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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知道不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叶琎直觉不是什么好问题，下一秒问题来了，“你喜欢我吗”短短五个字儿把他问住了。 越简单往往越复杂，怎么算喜欢？怎么定义喜欢？喜欢了会怎么样？不喜欢了又会怎么样？为什么非得给一些你情我愿的事儿去赋予意义？ 人活着，享受当下就完了。 “小满，很多事儿不是一定要去求一个结果，而是享受过程，活在当下明白么？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像你这样，跟结果较真不如没结果，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小满不想被拒绝，察觉继父要抽出去，他急了，“那我不说喜欢，说感觉，就好感，一点点好感都没有吗？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比不上那谁，可我也有优点啊，我会口活儿，会叫床，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学的。” 掺杂了感情的性爱不再纯粹，叶琎原计划等继子把孩子打了之后再和好好谈谈的，眼下得提前了，没等他开口又被继子给扑倒。 “不说这个了，”小满主动骑乘卖力取悦继父，挤出一灿烂的笑容后拿出浑身骚劲儿，“老公，我明白你意思，可我不想活在当下，就想活在你裤裆上，你刚才说会对我负责，别反悔啊。” “……”看小王八放浪地骑着自己尽情摇摆，叶琎分不出精力再想别的。 人有七情六欲，他也是人，也会有感觉，他倒希望自己不做一个俗人，能不乱于心，当断则断，有些话不说，时机一到自然就过去了。 听着平稳的呼吸，小满黑暗中睁开眼，轻手轻脚下床，摸黑抱走床头柜上的一团衣服，衣服里包着他的手机和一小型支架。 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快没电的手机，充上电，小声播放着偷录下来的视频，怕被发现，视频角度没有完全对着床，只有一半的画面。 可一半也能看清楚了，本来想录的就不是这个，小满还是不明白，都那么亲密地做爱了，那么紧密地结合了，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点感觉呢？ 听到继父说“跟结果较真不如没结果”，他鼻子发酸，又把视频进度往回拉，再听到继父承诺没有不对他负责后，才放心地把视频隐藏加密。 高考结束两天了，QQ群里还蹦着各种消息，大家都解放了，小满打开QQ想把群退了，看到齐烁这两天陆续给他留的言，问他身体有没有好点，同学间组织的毕业旅行去不去，要不要看电影，暑期有很多精彩的电影上映。 他想起刚解放的前天晚上，在母亲回去后，他让叶琎坐下来陪他看场电影都不情愿，不是处理工作就是乏了要休息，连着几天老年人作息，不陪他。 小满突然觉得齐烁很烦，短信不回就发到QQ上，有必要这么关心他吗？像个烂好人一样，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个坏王八，难怪叶琎不喜欢他呢，就齐烁眼瞎。 他点到打字栏，给眼瞎的前男友回了几条消息。 隔天一早，在继父的全程陪伴下，小满又满血复活了，积极做了各项检查，血检提示他真的怀孕了，看到超声检查报告上的宫内早孕，且孕有八周，给他激动得狂喜，举着单子指给继父看小家伙在哪儿。 “爸你快看，按照孕周来算有两个月了，我刚问医生，她说这个圆的是孕囊，里面这个小小的就是宝宝，发育很好，有心跳。” “……”叶琎看着报告单，继子指的位置确实有个小小的东西，仔细看已初具人形。 验孕棒查出来没什么感觉，此刻直观地看到图像，他心情莫名复杂，往回算了算日子，要真准的话就不是体外那晚，避孕药压根没防住这小东西。 “等其它报告出来再看看医生怎么说。” “嗯！” 小满觉得这是老天在补偿他，昨晚他隐瞒继父的身份，如实告诉了齐烁真相，自己早已有喜欢的人了，同意交往也只是把齐烁当做替身，希望齐烁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想骂他就骂吧。 他想好了，就算叶琎现在不喜欢他也没事儿，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一年两年不行，那就十年二十年，早晚有天能超越叶琎和方知煦那段二十年的感情，他年轻，耗得起！ 可等所有报告都出来后，主治医生眉头紧皱，反复检查报告，接下来一番话直接把小满尽力复活的血全给抽走了。 虽然胚胎目前没问题，但他子宫偏小有点发育不良，容易流产，身体也过于特殊不适合受孕，后期产检不排除胎儿有畸形的可能，建议他放弃，现在刚好是人流的最佳时间，拖久了对身体不好。 见继子低头看着超声报告单不吭声，叶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心狠，是残忍，要亲手扼杀一个健康的无辜的小生命，只怪这孩子迷路投错了胎。 他给老同学两口子的说法是，儿子年少不懂事儿，谈恋爱没注意好保护自己，还稀里糊涂想生下来，作为父亲他得替儿子及时止损。 俩人对视一眼，老同学媳妇儿察觉叶琎的意思，表示自己后天刚好有时间能安排手术，又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让父子俩好好商量，便暂时离开了。 