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帆听到余宥迪提白烨,拳头握紧,身子震颤,哪怕平时反应再迟钝,在关于白烨的事情上,他向来反应不慢。 余宥迪知道余帆在想什么,可他顾不得了,只是低声道,“走吧。” 然后先行转身。 “他不能走。”许硕果冰冷的声音传来,余宥迪回头,看他指的人是阮添,不禁担忧。 “不走就不走。”阮添竟然丝毫不在乎,他甚至笑着向他们挥手,“你们慢走啊。” 阮添究竟对许硕果做了什么?怎么感觉许硕果对他们这群人加起来的恨都抵不过一个阮添? 看阮添的样子还不怕,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单独留下来,会是许硕果的对手吗? 算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走吧。”
第23章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余帆和余宥迪单独一辆车,余宥迪隐忍着心中情绪,想着等回到南固,回到自己的房子,再最后好好和余帆沟通。 然而,余帆很是贴心地将车开到一处阴凉小道,熄灭车子,道,“哥,你想说什么,说吧。” 他们今天中午吃过饭从南固出发,折腾了这一下午,到了这个时间已经是六点,太阳虽然很亮,却已经西沉,被树影挡住了踪迹。 “还是先回去吧。”余宥迪叹气,他不想在这里交谈。 “哥,我不想让你不开心,哪怕一分一秒。” 余宥迪听够了他这样的发言,不想让他碰危险的事,不想让他不开心,他究竟把自己当做什么了? “余帆!”余宥迪咬牙拔出安全带,“来,下来,下来我们好好说。” 车门砰的关闭,余宥迪发现在这里讲也挺好,起码很安静,他可以把心中郁结都给吼出来。 “我是不是才跟你说过,不要再犯浑了?” “可我也告诉你,关于你的事,从来就不是犯浑。” “你这还不是犯浑?如果不是我一直催着你回来,你准备关他们多久,又准备瞒我多久,你知不知道再过几天,他们就有可能死了!” “那也是他们身体不行,活该去死!”余帆撕去了这几天来温柔的面具,表情变得狠戾,“再说,他们害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害你受了那么多伤,他们不该死吗?” “余帆!”余宥迪震惊地看着他,害怕后退。 他知道余帆在意他,可他不知道,余帆竟然如此不在意任何其他人,他这是在漠视生命! “余帆你清醒点!我并没有怎么样,我的伤也好了,而且…而且是我先挑衅他们的,当然,我当然也想找他们算账,可我根本没有想过折磨他们,害死他们,你明白吗,人命不该如此轻贱。” “哥,从我10岁来到凤里之后,喊打喊杀的一直是你啊,不是吗?”余帆变了副面孔,漂亮的眼睛眯起,一步步靠近余宥迪,“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卸掉他们的胳膊,打断他们的腿,给他们放放血,弄死他们,是不是你说的?” 余宥迪不由自主再次后退,一直后退。 “还有,你也说过放火烧了新力的山,记得吗,我只是…把你心中想做的事做了呀,我错了吗?” 余宥迪指尖颤抖,慌乱摇头,他记不得了,他说过太多骂人的话,泄愤的话,太多太多,他真的记不得了。 “你跟白烨说,你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你都愿意,你手里不管沾多少人的血,你也都愿意,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余帆突然拽住余宥迪肩膀,狠狠摇晃他,“我也愿意为你做这些啊,你不喜欢吗?” “余帆,余帆,余帆!”余宥迪一声高过一声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辩解。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才是个混蛋。 从小,他就是长辈口中的小混子,他崇拜武力,崇拜强者,他搞小团体,出口成脏,喊打喊杀。 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这些视为男人本色,甚至引以为傲。 哪怕白烨都对他说过,不要再喊打喊杀,好好挣钱,为以后考虑,他都不以为意。 从余帆来凤里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他的语言和行为一天天影响着余帆,把自己最为肮脏和下作的一面展示给余帆。 正是这样,余帆全盘接收了属于余宥迪的所有的恶。 甚至于,不只是余宥迪的恶,余帆同时在接收着方简,迟秉山,或者更多其他人的所有的恶。 在今年已经29岁,快要30岁的余宥迪身上,他的善一点点显露出来的时候,却来痛恨和排斥余帆身上的恶。 对,哪怕余宥迪曾经也是混迹黑道的一员,可现在的他看来,之前的自己戾气太重,不管是争夺地盘还是争夺名利,只会用语言攻击,用拳头说话,如今他在事业上一事无成,跟自己的性格脱不了干系。 所以,不该是余帆的错,是他的错,全部是他自己的错! “小帆,我错了,是哥哥错了。”余宥迪痛苦哽咽,“是哥哥错了。” 他该在余帆最好的年纪,给他最好的爱的。 不过,或许,现在还不晚,那样阴暗的方简尚能在最后一息被余兆光的善良感化。 自己和余帆的时间还有这样长,他一定也可以的。 “哥...你说什么?”余帆收起了狠戾的表情,变得茫然与专注。 余宥迪一眨眼,流下两行眼泪,“哥哥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乖,你听话,你听话……” 莫晓疏死的时候,余宥迪还小,不曾哭得撕心裂肺,余兆光死的时候,他足够成熟了,也不曾哭得撕心裂肺。 