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济已经不打算和他继续交流了,抬头道“你过来,拿你即将试镜的场景。” 傅鹤上前,高挑的身材下背挺的笔直。 他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并没做过多表示。 选角导演突然道“傅先生,我们可以给你半小时准备时间。” 傅鹤看向他,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会才认出之前试镜张小童时他也在,傅鹤冲他笑了笑“不用。” 席庆在很多年前就看过傅鹤的戏,那时候的他有灵性,有冲劲,老实说,刚才他们进门时,就已经看到了对方。 只是不敢相信他变成了这样,也让他联想不了之前那个一腔孤勇来试镜张小童的人竟然是他。 看来,走这条路的人真的很难保持初心,贺京关花了五年时间,也让这部戏尘封了五年,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看来,或许从那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而这部电影,竟然只是俩人的情趣罢了。 也不怪吴中济要刁难他。 吴中济看着场中央,没有任何人和他搭戏,起承转合全靠他自己。 傅鹤演的一场是秦大树发现自己母亲和好友私通的戏码。 …… 结束后过了约摸五秒钟,傅鹤渐渐从秦大树身上剥离。 他头上已经湿了,全是汗,但人却很精神。 贺京关不得不承认的是,傅鹤进了戏的那刻,他就是发着光的。 席庆拍了手,莫名松了口气。 后面要试镜的人看到传来低窃私语“贺总,带来的人也不全是什么都不行。” “是啊,我看他挺厉害的啊,如果是我我可能不行。” “这就厉害了?”一人冷哼。 “你如果什么都不准备,能演成这样?切,拽什么?!” …… 张桐见有人鼓掌,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傅鹤跟前,递上纸巾,谄媚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可以的!太厉害了!不愧是贺总选中的人,小傅啊,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不一般!” 傅鹤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滑过了视线看向吴中济,吴中济也打量着他。 只有他和对方知道这场戏到底如何,达没达到吴中济本人的标准。 贺京关起了身,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懒懒散散走下台阶。 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他轻柔地擦拭。 贺京关的举动在明显不过,他哪里是带人来玩,他分明是带人来镇场,告诉《窗边》剧组今天来试镜的所有人,傅鹤是他的人,从傅鹤进组的那一刻,其他人别想靠近。 吴中济冷哼“你该庆幸,有人给你铺路。” 傅鹤沉默地任由贺京关擦拭自己的脸颊,可贺京关擦的却很仔细,等了一会,在自己脸上的手还在揉搓。 傅鹤干脆就这样对吴中济道“没有达到您的标准,我很抱歉,但求一个答案的标准,我应该已经达到了。” “毕竟…”傅鹤把刚刚他们给他的题本打开,上面哪里有什么固定场景搭配词,只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张空白白纸。 全场全是靠着傅鹤对于《窗边》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理解和台词撑下来的。 撑了整整十分钟。 后面几个窃窃私语对傅鹤的表演评头论足的人突然没了声响。 吴中济道“你想问什么?” 傅鹤“传时泽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正擦拭自己脸颊的指尖突然僵了一瞬。 吴中济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眉毛一时拧作了一团。 自己都是男主了,还要问前男主,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好歹吗? 他突然正视起傅鹤。 傅鹤顶着旁边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道“吴导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他是被迫离开还是自己离开。” 吴中济“他自己。” ……
第93章 贺京关看着傅鹤,他似乎很累,从出来到车上,背靠着座位,迷迷噔噔很快睡熟了。 前边刘垚开车,邓七坐在副驾,都吊着口气,不敢说话,邓七七已经偷瞄了好几眼后座,贺京关可怖的神色。 盯着傅鹤,像要把人拆吃入腹。 贺京关的火气得不到疏解,下车抱人都重了几分,傅鹤轻蹙起眉。 邓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两步“贺总,鹤哥他睡眠不好,如果折腾醒,很难再睡的。” 贺京关阴沉着眸子盯着他,冷硬道“你倒是了解。” 邓七还欲再说,刘垚眼疾手快把他拉走了。 等到贺京关走远,邓七道“你干嘛?!” 刘垚见他还有余力问他干嘛,一时气急“你问我干嘛?我还没问你干嘛呢?发什么疯,你这么做,你觉得是帮忙,这是帮倒忙,他们俩事儿,只能他俩自己解决,那能问吗?!” 邓七回过神,猛拍了自己一脑瓜,懊恼道“哎呀,我关心则乱嘛我就是…我就是看鹤哥精神不济顺便说了一嘴,怎么办?