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时泽看着秦树澜,猜测他可能喝醉了,道:“你一个人行吗?” “没事。” 酒保过来了,传时泽站起身,“树澜。” 刚才吃面时候,秦树澜让他们直接称呼他名字,他也就顺口叫了出来,秦树澜眼睛有些惺忪。 传时泽略带歉意道:“我得先走了。” “走?”秦树澜,“这就走了?别啊,还没尽兴呢。” 传时泽:“我家里人来接我了。” “家里人?成家了啊,这么早,看来你那位管的很多嘛,那里和谐吗,还是……他怕你乱搞所以现在来接你?” 他一股脑问了很多,却并不礼貌,传时泽蹙眉,不想理醉鬼。 他要走,几人将他围住。 秦树澜微靠在沙发里,一只手耷拉着一只腿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脸泛红,似乎醉的很厉害。 “别走嘛,还没玩够。” 傅鹤也站起了身,挺直的身躯遮挡了他大半光源,秦树澜用手挡了挡,似乎觉得眼镜有些碍事,啧了一声,将其拿下,甩出去好远。 “我跟你喝。” 秦树澜动作一顿,他歪头。 面前的人腿细长笔直,因着逆光,只能依稀勾勒出个优越的下颌骨,却也让人浮想联翩。 他挑眉,直直地起身,坐在了沙发上,双肘撑着膝盖,嘴角微翘,“好啊。” 秦树澜与他坐的极近,身上让人生厌的酒气扑洒而来,争先恐后地充斥着傅鹤的鼻尖。 傅鹤忍住不适,接了酒。 秦树澜:“小鹤喝一杯,我喝两杯,如何?” 傅鹤眼睫落在酒里,余光打量着秦树澜的人,至少也得有六个,他喝了酒,力气不稳,要靠蛮力冲出去,几乎不可能。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拖延时间,等传时泽找人。 他勾唇,“只有两杯吗,替喝不都是三杯打底吗。” 秦树澜往他耳尖吹了口气,眼睛盯着他殷红的嘴唇,勾人似的道:“美人说什么都对,只是,我替别人喝酒,都有奖励,美人打算给我什么?” 傅鹤被他弄的实在恶心,又不得不强压下这份难受,他忍着声道:“秦哥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不想喝,不喝就是,打趣我做什么。” “呵。”秦树澜似乎被他天真打败,退到了一边,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即冲人勾了勾手指。 服务生低着头走近。 “这是什么酒啊?怎么喝着没味啊?” “秦…秦总这是上好的香槟,按照你的吩——” “来人,把我私藏的里卡尔拿来,委屈了我,可不能委屈傅先生。” 他并不在意服务生说了什么,他话刚落,他带来的黑衣男人,拿着一杯子一酒瓶过来,很快斟满。 秦树澜拿过来晃了几下,又在鼻尖嗅了嗅,随即满足的发出喟叹,将酒瘫在傅鹤面前,“小鹤今日可是有福气了,这个酒我排了好久才等到,可惜时泽走了,否则你们一定得一起尝。” 傅鹤道:“这么好的酒,只有我自己喝多浪费,秦哥不打算来一杯吗?” “怎么会?我说了,“秦树澜将酒递给他,眼睛与他平视,轻声道:“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空气里气氛凝滞,俩人互不相让地盯着对方,似是一场无声的交锋。 秦树澜举着手里的酒,镭射光打在透明的玻璃杯上,平行在傅鹤的耳边,光折射在他脸上,炫彩夺目。 傅鹤斜睨着酒,秦树澜的指尖愈发白皙。 他接过。 绷着的秦树澜才有了一丝松懈,面目却没丝毫转化,似乎没了耐心,生硬道:“识趣点,这么一幅美人图我可不想沾染什么污浊的东西。” 傅鹤举起酒,余光里瞥见熟悉的身影急忙往这边赶来。 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嘴唇光泽灵动,一杯酒渐渐见底。 秦树澜嘴边还没来得及浮现笑意,就被迎面一击重拳打落在地。
第138章 “妈的……” 秦树澜眼前骤然一黑,嘴边谩骂着,还没等爬起身,头发就被人攥在手里,被迫扬起头。 眼睛聚焦了几下才看清来人。 来人面目阴翳,活像阎王罗刹,罗刹肩颈挺括,拿起桌上那瓶里卡尔就塞他口腔里, “不是要喝吗…那就让你喝个够。” “唔…” 秦树澜没有力气,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陈家俊拎小鸡仔似的拎在手里,瓶口灌到口腔灌的很深,他被迫咽下去不少。 傅鹤周遭很热,是一股熟悉的体感,身体不安的扭动着,一只手抚在他脸颊,他极力保持理智,才从断断续续的问话里判断来人是谁。 “学长…” 传时泽探了探他额头,“小鹤,还行吗。。” 不行,傅鹤脸颊正追随着他的手指,他判断那杯酒的问题。 思索着,怀里的人就被人抢走。 贺京关将人梏在怀里。 “陈家俊。”传时泽沉着音喊了声。 陈家俊住了手,地上的人四零八落躺成一团,龇牙咧嘴着。 经理人看到也不敢多说话。 第一个拳头是贺京关打的,后来接手的就是陈家俊了,他冲着地上的秦树澜呸了一声,看到傅鹤样子,吩咐自己带来的人,“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给他绑了扔进去。” 