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没什么不方便。” 黑兰山说完就起身上了二楼,五分钟后,拿着睡衣再次出现,他对李东说:“睡衣没有新的。” “啊、我不嫌弃。”话刚出口,李东就意识到不太礼貌赶忙补充:“谢谢,那就打扰了。” “前面直走,浴室。卧室在二楼,左手边第三间。”黑兰山像是在布置任务,指令简洁有力。 李东十分钟就从浴室溜出来,他和黑兰山身高接近,衣服出奇合适。 “不得不说,纯棉的就是舒服。”衣服上还隐约闻到洗衣粉的清香,是淡淡的薰衣草味。 此时已不见黑兰山的身影,李东环顾四周,静悄悄地上了二楼。 左手边,第几个来着?应该就是这间了……李东直接推门,床还挺大,一看就舒服。 四下无人,李东放松了不少,他一步上前倒了进去。 一会儿是个人字,一会摆个大字。如果不是黑兰山突然出现,李东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还要干出什么蠢事来。 黑兰山本来是想把客房收拾一下,可一开门就是樟脑味扑面而来,这才翻出一床新被,回了卧室。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黑兰山抱着一床新被,愣了两秒。李东正把头扎进他的被子,一副吸收天地阳气的陶醉样。 李东赶忙起身,用力拍打被自己弄皱的被子,“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住这间、呵呵……” 要不是二楼加之外面的大雨,李东绝对要跳窗而逃。 “太丢人了。”李东暗道。 “是我没说清楚。”黑兰山上前,绕过李东,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被子铺好。 “刚搬回来,客房没办法住人,只能委屈你将就一晚。”黑兰山的待客之道不允许他笑出来。 在他床上扑腾的李东,像只温顺的大猫,偷做坏事被主人发现。 最后黑兰山盖了带有樟脑味的新被,李东鸠占鹊巢。 熄灯之后,李东大气不敢出,像是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睡不习惯?”黑暗中,另一侧传来善意的询问。 “啊,我睡觉不老实,怕吵到你。”李东尴尬又说:“你这床挺舒服的,什么牌子的?” 脑袋一热,属于没话找话了。 “定做的,我不清楚。” 李东很少穿长款睡衣,猫在被里不敢动,感觉有些憋闷,“你热不热,要不要开点窗户?” 黑兰山睡在靠近阳台的一侧,一听便麻利起身撩开窗帘,打开了半扇窗,一阵凉爽伴随着雨声窜进卧室。 “好点了吗?”黑兰山温沉的嗓音,不像一个20岁的男生发出来的。 李东看向黑兰山,月光给他披上一层浅浅的朦胧,似乎随时准备再去调整一下开窗的幅度。 “可以,可以。”李东忙道,他脑袋微抬,仿佛脖子以下都瘫痪了。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黑兰山两步迈回床边,躺下、闭眼。 两人宽肩阔背,中间仿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黑兰山七点钟准时睁了眼,身旁的人已经离开。如果被子铺展的再整齐一点,黑兰山都会觉得昨晚不曾有人来过。 骨子里的克制与警惕,让李东不到五点就醒了。 他很有不速之客该有的自觉,起身、下床到出门,全程轻得像只猫,又像入室盗窃的笨贼。 脱离被窝的李东顿感凉意上头,身旁那位裹得像只蝉蛹一动不动,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乌黑松软的刘海遮住了眉眼。 李东踮脚去关窗,凉意顿时减轻不少。等下了楼换好衣服,看着堆成山的狗粮,仿佛看着自己余生未尽的事业。 绿鸭的眼球随着李东一趟一趟往返而左右移动,身体却始终窝在那懒得做什么反应。随着门锁扣下,绿鸭也放下眼皮,重回梦乡。 出来后李东使劲抻了个懒腰,又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满载狗粮的皮卡,消失在梧桐小径。 雨后的世界潮湿又清爽,李东却疲惫至极,他回到家后倒头就睡,西山来了个热脸贴冷屁股。 赵小远出门的时候李东还没回来,心道夜不归宿,肯定有情况。 另一头,黑兰山盯着沙发上叠放整齐的睡衣出神,脑海里像放映机一样回闪。 昨晚黑兰山脑袋一热,做了很多事。 给李东煮面,让李东留宿。李东穿他睡衣,盖他被子,睡他床。而这些事他没对任何人做过,更别说一次性都做齐了。 可向来理智的黑兰山,并没有轻易下什么结论。 集训之后队员们开始回归正常作息,训练基本与课程表错开,安排的还算合理。 半个多月没有出现的黑兰山,八点半准时踏进教室,他大步走到后排靠过道位置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无奈中文系是女生的天下,他的出现还是给平静的教室炸出了水花。 黑兰山出生在军人世家,他爸黑新军想让他当兵。 那时不满17岁的黑兰山一心想着赛摩,因此和他爸闹得不可开交。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断了生活费,但统统不管用。 黑新军最后提出只要黑兰山能考上东大,就可以不去当兵。 在当时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异于耍流氓。