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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小姑娘，懂事，可这心里头也是真难受。 父亲没了，母亲瞎眼还得伺候她，就是觉得对不起爹娘，才同意出院。 眼前陈汝几句话把母亲说服，吴燕燕张嘴叫了声“伯伯”，眼泪流下。 “行了姑娘，别哭。”陈汝劝她，“你呀，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得病不是人能控制的，但生了病咱也得学着不害怕。现代医疗技术发达，有这么好的条件让你去治疗，你怕什么呢？人只要活着，什么都能赚回来，就怕想不开、怕花钱，最后耽误到咽气又后悔，何必？” 吴燕燕嘴唇嗫嚅，“谢谢伯伯，谢谢您！” 陈汝交代几句，让她好好歇着：“该吃吃该喝喝，安心住着，有事儿找赵医生，这都是自己人。不怕，啊，肯定能好起来。” 从病房出来，赵春燕打心底里佩服陈汝：“您可太厉害了。说实话这么些年啊，这种病号我也见过不少，每一个都让医生头疼的不得了，话轻了他们不信，觉得你找借口，话重了，他们又说你态度不好，里外难做人。” 走廊穿堂风凉爽，病房暖气足，待时间长了人头脑发胀。 陈汝插兜往前走，两侧白袍被风刮起，高大身形英俊而潇洒。 两侧护士见了他都心生爱慕，红着脸冲人叫陈老师。 陈汝脾气好，点完头，对赵春燕说，“下次再有这事，说清楚利弊，让他们自个儿想去吧。人都不傻，知道后果如何，还能一意孤行么？真碰上大傻瓜，你犟也没用，吵起来两边生气，到时候手术就白做了。” 赵春燕应是，“可不是么，当医生救死扶伤，还有那么多不理解的——咱能说什么？唉，忍吧。” 梁严叹气，“就是白费恩师一片苦心，里里外外对他们娘俩好，最后好落个骗钱缺德的名声！——人呐，太费解了！” 陈汝一笑，洒脱地说，“风雨多了就不叫风雨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福祸相依，人只要遵循本心不忘当年，挨两句骂名算什么？千古伟人，哪个不是褒贬全有，要真有人只有好没有坏，那还是人？那是神话、上仙！” 梁严傻乎乎的：“为什么啊师父？我觉您就只有好没有坏，真事儿。” “傻呀？”陈汝拍他脑袋一下，“看不见坏不代表没有。要么就是坏的无声无息，潜入骨髓，要么就是知道他坏的都被干掉了。电影不都这么演么，多看看吧，要学的多着呢。” 一停，逗这小子，“你师父不是只好不坏，坏的时候你没看见，那都年轻过去了，我不说而已。” 几个医生都笑起来，医疗团队雁过无声，穿过病房。 两袖清风悬壶济世，空留下病人们至高无上的感激与谢意，人间去病。
第28章 28“想我” 霍枯上午拍完杂志，下午还要再拍另外一套写真、接受采访。 现在大部分娱乐圈的拍摄和采访工作都黏在一起。为的是一个方便简洁，也能抓住艺人当下的最真实心理活动。 这还是他和前经纪人划清界限后的第一场采访。 本来准备的内容是和要上映的片子有关。前两天热搜一出，主编连夜让编辑修改采问，于是才有了今天这场世纪大采访。 拍摄工作没什么复杂的。 演员不需要太夸张的造型，本身他走的也是低调清冷路线，人狠话不多，不喜欢浪费力气在繁琐的造型上面。 这世上有一类男人就是如此。 越简单越帅气。越是颜色稀少，越能体现出个人的性感冷调。 拍摄的一组成片非常成功，主编连连夸赞他一个演员比那些专业模特还有表现力。 这张脸天生就是为了大荧幕而生，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缺陷。 有些演员看着相当完美，近距离一拍，要么皮肤瑕疵，要么面部扁平。精修出来的照片完全不像本人，后期老师背地里没少骂他们，也没少挨粉丝的骂。 跟霍枯合作业内都喜欢，他事儿不多，而且敬业没脾气，特别配合。 拍摄工作结束，采访老师拿着本子过来，提前架好摄像机。 这次采访分两种形式，一种是杂志上要投放的文字形式，另一种则是以视频vlog模式，发表在他们的官方账号、以及霍枯的新微博上。 霍枯准备好，深吸一口气，正式开采。 采访老师前面问的几个问题，没有做太大改动。基本围绕演员，演技，电影三大方面去问，他回答的游刃有余。 两三分钟过去，终于轮到私生活部分，采访老师头上出了一层汗。 “霍老师，这些年您一直没有出现过绯闻对象。但在《狗庄》里却和一个同样的帅气演技派周浦合作了，对此外面有很多传言，说您性取向存在一些差异——您对此有没有想对粉丝澄清、或者解释的？” 这一家媒体出了名的毒舌犀利。 他们选择的问题往往都是常规媒体不敢问，也不会去问的。 毕竟牵扯到很大争议，大家都会慎重再慎重。 一上来就问重磅，霍枯笑了笑，说：“我很期待能和任何的实力派演员合作。周老师是一位非常敬业，而且在表演上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人。当然，剧组里的每位老师都有我要学习的地方，大家一起切磋很开心，不存在所谓的性取向差异。” 采访老师撑着下巴，“那您对那些造谣的人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没有。”霍枯实话实说，“我不认为争议本体去阻止，他们就会停止这种行为。网络上有很多声音，每一张嘴都可以发表与众不同的意见，我们能做的只是去尽可能的中和好坏，让自己完成更丰满的人物形象。” 他知道他们想要爆点，停了停，说，“我可以这样讲。