等人一走，叶琎蹲下来牵住继子的手，顺势抽走报告，低声安慰：“小满，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真出点什么事儿我会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诊室里的空调打得太低，小满有点冷，冷得他不想说话，叶琎一时的心疼太短了，维系不了一辈子的，他连唯一的底牌都没了。 “听话，好么？” “听话有什么用啊，”小满闷闷地说，“听话就是白给你操，你又不喜欢我……” 看不得小王八这副失落的可怜样儿，叶琎复杂的心情里掺满了内疚，是真的心疼，他紧了紧牵着的手，开了口。 “怎么不喜欢了？你朝气蓬勃，热情坦率，像个小太阳，闹是闹了点，但讨人喜欢。” 这是从叶琎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小满愣了愣，不太敢相信地问：“真的假的？是不是忽悠我呢？你昨晚还不肯给我切苹果，跟我说没结果，现在什么意思？咱俩能有结果了？” “……”叶琎才发现小王八挺会往人头上泼冷水的，不说不行，说了不信。 大的现在难哄，肚子里那个小的也没放过他，直接给他逼上梁山。 
第24章 小太阳 铃声突兀响起，见继父站起身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接通，小满心里仅剩的那点期待一溜烟跑了，很没意思，怀疑叶琎故意找辙回避。 就知道在忽悠人，什么小太阳什么讨人喜欢，讨谁的喜欢啊？弯弯绕绕全他妈鬼话，真喜欢直接说一句“我喜欢你”不就得了？ 他转头看向桌上的检查单，报告上记录着小家伙的详细数据，一句“可见胎芽回声，胎心搏动良好”叫他难受。 都有心跳了，是个活的。 其实小满能接受医生的建议，只是太不甘心了，不甘心自己想利用孩子来绑人的阴暗想法被老天看穿，先给他甜头，再狠狠给他一棒子，也不甘心自己昨晚被拒绝，现在又被忽悠。 除了利用身体留住人，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讨叶琎的喜欢。 等继父挂了工作上的来电，小满收起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懂事儿，可情绪不是风筝，他做不到收放自如，还是有点舍不得陪他熬过高考的小家伙。 “算了，”他藏不住的憋屈跟着话一块儿往外飘，“你有事儿你走，给我转点钱，我自己解决……我是喜欢你才听你话的，我又不傻，用不着你硬夸。” 诊室不能久待，手术需尽快安排，秘书又来一通电话，叶琎分身乏术，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思考出最稳妥的解决方式。 小王八要结果，那就给个结果吧。 兴许过上一年半载，这小子在大学里交了新朋友或哪天对他没了新鲜劲儿，会主动选择分开，是他自己顾虑重，嫌谈感情麻烦不愿投入精力，况且跟一孩子谈什么感情，过家家么？ “我四十了，小满。” 小满抬头，对上继父略深的目光，那张让他最开始见色起意的面容并不严肃，是他手机里曾偷拍过的样子。 他忽地预感不好，是不是自己连唯一能利用的身体都不行了？叶琎要甩他了？所谓的负责是陪他来医院？妈的不行，幸好昨晚把承诺偷录下来了，没说期限那就是一辈子！ “四十又怎么了？我还十八呢，你不就比我多吃二十二年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你老了牙掉光了，我再吃二十二年追上你。” “……” 有些话到头来，心里装不住了。叶琎看着眼里只有他的大男孩儿，五官秀气，依然是初见时的青涩模样。 谁能想到这么青涩的一个孩子，肚子里揣了个小的，是他这继父造的孽，说出去都得遭人唾弃，他到这个年纪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但一个人生刚开始的孩子就未必了。 “你年轻有活力，跟你在一块儿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感觉挺好，但我这年纪确实半只脚进了棺材，”叶琎停了半秒接着道，“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 “……”小满一下想起自己曾经飙过的脏话，再听继父这样讲，又内疚又欣喜，所以叶琎不是不喜欢他，是嫌自己岁数太大了配不上年轻的他？ 希望被重燃，他起身一把抱住继父及时认错，并吹上真心实意的彩虹屁。 “是我不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头上乱说话，你也年轻有活力，一点都不老，真的，如狼似虎特别猛，看着就不像四十的，身材又好长得又帅，要丑我还瞧不上呢。” “……” “再说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小满说着拿脑袋直拱继父脖子，鼻尖贴着皮肤跟痴汉一样使劲嗅，“你看你多香啊，把我勾成一大馋逼，看见你就腿软走不动道儿，天天馋你，在图书馆里见你一次馋一次，做梦都馋你，后来你不来了，一直不来。” “……” 有热气呼在脖子上，谈不了半点，实在没法好好谈话，到底谁在硬夸？这小王八……叶琎服得够够的，没一点辙。 他抱了下口没遮拦的黏人精，“都哪儿学来的鬼话？别瞎蹭，医生来了。” “啊。”小满差点忘了还在医院，忙老实坐回凳子上，没注意到继父眼里的笑意，又忍不住小声喊，“老公。” 叶琎应了声，听见小王八悄悄问他：“你刚那意思是不是喜欢我？” 是喜欢么？ “别说不能，喜欢就直说，我让你喜欢，随便喜欢。” 面对热情坦率的表达，叶琎感受到当下的情绪，小王八最近天天闹腾，从查出怀孕后越发没大没小，李芸一走，当晚睡进他房间黏了他整整一宿，胳膊被枕麻了还得起来弄早饭，就因为小王八想吃他亲手煮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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