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每天要做的事很多。” 一只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漠然的声音传来:“你不要说脏话。” “不然我不理你,你又跟我哭。” 陈余南:“………” “你刚才……难不成就因为……”陈余南有点儿憋屈地问,“我说了脏话才生气的?” 梁渡这次倒很实诚了,他郑重地点点头:“是。” 陈余南真想咬他一口。 谁知梁渡还有严谨的下句:“但是我一共生了两次气,那只是第一次。” “还有第二次?”陈余南心里酸了吧唧的,“我又怎么你了?” 谁生气还算着次数? 幼稚。 烦人。 “我干什么告诉你,”梁渡冷笑一声,“我到现在都还没消气。” ……祖宗。 陈余南对他这副一发烧就什么话都能往外冒的模样又爱又恨。 想抱起来亲一口,然后踹一脚。 “……我会让你消气,” 但他不能趁人之危,只能撇撇嘴,讲道理:“你总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说完,陈余南忍不住提醒:“……你要不要再喝口水?” 他听见梁渡刚才说没消气的时候声音都焉了下去。 梁渡是觉得有点渴了。 他浑身像个大火炉一样,时时刻刻都在烧掉大量的水,更何况他的猫还不让人省心。 于是他等陈余南把水递过来的时候仰头就喝了好几口。 被伺候的时候他倒不说没消气就不让你碰也不让你看了。 梁渡舔了舔嘴角的水渍,不知想起什么,敛眸:“也行,我告诉你,”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陈余南莫名觉得他这副等着别人来哄的模样很可怜,也很……色情。 “你说。” 他又想摸梁渡的脑袋了。 “你——” 梁渡顿了顿,似乎被刚才的水呛到了,手指卷成拳,放到嘴边,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恹恹地说: “再叫我一声主人。” 【作者有话说】:七夕快乐呀大家!
第三十九章 好难伺候 梁渡呛水时咳的太凶,嗓音带着一种虚弱的喑哑,远不如从前好听。 陈余南心头一紧,光想着他是不是呼吸道感染了,猝不及防听到后面那句话,还没反应过来。 只愣着:“什么?” 没想到明明喝了水,力气反而像水一样流走。梁渡从醒来时就一直很疲惫,这下便连逗猫的精神都没了。 他歪了歪脑袋,隐约想起方才他伸手让陈余南过来,他却冲自己砸了枕头。 好没规没矩。 眼皮子越来越沉,直到欲合上,梁渡才呢喃:“算了……” “你没听到就算了……” 一只手给他从脑袋上把毛巾取下来,又换上新的。 额头的冰冷让梁渡下意识蹙眉。 那只温凉的手便抚摸过来,似要让他放松,不一会儿又擦起了他脖颈的皮肤,力道适中,不轻不重。 梁渡似乎不那么难受了,又想睁眼看一看他的猫,免的他一个人担心受怕念念叨叨。 耳畔有股热气吹来。 你看,陈余南又要在耳朵旁边嘟囔些让他心疼的话了。 ……… “我听到了。” 他轻轻在他耳边叫,“主人。” 梁渡身体一僵。 刹那间恍若有轻微的电流从热气始源光速涌入大脑,炸开滋啦火花。 滚烫的烟尘滚入血液,他蓦然睁开眼,浑身又疼又麻,好像随时都要点起一场盛大烈火。 梁渡的视线顺着导火线一路烧过去,还没勾上可燃物,却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门铃弄的一滞。 “别睡,该吃饭了。” 陈余南从容一笑,伸手,如愿薅到了梁渡的脑袋,起身背过去的瞬间,喉结却微不可查地一滚。 原是酒店的服务人员端着粥和水果上来了,恰时间按了铃。 只见一个穿休闲衣的帅哥开了门,表情很冷酷,统统接过来,速度快的像准备去逃难。 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大不了他几岁,对他印象很深。 早上办理入住的时候,他本来懒懒地在一旁等着,另一个男生过来牵着他,给她递来一张身份证,说:“这是他的,扫他的脸。” 这帅哥就呆了一下,等弄完后就扭头问旁边的男生:“我身份证怎么在你那?为什么用我身份证办入住啊?” 那个男生就笑:“你问题好多。” “那你挑一个回答,”帅哥诶了一声,挑眉,“我想起来了,我身份证塞昨天的裤兜里没拿出来,哦,那裤子是你帮我扔洗衣机里的……” 两人扭头边走边说,彼此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起来,也没想藏。 服务员姑娘见他现在木着脸又红着耳朵,脸上也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脆生生提醒了一句:“粥有点烫,您记得慢点喝。” 陈余南“嗯”了一声,都准备要关门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再麻烦要个枕头……” 姑娘正要点头,他话头一转,语气柔和许多:“晚上送来吧,一会有人要休息,谢谢你了。” “好的。” 陈余南回来时,梁渡已经坐起,头仰靠着床屏,嘴唇苍白地抿着,毛巾被他摘了放在一边。 隔了几分钟再看,这张脸还是令陈余南的心轻轻疼了一下。 明明昨天晚上,这人还满目星辰地瞧着自己,抱着自己亲完后的嘴唇湿润又性感。 见他回来了,梁渡眼波微动,这次开口说的不是“快点”,而是: “过来。” 陈余南放下水果,先把粥端了过来,沿床坐下,刚掀开粥盒,便被人一把拿走,扔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要你过来,不是它。” 