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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兰山握住李东手掌的瞬间，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他的手臂，快速游走至全身，最后直击心脏。 当然没人察觉，除了黑兰山本人。 此后球场上你来我往。 程砚突破佯装上篮，将球打板传给身后的黑兰山，黑兰山跃起在空中将球扣进。程砚有意为之，没想到黑兰山竟能看出他的用意，并十分漂亮的进球得分。 这一扣，陈然发出了一嗓赞叹，倒戈到对立阵营。李东跟着小兴奋了一把，他上前搂住黑兰山的肩膀，“可以啊，年轻人。” 李东突如其来的热情，愣是让黑兰山有些不好意思了，此刻旁人眼里的他们，不是对手，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么。休息间隙，陈然还跑去隔壁，指出了赵玉他们几个的若干问题。 到了最后一节，自然成了垃圾时间，年轻人尽情表演，老年人拉筋动骨。 比赛的结果似乎已无足轻重，舒展过后的每个人，内心都无比满足。 李东接过小美递过来的毛巾，圆圆的寸头因为过大的运动量，彷如刚刚洗过。 画面在黑兰山眼里有些刺眼，那女生谁啊？ 黑兰山干脆起身，他划过人群，一屁股坐到了李东旁边。 “给。”黑兰山轻轻拧了一下瓶口，将水递给了李东，小美悻悻地退到一边。 “谢谢。” 瞬间，一瓶变半瓶，两人并没有交流，李东看着别人，黑兰山看着李东。 黑兰山不加遮掩的眼神，李东是有所察觉的，可他不敢扭头看回去，好像看一眼就要让他掏钱一样。 “哥，你俩鞋子是情侣款诶。”赵小远乱入，打破了僵局。 “啊？”一语道破，李东终于想明白了，之前在更衣室里，他所察觉的怪到底怪在哪里了。 赵小远看着李东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忍心再开他玩笑，“逗你呢，不是情侣款，是同款。” “我叫赵小远，”赵小远转身对黑兰山说：“李东表弟。” “你好。”黑兰山淡淡道，脑子里还在想情侣款的事。 赵小远感受到对方的冷淡，没有继续和他说话的意思，再对比对方对他哥的态度，心道：“有意思。” 没多久，小美家里临时有事，赵小远先开车送人回去了。临走前，人还调侃起李东铁树要开花了。 “滚蛋。”李东听不懂，抬腿就踹，赵小远灵活的躲过了攻击。 这会儿场边就剩下李东和黑兰山两人了。 “不是情侣款，是同款，这款鞋适合打室内。”黑兰山开口解释，因为他确实没有占李东便宜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有说出给李东这双鞋的真正原因，那天李东身上的运动套装和这双AJ13，很搭。 “谢谢啊，这鞋一看就挺贵，我回头送去干洗店，再还给你。” “不用，你留着。”黑兰山说。 “那哪成，我平时也穿不上。”李东拒绝。 就听黑兰山说：“我下个月要打比赛，你帮我照顾绿鸭几天，当做回礼。” 李东有点勉强，黑兰山的坚持在他眼里，完全是小孩儿一般的固执。他跟一个小孩儿掰扯，明显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行吧。” 一个小时后，东明体育馆前。有事的先走，没事的就奔下一场。 这时一辆黄色的迈凯伦出现在人前，车窗缓缓摇下，“老陈，今天很开心，”程砚说话间，看向李东，“ 咱们有空再约，队里聚餐，我就先撤了。” 超跑走位骚气，李东觉得，还是黑兰山的摩托车更帅一点。 “咱们也走吧，我定了位置，就在景春路。”现在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陈然直接说了安排。 “我骑车过去。”黑兰山说。 “行，那东子，赵玉你们坐我车。”陈然对于黑兰山骑摩托这件事，不太喜欢，但是也不会干涉队员的私生活。 众人先后到了景春路，一家有名的重庆火锅。 陈然跟服务员要了凉茶和大桶的可乐，“要开车，就不喝酒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和我客气，这家火锅是出了名的好吃不贵。” “谢谢教练。”赵玉一点不客气，和一旁的许刚商量着就开始点单了。 “服务员，有香菜吗？”李东问。 黑兰山坐他左手边，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嘴角。 “有的，先生。” “加盘儿香菜。”别人拿香菜当配料都嫌香，可李东就喜欢涮香菜。 “哈哈，东哥，没想到你也爱吃香菜。”赵玉大大咧咧道。 “你也爱吃啊？”李东有种找到队友的感觉。 赵玉连忙撇开和香菜的关系，“不是我。” 黑兰山一声咳嗽打断了赵玉的后半句，李东当即了然，说的是旁边这位戒了香菜的黑兰山。 李东开开心心涮着香菜，黑兰山则极度克制，前半程几乎没看香菜一眼。 “这香菜，真不错，你们也尝尝。”李东是真觉得香菜涮火锅一绝。 终于，黑兰山抬了筷子，夹起一撮香菜放进了碗里。 李东忍着没笑出声，“你蘸着油碟吃。” “嗯。”黑兰山淡淡的一声。 “来吧，为了香菜我们干一杯。”陈然提议举杯，众人以茶代酒。 “听赵玉说你不住校了？”陈然知道黑兰山也养狗了。 黑兰山继续夹着香菜，“嗯，不住了。” “不住就不住，但别耽误上课训练。”陈然嘱咐。 黑兰山嚼着香菜，嗯了一声。 李东就在一旁看着呢，黑兰山安静吃饭的样子，和蔼可亲多了。