贺京关抱着傅鹤起身,一双手拦住他,传时泽表情冷硬,“带他去医院。” 傅鹤被人下了药,还是那种药,最好的办法是疏解。 傅鹤无意识地抓挠着他,衣领褪至锁骨,白皙的皮肤明晃晃勾着贺京关的眼眸,脸颊红润,嘴唇上还有光泽。 贺京关眼眸晦暗,将衣服脱下,裹在他身上,笼罩的结结实实,喉咙滚动,半晌才道“陈家俊开车。” 医生给傅鹤打了针镇定剂,难耐的火烧感才退下去一点,还是不够,傅鹤从口腔溢出呻吟,“水…” 传时泽已经给他灌了几杯冰水。 扑腾,水洒了傅鹤一身,几人面目大惊,贺京关怕弄疼他,手上力度纵容,也就给了傅鹤施展空间。 凉水滴在脖颈上,傅鹤眼红,跑进洗手间又兜头浇了一大片水渍。 贺京关要进门, “滚——!” 贺京关脚步停顿,面部有些僵硬,直愣愣地盯着傅鹤,傅鹤趴在洗手池里,脸色潮红,发丝浸染。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胸口灼烧的火焰似要将他吞噬,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太有诱惑性,每碰一下他都忍不住想要贴上去。 “学长…”傅鹤声音溃不成军,本能地找着自己熟悉信赖的人,“你让他们走…走啊…” 直到门最后被关上,傅鹤的绷着的那根弦才有所松懈,医院洗手间的条件有限,只能从洗手池里找到这可怜水源,他不断接水往自己身上泼,周而复始,饮鸩止渴般。 人的体力有限,傅鹤终于消耗掉,疲惫地坐在大理石地砖上,手控制不往那里探去,“唔…”氤氲的水汽绕过他卷翘睫毛,脸颊泛着红,似是不愿面对,眼睛紧紧闭着。 也就没有发现一人正贪婪地盯着他,贺京关微不可闻喉咙滚动,傅鹤难受,他又何尝不是在忍受酷刑。 一场名为傅鹤的瘾的巨大酷刑。 傅鹤这一觉睡得实,室内的温度适宜,脸颊被人轻轻触摸,指尖被人包裹,从里到外舒爽到他甚至有些贪恋。 贺京关看着傅鹤要醒过来样子,表情极快变化为柔和,可惜床上的人儿醒的迟钝,他甚至觉得自己脸上表情要僵了。 直到撞进松散的眼睛,贺京关才如释重负笑了声。 “怎么是你。” 声音清冽冷隽,没有半分和眼睛挂钩该有的音色。 贺京关敛了丝笑意,“传时泽被陈家俊带回去了。” “……” “对不起。” 傅鹤哑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蹦出这句。 贺京关道:“我没想到秦树澜会来的这么快。” “所以你是说,”傅鹤道:“他其实是要来找你的。” 贺京关握住傅鹤的手,声音有些着急,“你放心,他不会再有机会靠近你。” 傅鹤望着天花板,将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坐起身,“是的,他不会再有机会靠近我。” 贺京关将他鞋子拿来,单膝跪下身。 傅鹤迟迟不抬脚。 “贺京关。” 贺京关抬起眼,眼睛里一些波动。 “我不是废物,不需要你给我穿鞋。” 贺京关眼里波动褪下,固执地拿着那双鞋。 傅鹤干脆光着脚下床,白皙的脚腕触碰到地板那一刹,突然失重,贺京关大惊失色抱着他将他重新放到床上。 随即把鞋口对着床侧他顺手的位置放下,低声道:“地上凉,你自己穿。” 贺京关车开的慢,绿灯似乎也格外多,后视镜里总能看到傅鹤沉默地头尖对着他。 “鹤鹤饿吗?” “回去还早,这里有家粤菜挺好吃的。” …… 他说了一路,都没得到回应,离傅鹤所住的地方还有一个路口,他干脆沉默了下来。 楼下停了车。 傅鹤喊了声:“贺京关。” 贺京关猛地回头,“我在。” “你是说秦树澜是来找你的。” “是…” “他认识老师,既然他是来找你的,”傅鹤道:“我不希望老师因为你出事。” 贺京关看着他,看着他冷清且没有丝毫涟漪的眼睛,苦笑道:“你放心,我比你更不希望老师出事。” 顾博闻是傅鹤最后的底线,如果顾博闻真的因为他出了什么事,估计他连站在傅鹤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傅鹤没回答,去开车门——纹丝不动。 他看向贺京关。 贺京关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 “他不要命,只要你。” 秦东慧的话仿佛3D旋音在他耳边晃,傅鹤默不作声收回视线,冷着声:“开门。”
第139章 贺京关没听,透过后视镜看着他, “我那天,不是做梦吧。” 傅鹤抓着门把的手一顿,在脑子里快速搜寻,贺京关的声音又传来。 “我发病那天。” 他不需要提醒,其实傅鹤已经想起来了,“是。” 贺京关快速回身,满眸希冀,“你……” “又能代表什么呢?”傅鹤盯着他,一字一顿,“帮个忙而已。” 是的,帮个忙而已,不过是露个脸的功夫,就能解救一位濒死的人,还能积点功德,这个买卖,划算的很。 “在山里,是你救了我,我们扯平。” 贺京关摇头,“不。” 如果可以,那种情况,他一辈子都不想在经历,切切实实的无助感,即将失去傅鹤的恐惧感,以及从里而外散发的躯体化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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