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心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段导,路上堵车,大概要晚十分钟。” “没事,我也才到,让徐总不要着急。” “好,我会转告。” 八点四十,迈巴赫停在会所门口,等徐颂年下车,门童将车泊入停车场。七号公馆装潢气派,门口迎宾的都是个高腿长的美女帅哥,带着徐颂年从专属电梯上五楼。 越往里走越安静,皮鞋踩着深色羊毛地毯,停在516号包厢门口。 服务生给徐颂年开门,等人进去再关上。 与此同时,林知在员工室跟人爆发口角,起因是他上完厕所回来经过过道的时候,被一只脚绊倒,直接磕破皮。 林知一手抓着苏青的头发,往里面拖,一边骂:“狗比崽子还敢暗算你爸爸,老子抽不死你。” 苏青也不落下风,照着林知肚子一拳,言语刻薄:“被人玩的下贱货,横什么横?” 林知被打的后退一步,一脚踢上去,直接把苏青按在地上锤。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惊动其他人,连忙进来拉开。 林知被汪柠拉住,一个劲劝解:“你等会还要见段导,不能在这个时候破相。” 被提醒,林知赶紧将脸对准汪柠:“我没破相吧。” “没。” 林知松口气:“那就好,要是破相,老子非弄死他。” “你多大本事啊,还想弄死别人,快别呈口舌之快了,领班刚才在催了。” “好。”林知整理衣服,从苏青旁边昂首挺胸走过。 苏青不甘心,放狠话:“等着瞧。” 林知朝他比了个中指,和汪柠去往516,进门就将目光所在段寒光身上,把手里的酒放下,语气热切:“段导你好,我是您的粉丝。” ---- 知知:“徐颂年你好,我是你老婆。”
第28章 形同陌路 段寒光成名几年,见过献殷勤的人,但像林知这种上来就自称粉丝套近乎的狗腿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都自称粉丝了,段寒光也不好当众打脸,免得别人说他摆谱。 “你是要签名吗?” 林话术都准备了,没想到段寒光来这招,尴尬道:“没带纸笔,等会您走的时候再给我签行不行?” “可以。” 包厢里很暗,旁边的长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个子很高,肩膀也宽,穿着一身西装,袖扣隐隐反射着光亮。从林知的角度看过去,那人被汪柠挡了半张脸,有点眼熟。 林知看了一眼就挪开,专心给段寒光推销洋酒,卖完酒还念念不舍的坐在旁边。 段寒光奇怪的看着他:“不走?” 林知:“我仰慕您很久了。” 段寒光的眼神有了变化,从上到下打量林知,见他眼睛又黑又圆、唇红齿白、身量纤瘦,说:“可惜了,你是个男人。” “男人好啊,我看过您的作品,里面男性都很出彩,我在电影院都看哭了 。我觉得能导出这种人性碰撞电影的人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挖掘潜力的眼睛。” 段寒光听着有点不对劲,意味深长的盯着林知。 林知一看这眼神,就暗道自己奉承对了。果然男人都是耳根子软的生物,糖衣炮弹轰一轰,就嘚瑟的找不着东南西北。 林知继续说:“不知道您下一部作品是什么时候,我非常期待。” “正在筹备。” “那感情好,我吧,虽然没上过专门的电影学院,但在横店做过群演,经验丰富。一看段导的戏,就身临其境,盼着能合作一次呢。” 段寒光可算知道林知的目的了,呵呵笑两声,这小年轻看着漂亮可爱,实则是个贪心蠢笨的,把别人当傻子哄呢。 他忽视掉林知的殷切,转而跟沙发上的男人说话:“徐总,您看要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徐总”这两个字已经五年没出现在林知耳中,他以为是个同姓的,顺着段寒光的视线看去,听到那人说: “他要是想演,就去试镜。” 声音低沉悦耳,林知听了十多年断不会听岔。他不敢置信的转头,对上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睛,眉目疏冷,一如五年前的模样。 包厢温度高,徐颂年脱了西装外套,雪白衬衫解开上头两颗,姿态闲散,撞上林知的视线波澜不惊,好似陌生人一般。 林知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徐颂年,在会所卖酒本就不是光彩的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上次差点被赵京来发现就够林知担惊受怕的了,如今猝不及防遇见徐颂年,简直晴天霹雳。从前,他对徐颂年吆五喝六,如今虎落平阳,怎能叫昔日的对头看笑话。 林知如坐针毡,脸上五彩纷呈。 “你们认识?”段寒光问。 林知连忙否认:“不认识。” 徐颂年轻飘飘扫了林知一眼,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旁边的人看杯中见底了,立刻识趣的倒上。 六位数的洋酒连开几瓶,段寒光带过来的圈内新人会献殷勤,唱了几首歌后就缠在徐颂年身边,点烟、倒酒、伺候吃水果样样不落。 这样的场面,林知见过不知多少,从前更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他坐在段寒光身边,原先那点攀附的心思彻底熄火,不自在道:“段导,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段寒光夹着烟,抬手搂住林知肩膀:“你叫什么?” “林知。” 林知不习惯跟人勾肩搭背,推开段寒光的手。段寒光也不生气,用眼神指了指徐颂年:“你讨好我,还不如讨好他。等爬上了床,想要什么角色没有。” 林知不以为然:“以后再说吧。” 先不论林知过不去心里这关,单就徐颂年那个性子,林知爬床非得被他打断腿扔下来。 林知灰溜溜的走了,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刻,如释重负的松口气。他拿着托盘返回员工室,汪柠已经坐在沙发上,打听道:“和段导聊的怎么样?