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在这儿演偷情戏码? 周弑青,你玩儿得挺花啊。
第96章 一出好戏 没人想得到,他们这帮演员在这个庄园里,一呆就呆上了数日。 每天一群人在古老巨大的庄园里转悠,恪尽职守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互相聊上那么几句,制造些大大小小的冲突,然后晚上再相聚于宴会厅,继续着这场看似不可能得到结果的遗产之争。 今天是他们呆在这里的第七天。 所有人,包括邹渚清在内,都不自觉有些焦躁。 邹渚清起床简单洗漱,推开了房门,下楼走向客厅。 客厅里,周弑青正靠坐在临近落地窗的椅子上,手里捏着张什么东西看。 他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扭头看了过来,和邹渚清目光相对。 “早。”周弑青温柔笑道。 邹渚清虽然不想给这个“渣男”什么好脸色,但一大清早的,摆脸子就太晦气了。 他礼貌性点点头:“早。”随即便抬脚,想掠过坐着的周弑青。 周弑青将目光重新移回手里的东西上,轻轻抖了抖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邹渚清脚步一顿:“你在看什么?” “报纸。”周弑青举起来,向他展示着正反面,“记录新鲜见闻的。一起看么?” 邹渚清看了眼满满当当的纸页,到嘴的拒绝的话忽然转了弯。 他欣然同意:“可以。” 然后坐在了周弑青的旁边。 周弑青贴心地挪了挪位子,把报纸移到他跟前。 “这是上一期,我大致看了看,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手指点在报纸上来回滑动:“娱乐版块无非写了写城中剧场快倒闭了,正在找转租的租户。” “为什么会倒闭?”邹渚清问道。 周弑青道:“听我曾经的同事说,好像是因为最大的投资人忽然无故撤资,导致剧院资金链断掉了。” 邹渚清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周弑青看他兴致缺缺,本打算就此翻页,但郑芹忽然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而本来懒懒的邹渚清,竟坐直了身子,叫住了郑芹。 “拜耳小姐。”邹渚清扬了声线。 郑芹停住脚步,看向他,以一个询问的眼神。 “听帕特里克说,城中剧院马上要倒闭了,好像是因为最大的投资人撤了资。我记得您一向是城中剧院的常客,您有所耳闻吗?” 郑芹其实第一时间心下有些懵神。 她的信息里没怎么给关于城中剧院的线索,但的确她的收藏夹中有不少歌剧话剧的门票。于是她便顺着邹渚清的话认了下来。 “是。而且我就是那个撤资的投资人。” “方便问问您原因吗?”邹渚清道。 郑芹迅速想了想,道:“从前资助剧院不过是因为剧院里有那么几个好演员,现在人都不在了,我给它要这个钱便没什么必要了。” 她答完,才反应出邹渚清的话问的有些多了。 她警惕道:“你问这些干嘛?” 邹渚清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我从未了解过剧场,一时好奇,无意冒犯。” 郑芹冷冷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提着裙摆,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邹渚清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人完全看不见,才重新将视线挪回报纸上。 他忽略了某人略显幽怨的目光,径自将报纸翻了页。 周弑青默默咽下酸味,接着当他任劳任怨的解说:“经济板块也挺无聊的。都是征文。” 邹渚清看着刊登在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告示,有的在找房子,有的想找工作,有的想收买土地。 他的目光停在一处。 “修先生也要购置土地?”他指着报纸上,一则重金收购良土的告示下面的署名。 周弑青瞥了两眼,淡淡开口道:“我这位舅父,比我那位岳父能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听说老族长想要将家主位子交给我岳父坐。这位舅父几年前就在大举收购土地发展葡萄酒新产业,想要另辟新径,让老族长看到他的价值。” “这估计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庄园土地的原因。” 邹渚清点了点头。 这些信息,详尽而又完备。不是像他们手中的线索那样粗糙,而是因果自洽。这是周弑青手中的故事大纲。 邹渚清于是明白,这份报纸便是他们额外的信息来源,而周弑青也不仅仅是个记录者。 他还是引导者。 如果邹渚清想要得知什么信息,可以试着从周弑青的嘴里套。 周弑青不但不会不说,反倒会努力帮他们补充故事。 周弑青不知道邹渚清此刻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压榨他的劳动力了,他看着邹渚清略微陷入思索的神情,悄悄低下头靠近了后者。 他揽过邹渚清的肩,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凑近点吧,看得清楚些。” 邹渚清没留意,所以被他这么一带,人就往周弑青的方向扑了扑,周弑青一把把人接住,低头看向怀里。 “坐稳。” 邹渚清闻言,也抬头看向他。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邹渚清听得见周弑青的呼吸很沉,周弑青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些什么,邹渚清却忽然挪开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人影。 “凯瑟琳小姐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门口等信使。” 不想听到的人的名字就这么从心爱的人嘴里说出,周弑青的神色暗了暗。 他不甚在意道:“不知道谁天天给她写信。” 邹渚清玩味道:“你不担心凯瑟琳小姐背着你有了情人?” 周弑青闻言,扭头看向邹渚清,神色里没了戏谑:“她找不找情人和我没关系。” “本,我不爱她。我甚至讨厌她,我恨她让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 “你和她订了婚。” “那是因为……” “啊,”邹渚清抬手打断了他,“社会新闻版块呢?” 周弑青的唇紧抿,他深深看了邹渚清几眼,想要赌气什么都不说,可邹渚清不在乎的神情终究刺痛了他,他深吸一口气,呼了出来,半晌还是开口道。 “有居民说在前几个月在码头好几晚都能听到枪声。” 邹渚清笑了声:“枪支而已,不新鲜了。” “也有新鲜的。”周弑青忽地翻过报纸,指在了纸页上。 邹渚清顺着他的指节看去,目光定格在了巨大醒目的黑色标题上。 “莱姆河惨案:河中惊现无名女尸,身上多处受凌虐痕迹。” 邹渚清的瞳孔剧烈紧缩,又猛地松开。 “怎么了?”周弑青敏锐的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这个女尸,我……” 他话没说完,一声巨大的枪响从门口传来,紧跟着的是凯瑟琳尖叫的声音。 邹渚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弑青拉到怀里护了起来。 他奋力从周弑青胸口抬起头,问面色严峻的人道:“出什么事了?” 周弑青没回话,透过落地窗盯着外面的局势。怀璟雯被剧组赋予的线索中,有一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特殊存在。 一只小狼犬。 怀璟雯喜欢这只狗喜欢得不行,每天一有空就跑出来喂,或者逗着玩儿,狗一只被拴在庄园门口。 但这剧组里有喜欢狗的,就有怕狗的。 不幸的是,饶势就是极其怕狗的人。 他这几天从未出过门,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彻夜未归。 他今日一大早赶回庄园,身心俱疲,没怎么看便推门走进庄园,谁知道突然冲出只狗,冲着他一顿乱叫。 饶势吓得不行,但偏偏死死记得干什么都不能ooc,他想起当初拿剧组给的线索时,在其中一个特殊的道具上写了这么一则提示。 “当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人或者事时,就拿它解决。” 饶势真觉得狗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解决不了的东西了,他想也没想,从大衣口袋里迅速掏出了道具,一边默念“对不起修勾对不起修勾”,一边颤颤巍巍举起道具对准了狗狗。 道具枪发出一声仿真的枪响,狗狗耳朵一竖,机灵地躺倒在地上。 怀璟雯人都吓傻了,有一段距离的她真以为饶势掏了把真枪把狗一下崩死了,直接尖叫了出声。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她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饶势的衣领,发疯似地来回晃。 饶势脑袋都快被她晃晕了,使劲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开,大声道:“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狗想咬死我!” 饶势把她拽到狗狗面前,怀璟雯气地快炸了,扭头就要破口大骂,但余光扫到狗狗,才发现狗狗身边并没有血迹。她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但情绪都到这儿了,她可不得顺着演下去么? 她接着喊道:“你杀了我的贝儿!你给贝儿偿命!” 饶势也冷下了脸,吼了回来:“凯瑟琳·修,我给你家族几分面子,你最好想好是不是要为了只畜生跟我的整个家族做对。” “我说过,不要把这只狗拴到门前。” “你又不出门!谁知道你昨天晚上会出来!!” 怀璟雯哭着跺脚:“我的狗的命也是命!你们家族的人都是禽兽,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像杀我的贝儿一样,杀了其他的人?你们家族的人都不得好死!” 饶势冷冷道:“我的行踪,不必向你汇报。” “我劝你还是老实说的好,沃拉斯顿。”尚鹏海拄着权杖,从房内缓缓踱步而出,“贝儿曾经是只猎犬,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人这样。” 尚鹏海声音阴郁:“如果她突然暴躁,那一定是嗅到了什么不对的味道。沃拉斯顿先生,您可要想清楚,公爵大人的遗产,可是只交给良善之人的。” 饶势臭着一张脸:“沃拉斯顿家的货物到了,我去码头办点事。” 园门内三人还在争执不休,园门外,付景明一手丢着剧组交给他的赌坊筹码道具,高高抛起又接住,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他走到门口,遇见了神色焦急的信使。 “你谁啊?”付景明懒懒道。 信使像是见了救星:“您也住在这里吗先生?我是负责为凯瑟琳小姐送信的信使,她的信件在这里,请您代为收下,我的下一封信件马上就要来不及派送了。”说完他没等付景明反应,鞠了个躬变跑的没影。 付景明看了眼他跑走的身影,又看了眼信封。 “To my love,Katherine.” 信封上直白又不加掩饰地备注道。 付景明勾了勾嘴角。 有意思。 他不动声色把信直接塞进了口袋里。房内,落地窗前,邹渚清将一切收入眼底。 无数信息在他脑海里重组相连。 有时候编剧的灵感来的就是那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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