任何一种角色状态下，我可以爱女人，也可以爱男人。我愿意和女人完成传统意义上的结婚生子，缔造自己的家庭，为社会以及人口降生率做贡献；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一个同性伴侣，共同探讨电影和艺术，在法律范围内创造自己的人生美学。爱没有界限，它和创作一样，本质上是同类，就看个人怎么理解。” 采访老师喜欢下套。 之前采访过的嘉宾，最后被剪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爆点，很影响他们后面的事业。 这个圈子很少有人愿意说真话，也很少像霍枯这样，完全坦诚公布，以不打太极的方式打太极。 他神情太认真，以至于采访老师都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 访问到最后，人生头一回采访老师出了满脸的汗。 而嘉宾泰然自若，甚至还能再接受一场“严刑拷打”。 从摄影棚离开，大楼下全是女粉丝。 这是霍枯和经纪人解约后的第一次公开行程。 女孩子们担心他状态，还怕他被阴人耍花招陷害，全跑来等待哥哥。 见到霍枯，姑娘们齐刷刷哭了。 他戴着耳机，原本想直接上车走人，听见哭声又止步，来到她们面前：“我要重申一句，之前的微博账号我已经登不上了，如果上面发布任何不实消息，或者出现链接，千万不要点，我不希望大家受骗。” 女孩子们泪眼婆娑，哭个不停，“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我们都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呜呜呜，哥哥好倒霉啊，遇见那种人。” “霍老师走花路吧！以后再也不会有难了！” “呜呜呜哥哥，好心疼哥哥啊！心疼的晚上一直哭，根本睡不着……” “你知道我们那天晚上哭了多久吗？我们真的以为你要退圈，或者也被带走调查，然后就不要我们了！” …… 霍枯耐心听完姑娘们的“怨言”。 片刻，他认认真真鞠一躬，对大家说：“我很感激大家支持，和前经纪人之间的矛盾只属于我们彼此，大家不要下场发布言论，也不要辱骂无关的人。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至少要等明年再重新开展。另外……” 他看向小助理，说：“小狗和我将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我们缺一些运营、剪辑、以及官方管理人员。如果大家愿意，可以把简历投送到邮箱，我和小狗晚上会一一进行甄选。” 姑娘们一愣，瞬间炸锅：“哥哥太厉害了！”“我我我，我要当！”“哥哥我要当你经纪人！我专业学习这个的！”“呜呜呜，我来剪辑！我会剪视频！”“……” 霍枯看着这些小姑娘们踊跃举手，忍不住提起嘴角。 粉丝们还是很可爱的。至少从某种意义来说，热恋于他的她们，是这世上最纯真、最不愿意看他受伤、也最想要出手相助的人。 他真的很感谢她们，一路陪他走到现在。 和大家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半个多小时，挨个拍照、签名，收下大家的信件。 再回到保姆车上，霍枯手脚都冻僵了：“小狗，快，开暖气开暖气。” “冷坏了吧哥？”小狗从扶手盒里拿出一只暖手宝，“你先捂捂，下回可不敢站这么久，冻坏就完蛋。” 霍枯拍杂志穿的很少，外面气温又接近0度。 此刻刚坐上车，嘴里还是白雾状态，皮肤冻得更加泛白，血管也透着淡淡青色。 “天真够冷的。”车子启动，他问小助理，“对了，你中午吃饭没？我拍杂志那会，看他们工作人员都拿了吃的，你吃没？” “哥，那是人家员工餐，人手一份的。我又不是员工，怎么可能抢吃的？”小狗傻兮兮地笑着，“反正我也不饿，光看哥的美貌就看饱了。” “别来这套，怪尴尬的。”霍枯蹙眉，隐隐担心，“站足足一天，忙前忙后，不吃饭怎么行？这样吧，晚上我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 小狗哦耶一声，兴奋：“好啊哥！那我要吃烤肉！来两盘猪五花！再来一份石锅拌饭，我最爱！” “行。”霍枯笑起来，细长手指搓搓脸，“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敞开了吃，吃完晚上回去干活。” 小狗：“？？？” 小狗：“不是吧哥？您真要从粉丝里选工作室的人员啊，靠谱吗？” “现阶段来说，她们是最能信任的。”霍枯望着窗外夜色，“娱乐圈的人太市侩，在意功名利禄，一个个都是老油子。就算开再高的工资，又有几个能真心跟你干活？说白了，唯一愿意全身心付出的只有真心爱你的人，与其把钱给那些偷懒耍滑的，不如给粉丝——那词怎么说？” “双向奔赴？” “嗯，是的。” 霍枯想了想，忽然在后座笑出声音。 小助理一脸纳闷：“哥，你笑什么呢？双向奔赴这词也没什么好笑的呀。” “我不是觉得好笑。”霍枯眼睛亮亮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我和他大概就是意义上的双向奔赴吧，他养我小，我养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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