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你说好了,我昨晚压根就没理你! 江杳翻了个白眼,但在键盘上敲出的字却是:「突然想起公司有点急事。」 此后,段逐弦没再回复。 不会生气了吧? 江杳撇撇嘴,决定不管这个小心眼的人。 结果一上午看了十几次手机消息。 十二点的时候,江杳准备去员工食堂,正拿起手机就收到段逐弦的消息,险些没拿稳。 段逐弦:「刚见完虹乐公司的老总,现在在你公司附近,一起吃个午饭?」 江杳不自觉松了口气,看来没生气。 接着,他警铃大作。 虹乐公司他接触过,在另一个区,和他这里少说隔了二十公里,距离华延倒是不远。 段逐弦和虹乐老总怎么会约到他公司附近见面? 显然,这只是托词,段逐弦真正的目的,应该和邀他共进早餐的意图一样。 江杳回:「我已经吃过了,下次早点预约。」 他捏捏鼻根,没等段逐弦回复,就把手机塞进兜里。 逃避可耻,但有用。 为了继续贯彻这一理念,江杳特地八点之后才离开公司,到家看到段逐弦的拖鞋还摆在鞋柜里,绷紧的神经微微松懈下来。 上楼后,江杳收到段逐弦发来的信息:「今晚加班,在家等我。」 江杳一愣。 在家等他?等他干嘛? 紧接着,段逐弦又发来一句:「我大概十点到家。」 江杳回了个“哦”。 谢谢提醒,我肯定在九点五十九分之前睡着。 火速洗完澡,江杳刚吹完头发坐到床边,就接到陈一棋的求助电话。 陈一棋最近在创业,需要融资,凭人脉找了好几家投资公司,却分不出哪家更合适,他做了二十几年二世祖,如今终于尝到了曾经不学无术的苦果,只得火急火燎找兄弟求助。 这种事对于江杳来说小菜一碟,帮陈一棋分析完利弊,刚挂断电话,江杳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他顿住,脑子里闪过“睡觉”二字,然后像只受惊的鸵鸟,先把头埋进被子里,身体还没来得及往里钻,熟悉的脚步声就已近在咫尺。 “脑袋冷?”段逐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杳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身体一僵,探出脑袋,若无其事道:“我找东西。” 说完手伸进被子里,随便摸了两下,还真摸到了什么,拿出来,是一个套,粉色包装,草莓味的。 段逐弦挑挑眉。 江杳愣了三秒,丢掉手上的东西,脸色爆红:“谁这么缺德,乱扔这玩意?” 段逐弦道:“昨晚还剩最后一个,本来想用掉,你拦着不让,抢过去塞进被子里,估计铺床的时候没注意。” 江杳:“……” 段逐弦就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当真一点点脸也不给他留! 都到这份上了,另一件事是不是也要摆到台面上了? 果然,段逐弦径直朝他走来,目光由上而下落在他脸畔,瞬间搅乱了他的心跳。 这下真没办法再逃避了。 就在江杳认命的前一秒,段逐弦停在他面前,弯下腰,把那只被他扔到地上的草莓套捡起来,放到床头柜的储物盒里,然后脱下外套,扯开领带,直接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又打开笔电,坐在沙发上浏览资讯。 从始至终,江杳都低头坐在床边,看似正刷手机,实际上半点内容也没看进去。 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江杳受不了这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 他三两步走到沙发前,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你昨晚约我吃早餐,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段逐弦道:“想让你尝尝面点师傅的手艺而已,如果不合口味,可以及时更换。” 江杳一愣,又问:“那中午那会儿呢?你是不是故意去我公司附近找我的?” 段逐弦摇摇头:“地点是虹乐老总定的。” 见江杳梗着脖子,一脸不信的表情,段逐弦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界面,放到江杳面前。 江杳垂眸扫过。 的确是对面提出的约见地点。 江杳不信邪:“那现在呢?” 看着江杳眸光闪动,脸都快急红的样子,段逐弦面露不解。 江杳蹙着眉头道:“你既然没话对我说,为什么要我在家等你?” 段逐弦道:“作为你老公,说这句话好像不需要理由。” 他说着,关掉笔记本电脑,起身往桌边走。 江杳没空计较段逐弦占他口头便宜,转头盯着段逐弦的背影,目光灼灼,像要烧出个窟窿。 看段逐弦这事不关己的架势,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寻烦恼自作多情对吧? “站住!”江杳低喝一声,“你难道不想要答复吗?” 段逐弦把电脑搁在桌上,转过身,未语,只注视着他。 那眼神太复杂了,江杳看不懂。 他试图解读:“你可别说什么,喜欢我是你一个人的事与我无关这种话,我不爱听。” 段逐弦闻言,笑了。 原来江杳是在担心他会索要告白答复,难怪总是躲他,心惊胆战一整天,到头来自己又坐不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段逐弦克制住唇角的弧度,道:“喜欢你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毕竟我喜欢的是你,在这场感情里,你才是主角。” 江杳心脏又不受控地加速了起来,根本不敢看段逐弦,垂下视线,闷声闷气道:“你表白得太突然了,有些东西,我还需要时间确认,你智商挺高的,应该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不用解释这些。”