就连黑岚岚都说他爸老奸巨猾,黑兰山却是一口就答应了。 此后一年,黑兰山收了心,很少再去跑山,实在忍不住就去俱乐部跑几圈。 没想到东大那年扩招,分数线降了不少,对于大部分人来讲竞争压力不减反增,对于黑兰山来说却是天助我也。 黑兰山填报志愿之后,选择了接受调剂,意味着只要过线,他就能上! 黑新军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黑兰山最终得到上天眷顾,吊车尾进了中文系,东大最冷门的专业之一。 黑兰山的做法在他爸眼里完全是幼稚的,简直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然而作为军区首长,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黑新军调任离开东明后,就懒得再理黑兰山了。 此时,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黑兰山在台下无聊至极。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掏出手机快速敲了起来。 李东那头睡了回笼觉,算是精神饱满。他破天荒也给自己煮了红烧牛肉面,跟昨晚的比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西山眼巴巴地看着李东,一副不等来一口不罢休的姿态。 “垃圾食品,你不能吃。”李东苦口婆心地给狗儿子解释,拿起手机准备重新点外卖,就在这时,新消息来了。 黑不是黑:狗粮怎么没全拿走? 咚咚呛:弟弟,我家小。 其实李东想说,这些狗粮,西山和绿鸭一起吃,也要吃到明年夏天了。 黑不是黑:你在干什? 咚咚呛:吃早饭。 黑不是黑:确定不是午饭? 咚咚呛:不确定。 黑不是黑:你不是给绿鸭买了礼物,东西呢? 咚咚呛:落在车里,忘记了。 咚咚呛:一脸无辜.jpg 黑不是黑:那什么时候给? 这边李东为难了,他实在不想送货上门。 黑兰山察觉到李东的犹豫,于是说:我过去取吧。 咚咚呛:行,你什么时候来提前说。 下课铃声响起,黑兰山仿佛没听见一样,看着手机。此时在他旁边的女生眼里,捧着手机且满脸温柔的黑酷哥,怕不是吃错药了。
第12章 一场球局 赵玉约了黑兰山中午一起吃饭,两人到食堂的时候,每个窗口前都排了长队。赵玉想吃麻辣烫,足足半个小时,两碗热腾腾的麻辣烫才出锅。 赵玉看着黑兰山一碗绿油油的香菜,忍不住发出惊叹:“山哥你这什么变态吃法?” “有意见?”黑兰山不在意道:“爱吃香菜怎么了?很多人都爱吃香菜。” 赵玉看着黑兰山准备就“香菜有多好吃这件事”跟他展开辩论的样子,不战而降。 “没意见,香菜最好吃了,”赵玉突然想起来,教练昨天问他周末的安排,“教练那边组了个局,还差两个人,你去不去?” “不去。”黑兰山想也没想就给拒了。 “那我问问许刚他们。” 此时麻辣烫迎来了最佳入口温度,赵玉决定还是先吃饭。 下午,陈然只安排了一个内对抗。结束之后,陈然问赵玉,黑兰山周末的安排,赵玉如实禀报。 “那就你和许刚过来就行,结束带你们吃大餐。”陈然拍拍赵玉的肩膀,转身给李东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陈然直奔主题,“人找好了,周六10点,市体育馆。” “都谁啊?”李东问。 “甭管了。”陈然敷衍,生怕说了哪个名字李东就变卦了,“别怂,准时到。” “谁怂谁是狗。”李东笑着挂了电话。 李东如今就是纯业余选手,还能投出球去,估计也只是本能下的条件反射,但李东有自信,在球场上,他应该还是那个王……吧? “哥!” 赵小远突然乱入,打断了李东的沉思,“有事?” 赵小远一副欠揍的表情问:“昨晚去哪潇洒了?” “什么潇洒,我是办正事去了。” “哦哦。”赵小远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哦什么哦,干活去。” 赵小远欠儿唧唧地遁走,李东却又把人给喊了回来,“周六休一天,带你和小美去个地方。” “周六?”赵小远一脸不可思议问:“生意不做了?” “怎么?不想去,那你看家,小美跟我去。” “去去去,”赵小远心道:“不去他傻吧。” 晚上回家后,李东翻箱倒柜也没找出一件适合打球的衣服,正愁要不要明天去买,收到了黑兰山的微信。 黑不是黑:周六上午,我去你那取东西。 咚咚呛:周天可以吗? 黑不是黑:有事? 咚咚呛:嗯。 李东又补了一句,“约了朋友打球,估计一天都在外边。” 消息发完,黑兰山就没影了,李东合计这是被拒绝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东觉得黑兰山很容易生气。殊不知黑兰山那边手速飞快,在给赵玉发消息。 黑不是黑:周六的局约好了? 黑不是黑:一起的都有谁? 黑不是黑:队上都谁过去? 黑不是黑:还缺人吗? 一颗芋头:…… 一颗芋头:不缺了。 赵玉简单的仨字,让黑兰山泄了气,赵玉那头隔着屏见证黑兰山大型打脸现场,乐的合不上嘴。 一颗芋头:不过,你要来也可以。 黑不是黑:都谁去? 一颗芋头:队里我和许刚,大部分是教练以前打职业的朋友,好像还有一个是教练的哥们,业余选手。 黑不是黑:你怎么知道是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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