梁渡终于能捏起陈余南的指尖,一点一点用拇指将他手指摁入自己发烫的掌心上,然后合拢,牵住了:“你这笨猫。”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梁渡的动作轻的不像话,让陈余南相信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柔弱无力的猫。 “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陈余南哼了一声,“反正我就这样了,有本事你换一只。” 梁渡掠他一眼,说:“不换。” “为什么不换?”陈余南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还想逗一逗他,便扯开牵着的手,语气玩味,“你去找个可爱又聪明的嘛,正好扔了我这个脾气差劲还……” “我说了,”梁渡冷眼看着被扯开的手,生硬地吐字,“不换。” “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天不会再碰你一下。” 陈余南习惯性地:“啊?” 真的假的? “………” 忽然,他惊恐地看向梁渡:“我刚才说啊不算吧?” “不能算吧?梁渡?” “你怎么不理我?!” “…………” 说服梁渡吃饭费了陈余南不少口舌,但他还是不肯碰陈余南。 “爱碰不碰。”陈余南幽怨地坐在他对面喝粥,嘴上这么说着,两根手指悄悄作挪步状往前面移去。 左挪点,右挪点…… 差一点就要碰到梁渡的手指,后者却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随后梁渡起身,把喝完的粥盒扔了:“我休息会。” 陈余南顿时就焉了,随便扒拉了几口粥,跟过去躺在梁渡的身旁。 “梁………” 他张张唇,看到梁渡安静闭上的眼睛,撇撇嘴:“你好难伺候啊。”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认真定好给梁渡量第二次体温的闹钟。 陈余南放下手机,偷摸着来牵梁渡的手时,后者睁开了眼睛。 又来。 陈余南心虚地翻身。 那只偷偷摸摸的手没能逃过来,被梁渡反执起,亲了亲。 陈余南心脏跳得厉害,他欲转回去,梁渡却手臂一伸,就着这个姿势抱住陈余南的腰,指尖搭在腰前。 “枕头分你一半,” 梁渡的声音贴着后背,钻入耳朵,心安理得地说,“啊字不算。” 变得可真快。 陈余南:“………” 后背感受着梁渡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像是很快就要睡着了。 陈余南有气没出发,轻轻磨牙:“等你病好了……” 他终是没说下去,勾住了梁渡垂在他腰上的指尖,都没舍得用力。 嘴硬心软这一点……陈余南当真从来没变,一如那年。 梁渡缓缓闭了眼。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抓着陈余南,任由意识陷入沉沉的黑暗中。 高一下半年。 窗外银白素裹,教室安静,大家都盯着讲台那个又高又白的男生。 男生简单地说:“我叫梁渡。” 他的声音很好听,黑发柔顺地垂着,身上携着江南的温润气质。 底下一片无声,忽然—— 有人发出一阵巨响的吸溜声。 一个皮肤麦色的男生立马停嘴,尴尬地把见底的奶茶放下,一颗要掉不掉的黑色珍珠卡在白色透明吸管。 不上不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顿时笑闹开。 嘭、嘭、嘭! 老吴用三角板用力地敲桌子:“徐文杰,身子给我坐正!” “………是。” 徐文杰闹了个红脸,扶了扶眼镜,立马坐直了。 “梁渡啊,”老吴很快换了副和善的面容,转过头来问,“班上还有三个空位置,你看看想坐哪?” 总共三个选择。 一个靠前,挨着女生。 一个靠后,挨着陈余南。 还有一个中间靠窗,邻座就是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徐文杰。 梁渡看向他时,他冲梁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倒是很善良。 “请问我可以坐这吗?”梁渡走到他面前,和和气气地问。 徐文杰帮他把椅子摆好,爽快地说:“没问题。” 离得近了,他看到梁渡白皙的面庞上泛着几缕不正常的红,还以为他在生刚才的气,便用手肘碰了碰人家,诚心道歉:“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饿……” “没关系。”梁渡拿起一本练习题放在桌上。 徐文杰小小地吐槽:“今天早上买的包子没来得及吃,在课桌里都冻成石头了……”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大小的软面包从桌子下被递了过来。 梁渡看他:“你吃吗?” “那你呢?”徐文杰呆了一下。 “我吃过了。” 不等徐文杰说谢谢,梁渡就收回眼神,低着头,开始认真地做题。 平日里话很多的徐文杰,突然很自觉地不去打扰梁渡。 梁渡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没吃早餐,但能省去跟徐文杰客套的麻烦,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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