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来喊他“知知”,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他避如蛇蝎,徐颂年不会也来真的吧? 林知越想越不对劲,从前他就觉得徐颂年喜欢自己,被否认过几次之后才放下戒心,林知现在不确定了。 他试探着问:“你喜欢我?” 徐颂年没有直接回答:“我曾经说过,你很没有边界感。” 林知不明所以的盯着徐颂年,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最后把他困在手臂和储物柜之间。林知闻到了徐颂年身上的洗发水香气,清爽冷冽,非常符合徐颂年的风格。他不明白说话说的好好的,对方怎么忽然靠近。极近的距离,让林知生出被侵略的抗拒,他一手推上徐颂年胸膛:“你让开。” “强吻我,晚上和我睡一张床,这已经完全超过同事甚至朋友的社交距离。” “我那是怕鬼。” 徐颂年说:“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搂我脖子。” 林知不敢置信:“我一定是梦游了。” “这是对一个同性恋的性骚扰。” “你要报警吗?” “不至于。” 林知看不懂徐颂年眼中的情绪,或者说假装看不懂,他推了徐颂年几下都没有推动,气急败坏:“你以为自己很帅吗?一点都不帅,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你巴巴的找过来,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道歉。” 徐颂年好似要逼出一个答案,继续问:“你从前很讨厌我,现在好像不讨厌了。” 林知回答:“你他妈是小学生吗?哪那么多问题。老子告诉你,老子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同性恋,尤其是你徐颂年。我并不会因为你对我的一点恩惠就改观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徐颂年眼神陡然冰冷,像是从要林知脸上挖出撒谎的痕迹。但林知一副怒气冲冲、毫不示弱的模样,让他的心更加沉落。 林知见言语攻击见效了,轻轻推一下,徐颂年就让开了。他要离开的时候,徐颂年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林知说:“比黄金还真。” “好,我知道了。” 徐颂年看着林知离开,他在拳击场多待了一个小时,才驱车回富江龙庭。室内灰白黑的装修色调在这一刻更显冷清,徐颂年从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对着窗外的夜色独自啜饮。 姚州市的繁华倒映在徐颂年瞳孔中,他喝了半杯红酒,身体后仰陷在沙发里面,思绪一下飘得很远。 徐颂年想起第一次见林知时的情形,半大的孩子从窗外里探出头,眼睛又黑又亮,跟个瓷娃娃似的,徐颂年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但像林知这样雪白灵动的还是头一个。 他一下就对小林知生出好感,听着对方喊哥哥。但是这种好感很快就被林知的闹腾、恶人先告状毁灭。 少时的相遇,就像秋天的蒲公英,本以为要落地生根了,结果又被风吹上高高的天空。徐颂年不是抓蒲公英的人。 他平静的靠在沙发上,良久,从低落的情绪中剥离出来,让理智重回巅峰。 和徐颂年不欢而散,林知心里没半点负担,毕竟跟徐颂年这种状态持续了很多年。林知以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吵架,时间会磨平隔阂。 他照常去公司上班,和新认识的朋友去酒吧等娱乐场所声色犬马,等意识到有一周没见到徐颂年也没有对方消息的时候,才开始询问秦丝。 他坐电梯到二十层,发现秦丝在收拾东西,总裁办大门紧闭。 林知好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收拾东西。”秦丝将文件夹归类好,然后将笔排列整齐。 “怎么整的跟要辞职一样?” “我是打算辞职了。” 林知大吃一惊:“你干什么辞职?是徐颂年对你不好吗?” 秦丝回答:“不是,徐总昨天已经向董事会递交辞呈。他不当总经理,我这个秘书也没用武之地。靳丞也打算离职,到时候大家一起聚聚,好歹都是总裁办出来的。” 林知还没消化秦丝离职的消息,就被徐颂年和靳丞的人事变动搞懵了。他十分费解:“徐颂年为什么辞职啊?难道我爸苛待他了?” 秦丝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林少爷,您没有参加公司的运营,可能不知道徐总现在的处境。徐总上任的时候,就对公司的管理提出过意见,但没有被采纳。上次开除供应链总监和几次高层会议,公司管理者对他意见颇深,借着徐总养伤的契机,更是分散他作为总经理的权利。我想,徐总一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 “我爸一直都对他挺满意的,上次还……”林知想反驳秦丝的话,回忆起徐颂年那段时间不正常的松散行为,忽然噤了声。 他转移话题道:“那你找好下家了吗?” 秦丝摇头:“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从二十层下来,林知都处在恍惚中,他做梦都想斗倒的徐颂年,居然主动离职了。梦想实现了,林知却开心不起来,整个下午都在走神。 晚上吃完饭躺在床上,林知打了个电话给徐颂年,没人接,又发信息过去。等到了第二天,还是没人回复。 被冷落了,林知不开心,心想你徐颂年不搭理就不搭理,老子还不管你呢。 ---- 知知被吓到了口不择言(虽然符和他的性格),但素,你老公生气了 !很久都哄不好那种!