段逐弦喉结微动,过于沉稳的声线带着欲盖弥彰的平静,“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不是拒绝。” 好吧,段逐弦是个傻子! 江杳低着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行了吧!” 段逐弦心脏一颤,向来冷静清醒的大脑突然卡壳,确认了好几遍江杳这句话的意思。 江杳脸都快熟透了,但又怕段逐弦这个傻子还没懂,于是补充:“我承认你对我是有吸引力的,从我们第一次上床开始……” 段逐弦再次怔住,他以为那晚的意外事故之后,江杳一定对他痛恨到了极致,后来是因为联姻,才不得已选择宽容。 江杳对他,其实一向都很宽容。 江杳并不知道段逐弦内心的震荡,继续道:“所以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这样的吸引有几分是来自肉体,谁叫你一上来就用美人计,搞了我那么多回。” 段逐弦点点头:“能理解。” 在上床这件事上,他和江杳的确很契合,他也有意在利用这样的契合,让江杳接纳他,但要说江杳会因此爱上他,他没这么不自量力,毕竟做了江杳那么多年的眼中钉。 江杳还以为段逐弦会反驳,没想到竟是理解。 他无端联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段逐弦什么都不解释,只留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冷硬背影。他看段逐弦就像看渣男。 而现在,渣的人好像变成了他。 被“渣”的滋味他尝过好多年,还挺不好受的,像段逐弦这种在高处呆惯了的人,估计没他那么强大的心脏。 江杳揉了揉鼻尖,原本还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他抬眼,终于看向段逐弦:“综上所述,我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你的。” 话音落下,他看到段逐弦眼底地震般的颤动。 “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喜欢,能不能和你对我的喜欢相匹配,你也别觉得不公平,毕竟你都暗恋我至少两个月了,从你用‘日久生情’试探我那次开始计算……” 江杳顿了顿:“我说完了,该你说句话了。” 段逐弦没说话,只是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抱紧。 喜欢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从15岁到27岁,十二年的时间,按江杳这个计算方式,怕是一辈子都赶不上。 某人连爱情的皮毛都没摸透,当年还学别人递情书搞早恋。 嘴唇抵在段逐弦肩头,江杳小声道:“反正我会好好思考我对你的感情,你别催我。” 段逐弦道:“我不催你,但我会追你。” 江杳道:“你本来就早两个月喜欢上我,你还追我,那我的那点喜欢可能永远都不值一提了。” 段逐弦低笑一声:“不然你追我?” 江杳顿住,绕不明白了,自暴自弃道:“你想追就追吧,但你也知道,我们做了那么久的对手,我对你有条件反射,我总想跑到你前面去,让你看我的背影,所以你不一定能追上。” 他说得特别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是怕对方听不明白,又仿佛是在给自己留下更多思考空间。 段逐弦笑道:“那我从现在就开始追你。” 说着抽开了江杳的睡袍腰带。 江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后退好几步,小腿撞到床沿,没站稳,啪的坐到床上。 “你就是这么追人的?” 段逐弦缓步朝他走近,行动代替回答。 江杳道:“今天不行,明天总公司有重要会议要开,我得早点起床。” 段逐弦道:“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说完他突然半蹲下来,掀开江杳的睡袍。 江杳撑在床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捏住被单。 他震惊了好久,才看向段逐弦的发顶,用干涩得不行的声音说:“段逐弦,你别这样……” 后面的话,悉数化作倒抽气,被内心深处升起的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吞没。 段逐弦偶尔抬头看他。 他也低头注视着段逐弦,感觉神经被无限放大,但他依旧没能接受事实。 身前这个男人,冷淡的高岭之花,人人敬仰的段总,他曾经的死对头,在给他…… 这样的念头划过脑海,江杳实在没忍住,半晌回神后,手忙脚乱地帮段逐弦擦脸。 多疏离刻薄的人啊,初见时比天上的云还傲还冷,绝不沾染凡尘,就这么被他弄脏了。 心底滋生出隐秘的兴奋,但江杳嘴上还是喃喃道:“段逐弦,你疯了。” 段逐弦勾起湿润的唇角,嗓音有些沙哑:“刚才你把我哄开心了,现在让你爽爽。”
第53章 “吃醋。” 第二天大早,江杳在卫生间洗脸整理发型的时候,段逐弦站在他旁边刷牙。 不期然从镜子里对视,江杳迅速挪开眼。 他现在一看到段逐弦那双淡色的薄唇,就想起段逐弦昨晚给他那个,尤其是这会儿唇缝里还夹着乳白色的牙膏泡沫。 昨天结束之后,他就立马钻进被窝装睡了,后来也真睡着了,但睡得不怎么安稳。 梦里他好像陷入了无限循环,整个晚上都重复着同样的十几分钟,先是某处血肉疯狂搏动,然后蔓延至全身,直到连灵魂都好像被紧紧束缚住,毫无抵抗之力地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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