而在这个时候,余宥迪第一次觉得眼泪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它很快占满眼眶,模糊视线,然后像珠子一样一个劲往外流,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张壮汉的脸满脸眼泪,会不会让人产生不适。 “哥……” 余宥迪看不清眼前的人,只听余帆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道,“你以为的道和别人以为的道根本就不一样,就像万事万物,每一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我们只能最大限度地揣测别人的恶,才能把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小帆...我想……” 余帆没有给余宥迪说话的机会,吻过来的同时,声音低哑,“哥哥,我想上你。” 什么?? 这会不是在谈正经事的吗?这...算是谈完了吗? 等等,自己光顾着嚎了,是不是听错了。 没等余宥迪再想些其他的,整个人就被余帆扛在了肩上。 “操,你他妈……” 不对不对,他刚刚说了不再那样了,不能再给余帆树立不好的影响了,不能骂人,不能骂人。 “唉唉唉,我...你别……” 操,不带脏字说话可真难。 余宥迪顾不得哭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被蛮力扔进了后座,还没翻起身,余帆的身体就压了下来。 “回去,回去做不行吗?”余宥迪在余帆连啃带咬之下,只能哄他,“听话,回去马上做。” “不行,我忍不住了。”余帆短暂起身,一手扯掉自己衬衫,一手扯掉余宥迪衬衫,只一抓一放,两人上身就赤裸了。 “这种地方怎么做啊!”两人的腿还在车外露着呢,他不断晃着腿,尝试从下身发力,挣脱余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余帆竟然将余宥迪翻转过来,然后将余宥迪双腿分开,用脱掉的衬衫绑在前后底座上。 “我操,你他妈想干吗!余帆,你放开我,放开我!”余宥迪是真生气了,胳膊努力反转,恨不得一巴掌打上余帆的脸。 平日里他是不舍得打余帆,可余帆发疯的时候就另算了。 “你能不能不这样,余帆,咱俩好好商量好吗,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我受不了,我会疼的,你不舍得让我疼的对不对。” 余帆在他身后呼哧呼哧喘着气,喷出的呼吸都是热的,烫得人难受。 “哥哥,我忍了两年了,太久了,真的忍不下去了,你为了我,忍一忍好不好。” “不好不好。”余宥迪带着可怕的战栗,几乎是哭着求饶,“有人的,会有人路过的。” “乖,没事。”余帆抽出皮带,竟然将余宥迪的双手反绑。 “余帆!”余宥迪不可置信,脸庞抵着座椅,在下方嗡嗡的发声,“我会生气的,我真的会生气的。” 而这个功夫,余帆一手向驾驶座伸去,不知道捞到什么东西,一阵香味袭来,这个味道,好像是车载香水的味道。 “余帆!” “哥哥,乖,哥哥,我真的好想你。”余帆说着,一手在他颈项后背抚摸,一手往下。 余宥迪绝望地闭上双眼。 算了吧,放弃吧,沉沦吧,放纵吧,反正,谁让,他是自己养大的恶呢,谁让,自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爱着他呢。 太阳彻底西沉,薄暮下的小道里,有着独属于两人的火热温存。
第24章 距离宗家庙回南固,已经过去近半个月,而余宥迪和余帆在他新买的房子里,也荒唐了半个月。 和两年前的那一周很像,不同的是,这次余帆没有囚禁余宥迪。 他想出门,随手一开就可以出去,然而,他并没有。 他好像爱上了这种被余帆操控的感觉,或者说,被余帆肉体操控的感觉,这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不只是白烨,只要是人都喜欢纵情纵欲,欲望的沉浮会将人带入另一个空间,在那里没有尘世的喧嚣和吵闹,仿佛是一种升华,怎能让人不沉醉呢。 况且,余帆又是一个极好的情人。 他除了在床上表现很好之外,在床下还会为余宥迪做饭、按摩,兴致来了,还会做出很多堪称艺术品的佳肴,除此之外,余帆家里还有一间健身室,时不时拉着余宥迪来健身,累了的话就在旁边的休息室铺上棋盘下象棋。 有时候余宥迪会觉得,余帆这样从体力和脑力双重之下锻炼他,是觉得他样样都太弱了吗。 他体力不及余帆就算了,可无论怎么说,他都比余帆大了八岁,八岁代表的是八年,整整2920天,怎么都不该…象棋也总是输…… “算了,不下了,没劲。”又是日常嫌弃自己的一天,余宥迪推开面前的棋子,恹恹地靠在椅子后背,懒散地打哈欠。 “我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注意守,而不主动攻。” “我不守的话早就输了啊。” “你可以在守的时候就定好攻的策略,守和攻是一体的,相辅相成的。” “咳咳。”余宥迪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佯装咳嗽瞟了一眼余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虽然自己也不尽全懂吧,好歹白烨给他科普了几回。 “你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的吗?”余帆丝毫不知余宥迪脑子在转什么圈,认真对他道,“真正的高手在你下一步棋后,就能预判出你这步棋后所有的意图,你下一个棋将会落在哪里他都清楚,所以他会主动拦断你所有想走的策略,在你慌不择路的时候已经打出漂亮的攻击,直到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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