第25章 离别 徐颂年辞职的第四天,林知打电话还是没接。他粗大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发觉,也许徐颂年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林知心神不宁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盯着手机纠结半天,想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徐颂年不开心了? 但他不喜欢徐颂年是事实,就是说出来有一点难听。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知提起徐颂年辞职的事。 林廷峰夹菜的动作一顿,他明知对徐颂年有愧却还是这么干了,放下饭碗道:“颂年他会有更好的去处,知知你就不要多管了。” 林知一听这话,以为徐颂年是找好下家才离职的,心理负担骤然减轻,嘴角带着笑意:“嗯,我就说徐颂年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吃亏。” “吃饭吧。” 第二天一早,林知就开车去富江龙庭,敲门没人应,嘟囔:“难道不在家?管他的呢,先进去看看。” 林知摁下密码,意料之外的是居然提示密码错误。 徐颂年这狗居然又把密码改了。 林知失落的走到电梯门口,叮的一声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赵阿姨?” “林先生。” 见遇着熟人,林知赶忙问:“你是来打扫卫生的?” “嗯,徐先生离开的时候把钥匙给我了,吩咐一周打扫一次。” 林知敏感的抓住字眼:“他离开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徐先生什么都没说。” “哦。” 林知跟在家政后面进了屋,房间布局跟林知待的时候一模一样,缺少烟火气息。林知溜进主卧,被子叠放整齐。他又打开衣帽间,西装、衬衫、皮带、皮鞋一应俱全放着,好像徐颂年随时会回来的样子。 他消化着也许要很久才能见到徐颂年的消息,像霜打的茄子走出富江龙庭。路上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变换的红绿灯和响起的鸣笛,将林知从落寞的情绪中拉出来。 他想,徐颂年走就走了,自己才不会为他伤心。 奔驰停在酒吧门口,林知是这家的常客,大白天的愣是让老板赶过来,为他一个人营业。 “我说林少爷,您这是失恋了,借酒浇愁?” “放屁,我长这么帅,只要让别人失恋的份。” 林知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看老板准备调酒。 “想喝什么?” “随意。” “那就玛格丽特。” 林知把自己喝醉了,找了代驾回别墅。借着酒意发消息给徐颂年: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条信息照例石沉大海。 上京,周家老宅。 一辆迈巴赫沿着花园的路停在主楼门口,陈念等候多时,看着司机戴着白手套打开后座的车门。 “大少爷。” “嗯。” “老爷在三楼的书房,我带您过去。” “好。” 陈念本是周镜海的私人助理,在周家的公司工作十年之后,被调到老宅当管家。要说这一家子里面,谁最了解周镜海,非陈念莫数。他虽担着佣人的职,但谁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放在封建时代,那就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轻易得罪不得。 陈念转动门把手,侧身让开,等徐颂年进去之后,守在门口。 房间铺了深色长毛地毯,人走在上面静悄悄的。这是徐颂年第二次进入周镜海的书房,装潢考究的复古风格,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气味和老人行将就木的腐朽。 宽大的书桌上摆着烟灰缸和一份文件、一台电脑。 周镜海看着徐颂年走近,摩挲着好似老树皮的大拇指带的扳指。他像一头老去的狼王,在审视自己的后代,是否有足够的资格接过几代人努力下来的商业帝国。 周家人的长相都不赖,源自父辈基因的出挑。徐颂年更是其中佼佼者,他的面貌跟年轻时的周镜海有五分相似。 周镜海等着徐颂年开口,但徐颂年只是看着他。 “你还是不肯开口称呼我。” “虚名而已。” 周镜海对徐颂年这幅态度并不生气,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过来,对着徐颂年说:“这个账户里面有三十亿美金。” “你想我做什么?” 周镜海抽了一口雪茄,“你二叔、三叔在欧洲那边小打小闹,为了眼前的利益更是更是对你暗下杀手,上不得台面。” “我不认为你喊我过来,是替我打抱不平。” “想坐上我的位置,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周家子孙成年之后都会得到一笔钱作为投资或者创业的启动资金,周锦宵跟周锦涵拿到过,只可惜眼光不好,把钱全亏了,现在只能靠着周家给钱度日。 一周后,徐颂年乘坐周家的私人飞机前往美国。 登机前,徐颂年打开微信,看着上面林知发过来的信息。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徐颂年盯着这条暧昧的信息良久,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林知,你是以什么态度和身份来祈求我的谅解? 他点开林知的头像,毫不犹豫把对方删了。 飞机起飞,在蓝天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度,载着刚萌芽就枯死的情愫一并消失在林知的生活中。 没有徐颂年的日子,林知过的舒坦。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林家富有的家产上。姚州市的夏天过了,秋天又来了,泛黄的树叶掉在大街小巷,林知坐在咖啡厅里看着清洁工打扫街道。
81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