第15章 喜欢男人 到家后，李东赶紧跟狗儿子交流一下感情，无奈儿子身上的味道忒不好闻了，李东自己也是一身火锅味，谁也别嫌弃谁。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刷着手机，陈然朋友圈吸引了李东的注意力。 其中一张照片是他和黑兰山并肩从更衣室出来后拍的，两人身高相当，身着一样的队服，同款的球鞋。 李东看着自己又仿佛像是在看别人。 他高兴，火速点赞后，保存了一众照片到手机里。另一头的黑兰山，正在接受赵玉的疯狂骚扰。 一颗芋头：真不够意思！ 一颗芋头：那双熊猫我出3000你不卖，就这么给别人上脚了，宝宝不开心。 一颗芋头：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 黑不是黑：不是别人。 一颗芋头：？ 一颗芋头：？？ 一颗芋头：？？？ 回想这一天，黑兰山心中那些不确定，随之笃定起来，李东不是别人。 白天黑兰山看程砚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是同类。喜欢男人这件事，黑兰山并不觉得是个问题。 高中的时候，他就跟左瑞出柜了。想法很简单，能接受就继续做朋友，接受不了就趁早撇清关系。 天知道年少单纯的左瑞当时经历什么，所以对于大学关系最好的哥们，他也并不打算瞒着。 大一开始，黑兰山就不缺追求者，其中不乏男生。这学期又被一个大一的学弟缠上了，这事赵玉也知道。黑兰山没说，是懒得开口解释，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费口舌，没必要。 可今天球场下来，他给自己近期一些列奇怪的迷之行为下了结论，那就是……他喜欢上了李东。 虽然还没想好以后要怎么做，但眼下他想给李东发个微信。 黑不是黑：到家了吗？ 咚咚呛：嗯，到了。 黑不是黑：你和教练在大学都是篮球队的？ 不知道黑兰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李东还是如实回答，“对。” 黑不是黑：西山怎么样？ 其实他想问李东，为什么没有继续打篮球，毕竟陈然他们那一届，出了不少职业球员，但他现在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窥探李东的隐私。 李东面对黑兰山这毫无规则可言的聊天风格习以为常。 咚咚呛：长大了一圈，就是太臭了。 黑不是黑：绿鸭也很臭。 咚咚呛：打完下一针疫苗就可以洗澡了。 黑不是黑：一起？ 咚咚呛：洗澡？ 黑不是黑：我们，一起洗澡，你确定？ 黑兰山笑了，李东挺可爱，如果赵玉或是左瑞知道，他觉得一个30多岁的男人可爱，怕是要吐槽他到明年开春。 咚咚呛：给老子滚蛋.jpg 李东确保不会再出现任何羞耻的歧义句，一字一字认真敲打。 咚咚呛：是一起去给狗打疫苗！下周五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黑不是黑：白天都行。 咚咚呛：好。 然而黑兰山等不到下周五了，周一下午他就来到了学府菜市场，凭借记忆找到了东东果蔬。 “是你呀。”此时店里只有赵小远一个人。 “嗯，来买菜。”黑兰山不动声色地往里面瞟。 “我哥今天没来。”赵小远一眼看透。 “我不找他。”黑兰山面不改色扯谎，“麻烦称点西红柿和香菜……还有鸡蛋，你这有鸡蛋吗？” 黑兰山并不知道果蔬和农副是分楼层的。 “鸡蛋你得上楼买，”赵小远称好了菜，“给，一共12，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黑兰山付完钱，就出了大门，没有上二楼。 赵小远名侦探柯南附体，有情况！ 黑兰山到家后给自己煮了碗没有鸡蛋的西红柿鸡蛋面，放了足够多的香菜。然后随手拍了照片，发给了李东。 李东那边正在开车，并没有注意到手机，所以黑兰山这碗面，吃的并不是很开心。 两年前，在陈然的强力推荐下，李东在新城滨河路买了一套河景房，俩人楼上楼下做邻居，不同的是李东还买小区外围的一个大门市。 今天开发商交房，李东办完事情，这会儿正开车往回走。 他准备尽快把房子装了，明年春夏应该就可以住人了。 他并不是一个对钱很有规划的人，在新城买房是因为离他爸妈近，以后方便照顾。买门市纯粹是因为手里有闲钱，以后做点小生意也亏不了。 到家之后，李东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黑兰山的香菜面，更饿了。 咚咚呛：看样子很好吃。 黑不是黑：不好吃。 咚咚呛：怎么会？ 黑不是黑：没有鸡蛋。 李东认为两人也算是一起打过球的关系了，于是回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东哥我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黑不是黑：怎么还没吃饭？ 咚咚呛：出去办事情，给忘了。 黑不是黑：现在准备吃了？ 咚咚呛：感觉外卖肯定没有你的面好吃。 黑不是黑：过去给你做？ 如果李东说好，即使是开玩笑的，黑兰山也绝对会马上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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