么着,够意思吧。” 贺骁是贺祎的二叔的儿子,常年流离杂乱的场所,秋濯高一兼职时就曾遇到过他,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 他没换衣服,毕竟还是秋家人,贺骁秉信就算再恶劣也到底不敢在今天造次。 秋濯布置好了桌上的食物,整理了每个人都餐盘,将手帕挽成了花,刀叉都摆放在了该有的位置。 他问贺骁点什么餐,贺骁说他看着办。 北方是要比南方干燥,所以大部分人不喜辣,秋濯点了些菲力牛排,惠灵顿,又点了几道中式菜系,倒是在主桌放了碗银耳汤。 那年跟着贺骁在酒店干时,无意观察到贺祎喝下了一整碗银耳汤,贺骁瞥了眼他说:“贺祎从小就喜欢银耳汤,听说他妈养他时难产。” “和这有什么关系?” “养完他要喝银耳汤”具体的贺骁也不记得了,到也是据说,无从考证,“我也忘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反正就是喜欢。” “哦” 此时,贺祎的发丝已经不再滴水,不过还是有些湿润,他应该是吃过晚饭,没怎么动筷,倒是将手边的那碗银耳汤喝了个精光。 这些人难得一聚,攀谈起来没个结尾,一行人吵着闹着要去北郊区的赛道比。 秋濯把各个少爷住的地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 贺祎脖子上挂着白色的干毛巾,洁白的t恤隐约可见衣服下的肌肉轮廓,休闲运动裤有些短,露出他的脚踝。 再次进入房间,床头放着一个吹风机,他用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眯着眼看着那个吹风机。 他走过去,指尖触碰到吹风机,新的,质感像是隔壁国际商城的物件,反正比酒店里的廉价。 指尖轻轻的敲打吹风机的握手,上面带有一朵玫瑰的印痕,一下又一下。眼底晦暗不明。 秋濯疲惫的坐在电梯里的座位上,短信提示一笔收入到账,比一开始的约定多了三万,看来是要和他们走一趟北郊区。 倒也没什么,毕竟他就在北郊区,打车还不如蹭这些少爷的车。 地下室。 奥垣揉了把周知昀的头发,一把搂过他的脖颈,笑着说:“今天手气这么好?” “可不是,小爷我真功夫。” “奥垣的水从太平洋放到了印度洋”贺祎没换衣服,让工作人员把吹风机打包好了后就眯了会儿,现在倒是精气神不错,周知昀翻了个白眼:“切,他不放我也赢。” “哦?”贺祎食指和中指间夹了张黑桃A,轻笑道:“袖口的牌掉出来了。” 周知昀扯开牙笑,笑的天真无邪,没等奥垣勒住他,立马蹦了出去。 “快快快,救我!” “好你,居然学会这招”奥垣不是没猜到他出老千,倒是没想到他居然敢换这么大一张牌,难怪出了A豹。 周知昀随便拉一个人堵在自已面前,给他当枪使,秋濯被两人转的有些晕,洗到发白的长袖被周知昀攥在手里拧来拧去,他为难道:“周……” “周知昀”贺祎站在不远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定住脚步,朝这边看,贺祎的个子高,身板又精壮,尤其是天生被富人家熏陶出来的强劲气势令人发怵,“松开他。” 周知昀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已的举动有多么不成熟,立马松手,奥垣逮住了周知昀,把他夹在胳膊下,用力在脑门上来了一下。 少爷们都看个热闹,谁也不敢真正的笑周知昀,只好哈哈打趣。 秋濯置身在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倒是贺祎无所谓的双手插兜,穿着在商场顺带的衣服。 路过一辆路虎揽胜,周知昀停下。 “嘿!上来一起呀!” 贺祎的车没人坐,准确来说没人敢坐,周知昀刚学的驾照,想过一把手瘾,也就随了他去。 贺骁原本想拉上秋濯的,但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求了好久也要去,本来再打点钱让他打车去,现在看来不需要。 贺祎坐在后排,秋濯根本看不见,只得问还有没有别人,周知昀一愣,当然没有别人。 奥垣在副驾驶,那贺祎肯定在后排没错了,秋濯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周知昀的话堪比rap,损完奥垣说贺祎,墨镜卡在他喷了发胶的头发上:“瞧瞧我们这一身,妥妥男高。不说迷倒万千少女,就北城的小姐姐们绰绰有余啊!” “呵” “真不是我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周知昀扫了眼后视镜一愣,不对不对,这句话也不对。 “为什么你俩穿着这么朴素的白t也还是这么帅呢”周知昀就是感慨一下,丝毫不影响自已的自恋,嘴里嘟囔,“还是小爷我最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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