是不是第一眼就被你的脸吸引了?” 林知呵呵两声,脱力的靠在椅背中。 见他这没落样,汪柠抓了抓头发,安慰:“别灰心,段导下次来,咱们再去。” 晚十点,七号公馆门口豪车如云,再过两条街就是姚州市最热闹的商场之一。车声喧闹隔着建筑物传至会所门口,徐颂年从会馆出来,夜风掀起额前的头发,吹走身上的尼古丁和酒气。他其实很少参加这种糜烂挥霍的活动,偶尔一次当做调剂。 郑心将车开过来,透过窗户看见公馆门口有个服务生架着人往车里放。 路灯明亮,只见服务生弯腰勾出一段腰臀曲线,似乎被车里人的纠缠,一手撑在车门上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客人难缠,郑心见怪不怪,来这种地方打工的,大都相貌出挑,绝大多数都有钓金龟婿或者爬上某个有钱人床的想法。他多看了几眼,等徐颂年坐进后座,顺着视线望去,才收回目光。 “老板,我以为你今晚会在别人的床上度过。”郑心跟徐颂年并不是普通的上下属,偶尔还会开几句玩笑。 “没兴致。” 迈巴赫缓缓启动,恰在这时,刚才送客人上车的服务生直起了腰,露出一张雪白红润的脸。 郑心随口道:“没兴致是不够漂亮,你看门口那个行不行?” 徐颂年看见了林知,等对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道:“有时间关心上司的私生活,不如好好关心自己。” 郑心笑了笑,专心开车,将徐颂年送回酒店。 初冬的天气说变就变,昨日还能两件套上身,今天一早出门就得裹上一件薄棉衣。林知瞧着窗外绵绵细雨,疲倦的将脑袋缩回被窝。他今天休息,早上八点,宋澄就在厨房准备早饭,非常简单的汤面,再复杂的宋澄也不会。 “知知,起床吃饭了。” “好,等会就来。”林知懒懒的应着,在被窝里翻个身,酝酿了五分钟才爬起来洗漱。 吃完早餐,林知在厨房洗碗,出来之后看见宋澄坐在狭窄的沙发上对他招手。 “妈妈。” 宋澄高兴的应着,握住林知的手:“知知,你也二十七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林知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将手抽出来:“咱们家还欠债呢,以后再说吧。” “可以先谈恋爱,等过个几年把钱还清了,再娶人家。” “算了吧。” 林知兴致缺缺,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我等会出去一趟,中午不要做我饭了。” “干什么去?” 林知将门合上,隔绝了宋澄的声音。他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才慢悠悠的出门,漫无目的逛着公园。 自从搬到出租房,林知的生活一落千丈,周遭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他作为林氏少爷挥金如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林知觉得压抑,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才将这些负面情绪驱逐。他在站台等公交,带着贪恋回到别墅。 绵绵细雨打湿了柏油路面,林知在最近的公交站台下车,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别墅门口。细小的雨珠吹在面颊、发丝,林知隔着一闪铜铁大门看紧闭的门扉。宋澄养在花园里的花已经被人拔了,换了果树蔬菜,林知曾经喜欢的长椅也被拆除,除了房子的外观没变,没一丝熟悉的感觉。 林知不知别墅被拍卖给了谁,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似乎多看一眼就能自欺欺人他还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妈妈,这里有个怪哥哥。” 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知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带着小孩,目光警惕:“你是?” 林知拔脚就走。 “妈妈,是坏人吗?” “宝宝记得,以后看见这种坏人不能靠近。” “嗯,妈妈我知道了 。” 林知越走越快,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 回去的时候雨下大了,林知贪懒没带伞,换乘公交的时候淋了满头满脸,急忙跑进旁边的咖啡厅。 浓烈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林知拍掉身上的水珠,见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下午三点,林知才到家,见楼下停了一辆黑车。进入楼道,忽然响起摔东西的声音,林知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谁家在吵架,动静这么大。 越往上走,声音越清晰,林知越听越不对劲,剩最后几节台阶的时候,抬眼一瞅,正看见自家房门打开。他猛然想到什么,快步冲进屋子,只见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杵在客厅。 “哟,回来了。”男人坐在沙发上,满脸横肉,语气不善。 宋澄被吓得站在厨房门口:“你们都看见了,我们家实在是没钱了。” “少糊弄老子!”男人拿起杯子砸在宋澄脚边:“谁他妈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当初你们借了我这么多钱,一句话没钱还就想打发我,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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