贺总他不会把这也发泄到鹤哥身上吧?” …… 傅鹤被人扛着走,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现在更是被人打了一拳的难受。 “唔…” 贺京关听到他醒,突然,自己的背被人拍了一下。 “京关哥。”傅鹤被颠的七歪八倒“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走。” 贺京关把他放下,傅鹤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体。 贺京关脸色算不上好看,阴郁成结,往前走了几步。 没有听到以往小碎步跟上的声响,他特意等了会,没按电梯。 傅鹤捂着肚子,小步走上前。 贺京关的手臂被人抓住,轻柔地,小心翼翼,像挠着他的心窝。 “京关哥,我没来过这里,我们要去几楼啊?”傅鹤找着话问“嗯…我有点饿了,这里厨房里面有食材吗?我想你给我做的南瓜粥了。” 傅鹤声音清隽,透着不易察觉的撒娇腔。 只要贺京关吃这套就行,他冷着脸,按了楼层,大步跨了过去,傅鹤跟上,看到个十九。 傅鹤脸上挂着坦然,但又怕他真的生气,于是小心翼翼找着话。 他绝口不跟自己提《窗边》剧组的事,为什么不来直接问自己?问自己传时泽是否是自己逼走的?还特意绕这么大一圈。 傅鹤尽管脑子不清楚,他心里却有一套属于他的逻辑处事儿,他还能清醒着到吴中济跟前问传时泽的来去。 贺京关现在心里有一股闷气,上不来下不去,傅鹤没问他,他就不能主动提这事。 可偏偏,傅鹤又怕他生气,找着其它话来哄自己,俩人心里明镜似的,在这当什么都没发生。 傅鹤办的干脆,事情做得漂亮,不沾染贺京关分毫。 徒留贺京关自个儿生气,他现在真是体验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事儿给人家办了,方方面面考虑到,怕他是娱乐圈新面孔,上来给其他东西,观众不买账,所以给了吴中济的电影。 吴中济用人只看合不合适,不管新不新人,给他还想着他喜欢又不会被喷。 到来,人家还要怀疑到自个儿头上,怀疑自己去赶他好友。 上了楼,傅鹤主动去厨房找食材,这间房子的设计跟南城那套平层倒是很相像,摆设的位置都差不多,贺京关把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 他很轻易地找到,他问“我只会下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贺京关没有言语,傅鹤干脆打了鸡蛋。 贺京关坐在餐桌,不多会儿,面前被推过一碗面,上面还卧了两个鸡蛋。 傅鹤摸着耳垂道“给你弄两个。” 贺京关吃得不情不愿,吃得愁绪交加。 傅鹤进了《窗边》的组,这次不同以往,他成了主演,也就意味着他要去剧组的时间增加了。 邓七见他上妆时手里捏着一纸条,留意了下,依稀能看出是一串号码。 等到装束完全弄好,他想再去认真看,发现已经不见了。 傅鹤出了门,席庆见到他,招了手“小傅。” 傅鹤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他轻笑道“席导。” 席庆正帮忙捯饬摄像头,抬头道“前两天围读,你的表现很超预期,吴老虽然面上不说,但在他那已经过关了。” 傅鹤想到前两天去围读现场,那些人似乎都是跟着之前的《窗边》延用过来的,他们对于自己都很不屑一顾,可毕竟前一任主演可是圈里有名的影帝。 不过有着贺京关一层关系在,他们不会直白地表露抗拒,但也不会轻易放下心里的芥蒂。 就连吴中济对自己也不算有好脸色。 “这个剧组的所有人和我们都有默契,至少都合作两次或以上,只有你,是全新的,连磨合期都没有,所以,你得做好打硬仗准备。”席庆道。 傅鹤“嗯,谢谢席导。” 吴中济虽然不喜欢贺京关带来的人,但他会对自己的电影负责,上来跟傅鹤讲了遍戏。 是秦大树偷看美玲接客的戏份心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剧组的人跟自己不熟悉,这两天走得几乎是秦大树内心戏,很少跟人对上,吴中济也刻意让他单独找感觉。 “到这。”吴中济给他看了分镜,然后用手比划“情绪是个比较明显的递增,院子里的所有道具你都可以用,作为辅助,听懂了吗。” 傅鹤点头。 监视器对准了他。 “OK。”吴中济喊道“开始!” 这场戏曾经传时泽走过,也是唯一一场,让很多人瞠目结舌的戏份,剧组人员下意识留意了这场。 想看看傅鹤出什么样的洋相。 傅鹤的妆,脸上化了道淡疤,斜跨在脸上,却不会让人觉得凶神恶煞,他刚回到家,就听到那个女人的屋子里有不可言说的声音传来。 下意识过去看。 扑腾—— 秦大树甩在了地上,脸上铺满惊恐。 傅鹤这一跤摔得结实,屁股墩都像吨了下。 他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女人的屋子,面部表情由悲泣变得愤怒,直至扭曲。 他没有拿吴中济让他辅助工具的任何东西,就全靠表情加上动作。 吴中济无声推了把监视器,监视器到他脸上,一抹泪痕从他斜跨的疤痕脸上滴落。
第94章 傅鹤归于平静平缓走了过来,化妆师跟着他,给他补被泪水浸湿的妆容。 吴中济看着他,眼里多了些赞赏。 这场戏很成功,跟传时泽的演绎毫无相似,全是另一套功法,却有另一番惊艳的味道。 席庆紧盯着显示器的脸歪向吴中济,一脸我就说的表情看着他。 席庆眼里有笑意,拍了拍傅鹤的肩膀“很成功,一次过,之前时泽在这还走了两遍呢!” 他说话大咧,无意把两人放一起比较,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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