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从游戏里下线,江杳收到陈一棋发来的消息:「我在金味阁碰到段逐弦了。」 这是段逐弦今晚应酬的地方,菱北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的高级会所,深受那些中年老板喜欢。段逐弦走之前说过,算是履行昨天承诺的,以后去哪都向他报备。 江杳回了个“哦”过去。 陈一棋:「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点了服务生陪酒,一个个老婆孩子都有了,还不知收敛,嚣张啊。」 江杳:「他也点了?」 陈一棋:「没,他挺遗世独立高贵冷酷的,倒是有人想凑上去,被他拒绝了。」 江杳无语:「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次,陈一棋没有秒回了。 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没什么,就觉得你牙口挺好的。」 江杳感到愈发莫名其妙,直到段逐弦回来,他看到对方脖子上红到发紫的两排明晃晃的牙印。 草这人……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说好的清高贵公子呢? 江杳瞳孔地震。 明明不要脸的是段逐弦,他却跟着害臊了。 江杳脸一热,二话不说,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出来,劈头盖脸砸到段逐弦身上:“明天穿这件上班!” 段逐弦拿开衣服一看,是件高领毛衣。 他笑着走过去,将满脸严肃的江杳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以半蹲的姿势,把脸埋进江杳的颈窝。 “喂,跟你说正经事呢,喝多了?” 江杳翻了个白眼,要去推段逐弦,突然感觉皮肤一阵湿软的触感。 段逐弦含住了江杳的喉结,留下一连串令他发颤腿软的啃咬。 没能抑制住喉间的呻吟,他被段逐弦彻底怼进扶手椅里。 段逐弦手指插进他后脑的发根,略微仰头,从下往上看江杳,哑声道:“可以。明天一起穿。”
第32章 “不枉你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把欺在身上的男人推开,江杳立马用手机前置摄像头检查自己的脖子,冷白的皮肤上果然浮现出一团泛着血丝的紫红色,像打标记一样。 他想骂段逐弦属狗的,但余光瞟到段逐弦喉结上的同款牙印,又骂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对着段逐弦扬长而去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时间不早了,江杳站在两个并排的卧室门口,思忖良久,最后还是踏入了段逐弦的卧室。 段逐弦还在洗澡,江杳钻进被窝里,随手打开几个主流社交平台,看了看他接手的新音乐软件“乐动”的话题度。 自从华延给江利投钱后,经过几轮的营销渠道铺设、招揽音乐人入驻,以及和短视频平台的合作,乐动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那个无人问津的小平台。 江杳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工作成果,睡意渐起,身边的床突然塌陷了几公分,耳边落下一道声音:“下周六有空么?” 江杳闭着眼,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段逐弦道:“把你的时间借给我。” 江杳道:“随你安排吧。” 某人估计是又想跟他上床,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来征求他意见,还借来借去的,下三流的事搞得这么冠冕堂皇。 段逐弦笑了笑:“周六带你去见我外公。” 几秒钟后,江杳猛地睁开眼,翻了个身:“见外公?” 段逐弦点点头。 想起见段老爷子那次的手忙脚乱,江杳立马胡诌了个借口:“我想起周六和我哥有约。” 段逐弦挑了下眉:“你哥下周六在国外带员工团建,怎么约?” 江杳:“?” 他都不知道的事,段逐弦从哪儿知道的? 像是看穿了江杳的疑惑,段逐弦道:“上次你哥来家里做客,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他搞团建的州正好是我留学的地方,找我推荐适合游玩的景点。” 江杳震惊。 这俩居然背着他搞到一起去了! 明明他哥上次还嘱咐他,要他提防着点段逐弦。 莫名有种遭遇背叛的感觉,江杳不咸不淡地哼哼两声:“你挺有手段的,把我哥这么油盐不进的人都搞定了。” 段逐弦道:“还好,只是偶然提到一些你小时候的事,他一时兴起,就和我聊起来了。” 江杳立刻坐起身,满脸警觉:“他讲我什么?” 江琛要是敢造他谣,就死定了! “一些日常小事。”段逐弦道,“比如高中有段时间,你卧室床尾的标靶贴着我的名字,戳到面目全非再换一张,继续戳。” 江杳挑衅地抬抬下巴:“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当时那么可恶。”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嗯。”段逐弦不置可否,望向江杳,唇边露出笑,“我只是在想,你把我放在床对面,每天睁开眼,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穿衣服的时候在想我,洗漱的时候也在想我。” 江杳:“……” 段逐弦这话倒也没说错,他最抵触段逐弦的那会儿,每天睡醒第一件事不是呼吸,而是思考今天用什么姿势讨厌段逐弦。 但从段逐弦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 段逐弦盯着江杳微红而不自知的耳尖,问他:“你不想见我外公?” 江杳实话实说:“不太想。” 他对段逐弦的家人有种天生的抗拒,总觉得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和他气场严重不合。 段逐弦道:“他和我爷爷不一样,你们应该能合得来。” 沉默了良久,江杳问:“这次又是你外公要求的?” 段逐弦道:“他不会强迫小辈做任何事,是我想让他见见你。” 或许是段逐弦说后半句话时,表情太郑重,江杳微微发怔,一时间错失再次拒绝的最佳时机,被段逐弦趁机撺掇了几句,又激了两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答应了。 睡前,段逐弦看了眼身旁蜷缩在被子里,习惯性把自己裹成小山包的男人,轻声道:“我外公与华延和江利都没有利益往来,算是我为数不多称得上家人的人。” 小山包动了动,裹得更紧了。 江杳知道这是段逐弦安抚他的话,听完却有点睡不着了。 入夜,段逐弦翻了个身,依稀感觉江杳那边散发出亮光,便悄无声息睁开眼,看到江杳背对他捧着手机,在搜索栏里打下一排字—— 见家长穿什么好。 翻了好多条网友回答后,江杳点出备忘录,认真记下“得体”、“朴素”、“乖巧”……几个和他日常风格截然相反的关键词。 突然,一条胳膊从后面紧紧环上他的腰,江杳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机塞进枕头里。 他屏住呼吸,僵着身体等了半天,感觉那条偷袭的手臂还挺安分的,便缓缓翻过身来,借着模模糊糊的夜灯,凑近观察段逐弦的脸,直到确认对方两只眼睛都闭着,呼吸也挺均匀。 还好没被发现。 江杳松了口气,就着面对面的姿势,睡了过去。 一旁的男人闭着眼,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 转眼又到周六。 大清早,江杳站在镜子前整理乱翘的头发,用定型喷雾喷了好几下才压下去,气得他又开始在心里痛骂段逐弦。 也不知道段逐弦什么毛病,上床的时候特别爱抓他头发,尤其是后脑那撮挑染,支棱起来像根火鸡毛,别提多傻。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从镜子里,江杳看见某个罪魁祸首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服,正施施然朝他走来。 接收到他的眼刀子,对方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 江杳板着脸道:“约法三章再加一条,以后不许揪我头发。” 段逐弦顿了顿,道:“我尽量。” 他的确偏爱江杳的头发,尤其是后背位的时候,他喜欢看江杳在他的牵引下扬起头,颈线绷直,喉结颤动,为他引颈就戮的样子。 镜子里,身后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不清不白,看在江杳眼里,被他自动解读为暗藏险恶用心。 “我看你是嫉妒我天生发量多,想把我薅秃。”江杳没好气地嘀嘀咕咕。 一小时后,江杳终于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段逐弦合起笔记本电脑,抬头时顿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身着姜黄色针织衫、黑色休闲裤,内里搭配一件中规中矩的白衬衣,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配饰,连脖子上那条常戴的响尾蛇银链都取掉了,比相亲那天的装扮还要素得多。 印象中,江杳偏好高调亮眼的穿衣风格,衣柜里有一半是红色系潮牌,今天这套衣服明显是新买的。 他很少见江杳穿得这么乖,配上一张白净的小脸,整个人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 江杳扯着衣领,朝段逐弦别别扭扭走过来。 “段逐弦,要不我等下戴个帽子吧?” 段逐弦道:“不用,发型挺好的。” 江杳摸了摸后脑:“我怕红头发吓到老爷子。” “我外公是画家,思想很开放。”段逐弦说着站起身,揽住江杳的肩膀拍了拍,“放轻松点,别紧张。” 江杳猛地挣开段逐弦的手臂,别过脸,粗声粗气道:“谁他妈紧张了……” 又纠结了一阵,江杳最终还是没戴帽子。 事实上,姓段的没说错,他的确紧张了好久。 但跟先前见段逐弦爷爷的紧张不一样,那时他肩负联姻重任,怕的是段老对他不满意,从而影响江利的未来,身份更倾向于一个投诚的合作方。 都怪段逐弦那天多嘴,说他外公是为数不称得上家人的人…… 他还从来没想过,像他这种自我感觉良好、我行我素惯了的人,居然也有担心一个人看不上他的一天。 * 段逐弦外公的居所坐落在市郊一片人工湖旁,那里青山绿水,风景极佳。 到地方后,保姆殷勤地把二人请进屋。 “老先生钓鱼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她说着,看向江杳,“这位就是江小公子吧?” 江杳点点头。 段逐弦介绍:“这是王姨。” 江杳问了声好。 王姨笑眯眯道:“我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 江杳问:“那您是看着段逐弦长大的?” 王姨道:“算是吧,我来的时候,逐弦才十岁出头,他经常过来看外公。” 江杳了然,难怪她看段逐弦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小孩一样。 进门的一路上,王姨视线在江杳和段逐弦之间来回逡巡,表情愈发慈爱起来。 江杳知道自己凭借一张脸,挺受阿姨辈女性欢迎的,但还是被她热切的目光盯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正要问王姨是不是有话要说,就听见她道:“江小公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百闻?”江杳从中提取到关键词,还听出王姨话里的感慨。 王姨正要开口,被段逐弦打断:“王姨你先去忙吧,我带江杳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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